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征程中华文化主体性何以实现

〔摘要〕中华文化主体性具体体现为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贯通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并与人民群众共同价值观念相融合的精神文明成果。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化主体性百余年的砥砺探索是其生成的实践基础。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提出“文化主体性”重要理论，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广度推进“第二个结合”，赋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的时代意义。戏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弘扬戏曲文化对巩固和发展中华文化主体性，塑造积极的国家形象具有重要意义。总结发现：构建新时代戏曲发展体系，在世界视域下增强中华文化的普及性和认同度，是巩固和彰显中华文化主体性的有效举措。要强化文化自信，守好意识形态阵地；融合传统与现代，提升文化吸引力；日益走向世界舞台中央，传播中国声音。

〔关键词〕文化主体性；戏曲；第二个结合；创新发展

〔中图分类号〕G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4769（2024）06-0020-10

引言

文化关乎国本、国运。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文化建设提升到一个新的历史高度，对新时代文化建设进行全面规划和系统部署，提出一系列重大观点、重大论断，形成了习近平文化思想。①习近平文化思想是主旨鲜明、系统完备、逻辑严密、意蕴深邃的科学思想理论体系。2023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提出文化主体性的概念。②关于文化主体性的重大论断，是习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强调了文化主体性在民族复兴和国家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同时也为如何在全球化背景下坚持和发展本民族文化提供了理论支撑。因此，深入探究文化主体性，包括其“所指为何”即文化主体性的基本定义和内涵，“何以可为”即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化主体性的理论创新发展，“何以必要”即全球化时代文化主体性面临的挑战和机遇，以及“何以实现”即实现文化主体性的具体方法和途径，对增强文化自信，形成强大的中华文化引领力、凝聚力、塑造力和辐射力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所指为何：新时代新征程下文化主体性的科学内涵

（一）文化主体性的内涵

文化主体性概念的中心之一是“文化”。文化内涵十分丰富，古今中外对文化的定义不下百种。对文化的定义，毛泽东同志指出，“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的力量，或者我们称之为构成综合竞争力的文化软实力，总是‘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政治力量、社会力量之中。”②显然，中国共产党视野下的文化，是相对于经济、政治而言的“文化”，不仅包括了思想理论、人文精神、伦理道德，还涵盖了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

文化主体性概念的另一个中心是“主体性”。主体性问题是最核心的哲学问题之一。不同时期的哲学家对主体性问题都有深入研究。西方近代哲学认识到主体性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标志。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肯定了人的主体地位；康德提出“先验哲学”，使关于人的主体地位的认识得到巨大进步；黑格尔提出“思维决定存在”，强调人的理性力量，彻底完成了理性自我的主体建构。马克思主义者在此基础上，积极进行主体观的建设。一方面，马克思同样认为人有自觉性，“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③另一方面，马克思批判地继承了前人的成果，从实践的观点出发来理解主体性，认为主体性是人作为活动主体，在实践过程中呈现的自主性、能动性、自为性和创造性。

文化主体性是主体性在文化领域的具体体现，是主体性涵义在文化空间的拓展和延伸。文化主体性的内涵具体表现为一个国家或民族基于其独特的思想理论、文化精神、道德伦理和传统习俗，在文化层面所表现出的主体意识。一个民族的文化生命由文化主体性来维系，文化主体性因而是确立文化自信的根本支撑。

（二）中华文化主体性的内涵

从一定意义上说，任何一个现代国家都是以其民族与文化传统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中华文化主体性正是中华民族历史传统的精髓。它是指中华民族通过长期实践形成的、表现在文化层面的主体意识。从功能角度看，中华文化主体性是中国人之所以为中国人的依据，是中华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精神标识。它为中国人提供了一种深刻的精神归属感，是中华民族凝聚力和认同感的重要来源。此外，中华文化主体性还具有一种文化的、精神的“基因”属性。这种基因并非生物学意义上的遗传物质，而是指文化传统、价值理念、思想道德等文化要素的内在传承和发展机制。它如同生物基因一样，决定了文化的基本特征和发展方向，是文化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源泉。中华文化主体性的内涵是指在长期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根植于中华民族独特社会结构和文化传统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习惯和精神追求的总和。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这一主体性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中国大地上建立起来的；是在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基础上，借鉴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通过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建立起来的。”④这一科学回答，揭示了中华文化主体性具体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同时它也积极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作为有益补充。

