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语
2024-10-12朱崇科
作为世界文坛巨擘,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1860—1904)才华横溢,著述等身,影响深远:在小说创作方面,与法国作家莫泊桑和美国作家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而在戏剧方面,也是同样风格独具,意蕴深刻。今年是契诃夫逝世120周年,百余年来,契诃夫对中国文学与文化具有强大辐射性,反过来,中国(文)学界的接受史对理解其重要价值也有助益,值得我们认真总结和反思。
复旦大学汪吉副教授的《论契诃夫作品在中国的传播》提纲挈领地从宏观层面缕述了契诃夫在中国的传播,包括其小说传播、戏剧传播,以及国内对契诃夫的有关评价以及契诃夫的文学作品对中国文学的关联性影响,令人印象颇深。复旦大学的赵艳秋副教授的《跨越时空的对话:契诃夫作品在中国的思想性、艺术性和文化性诠释》则在汪文基础之上锦上添花,继续深入探讨有关契诃夫作品在中国的阐述特征与变迁,主要从思想性、艺术性和文化性方面条分缕析,令人获益匪浅。
特别值得说明的是,中国文学巨匠鲁迅先生和契诃夫虽然所处时代和国别有差,但彼此之间也有方方面面的内在关联,尤其是他们皆为短篇小说圣手,令人惊叹。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讲师陈汝岚的《从酒楼茶馆时空体透视契诃夫和鲁迅小说中的国民性》视野宏阔,巧用思想大师巴赫金的时空体理论,借助酒楼茶馆来探勘二者对国民性批判的神似与差异,既是对巴赫金时空体理论在实践上的运用和发展,也是对二者在时空艺术方面的比较研究进行丰富和充实。而太原理工大学副教授杨晓笛及硕士杨璐瑶的《契诃夫〈万尼亚舅舅〉与鲁迅〈过客〉中的“出走者”形象研究》则以小见大,认真探寻出走境遇的精神共通(超越虚无)与阐释差异,也令人眼前一亮。
纪念契诃夫的方式也包括重新发现被遮蔽和忽视的盲点。武汉大学讲师李暖的《被阻断的“朝圣”:契诃夫〈萨哈林旅行记〉中的基里亚克人形象探究》蹊径独辟,仔细精读了契诃夫的报告文学《萨哈林旅行记》,锐意纠正俄罗斯对基里亚克族群形象的误读,并说明、论证契诃夫的重要作用,而契诃夫记录基里亚克人生活面貌的经过也是他发现虚假、揭示真实的过程,对于俄国的社会生活也有很好的借鉴价值。
鲁迅先生曾经在撰于1936年7月21日的《〈呐喊〉捷克译本序言》一文中真切写道:“自然,人类最好是彼此不隔膜,相关心。然而最平正的道路,却只有用文艺来沟通,可惜走这条道路的人又少得很。”藉由文艺实现的世界性交流与融合非常不易,这也是我们感恩世界级大师(也包含契诃夫)的另一理由。
[作者系中山大学中文系(珠海)教授、
博士生导师、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