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工匠培养研究
2024-11-03李梦卿郭方营
摘 要 数字工匠为数字中国建设提供了重要人才支撑。为应对数字工匠供给滞后于产业需求、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同质化以及“三教改革”不同步等现象,政府、企业、职业院校和教师应积极找回在人才培养中缺失的角色,以疏远性伴随者、干预性伴随者和响应性伴随者的身份,开展“理性研究—理性实践—反思性实践”,让数字工匠培养从以谋求“量”的增长到注重“质”的提升转变,回归面向“职业性”的属性。通过实施优化数字工匠培养机制,构建“数字匠心—数字技能”体系,创新“教学课堂+工作课堂+云端课堂”育人模式,引入学习行为变化态势感知系统等教育策略,可以将学生培养成为适应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数字工匠和服务数字中国建设的数字化人才。
关键词 数字中国;数字工匠;人才培养;职业教育
中图分类号 G719.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4)31-0040-07
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新时代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提出要围绕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实施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行动[1],为数字化人才的高质量培养提供政策依据。202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数字中国建设整体布局规划》,系统提出数字中国建设的“2522”顶层设计整体框架。2024年1月,在上海举办的世界数字教育大会展示了中国正着力从“联结为先、内容为本、合作为要”走向“集成化、智能化、国际化”,教育数字化转型正逐步成为世界教育变革的共同行动。在我国持续推进数字化建设的同时,国外相关研究也在不断深入,1999年,N.Dyer-Witheford在《高科技资本主义的斗争循环》一文中提出“数字劳工(digital labor)”一词。Christian Fuchs基于马克思的理论对“数字劳工”进行了系统性界定,数字劳工指以数字技术和信息与通信技术作为生产资料的脑力和体力劳动者。Gramazio等认为“数字工匠”指具有现代工业所需的技术技能,熟练掌握智能化网络化技能,并且善于融入融合数字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的复合型技能人才[2]。数字工匠以人机协同、延展认知和数字孪生等工作模式区别于传统工匠,逐渐成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在数字化改革方面的关键力量[3],通过深化数字工匠培养,有助于促进职业教育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掌握更多跨行业、跨领域的信息和知识,全面提升数字素养,以应对数字科技快速升级所带来的“职业威胁”和“能力恐慌”。
一、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工匠培养的藩篱
数字技术是有“限定”的实在和人类意志的外化,是主体认识世界的思维和实践工具。技术迭代和知识激增,改变了知识的生产方式和传播方式,教与学的思维、形态、方式和工具等都在发生变化,促进了技术技能人才知识内涵和知识观的变革,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生产资料,提供数字产品和服务为目标的数字工匠机遇和挑战并存[4]。
(一)人才供需失衡使数字工匠培养滞后于产业需求