中国人民在中华文化主体性构建中发挥主体作用。人民群众是文化的构建者。马克思认为，“历史的活动和思想就是‘群众’的思想和活动。”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是中国人民创造的！”⑥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历经数千年的文明发展和民族融合，中华民族始终保持着内在的连续性，一代又一代勤劳智慧的中国人民在中国大地上辛勤耕耘，孕育并积累了无比丰富和辉煌的文化瑰宝与精神财富。人民群众是文化的享有者。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一切不为人民造福的理论都是没有生命力的。”①文化源于人民，自然也要为了人民。人民的幸福感、满意度和认同感，是评价文化建设成效的最重要标准。因此，“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②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生成的重要来源。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的根基所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智慧的集大成者，它不仅拥有深邃的思想体系，而且在科技、文化艺术、制度建设等方面均有卓越成就。它承载着民族的历史记忆和文化基因，为中华民族在面对挑战和机遇时，提供了自我认同和自我超越的基础。“天下为公、天下大同的社会理想，民为邦本、为政以德的治理思想，九州共贯、多元一体的大一统传统，厚德载物、明德弘道的精神追求，富民厚生、义利兼顾的经济伦理，天人合一、万物并育的生态理念，实事求是、知行合一的哲学思想，执两用中、守中致和的思维方法，讲信修睦、亲仁善邻的交往之道等”③，都深深植根于中国人的内心，深刻塑造着社会的习俗传统和文化风尚，铸就了中华民族文化自信的强大底气。

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理论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来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把先进的思想理论带到中国，以真理之光激活了中华文明的基因。”④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中国化的重大理论成果，是随着中国共产党的成长和发展，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发芽，不断发展壮大的。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在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中创造和积累的宝贵精神财富，为中华文化主体性注入了革命理想、爱国主义、斗争精神、为民情怀等。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吸纳和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革命文化，还结合时代特点进行了升华和发展，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中华文化主体性的内涵。

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的有益补充。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的包容性，“决定了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兼收并蓄的开放胸怀”。在四大古代文明中，唯有中华文明独树一帜，赓续五千年而未中断。中华文化的浩瀚海洋，不仅汇聚了中华民族自身孕育的文化江河，也融合了世界各地文化的涓涓细流。从丝绸之路上广泛的商贸、人文交流，到近代西方科技和思想的引入，中华文化始终秉持着开放和包容的态度，接纳四方，博采众长，自成一体。到了当代，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强调要“以海纳百川的宽阔胸襟借鉴吸收人类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推动建设更加美好的世界”⑤，赋予中华文化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人民的文化吸引力和思想感召力。

二、何以可为：中国共产党对中华文化主体性理论思想的创新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化主体性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中国大地上建立起来的”⑥，中国共产党人“始终是马克思主义的忠诚信奉者和坚定实践者”⑦，“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继承者和弘扬者”。⑧中国共产党是我们各项事业的领导核心，是建立中华文化主体性的主导力量和领导者。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高度文化自觉的政党，葆有强烈的民族主体和文化主体意识，从成立之初就对文化主体性进行探索和建设。

（一）文化救国：以“新文化”重塑中华文化主体性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屡败于西方列强，逐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在近代西方文化的碰撞、竞争与相互作用中，中国文化退出中心地位，转入世界文化的边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时的中国面临“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的全方面困境①，中华文化主体性逐渐式微。对此，早期共产主义主要代表人物李大钊指出，“非有第三新文明之崛起，不足以渡此危崖。”②十月革命后，中国共产党找到了马克思主义作为实现民族复兴的精神武装，为旧中国探索出了一条社会主义的光明道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同志提出“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就是中华民族的新文化”，明确“新文化”是“在观念形态上反映新政治和新经济的东西，是替新政治新经济服务的。”③1942年5月，毛泽东同志发表了著名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深入研究了“我们的文艺是为什么人的”的问题，指出文艺源于“人类的社会生活”，为了“人民大众”，“一切革命的文学家艺术家只有联系群众，表现群众，把自己当群众的忠实的代言人，他们的工作才有意义”④，进一步明确了“人民大众”在中华文化主体性建构中的主体性作用。新民主主义文化确立了中国共产党在文化建设方面的指导思想和政策方针，为中国文化发展提供了清晰的指引，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如何重塑中华文化主体性的初步理论建构。

