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性超越
2024-10-09梁秋胡万庆
[摘要]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以人民为中心的目标逻辑、以独立自主走和平发展道路为途径的发展逻辑及以全人类共同价值为基础的价值逻辑全面超越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模式,破除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有力回击了“西方中心论”、“历史终结论”和“中国威胁论”,为破解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困境提供了新思维、新路径、新方案,中国式现代化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具有世界历史意义。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独立自主与和平发展;全人类共同价值;超越性
[中图分类号]D62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1308(2024)03-0005-011
党的二十大报告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总体性特征进程了概括总结,即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它在目标中心逻辑、发展逻辑和价值逻辑等各方面都超越了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现代化、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对外扩张掠夺的现代化老路”[1]。中国式现代化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同时也开创了人类走向新的现代化的独特道路,实现了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历史性变革。阐释好中国式现代化历史性超越,才能更好地理解其内涵,进而更好地阐释马克思主义的时代价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历史意义。
一、目标逻辑:以人民为中心对以资本为中心的发展逻辑的超越
以人民为中心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逻辑起点和落脚点。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是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现代化;是以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最终目标的现代化。以人民为中心的中国式现代化是对西方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模式的突破和超越。
(一)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
实现马克思关于建立一种“个人的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基础上的自由个性”[2]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最终目标,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以社会主义制度为基础,消除资本和劳动的对立与异化,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消除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关系,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1.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重要区别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框架下的资本与劳动之间的对立和异化必然导致严重的两极分化,即“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产品的力量和数量越大,他就越贫穷”[3]51。资本主义社会财富的主要来源就是资本家对于劳动者剩余价值的剥削,剩余价值作为资本积累的源泉是以劳动力成为商品作为前提的。资本家为了最大限度地追逐剩余价值、积累大量资本,必然会大力提高劳动生产率,这在客观上推动了现代化进程。反过来,西方的现代化进程也为资本家不断扩大个人利益提供了动力和保障,私有制极大地保障了生产资料归极少数人所有,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并且开始固化。贫富两极分化现象并没有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而逐渐缩小,反而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经济危机愈演愈烈。不断扩大的收入差距导致越来越多的中产阶级消失,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社会危机和经济危机势必会越来越严重。
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与劳动的对抗性矛盾不解决,严重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问题就永远无法解决。资本和劳动对立的根源在于私有制,只有扬弃私有制才能彻底扬弃“作为财产之排除的劳动……和作为劳动之排除的资本”[3]78,而共产主义就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3]81,确保劳动者能够拥有和支配自己的劳动产品,从根本上消除资本和劳动的二元对立,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实现共产主义的物质前提是高度发达的社会生产力,作为共产主义第一阶段的社会主义必然“使社会的每一个成员……有可能参加社会财富的分配和管理……足以保证每个人的一切合理的需要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得到满足”[4]。