以数字技术为支撑,利用信息化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对传统产业进行全方位升级和改造,使其在生产、管理、营销等各个方面实现数字化、智能化、自动化,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提供重要引擎。《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分类大典(2022年版)》标注了168个新职业信息,包括新生的97个数字职业、134个绿色职业以及23个数字绿色融合职业,数字职业占职业总数的6%,新职业适应数字经济发展的需要,有利于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产业数字人才研究与发展报告(2023)》显示,在数字产业化人才方面,人工智能面临着人才总量与质量的双重欠缺;在产业数字化人才方面,未来3年智能制造数字人才供需比预计将从12.2扩大至12.6,到2025年,行业数字人才缺口将达550万人。数字化转型是职业教育应对数字化时代发展与挑战的必然选择,也是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利用现代技术重塑职业教育新生态的内在需求。
数字技术推动教育范式的变革从“供给驱动”向“需求驱动”转型[5]。从供给侧看,以手工操作为主的传统产业工人过剩,学生数字技能培养“碎片化”导致学生就业面临技能短缺和错配、学生技能获得感不强等问题。从需求侧看,校企文化、产教科创深度融合不畅、岗位能力结构的动态变化导致校企合作信任关系稳定性差、数字产业岗位需求与数字技能人才素质不匹配。然而,教育数字化转型不同于产业的信息化转变和数字化升级,教育生态系统固有的复杂特性使数据融合、学校治理、数智决策变得困难,数字技术素养薄弱,赋能专业发展受限于“数字鸿沟”;数字技术基础建设滞后,赋能专业发展受限于“环境缺陷”;数字技术激励机制不健全,赋能专业发展受限于“治理缺位”[6];教育数字化转型明显滞后于产业数字化转型。推动学校人才培养供给侧与产业需求侧紧密对接,培养符合产业高质量发展和创新需求的数字工匠面临发展瓶颈。
(二)人才培养模式同质化使数字工匠与传统技能人才培养身处同质化竞争
在经济学领域,同质化是指同一大类中不同品牌的商品在性能、外观甚至在营销手段上相互模仿且逐渐趋同的现象,在商品同质化基础上的市场竞争行为称为“同质化竞争”[7]。当前,高职院校主要通过普通高考(统招)、春季高考、对口单招、自主招生等方式招生。自2019年9月高职扩招以来,退伍军人、农民工等人员就读职业院校,使高职生源层次呈现多样性。实施“双高计划”建设后,重点建设的专业群开始探索和实施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形成了高职专科、专本衔接和职业本科等多层次的职业教育,在学徒制培养中出现了现场工程师班、订单班等特色培养形式,但人才培养模式同质化现象仍较为突出,主要体现在各种类型的人才培养边界定位不清晰、人才培养模式没有与时俱进,人才培养路径跟随性、阐发式、浅表化现象突出。
在不同领域内个体的社会角色不同,边界跨越往往伴随着角色转变,职业院校中一名教师要同时面对不同类型的学生,在学生的技能训练和通用基础能力培养中,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学生差异性培养不明显。数字工匠应该是培养面向数字领域的高水平工匠,以提升数字化新质生产力,厚植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新优势。在第四次工业革命进程中,以新一代信息技术为引领,需要掌握操作数字设施设备的数字技能,适应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生产方式,职业教育数字化人才培养和教学策略应适时使用数字化技术,改变传统的工作思路和流程,树立数字化意识,实现数字思维引领的价值转型[8]。数字工匠作为一种新的人才培养类型,应培养其智能化和网络化技能,使其成为能够将数字技术融入传统产业并进行改造提升的复合型技能人才。高校人才培养目标“同质化”日益成为影响毕业生就业的重要因素,为此,应明晰数字工匠的培养定位,构建更具适应性的多层次数字工匠培养体系,以满足地方产业行业发展需要,将人才的“同质化竞争”变成“差异化竞争”,逃离同质化的陷阱。
(三)数字化时代“三教改革”不同步制约数字工匠培养进程