（二）文化立国：以“双百”方针发展中华文化主体性

文化立国，就是要将文化建设作为国家发展的重要战略。新中国成立之初，面对国内外的严峻挑战，中国共产党肩负着巩固新政权的重大政治任务。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共产党将中华文化主体性的构建从党内扩展到全国。1956年4月，毛泽东同志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上提出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⑤“双百”方针，顺应了繁荣文化艺术、发展科学技术的时代要求，开创了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具有鲜明社会主义特色的、真正属于人民大众的先进文化，为文化立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社会主义文化展现出蓬勃发展的热烈景象，呈现出“生产到哪里，文化到哪里；生产越紧张，文化越活跃”的生动局面。

（三）文化兴国：以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丰富中华文化主体性

文化兴国，意味着通过文化的力量来提升国家的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中国发展进入全球化视野。在这一背景下，中国共产党深刻认识到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将其作为培育国家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深层支撑，进一步更新和丰富中华文化主体性。党的十二届六中全会作出《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指出“在大力推进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不断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⑥党的十五大报告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基础上，明确社会主义文化的本质特征是“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⑦中国共产党以高度的文化自信，既保护和发扬了中华民族独有的文化特色，又广泛包容、吸收、融合世界各国文明的精华，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

（四）文化强国：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升华中华文化主体性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正由一个大国向一个强国迈进，这不仅体现在经济、科技、军事等硬实力上，也体现在文化等软实力上。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文化主体性进行进一步的提炼和显著展示，使其上升到理论高度。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将文化自信和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并列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四个自信”。①文化主体性是中国共产党保持文化自信的根本依托，避免了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同质化和文化依赖，使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保持高度的独立性。经过实践与理论的双向发展，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文化自信就来自我们的文化主体性”的重要论断。②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论述揭示了“两个结合”，尤其是“第二个结合”的内涵，指明了文化发展的“必由之路”。“第二个结合”是指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将两者形象地比喻为“魂脉”与“根脉”。根据《说文解字》，“魂”指的是“阳气”，也就是生命之气，引申为崇高的精神；“根”是指物体的基部，事物的本源；“脉”是指生命流通的管道，引申指事物像血管一样连贯而成系统。由此看来，马克思主义作为“魂脉”，是立党立国的根本指导思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根脉”，是中华文化的根本、源泉和生命力所在。两者彼此契合，产生实质性的、内在的融合，造就了一个有机统一的新的文化生命体。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论述立足当下，回应时代课题。当前，如何构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是文化发展的重大时代课题。有了文化主体性，“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就有了国家认同的坚实文化基础”。③通过“两个结合”建立起来的文化主体性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和价值导向，为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了理论指导和文化支撑，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底蕴；增强了全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显著提升了人民对国家的文化认同、价值认同、心理认同，进而增进了政治认同和国家认同。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论述放眼世界，对破解“中西文化之争”有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经过长期努力，我们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更有条件破解‘古今中西之争’。”④其中的“中西之争”，不仅涉及文化的比较，还涉及价值观念、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和发展模式的碰撞。有了文化主体性，“中华文明就有了和世界其他文明交流互鉴的鲜明文化特性”。⑤通过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资源，以此为基础提炼新的概念、范畴和表述，用中国道理总结好中国经验，向国际社会呈现一个真实、多维、完整的中国形象，促进全球更广泛地认识和理解中国的思想理念、文化特色和价值观念。

三、何以必要：新时代中华文化主体性发展面临的挑战和机遇

（一）中华文化主体性面临的挑战。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保持强劲发展势头，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⑥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中国已经“平视这个世界”。⑦然而，文化层面的发展与经济的快速增长并不总是同步的，中国在经济上已然“平视”西方，并不天然地就带来文化上的“平视”。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华文化主体性面临多元文化冲击，同时，国际话语权的争夺也日益激烈，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有待进一步提升。

