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珍宝的博物馆
2024-11-21
如果说金字塔是地平线上的奇迹,那埃及博物馆馆藏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宝藏,这些珍宝无论您来不来埃及一生都应该找机会看看,因为埃及文物的精华部分会时不时赴世界各地巡展。
说这些文物是珍宝,并非仅仅是因为它们当中不少的黄金、宝石制品,更多的是石雕、壁画、文字、符号,它们在地下深埋了五六千年甚至更久,如今重见天日,我们能隔着时空,握住那些能工巧匠们的手,并成为我们阅读历史的密码。这些历史珍宝,当然要感谢尼罗河的馈赠——后冰河时期有两个地区特别适合文明发展,一个是就是尼罗河上游至非洲南部,一个是今土耳其和美索不达米亚,至印度河流域。长达6670公里的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比黄河还长了1206公里,其中流经埃及的河段有上千公里,与两河泛滥的规律性和猛烈性不同,这里的河水每年都会泛滥,相形较为柔和,所以容易留下土地,而且是肥沃的黑土,当地人称之为科美特(kemet),有如黄河和黄土地孕育了中华文明一样,尼罗河和黑土地无可争议地孕育了古埃及文明,而这些珍宝,就是璀璨的古埃及文明的重要见证。
1998年,开罗德国协会的埃及学者古恩塔·德瑞耶在阿比杜斯从著名的埃及国王“蝎王”的墓藏中发现了两块骨板,上面的文字可追溯到公元前3400年左右,这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文献,比先前的纳乐迈调色板早400多年。根据约翰·拜恩斯(John Baines) 和杰罗米·马雷克(Jaromir Malek)的专著《古埃及地图集》(Atlas of Ancient Egypt),埃及的最早的前王朝开始于公元前4000—前3000年,晚期为公元前712年—前332年(其中波斯帝国统治时间为前525—前404),之后经历了希腊化时期(前332—前30)、罗马时期(前30—311)。
为了便于读者了解这段历史,特将古埃及的具体年表列举如下:
从上表可以看出,长达3700余年的古埃及史,经历了12个时期几十个朝代、数百位君王的统治,留下了数十万计的黄金、宝石、雕刻、壁画、文字符号等精美的文物,同时还有数以万计的木乃伊。相传金字塔所在的很多地方,得益于尼罗河的泛滥,曾经是森林茂密的绿洲,后来因为气候的变迁,绿洲变成了荒漠,那些高大的建筑渐渐地被风沙所淹埋,引不起世人的关注,而那些沉睡在地下的宝藏,除了被盗墓贼光顾,更是无由重见天日。
这些地下宝藏再次引起世人的关注乃至世界的轰动,是拜法国人拿破仑所赐。他对埃及的远征,把尼罗河文明重新带到了地中海文化圈,之后大量的木乃伊源源不断地被运到欧洲,拆开法老身上的绷带引发的尖叫成为欧洲的时尚,石碑、莎草画、夏勃提(Shabit)像、家具、护身符、圣甲虫等更不用说了,一些考古学家甚至把方尖碑、墓中精美的壁画搬回了家。这些地下冒出来的带着图画与文字的石头让欧洲贵族和学者们着迷,而石头下有宝藏的传说则让当地人疯狂,大量的墓穴被挖掘,不计其数的建筑古迹被破坏,很多石块被拉去盖房子甚至扔进石灰窑烧石灰,更要命的是商人们学会了焚烧木乃伊获得一种精细的炭然后用来蔗糖的提取和漂白——而埃及恰巧盛产甘蔗,于是大量的木乃伊被烧掉转而生产糖,出口到欧洲被吃掉了。
好在当时还有一批有良知的学者如圣书体的翻译者法国人让 · 弗朗索瓦 · 商博良(Jean-Francois Champollion),及在法国留过学的埃及学者瑞法·塔赫塔维(Rifa’a al-Tahtawi)等,他们认识到保护埃及文物的重要性,不断地向拿破仑二世(Napoleon II)和埃及总督呼吁,终于促成当局于1835 年8 月15 日颁布法令首次对雕刻过的石头和文物禁止出口,并于1858 年成立埃及文物管理局(Egypt Antiquities Service),尽管之后埃及文物保护之路异常艰难,但是还是有数万件珍贵文物得以保存,使我们今天有缘能见到。这里选几件让我们管窥一下这一古老文明的伟大。
