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研究

摘 " "要 " 产业融合发展已成为推动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转型或升级的新动能。运用文献研究法与逻辑分析法系统分析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以期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提供理论参考。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特征包括复杂性增强与多级化的螺旋式演化、突变与渐变的交织性演化、自提速与自减速的变速式演化。经分析认为：1）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有开放性、非均衡发展状态、非线性与涨落性的耗散结构特点，具备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2）冰雪旅游消费升级、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之间竞争加剧以及政府的宏观调控分别以动力催化、动力激发、动力维持的方式促进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形成自组织演化的动力；3）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通过分解重组、嵌入渗透、相互延伸3个路径完成自组织演化的全过程。

关键词 "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产业融合；自组织演化；特征；前提条件；演化机制

中图分类号：G80-052 " " " " "学科代码：040301 " " " " " 文献标志码：A

DOI：10.14036/j.cnki.cn11-4513.2024.06.001

Abstract "Industrial integration and development has become a new driving force to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or upgrading of the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and cultivate new advantages in market competition.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self-organization evolution mechanism of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s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by using literature research method and logic analysis method， in order to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s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elf-organizing evolution of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s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include the spiral evolution of complexity enhancement and multilevel， the interweaving evolution of mutation and gradual change， and the variable speed evolution of self-acceleration and self-deceleration. The analysis shows that： 1）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China's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conforms to the characteristics of open， non-equilibrium， non-linear and fluctuating dissipative structure， and has the prerequisite for self-organization evolution; 2） The upgrading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consumption， the intensification of competition among ice and snow tourism enterprises， and the macro-control of the government form the driving force of self-organization evolution through dynamic catalysis， dynamic stimulation and dynamic maintenance; 3）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completes the whole process of self-organization evolution through three evolutionary paths： decomposition and reorganization， embeddedness and penetration， and mutual extension.

Keywords " China’s ice and snow tourism industry; Industrial integration; Self-organizing evolution; Evolution

mechanism

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于2019年印发的《关于以2022年北京冬奥会为契机大力发展冰雪运动的意见》中提出：“推动冰雪旅游产业发展，促进冰雪产业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提供多样化产品和服务”［1］。2022年北京冬奥会举办后，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迎来发展的“黄金时期”，已连续2个冰雪季超过3亿人次参与冰雪旅游消费［2］。据《2023年中国冰雪旅游发展报告》预测，2024—2025冰雪季消费热度将持续升温，冰雪旅游有望达到5亿2 000万人次，收入将达7 200亿元［3］。国务院办公厅于2024年印发的《关于以冰雪运动高质量发展激发冰雪经济活力的若干意见》中提出了“组织开展冰雪消费季等商旅文体健融合的促消费活动”［4］，以此促进冰雪消费，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指明了发展方向。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成为推动产业融合发展、转型或升级以及培育产业竞争新优势的新动能。从理论而言，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是以追求冰雪旅游范围经济为目的，依托强关联和高度耦合的产业属性使具有共同基础设施与功能特性的产业相融合，是单链性冰雪旅游价值链向集群性冰雪旅游价值链网转变的动态发展过程。随着冰雪旅游产业融合领域不断拓展边界、融合程度加深、融合效应持续增强，冰雪旅游产业融合的理论成果也在逐渐丰富，现阶段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相关研究主要聚焦于动力机制［5］、文体产业融合［6-7］、融合模式［8］方面，但是多数侧重于现象描述与经验罗列，相对于冰雪旅游产业融合的实践明显滞后，缺乏对其内部演化机制与融合过程的理论性探讨和系统性分析，对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演化机制的认识不够透彻与深入，从而难以形成可复制的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经验。此外，现有研究主要以产业经济学、演化经济学、发展经济学等经济学理论作为理论基础，较少从系统演化的理论视角展开研究，难以突破传统研究范式的局限，但是自组织理论可以研究复杂系统自组织的形成与发展的机制问题，并且有一套研究系统演化过程和规律的理论工具，所以运用自组织理论对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进行研究，有助于分析其内在规律、深层剖析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演化机制以及突破传统研究范式与研究逻辑的局限。因此，本研究将自组织理论作为理论基础，归纳了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特征，按照系统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动力、路径的逻辑理路，探讨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以期为推动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1 "自组织理论的内涵与应用

