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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报人张颂甲

2024-10-31黄文夫

中国民商 2024年9期

生命不止,笔耕不辍,是一代报人张颂甲的真实写照。正如他在《笔走龙蛇竞纵横——我的新闻生涯》一文中所说,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染霜,50年所干无他,一直从事的是新闻工作。几十年笔底耕耘,多少个不眠之夜,执著追求的是个人提高、工作进步、事业发展

一代报人张颂甲,2023年3月12日因新冠感染与世长辞,享年99岁。2024年8月12日,张颂甲的骨灰安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新闻一生 文章千古”八个大字镌刻在墓碑上。

1978年7月末,武汉大学位于樱花大道老斋舍的学生宿舍,我正等待工作派遣,老师说我分配的工作单位是第八机械工业总局(隶属国务院第七机械工业部),但尚不清楚具体报到单位是总局机关,还是某省基地。一天,接到学生科老师通知,国务院财贸小组有关负责同志临时来校招应届毕业生,要我第二天上午去见面,学校将派车送我去洪山宾馆。初见张颂甲,给我的印象是和蔼可亲、谈笑风生,心中的忐忑全无。他说看了几位应届生的档案和介绍,也看了你的毕业论文(《试论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二重性》),以及你和另外两位同学在武大学报上发表的文章(《驳“领导权决定所有制性质”的谬论》,与李霖、陈继勇合作《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78年第4期)。问我是否知道国务院财贸小组,我答不了解,但我看过前些天人民日报发过一篇文章,是批驳“四人帮”有关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错误观点的,署名为“国务院财贸小组理论组”。他说财贸小组就是“文革”前的国务院财贸办公室,由李先念副总理分管。财贸小组办了一张报纸,即《财贸战线》报,本月4日刚创刊,华国锋主席题写的报名。

因财贸小组位于中南海的办公区装修,我到中南海西侧不远的“九号院”(西黄城根南街9号)报到后得知,时任财贸小组组长是姚依林,财贸小组理论组组长则是邓力群。此次财贸小组新招的应届生6人,3人留在机关,我和来自杭州大学的黄全斌、复旦大学的一位女同学来到报社,不久,复旦同学因故又调回上海工作。

张颂甲是《财贸战线》报8位创办人之一,8位创办者都是原北京《大公报》工作人员。北京《大公报》于1953年由上海《大公报》和天津《进步日报》(天津《大公报》易名)合并而成。先后由中央财贸部和国务院财贸办公室领导。时任副总理李先念分管财贸工作,姚依林曾任财贸办公室副主任。“文革”期间,国务院财贸办公室、《大公报》被撤销,报社工作人员下放北京农村。

当财贸小组决定办报时,首先想到原《大公报》的老报人。经李先念副总理批准,常芝青负责,先从原《大公报》抽调8人,逐步发展。常芝青,北京市统计局副局长,原《大公报》总编辑;李光诒,北京市第一机床厂副厂长,原《大公报》副总编辑;张颂甲、胡理棠,均为《北京日报》部门负责人,原《大公报》中层干部;庄怡、方诚浩、毛铭三、高永毅为原《大公报》编辑。

我们进报社时,新一批《大公报》老同志开始陆续在这里工作了,他们是王柱国、刘树烈、王浩天、胡连璞、董松泉、杨零沧、史济舟、马玉如、沈追鲁等。陆续进报社的还有从其他单位调来的谭鹏、赵兹、李平、刘珈、张聚、李星、刘翠华、黄石等。黄全斌分在记者部,记者部主任由副总编辑张颂甲兼任。我被分在理xniUl1z9rqT8fdwNdbLHOQ==论文艺部,部主任由副总编辑王浩天兼任,庄怡、毛铭三为副主任。庄怡在原《大公报》负责理论编辑,漫画家毛铭三是原《大公报》副刊编辑,后来理论、文艺分设部门,两位前辈分别领衔理论部和文艺部主任,两部门仍由王浩天分管。