纳尔迈调色板
纳尔迈调色板是青色片岩制作而成,制作于零王朝纳尔迈统治时期,约公元前3100 年左右。这块调色板是1894 年由考古学家从锡拉孔波利斯的荷鲁斯神庙中发掘出来的,它可不是用来调油画颜料的,而是用来调制眼影颜料的。在古埃及神话中,荷鲁斯的眼睛被视为太阳,而荷鲁斯之眼能帮助法老们重生;在这块调色板上发现的研磨的孔雀石或方铅矿粉末被认为是用来制作眼影的,以保护荷鲁斯的眼睛不受伤害,并增加眼睛的神力。还有学者认为这块调色板是用来庆祝和纪念埃及统一的。
这块画板高64厘米,宽42厘米,正反两面都是浮雕,中间位置的浮雕由三个符号组成。最外围的符号代表着“王宫的门面”,在古埃及象形文字中,读作塞瑞赫(Serekh),其内部通常用来书写国王的名字;另外的两个符号分别是,上侧的尼罗河鲇鱼,读音为Nar;下侧的凿子,读音为mer。所以,此处书写的名字为Nar-mer,汉语一般译为“纳尔迈”。所以这块画板被称为纳尔迈调色板。
王名框(serekh,古埃及前王朝的王权标志)两边是太阳女神哈索尔的早期形象,即长着树叶状牛耳和牛角的女性形象。画板的正面分为三个部分,最上层是戴着王冠的纳尔迈(一说这王冠是红色),他身后跟着侍者,左手托着鞋子,右手提着水壶;侍者的上方有一个叠加的花饰,和一个读作Hem 的符号(这个符号可能是后来象形文字中意为“仆人”的单词的缩写)。前面有五个人,离他最近的是一个个子较高的统领模样的人,长发过肩,前面四个较小的人举着旗子抑或是仪仗之类的东西,第一个旗子上是一块云状物,第二个旗子顶端是一个四脚兽,最前面两个是两只鹰隼之类的鸟,他们的前面是两排各五个大小不等的战俘,他们的头被割下来放在两脚中间;尸体的上方有两只鹰隼,还有一只战船。
画板的中间一层是两只狮子或者老虎之类的猛兽,但其颈部像巨蟒一样交乎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o型,兽头头颈交汇的部分被绳索紧紧勒着,边上两个人屈身用力拉着这两只猛兽。下面一层是一头弯角的公牛,俯首顶塌了城墙,蹄下踏倒了一个敌人。这个公牛也被认为是法老的象征。这块画板上,中间层长颈兽的比例要远远大于其他人物的比例,兽颈间的圆形就是用来调制眼影的部分。
反面则只有两层,上层是身材高大的法老,腰部系着一根牛尾和一端有母牛头图案的流苏,他左手执凿,右手执锤(一说是权杖),正把凿子砸进一个半跪着的敌人的头颅。俘虏的头上是另外一个人的头颅,鼻孔上被绳索拴着,他的身体埋在长方形的土地里,上面长着六束纸莎草。在埃及的象形文字中,每根纸莎草代表1000这个数字,故有人解读法老是俘虏了6000个敌人。纸莎草的上方是雄壮的鹰神荷鲁斯,它长着一只人的胳膊,执着穿过俘虏鼻子的绳索的另一端。最下面一层是两个四肢摊开的男子。法老的身后是比例只有法老三分之一的侍从,仍然是左手拿着鞋子,右手提着壶,上方仍然有花饰的符号。法老戴着一个保龄球状的帽子被认为是白色的王冠,这种王冠和帽子被认为是埃及法老早期形象的标志。整个画面保存完好,栩栩如生。
最近纳尔迈画板成为争论的焦点,并成为“西方伪史论”的证据。所谓“伪史论”是说埃及的历史是西方学者伪造的,更有人将妇好墓(商代王室成员墓葬)中的画板和纳尔迈画板进行比较,认为妇好墓中的画板破损腐蚀得严重,而早了2000多年的纳尔迈画板却保存如此完好是不可能的。质疑者忘记了这些文特的保存条件不一样。埃及人都是把墓穴埋在高处的撒哈拉边缘,常年干燥无雨,又是厚厚的石头铺设的墓墙,与外界隔绝,没有水,没有虫,甚至连空气都不流通,这使得大量的文物保存完好。要说有人能伪装数以万计的文物、数以万计的木乃伊那是天方夜谭,更不用说碳—14、地磁检测等科学手段已广为世界所接受,不是哪些人说说就能让人信服的。