自组织理论主要研究某个产业系统内部各子系统在无外部因素的干预下如何自行按照某种规则从混沌无序的初始状态向稳定有序的终极状态演化且最终形成有序结构与功能的过程和规律的理论［9］3-4。自组织理论是涵盖多个理论的理论群，主要包括耗散结构理论、协同学理论、突变论、超循环论、分形论及混沌论，每个理论都有其适用条件，并且形成了相对应的研究方法。例如：耗散结构理论可以解决产业系统自组织演化条件的问题；协同学理论属于动力学方法论，主张由产业系统的协同与竞争形成自组织的动力要素，是产业系统从混乱无序向稳定有序的结构转变的直接动力。上述理论丰富了自组织理论的基础理论和方法论。与自组织理论相对的是他组织理论，他组织理论强调外界特定指令对推动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从无序转变为有序的重要性，而自组织理论则强调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内部的自发调节，更符合社会经济系统的运行机制。在20世纪60年代末的自组织理论初创阶段，该理论更多地被用于自然科学研究，随着理论的不断完善，逐渐应用于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体育学等社会科学研究领域，为研究者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和思路。自组织理论已在诸多经济系统的自组织演化研究中广泛应用，如体育服务综合体［10］、科技人才评价系统［11］、军民情报学融合系统［12］、虚拟经济变化机制［13］等系统的演化，较为透彻地剖析了不同经济系统形成和发展的机制问题。

近年来，随着对产业融合研究的深入，学者们运用自组织理论对旅游和农业融合［14］、文化产业融合［15］、旅游资源融合［16］等产业融合发展的形成机制或演化机制进行了剖析，已经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奠定了自组织理论在产业融合领域的研究基础。冰雪旅游产业作为冰雪运动和旅游观光的融合形态，属于产业融合发展的产物，是冰雪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形成的“白色经济”领域。在冰雪旅游产业产值最大化目标的驱使下，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动能不断增强，产业自主调节力和产业自适应力进一步强化，冰雪旅游产业系统越来越趋于有序与复杂，这一过程本质上是复杂产业系统的动态演化。自组织理论所研究的对象恰恰是复杂产业系统的演化过程与规律，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就是一个复杂的动态演化过程，所以自组织理论适于研究冰雪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

2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特征

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应具备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在自组织演化动力的驱动下，通过分解重组、嵌入渗透、相互延伸3种不同的演化路径形成自组织演化机制（如图1所示）。自组织理论中的突变论主要研究系统由一种组态转变为另一种组态的现象和规律，能够有效地解释一个或多个系统变化的过程［9］68-79。因此，以突变论为基础理论，结合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过程，归纳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特征。

2.1 "复杂性增强与多级化的螺旋式演化

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会消除多个产业系统之间的界限，加强产业系统非线性要素的竞争与协作，使不同产业系统之间的动能交换次数增多以及链接个数持续增长，但这种链接具有偶然性、多样性和不可预测性，会使不同产业要素之间和不同产业系统之间的边界逐渐模糊，可以促进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系统的复杂结构或功能的生成［17］。冰雪旅游产业的分解重组、嵌入渗透、相互延伸的融合发展演化路径是对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结构进行新一轮重组和调整，改变产业系统结构和关联状态，促进形成冰雪旅游产业新结构，衍生出更为复杂的冰雪科技旅游、冰雪文化旅游等新业态，可以将单一的冰雪旅游业态转变为集群化的冰雪旅游产业价值链网，使冰雪旅游产业结构多级化。这种复杂性增强与多级化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处于螺旋式演化状态，并且这种演化是不可逆的，将长期存在于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过程中，是产业融合发展演化的总趋势。