一是多元文化碰撞交流日益加剧。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不同文化和价值观之间的交流和碰撞日益频繁。西方借助资本优势、媒体优势、技术优势等，通过国家战略、市场机制、文化教育、娱乐产品等更隐蔽方式强势输出其文化，构建了一种被推崇、被认可、被模仿的“文化范式”。这种“文化范式”往往以“普世价值”的名义出现，实则可能隐藏着推广特定国家利益和文化霸权的目的，将有利自己的价值观念、意识形态普遍输出于世界其他民族，不断削弱其他民族国家的文化主体性。当前，由于历史虚无主义、多元文化主义等思潮冲击，中国文化主体性所根植的传统文化精神和价值体系正遭受挑战，个别年轻人在追求个性和自我表达的过程中，过度强调个人利益和欲望的表达，而非集体利益和精神追求，甚至在文艺作品中“调侃崇高、扭曲经典、颠覆历史，丑化人民群众和英雄人物”①的现象时有发生。

二是传统文化供给创新不足。近代中国，历经洋务运动、戊戌变法、辛亥革命、新文化运动等，中国知识分子展开了从经济器物到政治制度，最终到思想文化的全方位反省。20世纪20年代发生的新文化运动，一方面为中国带来科学思想，另一方面也有片面、过激之弊——即无差别地反对“旧文化”，造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下降。此外，由于形式供给的单一性、内容供给的时代隔阂，中华传统文化面对市场化浪潮下网络媒体和现代娱乐的冲击，显得较为弱势。

三是文化国际传播面临困境。数据显示，全球50家媒体娱乐公司控制着世界95%的传媒产业市场，90%以上的新闻由西方媒体垄断，这种不对等的传播力量使得其他民族和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的声音相对较弱。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故事和中国文化在国际传播中面临诸多挑战，在国际传播中经常遭遇“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传开叫不响”的困境。例如，中国抗击新冠疫情的努力和成效，并没有得到与西方国家相同的关注和积极评价，相反，一些负面的报道和观点却得到了更多的传播和关注。这不仅影响了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也制约了中国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对于中国这样拥有丰富文化资源和独特故事的国家来说，如何在全球范围内有效地传播中国声音、讲述中国故事，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二）新时期中华文化主体性发展面临的机遇

文化上的“平视”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需要中国在文化创新、交流、输出等方面持续努力，同时也需要国际社会对中国文化的平等看待和尊重。“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新时期，中华文化主体性面对巨大挑战的同时，蕴藏着巨大的机遇。

把握世界文化多元化发展趋势的机遇。“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文化多样性是社会和文化生态系统中的“生物多样性”，文化多元化是世界文明发展的大势所趋。2001年11月，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大会第三十一届会议通过了《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并将5月21日定为世界文化多样性促进对话和发展日，在事实上反对文化“霸权主义”和“单边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在众多重要国际舞台上积极发声，为全球文化发展、文明进步以及文化交流互鉴提供了中国主张、中国智慧、中国方案。2014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向世界阐明中国的文明观，指出“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②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各国人民前途所在。”③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文明交流互鉴等重要思想理念在联合国得到广泛认同，全球文明倡议已经写入中国与俄罗斯、塞尔维亚、匈牙利、赞比亚、马尔代夫等多个国家以及中亚、阿盟、澜湄等地区的联合声明、新闻公报或宣言中。④国际社会对文化多元化和文化多样性的认同，客观上为中华文化“走出去”搭建了相互理解和尊重的桥梁，使中华文化能够与世界其他文化进行平等的交流和对话。