《财贸战线》报最初是在北京东城区东单北大街北方旅馆租用客房办公,先后在《体育报》《解放军报》排版印刷。报纸刚创刊时,发行数就达47万份,到1978年底,期发数达80万份。1981年1月,《财贸战线》报更名《中国财贸报》,改出对开大报,由周二刊改为周三刊。由于人员不断增加,恰逢国务院财贸小组由“九号院”迁回中南海,报社迁入“九号院”财贸小组原来的办公用房,终于有了固定的办公场所。报纸也有了较快的发展,到1982年底,期发数高达92万份。

1983年元旦,在《中国财贸报》全体人员的努力下,一张全新的综合经济类日报——《经济日报》诞生了。中央任命人民日报副总编安岗为《经济日报》总编辑,《中国财贸报》原班人马包括副总编和全体编辑、记者以及行政人员、印厂工人等瞬间摇身变为“经济报人”。颂甲曾戏言:昨日还是《中国财贸报》的副总编,今天却成了《经济日报》的副总编。

从《财贸战线》报到《经济日报》,颂甲一直分管报社记者部。在编委会和总编辑的领导下,从无到有,建立了遍布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和计划单列市的记者站。早期的记者站站长有不少为原《大公报》的老站长,并陆续从各地选派了一批中青年业务骨干。

《经济日报》初创之际,颂甲开始探索如何利用总部记者和驻地记者的网络优势,抓住带有普遍性问题,不间断地进行报道,既报道正面意见,也反映不同认识,以事实为依据,坚持真理,修正错误,进行连续报道的新闻改革。在报纸创刊的第五天,他便组织记者采写了《北京照相机总厂所见所闻令人痛心》和《郑州照相机厂职工意气风发开拓前进》的对比报道,这是《经济日报》组织的第一套连续报道。该报道在半个月时间内,连续发表多种体裁文章30多篇,促使被批评单位改进了工作,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1983年,我国面临改革、开放、搞活的前夜,当时的社会还处于封闭、半封闭状态。以北京王府井大街为例,每天下午6时以后商店纷纷关门,入夜一片漆黑。从1984年3月15日开始,颂甲具体组织了“让王府井大街亮起来”的连续报道。报道对象虽然主要是北京王府井大街,影响波及全国提出的口号虽然只是“亮起来”,却触及商业体制改革和经济工作改革这个重大课题。整个报道历时两个月,发表各种形式稿件数以百篇计。其间,报社和颂甲曾受到沉重的高压,使连续报道被迫中断了10多天,但新生事物不可战胜,其结果,报道再接再厉,形成强大的舆论推动,不仅促使王府井大街亮起来,也推动了天津、上海、武汉、西安等各大城市以及众多的中小城市亮起来,受到当时中央领导胡耀邦、胡启立的表扬。陈云特地令其秘书朱佳木转达他的称赞:“这张报纸办得不错,方向明确,敢于碰硬,面对实际,很有主见。王府井夜市,这个宣传抓得好。”

1983年六届全国人大和政协会议召开之际,颂甲领衔全面负责两会报道任务。他努力创新,深入第一线,身体力行,与20多名记者一起奋战,率先打破了以往的会议报道公式化、程式化死板模式,采用既报道会内、也报道会外的方法,动员记者到天安门城楼前、老北京居民大院内、外省建设工地上和少数民族村寨里……及时收集各地基层群众对大会的反映,并充分地反映了大会的热烈场景和民主空气。这次新闻改革不仅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广泛好评,而且也得到了中央领导同志的赞许。

时任总编辑安岗有一个愿景,《经济日报》要兴办多种事业。除了《经济日报》,还办了《中国花卉报》、香港《中国经济新闻》英文周刊、《管理世界》《中青年经济论坛》等报刊,还计划在香港出经济日报报系的中文报纸,争取在美国、欧洲出《中国经济新闻》英文周刊。颂甲利用记者站的优势,安徽站创办了《经济日报(安徽版)》,贵州站创办了《经济日报(贵州版)》。吉林站创办的《第三产业报》,明确为经济日报社和吉林省委、省政府共同领导。张颂甲兼任社长,站长温庭世为总编辑。80年代的中国,第三产业正在兴起,这份报纸虽然时间不长,却为推动第三产业的发展,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颂甲尤为重视年轻记者的培养使用,编辑记者队伍人才辈出,在他分管的报社记者部,成就了庹震、赵健、姜洋、汪洋、姜波等新闻界和经济界大咖。