2.2 "突变与渐变的交织性演化

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有渐变与突变的特征，渐变体现的是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微涨落”和量变，突变体现的是“巨涨落”和质变。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受一系列控制参量（例如：冰雪旅游需求、冰雪旅游吸引力、冰雪旅游供给的满足程度）的影响与制约，当控制参量相对稳定且未超出产业系统的承载量时，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系统结构将处于稳定状态，此时的产业系统结构的调节作用仍能维持，使产业系统呈现为渐变式演化。当产业系统控制参量超出产业系统的承载量、且产业系统结构无法适应控制参量的变化时，产业系统结构便开始失稳，产业系统结构的调节作用就开始弱化，从而使产业系统趋向临界状态。当产业系统超过了临界状态，“涨落性”在非线性要素相互作用下会发生聚合，此时，产业系统结构功能亟需适应新的变化而发生突变，从而使产业系统呈现为突变式演化。由于冰雪旅游产业控制参量聚散交织，所以产业结构的突变与渐变在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呈现出周期性交织演化的特点，其中也蕴含了产业融合发展演化的形式。

2.3 "自提速与自减速的变速式演化

在全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速度受自然资源差异与季节性经营制约时，冰雪旅游产业系统演化呈现出自提速和自减速的变速式演化特征。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有明显的季节性特点。1）在冰雪旅游淡季，冰雪需求量减少，冰雪旅游企业应对市场变化的行动迟缓，无法对产业系统产生大的影响，产业系统“微涨落”较难达到临界阈值，冰雪旅游产业融合进程变得缓慢，甚至处于停滞状态，此时，产业融合系统趋于稳态，产业融合发展的速度处于减速或慢速状态。2）在冰雪旅游旺季，冰雪旅游需求的增长将对原始旅游产业系统结构形成压力，使冰雪旅游企业应对市场变化的行动加快，序参量——需求的“巨涨落”会促使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系统结构失衡，这一涨落在非线性要素相互作用下逐渐超过临界阈值，使多个产业系统的融合速度加快。此时，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系统向无序化演化，产业融合发展处于提速阶段。在序参量——需求的影响下，自组织演化的不可逆性使冰雪旅游产业处于自提速与自减速的变速式融合发展演化中，并且演化具有周期性。

3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形成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

从自组织理论而言，耗散结构是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发生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根据耗散结构理论，非均衡发展的、开放的产业系统在与外界进行物质、能量及信息的转换过程中，负熵流会消耗外部的有效物质与能量，正熵流会扩散产业系统的无效物质与能量，在达到一定的临界阈值后，产业系统内部会呈现出非线性机制，并通过涨落机制促使产业系统结构功能发生变化，从而可以推动产业系统由混沌的无序状态转变为和谐的有序状态，进而形成新的产业系统结构与功能［18］。该理论阐明了产业系统自组织演化所需的条件。因此，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的自组织演化需要具备开放性、非均衡发展状态、非线性、涨落性4个必要条件，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否进行自组织演化需要从这4个条件展开分析。

3.1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开放性分析

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的开放性是形成耗散结构的首要条件，包括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向自身内部开放和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向其外部产业系统开放。只有具有开放性的产业系统，才能与其外部产业进行物质、能量及信息的转换，才能通过其外部负熵流的输入和该产业系统正熵流的输出达到负熵流抵消正熵流、减少该产业系统总熵值的目的，该系统才能朝着有序的自组织方向演化［9］29-33。因此，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否形成耗散结构，首要条件为是否具有开放性。

从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内部分析，冰雪旅游产业具有运动休闲、旅游等多重属性，每种属性又涉及多个子系统或子要素，且不同子系统或子要素之间存在极强的兼容性与融合性。在产业发展过程中，冰雪旅游业态自身的发展可以带动多个相关产业内部的多种业态的融合发展，体现为某个或多个产业内部产生了新的不同属性的产品或服务载体，如冰雪运动赛事、冰雪文化旅游带、冰雪主题乐园及综合性冰雪商业区。再者，冰雪旅游产业内部某些属性或生产要素的融合可以完善冰雪旅游产业的供给体系，而冰雪旅游产业在与其外部产业系统或生产要素融合过程中会持续更新、调整产业系统的结构，凭借与社会经济领域多种业态极强的关联性与耦合性，形成多样化的冰雪旅游新业态、产业链及产业集群。例如：冰雪旅游产业与信息技术产业关联，衍生出了“互联网+冰雪旅游”等新兴业态；餐饮、住宿、冰雪运动装备、交通工具、娱乐等传统产业要素与商业、养老、休闲、教育培训、体验性场景等新的产业要素融合延长了冰雪旅游产业链；冰雪旅游产业与房地产业、冰雪制造业等产业的融合促成了冰雪旅游产业发展示范区的建设落地，促进了冰雪旅游产业的集群化发展，对拉动冰雪旅游消费和刺激冰雪经济增长产生了积极作用。上述的新业态、新产业链与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充分体现了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开放性。因此，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备形成耗散结构的首要条件。