拉霍特普和诺夫瑞特夫妇
斯奈夫鲁大帝和他伟大的妹妹兼妻子赫特菲尔丝王后生了几个不寻常的孩子,除了伟大的克奴姆胡夫(Khnumkhufu)外,还有几个儿子成为当今世人关注的热点,其中包括拉霍特普(Rahotep)和诺夫瑞特(Nogret)夫妇,两个人现在是“埃及博物馆最具人气的双人组”,这完全得益于他们那原始拙朴的形象与和蔼可亲的表情。夫妻俩的雕像埋藏在斯奈夫鲁金字塔背面的马斯塔巴中,于1871年被考古学院奥古斯特 ·马里耶特发掘出来。夫妻俩分别端坐在坚硬的粉刷成白色的石头椅子上,拉霍特普高121厘米,椅子比妻子的椅子略宽;他留着黑色的短发,鼻下留着一绺黑须,上身赤裸呈浅褐色,颈下一条细链,右臂向内弯曲,右拳紧攥,拇指竖起遮住胸部,左臂前曲,左拳紧攥置于左膝上,下身只着一条白色的短裤,两膝和地面垂直,十个脚趾粗短。诺夫瑞特头上是浓密的黑色短发,辫成多个小辫,分披于肩膀上方;额头上方的头发用一条白底红花的发带扎着。她五官精致,鼻子嘴巴小巧,颈下由内向外是深绿—浅绿—红色—深绿—浅绿—红色的项环,最外面是水滴形映射着绿色的宝石项链。身着一件白色长袍,裹住她丰腴的身躯,自臀部向下收紧至踝上,只露出小腿和脚;双手环抱于胸前,双乳清晰可见。两人身后头部的两侧墙上都刻有圣书体字符,其中拉霍特普的左右各有三行,分别是“法老之子”“赫利奥波利斯的拉神祭司”“工程总监”“远程总监”;诺夫瑞特的是“法老的知己诺夫瑞特”。
雕像中夫妻二人的五官立体表情生动,其中拉霍特普表情凝重若有所悟,诺夫瑞特表情平和略带忧郁,最有特点的是他们二人的眼睛,是用水晶雕琢而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以至于1871年工人挖开他们的坟墓时,看到这两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吓得魂不附体落荒而逃。埃及法老们相信雕像是他们的灵魂居所,哪怕肉体木乃伊毁了,只要雕像在,灵魂仍然可以找到寄托并在未来重生。
“美杜姆鹅”
斯奈夫鲁的另一个儿子奈弗玛阿特(Nefermaat)的金字塔现在也深为世人所关注,因为他的金字塔的墙上绘满了价值极高的壁画,其中最出名的是“美杜姆鹅”,被誉为古埃及绘画最伟大的杰作之一。
奈弗玛阿特和妻子阿泰特(Atet)的马斯塔巴同样是1871年为奥古斯特·马里耶特所发掘,这幅画位于马斯塔巴通往阿泰特祭堂的通道底部,是用蛋彩画技术画成,即将矿物颜料用水稀释后加上蛋清之类的胶状物混合而成。画面描述的是田野里的六只大雁,三只一组,相向而绘,中间的四只雁曲项向天,两头的两只低头觅食。抬头的四只雁大小相似,但长相不同,右边的两只青喙白颈,深褐色和深红色前胸,前腹部深色,后腹部白色,背部羽毛呈小椭圆形,青色,青腿青足;左边的两只红喙黑颈,直到前腹部,带黄色花纹;背上羽毛上部分为大的椭圆形,下面为细长型,深色,腿足红色。两边两只低头的雁样貌似左边两只大雁,只是体型较大。背景采用了粉灰色,饰以黄花绿草,整个画面和美安详,充满了春的气息。
学者们认为“美杜姆鹅”是古埃及绘画艺术风格的典型代表,是奈夫玛阿特王子亲自设计的作品(如此看来胡夫法老的这位哥哥是位了不起的艺术家),是告诉世人这幅画是为神而作,“犹如天条律令禁止破坏”。但遗憾的是他的墓却被盗挖了,里面的物品被洗劫一空,留下的除了这些壁画,就是他的亲戚冉纳弗尔(Ranefer)的木乃伊,这具木乃伊的头被盗墓者打掉了,身子被竖起来靠在墙上,不过整个身子保存完好,因属早期木乃伊,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所以它被送到英国皇家医师协会,经常被解剖专家们带到课堂上进行展示,最终毁于1941年希特勒的空袭。而“美杜姆鹅”的壁画则完好地保存在埃及博物馆,由于画面精美、保存完好而又被“伪史论”者们当成了证据。