张颂甲生于1923年5月12日,天津市宁河县人。1947年考入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就读一年后,受中大地下党委派返回北平迎接解放。回到北平后,他于1948年秋,作为新生考入北平师范大学暂栖身,不久,他以“匪谍学生”罪名被国民党北平特种刑事法庭逮捕入狱。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后出狱。当各报社派人到学校开展通讯工作时,他应召前往《进步日报》(原天津《大公报》)担任实习记者,开始了他为之终身奋斗的新闻事业。

初次入行,他便不甘落后,宁愿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来做好工作,在报纸上经常有所表现,很快成为报社有名的“快手”和主力记者。期间,他采访了开国大典、第一届全国文代会和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等重要会议,写出了不少稿件。

1953年,上海《大公报》和天津《进步日报》合并迁京,出版新的《大公报》后,张颂甲也从天津回到北京。

创刊于1902年的《大公报》,最后定格为财经党报。报纸不仅注重国际问题的报道,确定以报道和讨论财经问题,特别是公私关系和劳资关系为主,成为社会各界发表意见、解释政策、交流经验的平台,还开了我国后来各类经济报纸纷纷问世的先河。

1950年代末,时任《大公报》记者组组长的张颂甲,专程前去唐山地区采访,写出“按经济区域组织商品流通”的调查报告,李先念批示,以“中共中央文件”形式发到全党。其后,又召开了全国商业现场会,推广唐山经验。

让张颂甲无比痛心的是,曾经辉煌的北京《大公报》,最终没有逃过文革的劫难。1966年9月13日的《大公报》,刊出启事:“本报根据红卫兵和革命群众以及广大读者的要求和建议,并经上级批准,决定9月15日改出《前进报》。”当日夜晚,作为临时总负责人的张颂甲,无可奈何地在最后一期大样上签署“改后付印”。但由于红卫兵的阻挠,最后一期《大公报》还是未能出版。

改头换面的四开小报《前进报》,周三刊。1966年12月29日凌晨,颂甲签付印的报纸大样再被封杀。红卫兵小将齐集在印刷机前,不准工人开动机器。最后一张已经编排好的《前进报》又被扼杀在“母腹”之中。从9月15日到12月28日,《前进报》问世104天,出刊35期。

1967年,张颂甲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半年后到北京大学当了一年学生辅导员。担任《北京日报》编辑、群工部负责人后,终于重续新闻前缘。

他最难以忘怀的两次采访,是当文教记者采访梅兰芳和当战地记者调查志愿军战俘情况。

1949年10月,他抓住梅兰芳先生出席全国政协会议后返沪途中应邀到天津演出的机会,访问梅兰芳先生,写出了独家新闻《“移步”而不“换形”——梅兰芳谈旧剧改革SfkbV+esba//ukQNMj+2xQ==》。这篇稿件反映的梅兰芳的观点不仅在当时就遭到一些人的非议,在十年动乱中又被江青指责为“反对京剧革命”的“三株大毒草”之一(另两株是孟超的《李慧娘》、吴晗的《海瑞罢官》),而且是第一株,因而遭到株连。

颂甲在《四十年前的一桩戏剧公案》一文中回忆,这次采访的话题,主要是请梅兰芳谈谈有关京剧改革和京剧艺人的思想改造等方面的看法。梅兰芳认为,京剧改革又岂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让这个古老的剧种更好地为新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却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京剧艺术的思想改造和技术改革最好不要混为一谈。后者在原则上应该让它保留下来,而前者也要经过充分的准备和慎重的考虑,再行修改,这样才不会发生错误。因为京剧是一种古典艺术,有几千年的传统,因此,我们修改起来,就更得慎重些。不然的话,就一定会生硬、勉强。这样,它所达到的效果也就变小了。俗话说,“移步换形”,今天的戏剧改革工作却要做到“移步”而不“换形”。