3.2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非均衡发展状态分析

某个或多个产业系统要形成耗散结构必定处于非均衡发展状态。非均衡发展状态是指开放的产业系统与其外部产业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等方面的要素转换是非均衡的，不同要素的转换呈现出不均衡状态，会使原始产业系统体现出失稳性与差异性，此时的外部产业向原始产业系统输入的有效能量和物质不断增加，当负熵流大于正熵流时，原始产业系统就可以转换沉寂状态，开始变得有序和开放，从而使原始产业系统向新的有序结构转变［9］33-35。因此，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否形成耗散结构，关键在于是否处于非均衡发展状态。

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不均衡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即消费升级与供给相对滞后、冰雪旅游企业之间竞争失衡以及冰雪旅游资源分布与利用的不均衡。首先，冰雪旅游消费升级使传统的冰雪旅游消费结构发生了变化，家庭、小众化等消费方式成为主流，时尚化、个性化、智能化的沉浸式冰雪旅游成为一些消费者的诉求，但是目前冰雪旅游供给体系无法满足这些新出现的消费需求，所以消费者日益变化的冰雪旅游需求结构处于非均衡状态。其次，冰雪旅游企业是促进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主体。截至2023年底，全国经营与冰雪旅游相关业务的企业数量达12 000余个［19］，大量专精特新企业、“小巨人”企业依靠资金、技术、人才优势迅速抢占冰雪旅游市场，其市场竞争力和盈利模式优势超过了某些小型企业，形成了国内冰雪旅游市场不同类型企业竞争失衡的状态，同时，我国冰雪旅游市场还吸引了将近10个全球知名冰雪品牌企业的投资，其在冰雪市场竞争中处于绝对优势［20］，所以国内外企业之间的竞争呈现出失衡状态。最后，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基础条件是冰雪自然景观，但是我国南北方气候存在差异，冰雪资源地域分布不均衡，同时受季节影响，所以冰雪资源的使用情况是旺季紧张、淡季闲置，也处于不均衡状态。总之，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在供需适配、企业之间竞争、资源分布与使用方面均处于不均衡状态，产业结构失稳性增大并趋向失衡与无序，所以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处于非均衡发展状态。

3.3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非线性分析

从线性关系而言，产业系统变量间会存在正比例、单向的函数关系，如线性函数关系。然而从耗散结构理论而言，产业系统具有层级性，在演化过程中存在复杂的非线性关系［9］38-43。这既是产业系统形成有序结构的内在原因，又是产业系统形成耗散结构的根本条件。因此，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否形成耗散结构，根本条件为是否存在非线性关系要素。

冰雪旅游产业内部要素的关系是无法用单向的串联和线性关系解释的，产业各子系统之间并非是简单叠加或因果关系，而是存在正反馈的倍增效应和负反馈的饱和效应，通过交互作用可以起到“1+1gt;2”的效果。开放性的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各要素之间是以树状型、并联式、网络化交叉的形式相互作用和影响的。在此以冰雪旅游产业与新兴科学技术融合为例展开分析。首先，冰雪旅游产业与新兴科学技术融合可以推动冰雪产业要素的迭代，提高冰雪产品质量，实现冰雪产品的高质量供给，同时还可以打造一站式信息服务平台，形成导购、导游、导航等要素汇集的一站式冰雪旅游信息服务方式，助力冰雪旅游服务优质化。其次，冰雪旅游产业与“绿色技术”融合可以助推冰雪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通过应用“绿色技术”与清洁能源，加速冰雪旅游产业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的实现，降低冰雪旅游产业碳排放指标，全方位监测冰雪旅游产业的生态环境状况。此外，还可以构建沉浸式、体验式、互动式的多样化冰雪旅游消费新场景，如为消费者提供冰雪运动虚拟体验场景。综上所述，冰雪旅游产业与新兴科学技术的融合并非是线性叠加的，而是以非线性作用的方式产生正反馈的倍增效应，以此促进产业系统整体的突变。因此，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备形成耗散结构的根本条件。