马克思认为,拥有科学知识积累的劳动者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重要因素。劳动者知识的积累抑或人才的活动也是一种再生产过程。人才的培养过程是人才再生产的起始环节,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的教育之问,在数字工匠培养中同样需要回答,当然也需要“三教改革”同步进行。一是在教师层面,提升教师利用数字技术优化、创新和变革教育教学活动的意识、能力和责任,是《教师数字素养》教育行业标准中对教师提出的新要求,教师数字素养不均衡,影响数字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与应用创新的力度、广度和深度。二是在教材层面,适应职业教育数字化转型趋势和变革要求,开展一流核心课程和产教融合优质教材建设是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的意见》提出的重要任务,数字化资源更新不及时,赋能学生技能提升将受限于“高质量资源短缺”。三是在教法层面,有效运用虚拟现实、数字孪生等新一代信息技术,革新传统实训模式和教法,有效服务于专业实训和社会培训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突破口,信息化手段和教学方法应用不适配,导致赋能学生全面发展受限于“信息技术壁垒”。
数字时代的“三教改革”要适应数字工匠知识技能走向成熟的生产过程,塑造并积极弘扬数字工匠精神。在数字技术为各个领域赋能的同时,科学技术发展带来的数字颠覆式范式变革及思维模式改变,对数字工匠培养再生产进程存在的负面作用保持警惕。教育必须重视抽象思维的形塑,有节制地应用各类数字化技术带来的方便与快捷,不能将教育活动让渡给以标准化、流程化为表征的技术逻辑[9]。在教学活动中让学生从更高层面领悟物理世界与数字世界融合的本质与关键,让学生把深度融合的意识、观念和思维方式变成一种习惯,有利于创新能力的形成,推动数字工匠再生产进程。
二、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工匠培养的行动逻辑
推进新型工业化,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和学习型社会需要高技能人才队伍作为保障。“数字中国”建设通过夯实“两大基础”,推进“五位一体”深度融合,强化“两大能力”,优化“两个环境”,为数字工匠培养提供保障,高质量、高标准地培养数字工匠以加快形成我国数字化高技能人才优势。
(一)数字工匠培养由量到质的嬗变
事物的运动、变化,总是从细小、不显著的变化开始,经过逐步积累而达到显著、根本性的变化[10]。数字化、智能化行业对数字人才的需求持续增加,数字工匠成为建设数字中国的必然要求,但数字工匠培养过程不是简单的“数字+工匠”或“工匠+数字”的组合,也不是简单地增加人才规模解决数字人才数量缺口,数字工匠要在时间和空间上对自己所占据的位置及其与相关人才培养之间的功能关系与作用有明确的界定,才能找到自己合适的生态位。找寻生态位的过程要从谋求“量”的增长转向注重“质”的提升,从单一技能的组合转向注重复合数字技能的迭代。首先,要紧密聚力服务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优化学科专业布局,加快以“信息技术+”赋能传统专业升级和数字化改造,逐步形成紧密对接区域产业发展要求的综合性学科专业布局,增加数字工匠数量。其次,要完善“岗课赛证”综合育人机制,建立“技术本位”的标准体系、开发“项目载体”的核心课程、深化“理实融合”的教学改革、完善“产出导向”的评价模式,以质量评价为引领建设良好的教学生态,提升数字工匠质量,由量变到质变达到人才培养过程连续性和阶段性的统一。
在学习内容方面,数字工匠要避免在“机器换人”运动中被淘汰,就要强化在数据挖掘、编程、人工智能以及机器学习等方面的实践练习,从知识的本质进行理解、应用、拓展和创造,有意识地进行知识整合,学生的知识不仅在数量上得到增加,在认知程度上也得到提升,概念之间相互建立语义联系,根据抽象程度以及亲疏关系建立网状关系,形成数字技能集群。同时,着力塑造数字工匠区别于机器的创造力、社会情感、价值观、思维能力,提升学生数字素养等良好品质。在学校层面,构建适应“工业4.0”需求的课程体系,将数字素养的元素与数字技能集群中的技能点进行对应。企业层面要通过优化学生顶岗实习环节、强化数字工匠精神的落地实践,破除发展藩篱。
(二)数字工匠在培养中强化“职业性”回归