把握信息时代数字文化高速发展的机遇。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信息技术以其开放性、全球覆盖和互动性的特点，打破了传统地理界限对国家和民族间的隔阂。互联网成为各国传播民族文化和扩大文化影响力的主要平台，为不同文化交流提供了硬件基础。尽管西方具有强大的经济、科技、文化优势，但基于中国拥有庞大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全球最多的互联网用户群体、数字化应用场景丰富多元的数字社会，中国的数字文化娱乐产品“出海”大受欢迎。例如，中国的短视频平台如TikTok（抖音的国际版）全球下载量超过49亿次，成为2017年至2023年间全球下载量最大的非游戏应用程序之一；2020年至2023年，中国企业自主研发游戏产品海外实销规模连续四年超千亿人民币⑤，中国的动漫、影视作品，在亚洲乃至全球范围内拥有大量粉丝……越来越多的中国应用、中国作品、中国元素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中国在数字文化的新兴领域扮演着越来越核心的角色，有潜力在新的文化业态和文化形式上跨越式发展，从而在全球文化领域中取得领先地位，提升全球文化影响力。

把握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传统文化发展的机遇。2017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出台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首次以中央文件形式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问题作出部署。2021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更好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向世界阐释推介更多具有中国特色、体现中国精神、蕴藏中国智慧的优秀文化。”①当前，传承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已形成一种蔚为壮观的文化气象，出现了“诗词热”“汉服热”“非遗热”等。从故宫文创产品到“地铁汉服秀”，从《哪吒之魔童降世》到《黑神话：悟空》，从国风音乐到越剧《新龙门客栈》，“国潮”已成为年轻人文化消费的热门选项，赢得越来越多年轻人的青睐。“国风”大兴背后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高度的文化自信。

四、何以实现：巩固和彰显中华文化主体性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②新时代，我们要充分把握世界文化多元化发展的机遇，利用信息化技术的发展，加深人们对中华文化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也推动中华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与交流，进一步巩固和彰显中华文化主体性。这就必须深入挖掘根植于中华民族独特社会和文化中的精髓与智慧，让世界读懂中国，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营造有利的外部舆论环境。早在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就指出“文艺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在这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③这其中，戏曲、武术、书法、中医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可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表现形式，突破语言隔阂、意识形态、地理距离等重重困境，在潜移默化中向世界传递着“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增强了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和文化软实力。

（一）戏曲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形态，是国际社会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

戏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粹，具有突出的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是中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形态。第一，戏曲文化具有突出的连续性。中国戏曲从远古的祭祀仪式，历经数千年的酝酿，形成于宋金时期，成熟于元代，繁荣于明清，再到进入现代社会的舞台，经过不同时期的演变，具有悠久的历史脉络，是世界三大古剧之一，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第二，戏曲文化具有突出的创新性。中国戏曲自产生以来，在流传过程中，不断创新发展，融合了文学、音乐、舞蹈、杂技、美术等多种艺术形式，形成了独特的艺术体系。在不同历史时期，戏曲都有极具时代性的创造。近年来，像京剧《土地长歌》、豫剧《大河安澜》这样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优秀作品，都是当代文化建设的突出成就。第三，戏曲文化具有突出的统一性。戏曲的初始本质中就有通过传承历史来建立民族认同的功能和属性。在中国，戏曲不仅是大众娱乐和文化享受的重要方式，而且在更深层次上承载着民族的文化记忆和历史传承，是民族文化传统和价值观念的集中展现。在中国历史上，无论是统一的朝代还是分裂的时期，戏曲艺术都以其独特的方式弘扬着“大一统”的理念，对于文化认同和民族凝聚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第四，戏曲文化具有突出的包容性。中国地域广袤，山川交错，地理环境千差万别，文明进程中自然形成的地域差别，营造出语言声调、生活习惯、性格特征等方面多样化的丰富文化景观。戏曲在此基础上形成了数以百计的剧种——至少有300多个声腔和5万多个剧目。其中受众较多的有京剧、越剧、豫剧④等，每一种戏曲都有其独特的表演风格和地方特色。这些不同的戏曲形式相互影响、相互借鉴，共同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中国戏曲文化。第五，戏曲文化具有突出的和平性。中国自古以来秉持“修文德以来远人”的观念，“以和为贵”“和而不同”“化干戈为玉帛”“国泰民安”“睦邻友邦”等理念源远流长。戏曲文化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许多戏曲作品都以和平、和睦、和解为主题，如一些剧目通过展现家庭和睦、邻里友好的故事，传递了和谐共处的理念；还有一些剧目通过表现历史人物的英勇抗敌、保家卫国的故事，强调了和平的来之不易。

