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制约因素及其破解

摘要：都市农业是现代农业的高级阶段，它不仅可以为城市的“菜篮子”安全提供重要保障，而且有助于提升农业综合实力，促进城乡协调发展。武汉市作为国家中心城市和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区位禀赋突出，农业资源富集，加之互联网科技的迅速发展和商贸流通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其提升现代都市农业水平的优势明显。但是，武汉市现代都市农业发展仍存在着农产品加工链有待延伸、农业多重功能开发有限、科技人才不足等瓶颈因素，急需通过延伸农业产业链、提升组织化水平和引进技术人才等举措加以改善。

关键词：都市农业；产业组织化；产业园；农业功能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要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进乡村产业振兴，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农业的发展既涉及能不能“把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中”的问题，又与社会稳定紧密相关。现代都市农业是集生态绿色农业、观光休闲农业、市场创汇农业、高科技现代农业于一体的全产业链农业发展模式，是把三大产业融合在一起的新型交叉产业[1]，其农业产业化经营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成熟度。在工业化和信息化背景下，现代都市农业已然成为农业的一个重要发展趋势。既有研究表明，都市农业的发展理念自20世纪90年代初被提出之后，长三角、珠三角等区域的沿海城市在实践中开始探索。而后，四川、河北、黑龙江等省份凭借着优越的地理条件和发展基础也逐步走上了都市农业发展道路。湖北武汉作为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其在现代都市农业建设上取得了一定成效，也积累了一定的发展优势。然而，要真正实现《武汉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的“全面构建‘产出高效、产品安全、保障有力’的现代都市农业体系”目标，还需要在人、财、物等方面持续投入。

1 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新优势

通过对武汉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现状的充分调查，我们发现武汉市在农业发展方面形成了新的发展优势。这些优势，既说明了过去一段时间内本地农业发展取得了可喜成绩，同时也奠定了未来发展的重要基础。

1.1 农业产业化经营水平不断提升

产业化经营能够节省农产品从产到销的中间环节，带来规模效益，并且加工过程可控，有利于从源头上保障食品安全，农业品质和效益的提升必须依赖于高产业化经营水平。近年，武汉市依托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长江中游农产品市场集群和庞大的人口消费市场等优势，不断拓展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经营。2021年，武汉市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已达8 000余个，市级以上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超过300家，全市农产品加工产值达2 900亿元，农产品加工产值与农业总产值之比达3.7，高于全国、全省平均水平。

1.2 “互联网+农业”带来更多便利

“互联网+农业”缩短了农户与消费者之间的距离，拓宽了农产品销售渠道。武汉市充分利用信息基础设施条件，着力加强农村电子商务建设，打造电商示范基地，推进电商扶贫示范，培育电商市场主体，开展农村电商培训，积极支持农业经营主体开展线上推广营销。根据《市农业农村局办公室关于印发2020年武汉市农村电子商务工作实施方案的通知》中的工作目标，2020年，武汉市建设了2个区域电商运营中心或产业园（孵化器）、5个电商专业示范村、22个电商扶贫示范店，并完成农村电商创业就业培训8万人。2022年，全市农产品网络零售额达314亿元。

1.3 商贸流通基础设施不断完善

武汉市历来重视物流基础设施完善，大力推进农村流通枢纽节点建设，利用现代信息和物联网技术建设物流公共信息服务平台，促进农产品和工业产品在城乡之间的流通。未来，武汉市将发挥区位优势努力建成中国（武汉）国际农产品交易中心，这将是集商品交易、电子（线上）交易、信息传导、电商办公为一体的华中最大的农产品集散中心，会有力推动农产品流通布局和生产布局有效衔接。武汉市致力于打造以武鄂黄黄为核心的武汉都市圈，并全面启动武汉新城建设。这些项目将进一步改善武汉市商贸流通基础设施条件，为现代都市农业提供更畅通的物流支持。

2 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制约因素

与沿海地区相比，武汉市的现代都市农业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还存在诸多薄弱环节，农产品加工业发展不充分、农业功能拓展不足、产业组织化程度有限，以及农业科技人才支撑不足等制约因素，都是需要抓紧突破的难题。