职业性与教育性是高等职业教育重要的内在属性[11]。数字工匠的职业性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数字工匠要服务于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发展,而数字经济时代呈现出不同于工业经济时代的经济运行特征,企业的形态、经济规律、关键要素、组织结构等发生了变化,数字工匠要强化数字企业员工身份的认同感,具备丰富的职业知识、良好的职业技能和端正的职业态度。二是在课程专业性上,课程要体现工学结合的特征,在“匠”字和专业性上下功夫,专业课程不是通识课程,而是解决某些专业性较强问题的课程,课程的项目来源于企业的真实案例。同时,要及时更新专业课程内容,新技术更迭变化快,新设备大量投入运行,新工艺不断提升生产效率,人工智能技术推动着教学模式的创新,课程内容要与时俱进。三是职业教育数字工匠培养的是“职业人”,必须具备较强的专业知识、技能和素质,职业教育数字工匠要能做到“创物”“表达”与“传承”,成为未来工作岗位技能的实践者、传承者和引领者。
数字工匠职业成长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包括职前与职后两个连续的成长阶段。职前一般指学生在学校2~3年的时间,职后是指进入工作岗位后不低于一个培养周期(一般不低于2年)。学生在进行实践时以技术认知逻辑的形态内在地指引着职业教育教学活动的实施[12],从进行感性认识掌握事物的表象开始,再进行技术理论学习和理性思考,在实践中具身体验设备特性,通过在实践中验证和积累,形成概念化的知识,即通过“理论—实践—理论”的螺旋式递进,形成培养范式,该范式的形成要打破传统的、不同阶段培养主体各自为营的状态,统筹人才培养在不同区域间、不同组织间实现协同,通过建设市域产教联合体、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等,提升企业在数字工匠培养中的参与度。
(三)数字工匠培养需要全过程的科学伴随者
根据德国文教部长联席会(KMK)的定义,“科学伴随”指一个组织或个人(科学伴随者)针对其引发的变化过程或者典型实验,按照科学的标准提供咨询和促进其反省的研究方法[13]。德国经济教育学教授斯罗纳(P.Sloane)把科学伴随研究分为三种类型,即疏远性伴随、干预性伴随和响应性伴随。数字工匠培养的全过程可以视为一个典型试验项目,按照项目组织的行动研究对存在于实践中的知识进行普适化处理,并促进实践的创新发展[14]。数字工匠培养中主要的场域是社会场域、企业场域、教育场域和学习者场域,其中企业和学校是人才培养的主阵地,企业掌握新技术、新工艺、新方法,数字技能的形成需要在实践场地锻炼积累,大部分技能积累出现在企业场域,数字工匠培养首要解决的是企业场域和学校场域的融合,将场域中的“竞争”转换为深度合作,政府和行业等形成社会场域,提供政策引导和支持。教育场域是指在学校教育中,由教师、学生及其他相关人员实施知识的生产和传递,包含科学知识、技术知识和人文知识。学习者场域要求坚持以学生为中心,深入分析学生的情感,关注学生个体的自我效能感、健康人格、自身惯习和数字素养等。学习者通过经验积累形成“统觉团”,随着“统觉团”的迭代,当新刺激发生时,表象通过感官进入到意识阈中,唤起意识下已有的类似观念的活动,从而获得新的知识,形成新的惯习。数字工匠培养全过程都是在四个场域的行动博弈中实现均衡发展。
在数字工匠培养的全过程中,政府、行业企业、学校等多元主体都要成为科学伴随者。疏远性伴随者、干预性伴随者、响应性伴随者分别从不同角度开展“理性研究—理性实践—反思性实践”,见图1。在理性研究中,系统性提出数字工匠的培养定位,在现实中证明定位的准确性并进行优化。在理性实践中,结合具体的数字职业和岗位开展研究,实现岗位需求和人才供给的适配。在反思实践环节,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共同行动,在自我反思评价中产生新的认知。政府部门对数字工匠的培养提供顶层设计、政策与财力支持,承担着疏远性伴随者的主要角色;行业企业是数字工匠的需求方,可以通过合理的活动实现数字工匠的理性进步,能够干预数字工匠的改变过程,其具有目标强制性,可提供专业课程、实训方案和师资培训方面的指导,承担着干预性伴随者的主要角色;学校是数字工匠的主要供给方,教师和学生都有能力提出基本假设并理智地认知数字工匠培养问题,学生有权根据自己的利益诉求,在具体情境中针对部分内容采用独立的行动方式[15],因此,学校承担着响应性伴随者的主要角色。在实践过程中,疏远性伴随、干预性伴随、响应性伴随具有交叉性,如行业企业也会进行响应性伴随,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会体现干预性伴随,虽然科学伴随者的身份不同,但都是数字工匠的全过程参与者,某一种身份的缺失,都会影响到人才培养的质量,政府、企业、学校和教师应该积极找回在数字工匠中缺失的角色。