（二）弘扬戏曲文化是新时代巩固和发展中华文化主体性的重要举措，是塑造积极国家形象的重要手段。

首先，戏曲是一个介绍中国历史、文化和发展的绝佳媒介。戏曲是历史的活剧，戏曲中包含了大量的历史故事和传统文化元素，是最能体现传统文化的艺术形式之一。通过戏曲的演出，可以向世界展示中国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传递中国的文化价值观、历史传统和社会生活，有助于向国际社会展示中国现代化的成就和当代中国人的精神面貌，展示中国作为“文明大国”“东方大国”“负责任大国”以及“社会主义大国”的积极形象①，增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了解和认同。其次，戏曲是一种隐性而有力的文化传播手段。戏曲通过戏剧性的表演、丰富的情感表达和艺术的感染力，潜移默化地影响和塑造观众的文化认同和价值观念。“受个体主义文化影响，西方人习惯从个体的角度来认知世界，倾向接受‘小’叙事。”②戏曲文化正是一种以小见大的叙事艺术，它通过一系列具体而生动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将观众带入一个充满情感和思想的世界。国家京剧院、北京京剧院、四川省川剧院、浙江婺剧院等著名院团将《杨门女将》《霸王别姬》《白蛇传》《贵妃醉酒》《游园惊梦》等戏曲搬上国外舞台，向世人娓娓道来一个个充满中国特色的故事。在戏曲的舞台上，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他们的故事充满了情感的起伏和社会的缩影，使得观众能够理解“这个人”，进而接受故事所传达的主题和价值观。最后，戏曲是一个促进文化交流与理解的重要桥梁。无论观众来自何种文化背景，戏曲可以通过生动的表演，打破语言、文化的障碍，跨越国别界限、触动人心、激发共鸣。20世纪30年代，京剧艺术的杰出代表梅兰芳进行了一系列国际访问演出，先后出访日本、美国和苏联。梅兰芳以其精湛的表演技艺和深厚的艺术修养，每到一处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其演出成为重要的艺术盛事。当时的戏曲评论家肖特韦尔称梅兰芳的动作是一种“普遍的优雅，他技艺的确定性超越了东西方之间的障碍”。③目前，中国的戏曲艺术在国际上的演出已经赢得了众多海外观众的喜爱和认可。例如，2009年至今，浙江婺剧相继出访五大洲62个国家和地区，不仅在华人社区中受到追捧，也吸引了大量非华人观众的兴趣。这证明了中国戏曲艺术的普遍吸引力和文化价值，也证明了“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以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的习近平文明观④的正确性。

（三）如何构建新时代戏曲发展体系，巩固和彰显中华文化主体性。

构建新时代戏曲发展体系，在世界视域下增强中华文化的普及性和认同度，是巩固和彰显中华文化主体性的关键所在。然而当前，地方戏曲普遍面临着戏曲市场缩小、戏曲受众减少、无戏可演的生存危机。截至2015年8月，全国共有348个戏曲剧种⑤，与20世纪90年代编纂的《中国戏曲志》对照，已有46种剧种消亡，17种濒临消亡。⑥对此，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深化文化体制机制改革重大任务，为戏曲实现“内外破局”指明了方向。

一是弘扬核心价值，坚定文化自信。

第一，把好方向，明确“两个结合”是戏曲创新发展的指导原则。戏曲创新发展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引，坚守马克思主义“魂脉”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脉”，高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中华美学精神的旗帜，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聚焦中国具体实际，围绕爱国主义、乡村振兴、革命历史、精准扶贫等题材，创作出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反映新时代宏伟征程和壮丽景象的优秀作品，持续壮大主流价值、主流舆论和主流文化。近几年，受到广泛关注的《信仰的味道》《血路芳华》《江姐》《一个人的长征》等戏曲一再验证“两个结合”是戏曲发展取得成功的必由之路和最大法宝。只有通过“两个结合”，才能赋予戏曲作品深邃的历史眼光、开放的美学观点和辽阔的文化视野，进一步巩固戏曲文化自我发展的文化主体性与旺盛生命力。