微笑的哈特舍普苏特女王
在埃及博物馆浩瀚的文物海洋中,十八朝女王哈特舍普苏特(Hatshepsut,公元前1479—前1458 年)的头像并不是多么显眼。这个头像本来属于戴尔巴哈里葬祭庙第三层平台廊柱上奥里西斯柱的一部分,1926年被美国考古学家赫伯特·温洛克(Herbert Winlock)所发现。头像所在的柱廊被一道花岗岩大门分成两段,大门的后头是“节日大厅”,连接着神庙的秘室和阿蒙神的圣所。如今这尊巨大的塑像就放在埃及博物馆一楼大厅的走廊边,女法老面部红润饱满,五官非常精致,眉毛弯弯,描着黑色的眼线,眼睛大而有神,杏仁般的眼睛微笑的哈特舍普苏特女王似乎会说话,硕大的瞳仁透露着少女般的天真与纯洁。她鼻梁修长、直挺,仁中分明,嘴巴微闭,但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整个五官和蔼可亲,不像是穿越了3500年的法老,倒像是学生时期的邻家小妹。这据说是当时的一种雕塑风格,但我却觉得工匠们敢于把法老从神变成人是非常的了不起的。
同样的哈特舍普苏特女王的狮身人面像(司芬克斯)中,女王虽然化身为狮身,面部却仍然小巧,五官精致立体,整体看上去不像勇猛的雄狮,倒像是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女王的质朴,和后来的图坦卡蒙国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图坦卡蒙的珍宝
生活在十八朝的图坦卡蒙以其奢华的黄金墓葬而闻名于世,最有名的是他的纯金打造的棺材。这位法老10岁时结婚,20岁时因病离世——1923—1924年考古学家用X 光检查了他的木乃伊发现他可能患有脑瘤和胸部疾病,他的牙齿也证明了他是英年早逝——他生前未留下任何子嗣,却留下了3500件珍宝,以至于1922年他的墓被发现时成为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该墓葬的发现者——英国人霍华德·卡特也一举成名。
这些陪葬品,其中包括143件精美的首饰,如镂空的黄金扣饰、嵌满了各种宝石的项链和胸饰,制作工艺十分精湛,说明当时的工匠们已经掌握了景泰蓝、掐丝、累珠和串珠等技术,一件件黄金制品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墓地里有很多的家具,包括床、王座、椅子、箱柜和神龛等,其中的王座用珍贵的木材镶嵌金板做成,佐以银、琉璃和半宝石镶嵌而成,高102厘米,宽54厘米,深60厘米,椅子表面上装饰着不同的人物,靠背内侧的图像是法老和他的妻子,沐浴着太阳神阿吞的光芒,光芒的末端是一只小手,正把生命之符送给这对夫妇。铭文中提及王名是这对夫妻在阿玛尔纳时期的名字,那时“图坦卡蒙”被写作“图坦卡吞”,法老的妻子“安赫森帕阿蒙”被写作“安赫森帕阿吞”。年轻的国王头戴短式假发和组合工王冠,肩部戴有嵌满宝石的颈饰,腰以下着褶式长袍,胸以下及腹部赤裸,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王后安赫森帕阿吞(Ankhesenpaaten,国王图坦卡蒙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后改名为安赫森帕阿蒙,Ankhesenpaamun)头戴斜款假发,头顶是太阳女神哈索尔的发饰,着银色的长袍,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她正在专心地为丈夫的左肩上涂抹香膏,场面轻松而浪漫,仿佛时光并未远去。