三、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我国职业教育数字工匠的培养路径
以数字技术为支撑,数字思维培养为价值引领,构建“数字匠心+数字技能”育人体系,补齐数字时代技术技能人才的职业能力短板,通过平台搭建、体系构建、课堂创新、评价优化和思维转型等设计教学策略,既充分关注职业教育的数字技能培养,又高度关注学生数字思维、创新精神、社会适应性等综合竞争力的全面发展,推进数字工匠的高质量培养。
(一)优化数字工匠培养机制,夯实数字工匠培养基础
构建数字工匠发展生态,需要实现从起步、应用和融合数字技术,到树立数字化意识和思维、培养数字化能力和方法[16]。不同的办学主体建立共同体后,整合人、财、物等优势资源,完善管理机制,不同系统涵盖了不同单位间的相互配合与协作、部门间关系的协调、企业间的相互竞合以及系统中的相互博弈,在制度理性下,形成共识性的愿景和目标、互惠性的学习和承诺,以有效的沟通机制,共同实现社会组织的教育功能。
数字工匠培养的机制建设需要发挥区域职教集团的办学优势,以市域产教联合体和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为基础,实现“全域耦合、要素耦合、过程耦合”。全域耦合是指校企多方跨地域、跨时空、跨业态的全方位耦合;要素耦合即全要素耦合,包括生产要素(资源)和非生产要素(文化、理念)耦合;过程耦合是实现校企多方同频发展、培养模式同步优化的耦合。一是治理架构共组,管理深度融合。由政府、行业协会、企业和学校四方联合组建校企合作理事会。二是师资团队共创,育训深度融合。建立校企师资互培共享机制,教学管理团队由校企双方共同组建,企业选派常驻学校的教学管理人员。三是实训条件共建,硬件深度融合。校企共同投资高标准建设虚拟仿真实训中心等配套设施。四是课程体系共建,资源深度融合。校企联合进行课程体系建设和教学内容改革,将新技术、新工艺、新方法、职业技能等级标准等融入专业课程体系中。五是社会服务共担,项目深度融合。发挥校企双方资源、人才、经验优势,面向企业共同开展在职人员技术培训、生产研发等,面向全国职业院校共同开展师资培训、数字技能培训、课程开发等。通过“五共五融”,破除校企合作的体制机制障碍,夯实数字工匠培养基础。
(二)构建数字工匠课程与实践教学体系,赋能数字工匠培养模式改革
面向产业数字化要求,依据数字化领域的产业图谱和数字化转型企业的典型职业场景,开展数字技术专业结构调整与产业结构调整的适应性研究,修订适应数字化新职业场景和新岗位的专业人才培养方案,通过对接岗位需求、对接技能大赛、对接职业资格证书等要求,凝练职业技能点,形成数字工匠技能集群,将工匠精神、科学精神等融入专业技能培养体系中。综合考虑人工智能发展背景下技能结构的新变化,遵循数字人才职业发展规律,对现有课程进行解构与纠偏,整合校内资源,引入企业资源,融合云资源,提升优质课程供给能力、优质数字资源覆盖面,建立“专业基础课程模块+专项技术课程模块+综合实践课程模块+工程实践课程模块”学习领域课程体系。通过专业基础课程模块和专项技术课程模块增加智能制造新技术等课程内容,充分关注学生就业、创新、个性化成才需求;通过综合实践课程模块进一步拓展学生的综合知识和复合数字技能培养。通过工程实践模块强化学生综合知识、工程思维和创新思维协调培养。
基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要求,按照“遵循实训教学规律、注重多专业多平台交叉融合、示范引领虚拟仿真实训模式改革、服务智能制造产业转型升级”的建设思路,通过“改造、新引、融合、攻关、共建、共享”,优化完善“虚拟仿真技术+”集群实训资源布局[17],利用AR/VR/MR、数字孪生、人机交互等技术,构造技能实训室,将单元装置技能训练置于生产场景,打破实训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满足数字工匠对于实训教学项目的运行需求。将数字技能训练与价值观的培育融合,实现数字工匠的德技并修。聚焦数字技术新职业、新工种和紧缺岗位,加强数字技能培训,建立服务和技能培训资源信息培训库,开展数字职业技能竞赛,为“数字工匠”提供切磋技艺的舞台。