第二，抓好导向，明确“以人民为中心”是戏曲创新发展的根本立场。1942年，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提出了“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①时隔72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②，充分彰显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宗旨和初心使命。源于人民、为了人民、属于人民，是戏曲发展的根本经验。历史证明，戏曲的生命力和影响力都与群众息息相关。京剧、越剧等五大戏曲剧种无一不是深深扎根人民群众的沃土，在民间生长、活跃，并在不断变革中发展和完善的。当下的戏曲创作者不能只懂舞台程式，更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立场，紧密围绕人民的文化需求，真实反映人民的生活状态，培养人民群众的爱国情怀、道德情操和社会责任感，实现以戏化人、以戏育人的目的，让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精神潜移默化地影响观众，引导观众树立和坚持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使得戏曲作品成为传播先进思想文化的坚强阵地。

第三，管好队伍，明确“党的领导”是戏曲创新发展的根本保证。2023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出“七个着力”的要求，其中居首位的就是“着力加强党对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领导”。③历史和现实充分表明，党所指明的文艺方向和道路始终是我国文艺事业必须坚持的正确方向和唯一正确途径。要加强对完善用党的创新理论武装头脑、凝聚戏曲工作者的机制，以教育培训加强戏曲界思想政治引领，持续深化对习近平文化思想的学理性、系统性、整体性学习研究阐释，引导广大戏曲工作者将思想伟力贯穿到文艺创作生产各环节，把其理想融入党和人民的事业之中，与党同心同德、同向同行，走出了一条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符合中国国情和文化传统、高扬人民性的戏曲发展道路，自觉抵制历史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

二要坚持守正创新，优化文化供给。

第一，练好戏曲内功，夯实发展根基。要夯实人才之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繁荣发展戏曲事业关键在人”。④戏曲是一种综合性极强的艺术形式，涵盖众多门类行当，对“唱、念、做、打”和“手、眼、身、法、步”这“四功五法”要求极高，表演人才是戏曲艺术创作、传承和发展的核心资源。要建立健全戏曲人才梯队，从结构合理、门类齐全的角度考虑，既要打造戏曲“名角”“挂头衔”，也要注意不同行当、不同方面人才的培养；发扬以师带徒“传、帮、带”优良传统，将师傅的唱腔身段、表演绝活、艺术理解、情感表达手把手传授给学生。要夯实内容之本。一个戏曲剧种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拥有一系列经典剧目的传承。剧本是剧目创作的第一步，一部精良的剧本是成就一台精彩剧目的前提。要重视戏曲编剧人才的培养，建立戏曲创作采风制度，鼓励编剧深入基层采风，创造出更多走进群众、融入时代的优质内容；加大对剧本创作扶持力度，健全戏曲剧本孵育机制，对优秀创作剧目予以资金支持。

第二，创新艺术之形，焕发戏曲之韵。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指出，要“加快适应信息技术迅猛发展新形势”。面对网络媒体和现代娱乐的冲击，戏曲要在坚守本体的基础上，创新观念、革新技术、变革方式，探索古老艺术与现代娱乐文化的结合、东方神韵与西方审美的兼容、乡土文化与都市审美的融合。思想内容上要与时俱进，用年轻化的态度，凸显当代品格，尊重、关切并积极呼应当代年轻人的心声。表演形式上要融入现代元素，适应时代的发展和观众的审美需求，利用AR（增强现实）、VR（虚拟现实）等技术，提供沉浸式的观看体验。例如，新国风·环境式越剧《新龙门客栈》变传统的“台上演、台下看”为“观演融合”，将剧场变“客栈”，观众成为剧情的一员，带给观众更强的沉浸感，成功“破圈”。⑤