因此,邓小平同志才强调,“搞社会主义,一定要使生产力发达,贫穷不是社会主义”[5]225,“社会主义的目的就是要全国人民共同富裕,不是两极分化”[5]110。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前提和根本保障,生产资料公有制和以按劳分配为主要特征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全体人民能公平地享有社会发展成果。一方面,实现共同富裕要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生产资料归谁所有是财富如何分配的前提,也是收入是否两极分化的决定条件。社会主义坚持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的经济制度从根本上解决了分配不公和两极分化的问题,为实现共同富裕提供了根本性保障。在分配方式上,社会主义坚持按劳分配为主体,保证了人民都能公平地享有自己的劳动成果。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方面,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在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方面的重要作用,同时政府充分发挥宏观调控职能,有效驾驭和超越市场经济在无限追求价值增值和利润的同时造成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的消极作用,真正做到让市场机制更好地服务于共同富裕的目标。
历史和实践都证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真正立足于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从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这一角度出发,将消灭剥削和压迫、消除两极分化和阶级差别作为历史任务,进而真正推动人类社会历史朝着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迈进。
2.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
“我国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6],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实现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巨大转变在人类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个转变的关键词是“全体”和“共同”。一方面,顾名思义,“全体”绝不是少数人的富裕,是在更广泛意义上的普遍富裕,没有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不能称之为共同富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在社会主义制度的逻辑下展开的,这就要求始终要把人民群众的需求和利益放在首位,坚持人民至上,“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7]。另一方面,“共同”富裕不是同时、同步、同等富裕,也并非单一的经济发展,而是全面协调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全方位、全要素、全内涵的共同富裕。物质生活的富裕要大力发展生产力,把“蛋糕做大”,在“做大蛋糕”的基础上“分好蛋糕”。共同富裕是总体富裕,必然要求精神上富足。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是全面总体共同富裕的题中应有之义,它的提出丰富和发展了共同富裕的理论和实践内涵。物质贫困不是社会主义,精神匮乏也不是社会主义,只有充分协调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共同富裕,扎实同步推进,才能跳出虚无主义、消费主义、享乐主义等消极的精神状态,进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以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地位的现代化
人民是民主制度的设计者、参与者和执行者,更是民主制度建设的依靠力量,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一整套完整的体系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地位。
1.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主体在场的民主
民主概念源于古希腊,从词源学意义上看,民主(demokratia)一词由两部分组成,即demos(人民)和kratia(统治或权威),意为“人民的统治”,英语、俄语、德语等语言中民主概念也是由这个词演化而来的,由此看来,“人民的统治”是民主的核心主张。然而,从资本主义制度确立之后,民主作为资本主义的统治工具,从一开始就是少数人的“特权”,它代表私有财产拥有者的权利,资本家对其具有实际的控制权,是抽象的、虚假的民主。
资本主义民主悬置或排斥了作为民主主体的大多数,是主体不在场的民主,其最推崇的选举制度也只是用形式上平等掩盖了实际上的不平等,民众一人一票选出的也不过是资本集团给定的候选人中的政治精英。民主程序上,由于资本家的控制,涉及重大的政治经济问题是不会被允许放到民主程序中的,目的是防止大众利用民主权利冲击他们的私有财产。除此之外,资本家只要拥有了财富,就可以为政治竞选提供经费,政府上层便成了这些人的代言人,政府的唯一选择就是承认财富拥有者的特权。例如西方资本主义所鼓吹的最能体现民主自由的新闻自由在本质上也是一种“反民主”的控制。受自由市场竞争和商业利益的驱动,新闻媒体往往要迎合有钱人的意志,报道的内容和形式完全取决于实际控制新闻机构的资本家。西方政府和新闻媒体的利益同样具有一致性,媒体是要服务和服从于国家利益的,政府和资本勾结在一起,主导着媒体的权威,即便是政府官员和社会精英总会在媒体上进行争辩,但也是围绕如何更好地实现共同目标,所以,西方的新闻媒体总是用标榜的民主、自由来掩盖其民主的非自由公正和非客观的假象。除了主体不在场的特征外,资本主义民主具有极大的虚假性和无效性特征,资本增殖和扩张的属性必然导致资本主义的民主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为资本追逐利润提供保障和扫清障碍的政治统治权力,是一种被所谓的人民意志包装的隐蔽的阶级统治。资产阶级的民主制度与官僚制度的二位一体特征显得资本主义的民主制度更为虚假,资产阶级政党之间的争斗只是资产阶级内部的争斗,他们反对的并不是资本主义制度本身,只是争夺国家统治权力的博弈。选民的支持只是其获得国家政权的途径,由于阶级立场等因素的限制,政党无法完成对选民的承诺,民主变成了一种无效的形式。
