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的萌芽、演变与创新
2024-10-30李林容万馨
关键词:新时代出版;人民至上;出版理念
《出版业“十四五”发展规划》(简称《规划》)是保障出版业蓬勃发展的指导性规划。《规划》34次提到“人民”,其中高频出现的“以人民为中心”“满足人民”“增强人民”“保障人民”和“讴歌人民”体现着出版业对人民的重视和强调。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六个“必须坚持”,其中第一个就是“必须坚持人民至上”。“人民至上”理念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新时代执政理念的高度概括,也是新时代出版的根本立场和价值追求。因此对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进行历时性剖析与探究,具有现实和理论双重意义。
一、萌芽初生:中国古代社会出版活动中的民本思想
“出版”一词借自日本,晚晴前并未明确出现“出版”二字,但“雕版”“活板”“印刷”等词具有现代出版含义。" 中国古代社会出版活动可追溯至商周时期的甲骨文,甲骨文是我国最早的系统成熟文字,仅从契刻的角度来看,可视为雕版书的雏形。 民本意识的萌芽早于出版活动,可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据《史记》载,黄帝征服暴虐诸侯,造福百姓三百年,帝喾的“知民之急”和帝尧的“其仁如天”,以及大禹治水等事迹都表明了民本意识已经萌芽。现代学术研究中的“民本”意指古代社会“重民”“贵民”“爱民”等思想。
古代出版史与民本思想的演进相关联,出版内容不仅反映了民本意识,更推动着民本思想的广泛传播与发展。春秋战国时期,民本思想在竹木简牍形式的编纂“出版”中逐渐系统化和理论化。《论语》中记载孔子在回答鲁哀公政事问询时说到“百姓不足,君孰与足?”唐宋时期雕版印刷术推动了出版事业质的飞跃,民本思想达到了哲理化的高度。《贞观政要》中记载了唐太宗的话:“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朱熹提出“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明清时期迎来了出版的巨大变革,翻译书大量涌入,挑战了儒家“旧学”,民本思想逐渐蜕变12f9541a33560b685af4e9f9dfd84d233ad5ac57bc3899065bec3ef853981452为新民本思想。黄宗羲在《明夷待访录》中用主客来比喻天下和君主,( 其“民本—限君”范式区别于传统民本“民本—尊君”的格局。
史官制度的瓦解推动了私著的兴起,出版主体从官方走向了大众,读者服务意识开始萌芽。春秋时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平民反抗运动,周王室日渐式微,自夏朝以来史官在书籍编写、收藏和使用上的垄断地位开始动摇,贵族和知识阶层在“学术下移”下开始私人著书。从官方书写到私著,出版主体从史官、文员等官方代表拓展为文人或普通百姓,让文化教育流向了普通民众,推动了私学的诞生。与此同时,书坊在出版经营中萌生了读者服务意识,重言与重意、分栏分版、插图等编排技巧出现,点评图书的导读意识和提供出版书目的信息服务等也出现了。
在古代中央集权制度下,民本思想中的“民”依旧处于最底层,始终没有脱离王权思想。但民本思想将中国政治从天意逐渐转向民意,爱民、尊民、得民、重民等思想都承认了民众的地位和民众的自我管理能力,强调了“民”的重要性。中国古代社会出版活动在出版内容、出版主体和出版服务等方面都体现了民本思想,可视为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的萌芽,为中国近代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传入凝聚了政治共识。
二、融故纳新:近代三次办报热潮中的新民思想
随着封建制度的瓦解和民主革命的兴起,国内外各派政治思潮相互碰撞,政治主张与办报理念紧密交织,出版业迎来了蓬勃发展时期。据不完全统计,1895年至1921年全国新办报刊至少有2,200余种,形成了中国近代史上三次办报热潮。 与此同时,出版思想也发生了巨变。一方面,在西学冲击下,“改良式”新民本思想朝着“变革式”民权主义方向演进,对出版活动产生了深远影响;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传播引发了出版事业的深刻变革。据王益先生考证,“出版”一词最早于1879年被黄遵宪使用,用作“出版之书”。1914年北洋政府制定的《出版法》将“出版”定义为:“用机械或印版及其他化学材料印刷之文书图画出售或散布者,均为出版。”定义涵盖了印刷和发行两个环节。自此,“出版”概念开始被广泛使用,并与1820年由传教士引入的“新闻”概念合流,“新闻”与“出版”概念在实践中呈现出统一化和集约化趋势。
(一)第一次办报热潮中的新民本思想\
梁启超开启了近代“政治家办报”的先河,打破了外报垄断国内新闻界的格局。受西方政治制度的影响,康、梁等人所倡导的新民本思想的核心在于“新民”,是“虚君共和”下的“庶政与民共之”。“新民”指与统治阶层对应的民众。