(三)创新数字工匠课堂育人范式,推动数字工匠培养课堂革命
课堂教学是数字化转型的核心,通过学校场域建立“理论+实训”的校内课堂。围绕教师教学能力提升、课程教学内容重构、课堂教学关系转变、课堂教学方式革新、课堂评价体系五个方面的变化,探究数字技术背景下课堂教学、实验教学、实训教学、自主学习等方面的深度融合路径,形成科教融汇的课堂数字化转型路径方案,筑牢学生的基础理论和核心技能。通过企业实践场域建立“实践+培训”的企业课堂。面向新业态、新职业、新岗位,充分应用数字化技术,开发产教融合教材,改变传统的工作思路和流程,面向智能制造产品的全生命周期,利用AR/VR/MR、数字孪生等技术,构造虚拟生产场景,复刻流程工艺,强化学生的实践动手能力和解决关键岗位、关键问题能力。通过网络场域建立“资源+服务”的网络课堂。依托“教、学、管、训、评”职业教育智能化、数字化应用场景,深化混合式教育模式改革,将“课堂革命”由“45分钟”拓展至课内与课外、线上与线下的全要素课堂,拓宽学生学习的时空边界。
教师是打造高效课堂的关键。优化教师教学创新团队结构,以提升师生数字技术和数字素养水平为导向,以激发学生创新、实践与应用能力的提升为出发点,搭建适应数字工匠培养的校企双主体结构化的教师共同体平台,组建一支思想品质优良的由“专业教师+技师+工程师”构成的“数字工匠”之师队伍。紧盯“智改数转”要求,围绕新职业提前布局,加快以“信息技术+”赋能传统专业升级和数字化改造,创新“导—学—练—训—评”一体化教学模式,实施“数字+资源”“数字+教法”“数字+培训”技能提升行动,持续更新迭代数字教学内容。依据教育部印发的《教师数字素养》制定教师数字素养考核标准,建立技能培训体系,全面提升教师的产学研用能力,实现产教、科教、研创融合,通过“教学课堂+工作课堂+云端课堂”,不断提升教师的数字素养,推进数字工匠培养的课堂革命。
(四)引入学习行为变化态势感知系统,完善数字工匠考核与评价方式
通过多模态数据进行数字工匠个体学习特征和学习行为变化态势分析,基于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对数据进行深度挖掘,探索建立数字工匠学习行为变化态势感知体系,分析不同群体的学习特征差异,促进教育数据共享,建立教育全过程大数据库,多维度采集课堂学习行为数据、课程资源数据、学习者操作设备行为数据、学习者与学习内容交互行为数据,以及与其他个体或群体互动交流数据,基于系统论原理,建立基于数字工匠特征分析的动态闭环评价模型,实现对数字工匠学习行为态势的量化评测。评价过程中要时刻关注评价可实现的目标、评价功能、评价对象、评价任务、评价方式以及评价结果反馈等发生的变化。
同时,还应将数字工匠精神的养成,以及技术思维、工程思维、创新思维品质塑造的达成度等纳入考核与评价系统。优化数字工匠教学质量“内循环+外循环”保证体系,其中内循环是质量目标和标准,教学资源、教学过程、质量管理和数据决策系统组成全覆盖、全流程、全阶段、全方位的循环,外循环是由政校企深度合作育人机制和教学质量评估与反馈改进决策机制构成的循环,“双循环”以经济社会发展所需的数字工匠需求为输入,以高质量的数字工匠供给为输出,动态优化指标,实现数字工匠知识技能储备、数字知识迁移、数字意识提升和数字素养增值。加强数字工匠培养标准化建设,通过制定数字工匠培养的师资队伍标准、数字工匠毕业考核要求和数字技能学分认定标准、数字工匠学生教学质量评价标准等,助力学生发展为高质量的数字工匠。
在数字中国建设背景下,数字技术正推动着高质量的数字工匠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等多个方面发挥作用,数字工匠既是一个新名词,更是一种新的责任和使命,不管是教育者还是受教育者都须以积极的姿态面对现实,以数字技术赋能人才培养,以数字技术提升数字素养,以数字工匠应然的状态培养具有工程思维、技术思维、创新思维和批判思维的匠者,服务数字中国建设,提高职业教育适应性,增强职业教育社会认可度,实现我国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内涵式发展。
参 考 文 献
[1]关于加强新时代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的意见[EB/OL].(2022-10-07)[2024-08-07].https://www.gov.cn/zhengce/2022-10/07/content_5716030.htm.