今天看来,“移步不换形”的看法是颇有道理的,完全符合京剧乃至戏曲传承、改革、发展的艺术规律。但在当时,梅兰芳的这一观点却成了问题。颂甲的这篇访问记发表后,在北京文艺界竟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些名家认为,“移步不换形”是在宣扬改良主义的观点,与京剧革命的精神不相符。

1949年11月27日,天津市剧协举行旧剧改革座谈会,梅兰芳说,关于剧本的内容和形式的问题,在来天津之初,曾发表过“移步而不换形”的意见。后来,和田汉、阿英、阿甲、马少波诸先生研究的结果,觉得我那意见是不对的。我现在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形式与内容不可分割,内容决定形式,“移步必然换形”。

11月30日的《进步日报》第一版和《天津日报》第四版上,发表了这次座谈会的通讯稿。张颂甲特地在《进步日报》所登的通讯稿后加上了一个小注:“本报记者前请梅兰芳先生发表对旧剧改革意见,因时间倥偬,访问记录未遑请梅先生审阅,其中内容或有与原意出入处,特向梅先生致歉!”至此,“移步不换形”事件才告结束。

1953年5月至1954年1月期间,张颂甲由大公报临时调到军委总政治部记者组,赴朝鲜前线,作战俘情况调查,历时8个月,作为领导小组成员,他与其他随行记者一道,以大量无可辩驳的事实,写出《美军虐杀及虐待战俘暴行调查报告书》连同附件共30多万字,后来调查报告书以中国红十字会会长李德全的名义全文发表,又出版专册,并翻译成多国文字向世界各国广为散发,有力地配合了当时的停战谈判斗争,受到周总理、彭德怀、廖承志等领导同志的赞许。

正是由于在抗美援朝出国作战中作出的突出贡献,2020年10月21日,张颂甲收到了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向他颁发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

1986年,已经63岁的张颂甲被调到国家建材局,负责筹办《中国建材报》(原名《人民建材报》)。面对新的报纸和新的报道领域,张颂甲认为,作为建材行业惟一的全国性经济报纸,一定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紧紧依靠和支持建材行业的广大干部职工,贴近生活,贴近基层,贴近群众,既要站在时代的前列,讴歌新生事物,颂扬好人好事,树立良好风尚,又要把握好群众关心的热点问题,大胆干预生活,针砭时弊,伸张正气。

从1987年5月开始,直到1995年离休,他具体组织领导了关于制止毁田烧砖、抽水马桶漏水、共产党员带牌上岗、厂长在8小时以外以及房屋渗漏问题、纯碱问题(纯碱是玻璃工业的重要原料,一度因它的紧缺和价格猛涨,给玻璃工业带来极大困难……)和新疆“砖王”李金昌的遭遇(李金昌遭受不白之冤后,为他的冤案拨乱反正,做了大量报道……)等连续宣传,均产生了重大影响。《中国建材报》这张行业性报纸很快在行业内外树立了威信。

1993年,国务院颁布了《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后,因一时贯彻落实不力,使国有企业转机建制工作受到损失。颂甲闻风而动,一方面组织连续报道,一方面亲自执笔撰写了6篇论述贯彻《条例》的评论员文章,连续见报,声势很大。时任副总理朱镕基见后,深为赞许,亲笔批示:“宣传抓住了重点,很好。”并指示再组织厂长提出问题予以解答。1994年上半年,许多地方的国有企业反映下面乱收费、乱集资、乱摊派严重,企业苦不堪言。为了认真贯彻中央指示,为企业伸张正义,颂甲再次组织领导了“反三乱兴企业”的连续报道,从4月8日到8月3日历时4个月,刊发稿件39篇,评论员文章20篇,其中包括颂甲撰写的“一谈”到“三谈”,反对不合理摊派的评论员文章,在行业内外引起较大震动,在社会上也有一定反响。朱镕基指示:“《中国建材报》的做法值得推广应予支持。”