第一次办报热潮中新民本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办报以开民智为第一要义,办报者认为报纸能启发民众智慧,是唤起国人危机意识的重要手段。梁启超在《清议报》中论述了“国”与“家”的依存关系,认为国的兴亡就是家的兴亡。第二,言论自由原则确立。王韬提出报纸应“以期将自由言论公之于众”。梁启超更是直言“自由者,权利之表征也”,将自由视为民众权利的外在体现。第三,报纸功能冲破了封建官报的舆论钳制,办报者认为报刊应有反映民心的舆论监督功能。郑观应认为报刊的功能在于“民隐悉通,民情悉达”。第四,报刊文风表现为新闻通俗化叙事。文界革命兴起的“时务文体”和“新文体”,因其平易畅达、丰富多样的文体受到了普通民众的欢迎。办报者创办了五种面向下层民众的地方性白话报和开设了白话文栏目,为五四运动的“白话文运动”奠定了基础。
(二)第二次办报热潮中的民权思想
此时期出版事业得到了快速发展,报刊数量激增,成为宣传革命的重要工具。相较于维新派的“新民”,孙中山民权主义的“民”泛指普通民众,更强调民众的政治力量(政权)。
第二次办报热潮中民权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办报目的是宣传民权思想、启迪民众政治意识。孙中山在《民报》发刊词中提出:“凡以三大主义:曰民族,曰民权,曰民生……三大主义皆基本于民。”第二,办报原则明确了报纸的党派性,并提出党报要重视民意。于右任将《民立报》界定为同盟会中部总会的机关报,并认为西方国家的兴起与渐强源自充分发挥了报纸的信息传播和舆论引导功能,应运用报纸舆论唤醒民众斗志。此时期报刊记者不仅是机关报意志的执行者,要积极宣传党派思想;同时还是民意的代表者,要真实反映民众心声。这为后期党性与人民性统一论奠定了基础。第三,办报者深化了对言论自由的理解,政府以法律形式保障出版自由。“言论也,民族也,国家也,相依为命”,于右任认为言论自由与民族、国家独立息息相关。1912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颁布《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其中第二章第六条明确规定:人民有言论、著作、刊行及集会、结社之自由。虽实行过程遭到了诸多限制,但开启了出版自由的法律进程。第四,办报者以普通民众为受众群体,大力发展白话报刊。1897年至1918年所出白话报刊达170余种(不包括部分采用白话的报刊),涵盖了新闻、历史、教育、军事等多个领域,其内容平易通俗,启发着民众积极争取民权。
(三)第三次办报热潮中的马克思主义人民观
李大钊作为最早将马克思主义引入新闻出版活动的马克思主义者,在印刷媒介发展的前置技术环境下,引领了中国新闻出版事业的深刻变革。在具体实践中,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等人将马克思主义与新文化运动相结合,在办报实践中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人民观。
第三次办报热潮中马克思主义人民观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第一,办报旨在救国和引导人民(尤其是青年)进行思想革命。陈独秀在《新青年》创刊号发表《敬告青年》,以唤醒青年对自主、进步、进取、实利和科学的追求,: 为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传播奠定了思想基础。毛泽东在《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中认为“民众联合的力量是最强的”,办报的目的就是宣传“新思潮”,用“新知识”启蒙人民,倡导“人类解放”; 第二,此时期办报人厘清了党派意见与民众舆论的区别。陈独秀认为舆论是人民的自然意见和看法,代表大多数人的立场;而党见仅是党派成员的意见,代表党派的主张,因此两者存在不同。 对党见和舆论的区分有利于后来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新和提升,推动了“党性与人民性统一”的实践。第三,李大钊等人认为报刊内容应该关注人民(尤其是劳工)生活。李大钊特别重视劳工教育问题,认为应该在劳工聚集地设立图书馆和书报社,以供劳工在休息的时候阅览,并在《每周评论》开设了《国内劳动状况》专栏。第四,陈独秀等人将出版自由视为政治自由。《向导》发刊词指出,“近代政治”的核心是国家要给予人民“言论、集会、结社、出版、宗教信仰”自由,如果国家不给予人民自由,“人民必须以革命的手段取得之”。第五,五四运动时期先进报人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形成“大众化报纸”的编辑思想。据统计,仅1919年,各地的学生团体至少出了400种白话报。毛泽东在主持《湖南通俗报》时认为,报刊“文字必须浅显生动,短小精悍,尤其要根据事实说话,不可专讲空洞的大道理”。文字是思想的表征,白话文运动不仅仅是文体的改变,更是意识形态生产,隐含着以文言文为代表的精英文学向以白话文为代表的平民文学的话语流动。相较于前两次的白话文报刊,此时期的白话文运动扩大了报刊的受众范围,引导人民从思想到行动的实质性跨越。