[2]Gramazio F, Kohler M. Digital materiality in architecture[M].Baden: Lars Müller Publishers, 2008:10.
[3][4]胡景谱,陈凡.新时代中国特色数字工匠的角色期待及其实现[J].科学技术哲学研究,2023(2):84-90.
[5]祝智庭,胡姣.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本质探析与研究展望[J].中国电化教育,2022(4):1-8+25.
[6]李梦卿,陈姝伊.数字技术赋能高职院校教师专业化发展探析[J].职业技术教育,2023(7):33-38.
[7]王峰.创新与超越:新建地方性本科院校体育专业发展路径探索[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91-96.
[8]仲玉维.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 构建智慧教育新生态——专访教育部教育信息化战略研究基地(北京)主任黄荣怀[J].中小学信息技术教育,2022(8):21-23.
[9]韦恩远,肖菊梅.数字化生存的全景遮蔽与教育应对——柏拉图“洞穴之喻”之省思[J].开放教育研究,2023(1):37-45.
[10]骆小平.文化权利大众化的哲学解读[J].职教论坛,2009(S1):268-269+278.
[11]徐宏伟,庞学光.职业教育外在价值重审与再释——基于技术的视角[J].职教论坛,2015(4):11-15.
[12]左宇希,徐涵.职教本科人才培养的现实困境、实践向度与模式构建——基于中国特色高层次学徒制视角[J].现代教育管理,2023(2):94-103.
[13][14]赵志群.典型实验:职业教育发展创新项目的方法论思考[J].教育发展研究,2019(19):52-58.
[15]赵志群,周衍安.“双高计划”项目创新发展的方法论——专访北京师范大学职业与成人教育研究所赵志群教授[J].高等职业教育探索,2021(1):1-7.
[16]黄荣怀.加快教育数字化转型 推动学校高质量发展[J].人民教育,2022(Z3):28-32.
[17]曾照香,刘哲,李金亮.新时代职业院校智能制造虚拟仿真实训基地建设研究[J].教育与职业,2022(9):109-112.
Research on 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Artisan Talent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under the Context of “Digital China” Construction
Li Mengqing, Guo Fangying
Abstract Digital artisans provide important talents support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China”. In order to cope with the reality that the supply of digital artisan talents is lagging behind the industrial demand, as well as the phenomena of homoge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alents cultivation mode and asynchrony of the “three-education reform”.The government, enterprises, vocational colleges and teachers should actively retrieve their missing roles in talent cultivation, and carry out “rational research-rational practice-reflective practice” in the capacity of distant accompaniment, intervention accompaniment and responsive accompaniment, so that 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artisan talents can be transformed from seeking “quantitative” growth to focusing on “qualitative” enhancement, and return to the attribute of being oriented to “vocationality”. Through the implementation of optimizing the training mechanism of digital artisan talents, constructing the system of “digital craftsmanship+digital skills”, innovating the education mode of “teaching classroom+working classroom+cloud classroom”, and introducing educational strategies such as the situational awareness system for changes in learning behaviors, the students will be cultivated to become digital artisans adapted to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as well as digital talents who can serv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China”.
Key words digital China; digital artisans; talents cultivation; vocational education
Author Li Mengqing, professor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Tianjin 300222); Guo Fangying, PhD candidate of Tianji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Education
作者简介
李梦卿(1969- ),男,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教师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职业教育管理,“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天津,300222);郭方营(1982- ),男,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职业教育管理,“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
基金项目
2023年山东省职业教育教学改革重点资助课题“数字化时代职业院校‘数字工匠’人才学习特征分析与育人模式研究”(2023096),主持人:郭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