3.4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涨落性分析

涨落是产业系统形成耗散结构的诱因与催化器，通过涨落达到有序是自组织理论的基本原理［9］38。涨落是指产业外部负熵流向产业内部渗透，产业内部正熵流流向产业外部，在产业系统内部熵流增值到临界阈值时使产业发展发生质的飞跃，从而可以确保产业系统的涨落动力，使产业系统始终处于活跃状态，可以分为微涨落和巨涨落。具有非线性、处于非均衡发展状态的、开放的产业系统必须形成涨落机制，原始产业系统无序的混乱状态才能趋向有序的自组织演化［9］47-51。因此，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能否形成耗散结构，取决于是否具有涨落性。

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非线性和非均衡发展状态可以改变原始系统结构的稳定性，使产业系统要素的融合方式发生变化，进而使产业系统融合向技术融合和产业要素融合转变。在技术创新、消费刺激等因素的影响下，传统产业要素融合表现为冰雪旅游产品或服务的融合，是对冰雪旅游产业结构功能的局部调节，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局部功能由此会发生一定变化，但其产生的作用不足以改变冰雪旅游产业的发展方式，无法使冰雪旅游产业实现能级跃升，此时产生的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微涨落作用小，不足以改变产业系统结构稳定性，这就需要持续地叠加和放大微涨落，使渐变的微涨落聚合成巨涨落。当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在非线性关系要素作用下以技术扩散、产业要素互补的方式实现产业融合时，技术会使产业边界变得模糊，同种技术在不同产业进行扩散，形成产业间的技术关联，可以促使具有共同技术基础的产业融合发展，从而改变产业系统内部的核心层、中介层与关联层，使产业功能趋于全面，形成突变性的巨涨落。这一巨涨落的作用大，足以改变原始产业系统结构，促进产业单一经济功能向综合功能转变，从而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实现质的跃升。因此，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在非线性关系要素作用下形成微涨落和巨涨落，必须具有形成耗散结构的催化器。

综上所述，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与产业系统的耗散结构特征密切相关，并且不可分割，开放性、非均衡发展状态、非线性关系要素是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形成耗散结构的必要条件，这3个条件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成为可能，而涨落性作为耗散结构的催化器，可以促使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进行自组织演化，所以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备形成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

4 "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自组织演化的动力

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具有开放性、非均衡发展状态、非线性与涨落性的特点，具备自组织演化的前提条件。然而某一产业系统具备自组织演化的条件，并不能说明该产业系统可以进行自组织演化，而是需要有动力激活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状态。自组织理论中的协同学理论主要研究自组织形成与发展的动力学原理，并解释了产业系统从无序向有序转变的关键是由序参量支配［21］。序参量支配是指子系统相互协同与共同作用形成的效应，是整个产业系统发展变化的根本力量，可以起到促进整个产业系统变化的作用［22］。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动力可以理解为是多个产业系统受序参量支配产生协同作用的结果，可以决定产业系统的有序性或无序性。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自组织演化的动力来自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序参量产生的足够的动能。因此，为了确定影响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自组织演化的关键序参量，首先要对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系统进行剖析，如生产供给、消费需求、政府宏观调控、科技赋能、产品创新等诸多序参量，其次按照协同学理论的“动力催化-动力激发-动力维持”的逻辑，结合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主体要素（包括消费者、企业、政府），将序参量匹配到该逻辑中，最后发现：1）冰雪旅游消费升级起到了动力催化的作用，是自组织演化的培养基；2）冰雪旅游企业作为产业融合发展的市场主体，通过产业融合可以增强自身市场竞争力，进而可以进一步激发自身促进产业融合的动力，成为自组织演化的动力源；3）政府作为冰雪旅游市场的监管主体，可以通过产业政策与措施维持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动力，不仅可以直接推动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还可以激发冰雪旅游产业发展潜力、刺激冰雪旅游消费以及健全冰雪旅游产业动力催化与动力激发机制，是自组织演化的生成源。在消费升级、企业竞争与政府宏观调控3个序参量的协同作用下，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可以形成自组织演化。因此，围绕冰雪旅游消费升级、企业之间竞争、政府宏观调控3个序参量，按照动力催化-动力激发-动力维持的逻辑分析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动力。