第三，多元宣传策略，扩宽观众群体。“酒香也怕巷子深”，在信息化时代，现代娱乐产品以其快速消费、易于接触和多样化选择的特点，对传统戏曲艺术构成了巨大的竞争压力。如果没有适当的宣传和推广，戏曲很难从琳琅满目的文化产品中脱颖而出，吸引更多的观众。要充分用好新媒体。结合戏歌、新国风音乐等现代流行文化元素，运用社交媒体、短视频平台等新媒体进行宣传。要开展戏曲惠民演出。发扬戏曲“接地气”的传统，坚持“上厅堂也下农田”，广泛开展“戏曲进校园”“戏曲下乡”活动，为戏曲的持续传承与发展壮大奠定坚实的社会基础。例如，河南鄢陵县豫剧团，传承“上山上到顶，下乡下到底”的“板车精神”，坚守农村文化第一线。60多年间，演出足迹遍布河南、河北、陕西、山西、山东等省份200多个县市的乡村地区。①要做好“戏曲+”文章。戏曲与文旅、文创相结合，打造戏曲文化主题街巷、戏曲小镇、戏曲公园等项目，对戏曲角色、表演程式、戏曲脸谱、戏曲服饰等元素进行现代化解码，让传统文化走进更多年轻人的视野。

三要走向世界舞台，传播中国声音。

第一，在受众上，从单向输出向双向互动转变。第一，要引起国外受众共鸣。剧目选择上要深入挖掘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如“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②等理念是全人类的文化共识和共同价值，可以超越语言、文化、地理、政治等多方面因素导致的理解障碍，让情感共鸣。第二，要考虑受众差异性。结合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特点，将戏曲与其他国家的艺术形式相结合，如与西方音乐剧、舞蹈、戏剧等艺术形式的融合，使戏曲故事能够与当地文化产生共鸣，满足不同观众的审美需求，提高其文化亲和力。例如，浙江婺剧根据海外观众的审美趣味和观看偏好精心挑选剧目，对设计海报、字幕进行精心处理，在谢幕时融入当地文化特色、增强互动等，为海外市场打造“国际版”定制剧目，成就了“婺风”出海“成潮”的局面。第三，要优化互动渠道。通过“戏曲演出+文化讲座+文创展示+互动体验”等方式，增强与海外观众的互动交流；设立观众反馈系统，收集观众对戏曲演出、内容、形式等方面的意见和建议，及时响应并做出调整。

第二，在内容上，从文化呈现向价值呈现转变。1.要讲好中国故事。创作反映当代中国社会变迁和人民生活的剧目，在“润物细无声”中宣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活力和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宏伟蓝图，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传递中国的友好和开放。2.要传递价值观念。在戏曲创作中强调忠诚、孝顺、正义、诚信等传统美德和文明、和谐、平等、公正、诚信、友善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例如，秦腔现代戏《西京故事》精心选择反映底层民众日常生活的题材，通过罗天福这个人物形象传递出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精神风貌和价值观念。③3.要展现东方之美。通过视觉上的写意美、表演上的程式美、唱腔上的韵味美，将东方艺术的审美和独特魅力展示给海外观众。

第三，在方式上，从线下传播向多级传播转变。1.要利用新媒体传播。利用社交媒体平台（如Facebook、Twitter、Instagram等）发布戏曲的即时动态、精彩片段和幕后故事，通过YouTube、TikTok等视频平台发布戏曲演出视频、教学视频和戏曲知识介绍，利用博客、论坛和专业网站发布深度文章。2.要用好当地媒介传播。邀请当地知名艺术家、评论家参与戏曲演出的宣传和评论，在当地电视台、广播电台、网络媒体上播放戏曲节目，举办戏曲专题讲座和研讨会，提升戏曲在当地的知名度和影响力。3.要开展海外巡演活动。在海外巡演中，戏曲艺术家们通过精湛的表演，将戏曲的唱、念、做、打等元素完美融合，展现出戏曲艺术的丰富性和表现力，让世界观众亲身体验到戏曲的艺术魅力。例如，青春版昆曲《牡丹亭》分别于2006年、2008年、2016年、2017年，赴美国、英国、希腊等地巡演，所到之处，引发热烈反响，甚至美国圣芭芭拉市为此专门设立“牡丹亭周”。④

总之，在新时代新征程中，深入研究戏曲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可以把握其发展的内在规律，从而为弘扬中华文化主体性找到行之有效的路径，推动中华文化主体性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充分彰显，让世界倾听中国的文化自信自强，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华文化深厚持久的力量。

（责任编辑：潘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