中国近代三次办报热潮在中国出版事业发展中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先进报人在办报过程中推动着新闻出版理念与实践的变革。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在早期新闻出版实践中确立了以马克思主义人民观为导向的出版理念,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出版事业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理论基础。
三、本土化探索:马克思主义出版思想人民观的中国化
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延安整风运动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国共产党结合革命实际和既往办报经验,在马克思主义出版思想中国化的过程中,构建了较为系统的出版思想,马克思主义人民观也得到了发展。
(一)出版基石:对“人民”概念的延伸
“人民”一词最早由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提出,他认为,“人民是许多人基于法的一致和利益的共同而结合越来的集合体”。马克思对“人民”的理解呈现出动态特征。青年黑格尔派马克思因受黑格尔哲学影响,对“人民”的理解带有明显的抽象性和理想主义色彩,认为人民是泛指国家的所有人。《莱茵报》时期的马克思开始关注社会现实问题,从劳动实践视角重构了“人民”内涵,使“人民”从抽象概念成为具体的人,并赋予人民政治地位和阶级属性。成熟时期的马克思认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肯定了人民的历史主体地位。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人民”概念得到了发展。毛泽东认为“人民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国家和各个国家的不同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内容”,并将人民与群众画等号,形成了“群众路线”,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赋予“人民”建设者身份。改革开放后,“爱国”融入“人民”的内涵,“人民”的外延也不断拓展。“人民”从被统治者变成了“当家作主”的创造主体,从被教化对象变成了学习对象,从单一政治概念演变为多维理念。中国共产党在继承马克思主义人民观的基础上,在对民本思想的扬弃中,深化了人民的内涵。
(二)出版原则:“党性与人民性的统一”的提出
马克思认为,“真正的报刊即人民报刊”,也是“年轻的人民报刊”,体现着“刚刚觉醒的人民精神”,是“人民的思想、恐惧和希望的具体表现”。马克思认为,报刊作为精神产物也参加了革命,即报刊以精神的方式反映着国家和民族的历史,这一历史个性赋予报刊以人民性。这无疑揭示了出版活动中所蕴含的历史观,彰显了人民与历史的统一。
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直接使用“党性”来阐述出版物,而是使用“党的精神”( Sinne unsererPartei),意指出版物(报纸、书籍等)要符合党的纲领和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以及维护党的外部声誉。 首次使用“党性”来形容出版物的是列宁,他在《党的组织和党的出版物》(1905年)中指出,“出版物应该成为党的出版物”,并指出,出版社和发行所等书报营业所都应当成为党的机构,为社会主义思想和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1941年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中对党性的权威表述是“全党党员和党的各个组成部分都在统一意志、统一行动和统一纪律下面,团结起来,成为有组织的整体”。
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等人的基础上,明确提出了“党性与人民性的统一”。毛泽东在1942年《解放日报》改版时较早将人民性(群众性)与党性并提,认为“党性”第一,“群众性”第二。胡乔木在1945年对《新华日报》编辑部谈话中最早用党性和人民性讲述党报理论,指出“报纸能最高限度地反映人民的呼声,就是报纸有最高的党性”。 熊复在胡乔木的基础上将“党性与人民性”学理化,认为“《新华日报》是一张党报,也就是一张人民的报,《新华日报》的党性,也就是它的人民性”。20世纪七八十年代,新闻学界掀起了党性与人民性之争,出现了“党报的人民性高于党性”“党性来源于人民性”“人民性不该高于党性”等观点。2013年8月19日,习近平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党性和人民性从来都是一致的、统一的。自此,“党性与人民性问题”经过了提出与争论,实现了辩证统一。这是对马克思主义人民观内涵的丰富,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理论。
(三)出版法规:健全出版领域法规体系