4.1 "动力催化：冰雪旅游消费升级

动力催化是自组织演化的必要条件。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动力来源于冰雪旅游消费升级。2022年北京冬奥会后，我国冰雪旅游继续升温，在2023年新雪季，我国冰雪旅游消费持续高增长，境外冰雪旅游消费出现回流，国内冰雪旅游目的地消费持续增长［23］，35岁以下的消费者占比将近70%，“90后”成为冰雪旅游消费主力军［24］，消费人群的变化引起了消费需求的涨落。自从2022年新雪季到来后，我国冰雪旅游需求结构出现明显变化，“冰雪+赛事”“冰雪+温泉”“冰雪+文化”等“冰雪+”系列融合服务获得一些消费者的青睐，同时，冰雪观光、冰雪运动休闲度假等单向冰雪旅游服务已无法满足消费者个性化、综合化的冰雪旅游消费需求，集群化和一站式的冰雪旅游综合体或集聚区成为消费者体验更为多样的冰雪旅游服务的首选场所。此外，新兴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激活了智能冰雪旅游消费市场，《全国智慧旅游发展报告（2023）》中显示，80%以上的游客在冰雪旅游中更愿意体验科技产品，50%的游客希望提供智能化的冰雪旅游服务［25］。总而言之，冰雪旅游消费人群的变化引起了冰雪旅游产业中的冰雪旅游融合服务要求的微涨落，且此时的冰雪旅游消费需求的微涨落处于异质状态，在非线性关系要素的作用下，冰雪旅游消费需求的微涨落聚合成冰雪旅游消费升级的巨涨落，从而催生了冰雪旅游产业系统自组织演化的动力，进而会对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产生影响。

4.2 "动力激发：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之间竞争加剧

企业之间的竞争是产业融合发展自组织演化最为活跃的动力，处于非均衡发展状态的、开放的产业系统内部的子系统之间具有竞争与协作的特性，且在竞争中会自发融合，从而可以推动整个产业系统形成有序结构。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之间竞争可以激发冰雪旅游产业产生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动力，是冰雪旅游产业自组织演化的动力源［26］。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作为冰雪旅游产业融合的市场主体，在技术、经营等方面的竞争压力持续增大时，传统的管理、经营等方面的经验已无法满足自身发展需要，那么就会通过反复试错创新经营模式以求在竞争中占有市场份额，此时的产业融合业态将作为一种新的发展方式得以扩散。而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通过吸收外部产业的能量，将其融入冰雪旅游新业态、新模式及新场景，可以实现冰雪旅游业态的创新，这种业态的创新在非线性关系要素的作用下被作为涨落形式扩散，进而可以满足冰雪旅游市场的新消费需求。外部产业的多种负熵流又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内部的企业创新要素增加，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系统结构由此便持续处于有序-无序-有序的演化状态，经过市场的优胜劣汰后，已形成的创新业态将会在冰雪旅游产业内部扩散，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所面临的竞争会更加复杂和激烈，新一轮的市场竞争将朝着更加激烈的差异化、成本最小化、集群化等战略性竞争转变。

4.3 "动力维持：政府的宏观调控

一个或多个产业系统经过动力催化和动力激发产生短暂或长期的变化，取决于该产业系统的动力机制是否可以长期持续生效。动力维持是指一个或多个产业系统演化发展的动力长期维持并持续地作用于该产业系统演化过程，是自组织演化的方式。在我国，政府通过制定政策与措施维持或促进形成冰雪旅游产业系统演化的动力，以推动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例如，《关于以2022年北京冬奥会为契机大力发展冰雪运动的意见》《关于以冰雪运动高质量发展激发冰雪经济活力的若干意见》《冰雪旅游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年）》《“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等一系列文件的出台，已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指明了方向。再例如，河北、吉林、黑龙江、新疆等地开展冰雪旅游消费补贴，发放冰雪旅游消费券，推动冰雪旅游消费升级，强化了动力催化。此外，东北地区还通过鼓励高校成立“冰雪旅游研究院”、设置冰雪科研成果孵化机构、促进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成果的落地以及健全冰雪旅游企业激励机制，进一步激发了冰雪旅游产业的企业的创新活力。总之，我国各地政府以政策引导、消费补贴、科研成果孵化等他组织行为促进冰雪旅游产业各序参量间的协同，使动力催化和动力激发制度化并具有持续性，以确保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形成持续的动力。