与西方式的民主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首先回答了社会主义民主的主体和实质,即“以全体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取向的人民统治”[8]。在这里,人民既具有广泛性也具有现实性。从当下的历史阶段上看,它涵盖了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另外,作为创造社会历史的主体的人更是“现实的、活生生”的个人,而不是抽象的概念和符号。主体的双重性特征决定了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虚幻的和抽象的,它不仅彰显了社会主义民主的平等性和包容性,也在更现实的意义上实现了人民整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统一。实践证明,主体不在场或主体虚幻的民主是本质上没有根基的民主,是虚假的不具有真实性的民主。对于民主主体的科学回答,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真实性和有效性的前提。“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从来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人民立场的集中表达,更是全过程人民民主成为高质量民主的关键所在。
2.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系统性保障人民权利的民主
与本质上为官僚统治服务的西方民主制度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国家政权真正实现了国家权力和人民权力的统一,凸显了国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同构性,[9]并通过多种系统性形式切实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
任何一种民主政治理念无论多么先进,在制度化、规范化或者机制上如果出现薄弱环节则无法保障人民真正的民主权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广大人民群众不仅摆脱了经济上的剥削,也在政治上真正地享有了平等的权利,人民真正成为国家和自己命运的主人,真正地参与到国家和社会的各项事业中,这为我国的民主制度提供了坚实的基础。随着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不断向前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实践也在不断向纵深拓展,形成了人类政治文明的新形态——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民主协商以及高效协同的民主监督等形式构建起了一个全面保障人民权利的链条模式。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的民主选举制度,是人民意愿的重要表达形式,是人民当家作主地位的具体体现。人民通过平等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来表达自己的意愿以及行使自己参与和管理公共事务的权利,保证了民主的广泛性、真实性和有效性,相比之下,被资本操控的西方民主的竞争性选举的虚假性则更加突出和明显。
民主协商是人民民主的真谛,是通过协商对话等形式将不同的个体利益诉求整合为整体利益诉求并上升为国家意志和国家社会经济发展整体价值目标的有效形式。与西方主流民主仅仅将“民主狭隘地理解为社会权力与国家权力”[10]的零和博弈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政协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以及社会组织协商”[11]38等方式全方位构建起了国家与社会的协商渠道,真正实现了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统一。
民主建设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不断向前的助推器。立足中国国情,坚持问题导向的全过程人民民主表达了人民的意愿和期盼,为中国式现代化营造了团结稳定的政治局面。
二、发展逻辑:独立自主走和平发展道路对霸权政治的超越
与西方通过战争殖民实现现代化的老路不同,中国式现代化探索出了一条与传统的大国崛起不同的独立自主和平发展道路,为那些与中国命运相似,希望独立自主快速发展的民族国家提供了全新的选择。
(一)独立自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独立自主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历史经验,是“中华民族精神之魂,是我们立党立国的重要原则”[7],更是中华民族崇尚正义、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胸怀和格局。
1.独立自主发展的历史路径
从历史发展进程上看,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强起来的伟大飞跃都是独立自主完成的。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无论是在革命时期还是建设时期,都始终秉承独立自主的革命和建设路线。革命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从中国革命的具体情况出发,通过对中国革命问题的独立思考,创造性地开辟了一条有别于俄国十月革命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独立自主地完成了民族独立和民族解放的任务。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始终强调要努力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具体建设道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我国建立了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走上了独立自主发展社会主义的道路。