马克思主义出版自由的内在逻辑是保障出版的自由就是保障人民的自由。马克思批判书报检查令是“剥夺了报纸出版者本人的全部意志”,批判“新检查令则不谈编辑的工作,而只谈编辑的人格”是一种空想精神,批判书报检查官以“形式”“语调”和“倾向”替代出版物的全部内容是自相矛盾的。马克思提出应用出版法取代书报检查法,并认为只有在自由出版中,出版者、作者、编辑的权利才能得到保障。马克思的出版自由是人民应当享有的法律权利,也是践行人民观的前提,更是实现人类自由的必要条件。
中国共产党立足我国国情和出版实际,逐步构建出版法规体系。中国出版法规体系的建立本质上是党和人民意志的体现。新中国颁布的第一部临时宪法《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1949年)第五条就明确规定了人民有“言论、出版、集会”自由。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宪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1954年)第八十七条不仅继续认可了出版自由,同时规定国家在物质上要保证公民享有出版自由。这无疑为建立出版领域法规体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1982年颁布的第四部《宪法》以1954年宪法为基础,新增第二十二条之规定不仅推进了出版自由的立法和实施,更是将“出版发行事业”与“群众性”并提,从宪法层面明确了出版事业为人民服务的性质。
随着2020年1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的修订,我国初步建构了以《宪法》为指导,1部基本法律和8部行政法规为主干,25部部门规章为配套,以及300多件规范性文件为补充的出版领域法规体系。中国出版法规体系的建立,不仅推动着“出版自由”的法理化和体系化,也标志着人民至上理念与人民民主专政现实的统一。
(四)出版意识:兼具精神需求和物质需求的“读者中心”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出版持严谨认真的态度。在校订俄文版《资本论》时,马克思发现几处错误,于是写信给俄文翻译者,并附上了详细的勘误附件。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对德文第四版《资本论》(1890)的正文和注脚作了最后的修订,此后全世界都是根据此版进行再版和翻译。除此之外,马克思和恩格斯还特别注意出版的实效性。原定7月1日出版的《新莱茵报》因革命形势变化改为6月1日出版,马克思表示“我们决定利用自由环境中的每一天”。这不仅体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良好的出版素养,更蕴含着“读者中心”的出版意识。
中国共产党从读者接受视角深化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读者中心”意识。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中认为报刊应该站在人民群众的角度,用人民群众的语言来开展新闻报道工作,反映“千百万群众的思想和情绪”。因此报刊文字要“力求通俗简洁”,让“那些识字不多而稍有政治知识的人们”也能看懂。邓小平立足于改革开放实际,认为新闻报道应贴近普通群众,摒弃长篇大论的形式主义,并提出“办好报纸有三个条件:结合实际、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江泽民认为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就是服务读者、服务人民。胡锦涛认为应该增强新闻报道的亲和力、吸引力、感染力,坚持“三贴近”。
中国共产党提出精神属性与商品属性辩证统一的出版意识。1983年6月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出版工作的决定》首次认可了出版物的经济属性,要求各类出版物不仅要给人民提供“最好的精神文化食粮”,同时也要“有效利用人力、物力和财力,注意经济效果,但绝不能单纯追求利润”。1997年发布的《出版管理条例》第三条规定出版事业不仅要有益于经济发展,还要带来社会全面进步,丰富和提高人民精神生活。由此可见,人民不仅是出版物的读者,也是出版物的消费者。中国共产党的“读者中心”意识是服务和满足读者,兼顾精神需求和物质需求的出版意识。
四、继承性创新: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的新特征
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批判地继承了古代民本思想、近代新民思想,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人民观,同时结合出版实际,对出版活动中人民主体地位进行了呈现。新时代“人民至上”理念呈现出新的内涵和特征。2016年公布的《网络出版服务管理规定》替代2002年的《互联网出版管理暂行规定》,将“网络出版”界定为对数字化作品的编辑、制作、加工等。数字化成为网络出版的典型特征,出版与传播成为相互融合的概念。
(一)坚持党性与人民性统一的出版原则