2.1 农产品加工业发展不充分

市场环境下的农业以农产品为核心因素，都市农业包含了农产品生产、加工、流通、销售等各个环节，农产品加工业是重中之重，充分、成熟的加工业能够为农产品带来更大的附加值，拓展农业价值链[2]。目前，武汉市农业展现了较强的农产品生产能力，然而区域特色农产品精深加工能力不足。蔬菜瓜果等初级农产品构成了“菜篮子”的主要部分，但就农业发展本身而言，初级农产品附加值较低，单一产品也难以满足多样化的城市市场需求，且初级农产品的季节性较强，对产品的保鲜贮存条件要求高，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都市农业的精细化发展。

2.2 农业多种功能拓展不足

现代都市农业以城市市场需求为导向，融生产性、生活性和生态性于一体，挖掘农业的多种功能有助于延长农业产业链和提升价值链，促进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武汉市都市农业发挥了极强的食品供应功能，但在体现绿色生态的休闲观光农业、创新服务的创意农业和科技农业、示范营销的展会农业和体验农业等功能方面拓展不足，农业绿色发展对城市生态空间提升的支撑有限。在土地资源稀有的情况下，农业效益的增加最终需要依赖于不断延伸产业链和加强农业的多样化发展，上述现状制约了都市农业的提质增效，也影响了农业发展方式从初级阶段向高级阶段的转变。

2.3 农业产业组织化程度不高

分散经营是我国传统农业的一个特点，家庭联产承包的制度基础、田块相对分散和人力成本不断攀升的现实情况决定了武汉市都市农业以农户家庭经营为主，这使农产品生产的灵活度较高但组织化程度较低。个体农户在经营中缺乏充足的财力人力物力开展产品精加工、拓展产业链等工作，而且对市场需求的变化不敏感、对接渠道有限，对市场风险的抵御能力较差；加之武汉市发挥带头和组织功能的大型龙头企业数量相对于上海、北京、天津、深圳等城市稍显不足，这在整体上削弱了农产品的市场竞争力。

2.4 农业科技人才不足

根据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和根本推动力，同理，人力资源使用情况对农业发展而言也是至关重要。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关键是科技，科技的核心在于人才，从种子培育、规模种养、加工研发到物流仓储、产品营销等，各环节都需要科技和人才作支撑。得益于政府部门对农业科技方面的人才重视和科学谋划，武汉市已探索形成了种业、“菜篮子”、农科创、“农业＋”四大都市型优势产业链，2021年累计认证“二品一标”农产品953个。但无论从一、二、三产业吸纳的人员相对数还是从农业规模对人才的需求度来看，武汉市农业科技人才缺口较大，高水平的专业人才尤其缺乏。在现有成绩基础之上，都市农业要获得进一步发展更加需要加强科技投入，吸纳更多农业科技人才。

3 多措并举促进现代都市农业提质增效

农业的发展是一项系统性工程，离不开政府和社会的全力支持。在建设现代都市农业问题上，我们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其服务，努力在人财物方面创造条件。具体而言，我们可以从如下4个角度着手：

3.1 延伸农业产业链，提高农产品综合利用水平

全产业链融合是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主导模式[3]，武汉市本身具有较大的市场规模，便捷的物流交通又扩大了城市对周边地区的辐射范围，因此都市农业的发展要把握机遇，围绕“米袋子”“菜篮子”需求不断深化农业产业链。一方面在传统的食品供给上下功夫，连接农产品上中下游产业，做好粮油、果蔬乳品、畜禽肉类、水产品等食品加工，因地制宜打造特色品牌，为城市提供安全、美味、丰富、营养的产品；另一方面挖掘农产品的多重功能，尝试在养生保健、生物医药等其他领域研发更多具有价值的产品，从而提高农产品的综合利用水平，满足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越加多元化，他们既注重物质文明又重视精神享受，现代都市农业一定要以人民的需求为导向实现充分发展，这样才能实现农业与市场的积极互动。