墓穴中发现了7张床,其中4张是实际被法老使用过的,另外3张是用于仪式的,因而比较大。还有数不清的服饰、手套、权杖甚至凉鞋,共发现了短剑、匕首、盾牌、弓箭等50件武器,还有一条著名的狗——其实是一头胡狼阿努比斯,它守在墓穴珍宝室的门口,用木头雕刻而成,后涂上树脂并粉刷成黑色,两只高高竖起的耳朵内侧和颈部贴有金箔,眼睛由方解石和黑曜石镶嵌而成,眼线和眉毛由黄金绘成,爪子则是用银制成。被发现时,它的鼻子朝向珍宝室,身上披着亚麻布,上面写着埃赫纳吞(王后的父亲)统治的第七年的日期,颈上挂着一个花环,两条前腿间放了一块象牙调色板,上面刻有奈菲尔提提(埃赫纳吞的正妻)女儿麦瑞塔吞的名字。这条神犬趴在一个可移动的神龛上面,其生动、勇猛的样子使其成为守护神的象征。
图坦卡蒙墓葬中的珍宝经常在世界各地巡展,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但其中的卡诺匹克盒或许并不为世人所关注,而它恰恰是艺术的精品。在图坦卡蒙的珍宝室中,有一个高198厘米、长153厘米、宽122厘米的金光闪闪的卡诺匹克龛,上方四周雕刻有头顶太阳圆盘的圣蛇,两边是13条,另两边是14条,四面壁上用浅浮雕的形式雕刻着四位女神与荷鲁斯四子面对面且手牵手的形象,周边刻满了圣书体的铭文,讲的是保护法老的内脏不受侵害。神龛的里面,是四个高85.5 厘米、宽54 厘米的透明盒子,这些盒子由方解石制成,采用了上埃及耶拉孔波利斯神殿的造型,盖子就是神殿的屋顶,上面装饰着一个展翅且半跪姿的女神,女神上方刻着一列圣书体字符并填充了深蓝色颜料。盒盖和主体用金环和绳固定,上面有王室墓穴的封泥,封泥上描绘了阿努比斯坐在9名敌人的头上。
盒子基部比顶部略宽,四角处用高浮雕的工艺雕刻了伊西斯、奈夫提斯、奈特和塞尔凯特四位守护神。她们的眼部都有黑色的眼线,双臂张开,守护着盒中的物体——图坦卡蒙法老的内脏。盒壁用深蓝色的颜料刻着圣书体的祈祷铭文,铭文上方有一个长着翅膀的金色的太阳图案。盒子底部是一圈贴金的装饰图案,内容是双杰德柱和双伊西斯结,分别代表逝去的法老的守护神——奥里西斯和伊西斯。
盒子内部仅13厘米深,分成四格,用方解石雕成的隔层上雕刻着主人的形象,法老头巾上的对蛇和秃鹫分别代表着上下埃及。盒内每一格内都有一个小金棺,小金棺依照法老的第二具棺的样子等比例缩小制成,主体和盖子都有等厚的黄金金板打成,上镶有各色的琉璃与宝石。棺盖上的法老呈典型的逝者姿势,双臂交叉于胸前,面目安详,头戴蓝金相间的条纹式埃及头巾,额头上方是代表上下埃及的圣蛇与秃鹫,眉毛和眼线由蓝色琉璃镶嵌而成,两只耳朵显露在头巾外面,都穿有耳洞;腕部戴着宽手镯,手中握着象征权利的权杖和链枷,整个身躯被秃鹫女神丰满厚实的羽翼包裹着,秃鹫的爪子在背部,抓着代表永恒的玛瑙雕成的圣书体字符。盖子的金板中间同样有一列圣书体文字,内容为女神奈特的祈祷词,还提到了荷鲁斯四子之一的杜阿姆特夫:他是专门保护死者胃部的。
金棺内侧的金板刻有精美的图案,顶盖内侧刻有奈特等女神,她们站在代表黄金的符号上,双臂和双翼向外伸展——法老内脏经过防腐处理和包裹后放在四具木乃伊造型的小金棺内,女神此举旨在保护法老的内脏。四具金棺的王名圈刻有圣书体文字,包括图坦卡蒙的出生名和登基名。有意思的是这个地方有改动的痕迹,说明这四个金棺或许原主人不是图坦卡蒙。无论如何,这四个小金棺和外面的卡诺匹克盒精美无比,让人惊叹3300多年前匠人的技艺如此精湛。这使得图坦卡蒙法老的卡诺匹克盒不同于其他任何的卡诺匹克罐,它使得图坦卡蒙实现了在艺术意义上的另一种永生。
为此,埃及博物馆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独有的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