学术界普遍认为,习近平总书记的党性人民性统一论形成于20世纪80年代,是长期思考和多方论证的结果。1989年5月,在宁德地区新闻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党代表人民利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充分体现着人民的愿望和要求,是人民的看法和主张。2016年2月19日,习近平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进一步强调,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的统一,将党的引导变成人民群众的自觉行为,及时反映人民群众的实际情况,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习近平总书记的党性人民性统一论丰富了党性与人民性的内涵,明确了党性与人民性的关系,揭示了新时代出版原则。
(二)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出版导向
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不仅推动了出版事业的蓬勃发展,也诠释了出版理念的内涵与意义。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把服务人民同教育引导群众结合起来,把满足需求与提高素养结合起来”。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和见证者,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人民需要文艺,文艺需要人民,文艺热爱人民”。习近平总书记希望文艺工作者用作品积极歌颂人民,在实际工作中深入了解、感知和表达人民。 文艺工作者只有“把自己的思想倾向和情感同人民融为一体,把心、情、思沉到人民之中”,才能真正做到服务人民。以人民为中心是让人民成为出版活动的主体,让人民成为出版效果的评判者和检验者。代表着党和人民利益的出版事业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
(三)拓展出版法规的网络空间
出版活动的发展历程与媒介技术息息相关。出版物从纸质到数字化,不仅扩大了出版的网络空间,也带来了网络霸权主义、网络恐怖主义等困境和挑战,严重影响了出版事业的发展,损害了人民的利益,更严重危害了国家主权。在互联网时代,网络安全、人民安全与国家主权安全三者相互依存、相互影响。
网络空间不是法外之地,同样要讲法治。应针对国内复杂的网络生态,采用“立改废释并举”的方式,推动现有法律法规延伸至网络空间,同时推行依法管网、办网和上网,确保互联网的健康运行。_ 其目的是保障人民言论自由,还人民一个“符合期待和需求”的网络生态,让互联网成为了解群众、贴近群众、为群众排忧解难的新途径”。面对严峻复杂的国际形势,要坚决制止和打击危害国家、宣扬分裂的行为和思想。同时,要提升国际网络空间感知与防御能力,发扬亮剑与斗争精神,加强网络宣传思想工作的力量,向世界宣传中国,向全球发出中国的声音。此外,要秉持和平理念,在对外交流与合作中担当大国责任,主动维护和尊重国家网络主权,积极参与建设国际互联网治理体系,确保网络传播中国家主权和人民的安全。
(四)确立社会效益第一,经济效益第二的“读者中心”出版意识
“党风决定着文风,文风体现出党风”,要反对“ 长、空、假” , 提倡“ 短、实、新”。“短”是对出版物用语的要求 ,即简短精练;“实”是对出版物内容的具体要求,即求真务实;“新”是对出版物思想的要求,即理念创新。三者彼此制约和相互转化。出版物要让读者看得懂,要多一些事实和分析、多一些真情实感、多一些鲜活的事例。“读者中心”的“心”,既指出版物的可读性,更指出版物要与读者谈“心”。只有以满足人民需求为出版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才能从本质上践行“读者中心”的出版意识。
出版物作为文化产品,是意识形态的表达,也是商业产品的呈现,蕴含着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一致性。“当两个效益、两种价值发生矛盾时,经济效益要服从社会效益,市场价值要服从社会价值。”只有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才能避免成为“市场的奴隶”,确保出版作品的公共性,保障读者的利益。由此可见,优秀的出版物既要有思想价值和审美价值,又要有发行量、收视率和点击率,要兼顾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五、结语
《易经》指出:“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新时代出版的原则、导向、法规、意识等是“器”;“人民至上”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道”。“器”呈现着事物的表征,千变万化;“道”蕴含着事物的本质,始终如一。新时代“人民至上”出版理念是包容和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