颂甲酷爱游泳,以泳强体。年轻时虽不能保证天天游泳,每周至少有几天下水。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那两年,每逢夏天午休时,他都要带着我和黄全斌去中南海的中海游泳。中南海是中海和南海的合称,位于故宫西侧。面积约1500亩,其中水面700亩。中南海的“海”是蒙古语“海子”的简称,是水域的意思。北海、中海、南海是由地上的两座桥分隔而成,金鳌玉蝀桥(又称“北海大桥”)以北为北海,蜈蚣桥之南为南海,两桥之中间为中海。我们每次从金鳌玉蝀桥以南西岸下水,游到蜈蚣桥返回。返回途中,有时会在中海东侧的“水云榭”稍事停留,欣赏一下“太液池”的美景。后来中南海清淤,先是转战什刹海,感觉环境大不如中南海,便改道京密引水渠昆玉段,那时的渠道还是土岸,我们从翠微路下水,一直游到八一湖。报社从“九号院”搬到王府井时,我和黄全斌就没有坚持游泳了,颂甲却保持不变,文津街俱乐部、万寿路甲15号的游泳池,都有他的身影。直到2022年,离世的前一年,近百岁的他,50米的泳池,还能仰泳个来回。

生命不止,笔耕不辍,是一代报人张颂甲的真实写照。正如他在《笔走龙蛇竞纵横——我的新闻生涯》一文中所说,从满头青丝到两鬓染霜,50年所干无他,一直从事的是新闻工作。几十年笔底耕耘,多少个不眠之夜,执著追求的是个人提高、工作进步、事业发展。

颂甲确实几十年如一日,以勤奋著称。他的足迹遍于黄河两岸大江南北,从50年代和60年代采写的反映机械化粮站优越性的通讯《吸铁石》、揭露日寇暴行的《杀人魔窟——侵华日军细菌部队》、知识性通讯《晚秋时节话苹果》和《海里庄稼》、人物通讯《从歧路上走回来》、现场特写《夜战盘山道》、揭露官僚主义的通讯《康乐大酒楼搬家记》,到粉碎“四人帮”后出席审判庭,采写的《历史的审判》,以及记述河南省财贸系统著名劳动模范赵春娥优秀事迹的长篇通讯《春蚕到死丝未尽》等经济工作通讯和消息,多次被评为佳作。

《中国财贸报》期间,为培养提高新建立的地方记者队伍新闻业务水平,针对记者、通讯员写稿中存在的问题,他结合自己从事新闻工作的实践,每月为通讯刊物撰写一篇新闻写作辅导性材料,写成“新闻写作三十讲”。1982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以此出版了《新闻写作基本知识》一书。首都一位资深报人看后评论它是“从实践出发引出理论,人们易于接受”。

《经济日报》期间,他率团出访澳大利亚三周,写出《澳洲见闻录》一书,由当时的澳大利亚政府总理霍克、全国人大副委员长雷洁琼写序。

《中国建材报》任社长兼总编时,他出访越南半月,写出《今日越南采访录》一书。他还把出访西欧、北美、大洋州及东邻日本等国写作的文章汇集为《一个记者眼睛里的世界》一书,并出版了革命回忆录《草岚风雨》《国民党北平特刑庭的最后一幕》。

他最早撰写的《新闻写作基本知识》,发行14万册,深受读者欢迎。其后又撰写了《新闻作品试析》《经济新闻求索》《编辑部的秘密》和《经济新闻写作浅说》等新闻书籍。其中,由人民日报总编辑范敬宜题写书名、经济日报总编辑杨尚德写序的《经济新闻写作浅说》,1991年7月一版印刷6000册,1996年1月再版累计印刷 9000 册,深受新闻工作者的喜爱。杨尚德称赞:“颂甲同志有50多年的新闻工作经验,当记者是‘快手’,当编辑是‘多面手’,主持版面、领导报社全面工作是一把‘老手’。颂甲同志是我尊敬的一位老新闻工作者,毕生办报,经验丰富”。

离休后,张颂甲仍然关注中国新闻事业的发展,坚持写作,在《经济日报》《中国建材报》《中国民商》杂志等报刊发表一系列文章,如《烽火国难 进德修业——抗日战争时期流亡学生在大后方艰辛求学纪事》《赞美你,丝绸古道》《一支笔托起两张报》《〈大公报〉:新中国的财经党报》等。

(责任编辑 庄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