5 "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路径

在消费升级、我国政府宏观调控的驱动下，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获得了充足的动力，并通过不同路径进行自组织演化，以下从3个理论角度展开分析。一是超循环论。该理论主要解决开放的产业系统在动力机制可以完全支撑该产业系统融合发展的情况下与其外部产业的物质、能量与信息的循环和转换的问题［9］86。二是分形理论。该理论可用于研究产业系统趋向自组织演化的复杂空间结构及其如何生成的方法［9］109。三是混沌论。该理论主要用于研究复杂产业系统如何从无序趋向有序、如何从低级有序向高级有序演化的方法论问题［9］125。上述3个理论皆蕴含着产业系统自组织演化的方法论，结合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实际，将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融入我国全域进行自组织演化的可能性路径分析，归纳出中国冰雪旅游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3条路径。

5.1 "分解重组：冰雪旅游业态的替代性整合

分解重组是将冰雪旅游产业系统进行拆分，改变系统稳定有序的结构，在非线性关系要素相互作用下促进具有相似功能和特性的冰雪旅游子系统进行组合，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结构要素的排列次序发生变化，从而形成新的结构功能，进而促成冰雪旅游产业的新业态的产生，完成对传统冰雪旅游业态的替代性整合。在拆分重组过程中，新业态产生于传统业态拆分后的组合与重构，这种拆分后重组的产物并不是业态的简单叠加，而是根据市场新需求通过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资源共享机制和资源优化机制形成的冰雪旅游产业业态重组的“化合物”。

冰雪旅游产业拆分后可以分为观光游览、运动休闲、冰雪体育赛事、节庆活动等传统业态，这些业态通过重组可以形成新的冰雪旅游业态，并可以逐渐发展成冰雪旅游产业中的重要子系统。例如，运动休闲项目与冰雪体育赛事的组合形成了冰雪体育竞赛表演业态，诸如“沈阳雪地速滑赛”等冰雪体育赛事可以使消费者体验真实的、令人震撼的冰雪体育赛事。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不仅存在2个业态的组合，也存在多个业态的重构，诸如观光游览、节庆活动与演艺活动的融合发展形成了博览会、主题乐园、冰雪节庆会展等新业态。例如，“第七届吉林雪博会”现场交易额达2亿8 300万元，投放的2 000 000元冰雪消费券，实际核销率达到了95.59％，累计参展观众达140 400人次，创历届雪博会新高［27］。与传统旅游业态相比，冰雪旅游产业拆分重组能够充分改变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内部的传统旅游业态组合形式，并且新业态的产值增长速度和生产效率均优于传统旅游业态。

5.2 "嵌入渗透：冰雪旅游的全面信息化

嵌入渗透是指将冰雪旅游产业作为产业系统支点，以技术嵌入为主要形态，在信息技术的序参量支配下，原先按照线性关系要素结构演化的产业系统向非线性关系要素结构转变，此时，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内部会出现“分岔”现象，使非线性关系要素相互作用的产业系统有了自组织演化的多种可能。诸如信息技术的嵌入渗透，可以加速信息熵的自由流动与共享，非线性关系要素相互作用的产业系统的“分岔”现象通过信息熵可以使冰雪旅游产业向信息化和智能化的方向演化，从而形成以信息技术渗透为主的融合型冰雪旅游新业态，进而以信息技术为基础促进冰雪旅游产业内部的多个产业的融合。