为解决我国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局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实行改革开放的重要决策,中国人民开辟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道路。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人民在独立自主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进程中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开启了“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11]21。事实上,世界上有很多发展中国家在摆脱殖民统治获得民族独立之后,仍然没有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成为西方经济的附庸,在发展上始终没有摆脱被掠夺的命运。实践证明,只有坚持走独立自主的现代化道路,才能在纷繁复杂的国际局势中化解风险、应对挑战、把握机遇、创造奇迹。
2.独立自主发展的基本模式
对于中国在迈向现代化的过程中应该坚持什么样的发展模式,党中央始终保持清醒的认识:既不能照搬照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发展模式,依附于西方的发展模式,又要充分利用人类文明发展的积极成果,立足于本国国情,不断开拓创新,自立自强,掌握现代化发展的主动权。中国式现代化冲破了依赖资本控制的发展模式,开创了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的现代化路径。长期以来,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以资本、技术和市场经济牵制着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发展中国家也形成了一种不得已向西方靠拢、追随和依附西方发展进程的模式,而西方国家则以战争、技术、资源、不合理的社会分工、不平等的贸易等方式对发展中国家进行掠夺和控制,过度的依附和掠夺控制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从根本上使发展中国家失去了自主能力和经济社会发展的空间,陷入了无法逆转的、低水平循环的、缺乏竞争力的发展劣势中。中国式现代化在发展模式上自主开创了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为核心的新发展理念,超越了资本中心逻辑的怪圈。新发展理念从质量、效益、动力、手段、目标、价值相统一的科学原则出发,科学回答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模式,同时也向全世界彰显了中国智慧,展示了中国担当与责任,并且也向全世界传达了只有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有担当、有作为才能自信自强,走出一条适合本国国情,充满生机活力的现代化之路。
(二)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选择
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是西方现代化的内在逻辑,是资本掠夺扩张的必然结果。与西方现代化国强必霸的选择不同,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坚持“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基本原则,积极践行公平正义的政治理念。
1.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霸权逻辑
西方现代化的开端是殖民掠夺和横征暴敛。从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开始,针对非洲的黑奴贸易、美洲的殖民掠夺以及圈地运动,抑或是对其他国家发动的殖民战争等等,无不体现着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霸权逻辑。资本主义制度确立起来之后,其政治上的霸权逻辑和行动就从未改变和中断过。19世纪末20世纪初,资本主义进入到帝国主义阶段,帝国主义是殖民主义发展的新阶段,它“产生于殖民主义(colonialism),是……由民族国家(nation-state)制度同经济与工业的发展不相适应引起的”[12]。帝国主义对世界的瓜分导致了民族国家的解体,取而代之的是世界政治,而世界政治又为极权主义确立的统治世界的理念奠定了基础,极权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诞生导致的种族灭绝和大屠杀,不仅是资本主义霸权逻辑的极端表现,是人类政治文明的巨大灾难,更是资本主义工厂体系在世俗的延伸。[13]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常打着“维护人权”的旗号,试图将自由民主制度推及整个世界,本质上也是一种赤裸裸的政治侵略和干预。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中曾指出,“只要市场规律、‘外债’、科技、军事和经济发展的不平等还在维持着一种实际的不平等”,资本主义所谓的人权话语就是不切合实际的,资本对利益的追逐必定会忽视大多数人的利益,实现真正的民主和人权只能是幻想,伊拉克问题、叙利亚问题、难民潮问题等,都是西方民主人权输出的结果。资本主义国家霸权体系的构建是资本的逻辑从经济领域向政治领域的渗透,只要经济领域的不平等还存在,政治领域的不平等就不可能消除。
2.走和平发展的现代化道路,为全球共同发展贡献力量
“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1]23,与资本主义核心文化精神的霸权逻辑根本不同的是,和平一直都深深植根于中国的民族精神之中。在中国古代哲学中就有“和而不同”的理念以及“协和万邦”的政治理想。“和而不同”的哲学智慧在现代社会诠释了一种尊重各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发展问题上的差异性,通过协商对话的方式寻求有效的沟通渠道,避免可能发生的对立和冲突的政治理念;现代化绝不是统一于单一的西方模式,而是各种文化和文明相互融合、求同存异的现代化。“协和万邦”是中华民族对未来美好人类社会的构想,中国共产党人在新的历史时期赋予了这一理念新的时代内涵,即协调各个不同国家之间的关系,在相互尊重和相互合作的基础上谋求共同发展,积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真正的自由、平等。无论是“和而不同”还是“协和万邦”,都以“和”字为核心理念,蕴含了中国在走和平发展道路上一贯追求的价值理念和思想文化引领,也是为世界和平发展提供的中国智慧。