3.2 拓展农业功能，更好实现一、二、三产业融合

拓展农业功能和延伸农业产业链显然不同，后者侧重于加强对农产品的研究开发，前者则强调对都市农村所处生态环境的合理有效利用。农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不仅是因为它可以为群众提供粮食，而且其天然具备的生态环境能为人的全面发展和身心休养提供重要场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充分发挥都市农业的生态价值，搭建有特色的品牌产品区、现代农业园、农业综合体、美丽乡村平台，拓展农业在休闲旅游、文化教育、田园康养等产业里的运用空间，并加大都市农业宣传[4]，在为二、三产业提供环境支持的同时提升农业本身的效益。

3.3 提升组织化水平，建设现代大产业园

现代都市农业要作为产业参与市场竞争，就必然具有一定经营规模，武汉市需进一步提升农业组织化水平，“形散而神聚”，以此提高经营主体开拓市场、加强生产的能力。政府要为分散农户的合作经营提供信息、政策等支持，鼓励引导他们团结协作，壮大农业产业合作社，鼓励企业化管理机制[5]。更为重要的是，要培育重点龙头企业并组建大产业园，探索“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合作模式。理想的农业组织化状态不仅要将同一环节上具有同质竞争关系的生产经营者组织起来，还要与上下游产业链上的生产经营者加强合作，形成大产业园模式，并以龙头企业带动农户，真正打通食物从田间地头到餐桌饭碗的通道、畅通美丽乡村与繁荣都市之间的要素流通渠道。

3.4 引进技术人才，持续提升农业人力资本

农业的发展归根到底要依靠人才，武汉市可以从3方面入手提升农业人力资本。第一，以农业需求为导向，强化对农户的技术培训，培养骨干农民带头人，同时制定政策鼓励在外地就业的能人回乡，以及不定时下派技术指导人员。引导农户科学种养，帮助他们获得更多农业收益，有助于提高他们的积极性，留住更多青壮年劳动力。第二，制定优惠政策鼓励大学生赴乡就业。农业领域需要青年人才，农业空间也大有可为，政府要创造条件吸引大量高校毕业生投身于现代都市农业，鼓励跨界实践[6]，培育一支爱农业、会生产、懂科技、能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第三，加强高校与都市农业产业之间的合作，促进产学研一体化。充分运用武汉市雄厚的高校教育资源尤其是农业专门院校资源优势，在高校与农业主体之间搭建桥梁，做到“农业发展需要什么、政府就关注什么、高校就研究什么”，让城市更好地反哺乡村。

4 结语

农业是一个国家获得长足进步的基础和后盾，发展现代都市农业是建设现代化强国新征程和互联网科技革命背景下的应有之义，也是农业领域促进新质生产力的重要表现。诚然，一个地区的发展离不开三大产业的协同并进，工业和服务业因其显著的经济效益往往备受关注，而农业的投入产出比较低，部分地方政府领导人并不十分重视。如果是真想发展工业，就必须加大对农业的投入，这样才能积累更多的粮食和工业原材料，支撑工业的长远发展。因此，各地在建设都市农业问题上应树立正确的政绩观和系统思维，加大对农业的重视和投入。《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学习运用“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经验有力有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意见》指出“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在加强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科技支撑的同时，构建现代农业经营体系，打造高素质生产经营队伍。这为我们发展现代都市农业提出了新要求和新思路。在农业上延伸农产品产业链、开发农业的各种功能，在主体上不断提升人的科技水平和组织能力，以建设现代大产业园的方式将人与农业有机结合，才能有效发挥农业的产业化优势。

参考文献

[1] 史晨琳.关于宝山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的思考[J].上海农村经济，2024（5）：15-16.

[2] 佟宇竞.全产业链视角下广州现代都市农业发展路径[J].农业经济，2022（3）：22-24.

[3] 窦艳芬，曲福玲.我国都市农业的演变规律、演进机理和发展趋势[J].农业经济，2021（6）：6-8.

[4] 李霞，史雯雯.市民对现代都市农业认知及消费行为研究[J].现代农业研究，2024，30（4）：16-20.

[5] 田璞玉，张丹婷，周灿芳.粤港澳大湾区现代都市农业评价、区域差异及驱动因素研究[J].广东农业科学，2023，50（1）：1-12.

[6] 周媛，关秋燕，潘柏斯.佛山市现代都市农业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J].农村经济与科技，2023，34（5）：72-74+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