在出现信息化和智能化2个不同方向的“分岔”现象时，会产生多元化的冰雪旅游新元素。例如，在信息化方向，冰雪旅游产业与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融合发展形成了冰雪旅游大数据平台、冰雪旅游资讯平台等信息平台，不仅提高了冰雪旅游服务的信息化水平，而且能使消费者更便捷地获取旅游信息。再例如，通过人工智能、5G等新兴数字技术促进冰雪旅游的智能化，由此产生了可穿戴式智慧冰雪运动装备或用品（如AR和VR智能设备）、数字孪生智慧滑雪场景、冰雪旅游线上虚拟体验场馆等智能冰雪用品或场地，可以满足某些消费者对智慧化冰雪旅游的需求［28］。此外，可以通过一些电子商务平台和某些手机App进行互联网营销，创新冰雪旅游营销模式和拓宽冰雪旅游营销渠道。

5.3 "相互延伸：“冰雪旅游+X”的兼容性产业的融合发展

产业融合发展可以消除传统产业发展中存在的资源整合壁垒，能为多个产业系统相互延伸创造良好的自组织演化条件。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的多个产业相互延伸是在开放的产业系统中实现的，主要以产业链延伸和附加值提升作为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形式使关联性强和具有高度耦合性的产业资源、数字技术等非冰雪旅游业态相互交融，促成不同产业系统之间的关联和互补。我国冰雪旅游产业系统内部的不同产业相互延伸会改变自身结构的稳定性，可以使某些产业系统要素相互转换动能，实现冰雪旅游产业系统与非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兼容，从而产生新的稳定有序的产业系统结构与功能，进而可以引起冰雪旅游产业链发生变化以及促进冰雪旅游空间的拓展。具体而言，冰雪旅游产业向科技、娱乐等领域产业系统的延伸可以改变产业系统的原始结构与功能，使产业经营形态呈现多样化，从而可以形成大量的融合型冰雪旅游业态，进而可以使产业价值链延伸、附加值大幅提升［29］。诸如2种产业系统相互延伸形成了冰雪科技旅游、冰雪文化旅游、冰雪休闲度假、冰雪运动教育培训等新业态。此外，还存在多个产业系统的相互延伸形式。例如：吉林万某松花湖度假区形成的“冰雪旅游+物流、酒店、餐饮、培训课程”的多产业融合发展业态；长某山度假区除了在冰雪旅游产业中融入了传统旅游业态之外，还增添了当地民俗文化，形成了“冰雪旅游+温泉、康养、美食、度假、音乐表演、民俗文化体验”的冰雪旅游产业链，可以满足游客的多样化消费需求。

6 " 启示

我国冰雪旅游产业的融合发展应从以下4个方面着力。

1）增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系统的开放性。在政策方面，向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倾斜，放宽冰雪旅游产业经营主体准入条件，从政府财政补贴、税收减免等方面进一步推动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

2）强化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非线性关系要素的作用。加大冰雪产品的创新力度，增加对我国冰雪旅游产业的投入，充分挖掘冰雪旅游相关产业的资源，促进冰雪旅游业态与非冰雪旅游业态的链网式组合，构建中国全域化冰雪旅游产业形态。

3）使全国冰雪旅游产业的非均衡发展状态发挥作用。一方面，构建立足需求的中国冰雪旅游产业供给体系，以产品或服务融合、数字技术信息平台融合、市场融合为方式建构新一轮的消费需求反馈平台。另一方面，鼓励我国不同地区的国内冰雪旅游企业与外资企业缩小差距，形成以竞争和协作为主的新型冰雪旅游经营主体合作体系，激发我国冰雪旅游市场活力。

4）调节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涨落性。充分利用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涨落规律，促进各个产业要素及其各个子系统的功能结构调整，发挥产业政策和科技创新的作用，引导形成有利于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自组织演化的正向涨落。

7 " 结束语

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和体育强国战略的推动下，我国冰雪旅游产业乘势发展，对于满足我国民众日益增长的冰雪旅游需求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以自组织理论为基础，从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切入，探讨了中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自组织演化的特征、前提条件、动力及路径，并且从系统科学的角度阐释了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自组织演化机制，既丰富了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理论，又可以为我国冰雪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提供可参考的理论依据，还为我国将“冰天雪地”转化为“金山银山”构建了理论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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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1-06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22BTY039）；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2024ZD9）；吉林省体育科学研究重点项目（202420）。

第一作者简介：李在军（1984—），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产业管理。E-mail：397450928@qq.com。

作者单位：吉林体育学院，吉林长春 130022。

Jilin Sport University， Changchun， Jilin 130022，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