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式现代化正确的历史选择。鸦片战争后,中国不断遭受着西方列强的侵略和殖民掠夺,充满罪恶和血腥的强盗逻辑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苦难。坚决不走霸权和侵略道路,维护世界和平是中国人民坚定的决心。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为人类谋进步、为世界谋大同当作矢志不渝的追求,走和平发展道路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坚定选择,维护世界和平、维护地区和国际安全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使命担当。中国不仅作出了庄严的承诺,更在用实际行动践行。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打造多种对外合作新平台;积极参与国际军控和防扩散进程,严格遵守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面对世界新动荡,提出全球安全倡议;为应对世界气候变化提出并实施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等等,都是中国“共行天下大道”、展现担当的生动示范。
三、价值逻辑: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构建与超越
理性与资本联盟的西方现代化形成了一种将西方凌驾于世界所有民族国家之上的“普世价值”。“普世价值”带有明显的虚假性,在全球化过程中“既无法起到文化整合的作用,也无法成为建立全球新秩序和互动规范的价值基础”[14],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条件下,迫切需要一种以重构全球新秩序、替代西方“普世价值”的共同价值——全人类共同价值。全人类共同价值从人类普遍交往的历史实践出发,倡导在尊重不同民族、国家、社会、个人差异性的基础上寻求共同利益,在平等对话中协商交流融合。全人类共同价值顺应时代发展潮流,在范式立场、传播方式和价值结构上都实现了对“普世价值”的超越。
(一)范式立场的转换
全人类共同价值实现了西方中心论立场向全人类立场的转换。“普世价值”是以西方中心论为基础的价值逻辑,而西方中心论则是建立在资本主义殖民和霸权之上的。西方现代化维护的是资本的权利,资本的增殖、逐利、霸权本性先天带有非正义和不平等的基因。从表面上看,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奉行的是一种平等、自由的价值理念,但实质上在一种本性是对外扩张、侵略和剥削的制度安排中,这些价值理念也不过是争夺经济垄断、寻求世界霸权的工具,是带有意识形态性质的虚假的观念体系。在资本的殖民机制基础上产生了西方中心论,西方中心论在文化价值上生成了一种带有强权主义性质的“普世价值”,其核心在于宣扬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终极价值,并将其作为一种具有普遍性的价值观标准和舆论导向向全世界推行,以达到主宰或瓦解其他民族国家的文化意识形态,通过颜色革命、和平演变等形式干预或破坏国家政权,推行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目的。“普世价值”本质上是一种霸权思维,以“自由”“和平”“公正”“正义”等名义掠夺资源、挑起战争、干涉别国发展、攫取利润,虚假性昭然若揭。与“普世价值”的西方中心论立场完全不同,全人类共同价值以全人类为中心价值立场,是内涵于人类命运共同体之中的核心价值。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在总体性全球化时代为了消解西方国家将“普世价值”的同质化特征与广大发展中国家民族文化异质化需求的矛盾和对立而产生的。在这种矛盾和对立中,发展中国家基于本民族文化的个性价值反抗西方文化模式和价值观念以及意识形态的普遍化,因此西方“普世价值”不可能获得普遍性的特征;而发展中国家的民族文化价值由于受到“普世价值”同化的压力,自身也不可能获得充分发展,由此重建一种建立在世界各民族不同利益需求基础上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成为历史的必然。人类命运共同体致力于构建“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不同历史文化、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在国际事务中利益共生、权利共享、责任共担,形成共建美好世界的最大公约数”[15],代表一种基于共同利益的普遍价值,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其主要内涵。不同的民族、国家、地区之间平等的文明交汇必然会带来主权、话语的平等,全人类共同价值以世界各民族文化的“共善”超越了不同文明之间的矛盾、对立和冲突,以一种建设性的逻辑成为新全球化时代的价值纽带。
(二)传播方式的转换
全人类共同价值实现了从刚性传播到协商对话的转变。带有西方中心主义的“普世价值”是通过刚性传播强行灌输给其他民族国家的。“普世价值”确立的过程“就是一部以军事和资本侵略为基础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殖民史”[14],是始终伴随资本主义全球化过程的,是一种带有理性霸权和强权主义性质的人类道德之殇。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通过各种方式输出西式的自由、民主、人权等价值观念的同时,也攫取和剥削了大量的利益,这导致很多盲目跟从或者被迫屈服的后发展国家陷入了强国侵略和霸权统治之中。一些主权国家的政局不稳、经济发展缓慢甚至停滞或倒退、社会动荡、民生凋敝以及文化落后都是“普世价值”输出的结果。相反,全人类共同价值从唯物史观的角度出发,立足于全球化时代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和全人类的普遍交往,关注人类休戚与共的整体命运,强调从“协商对话”的基本原则出发,建立各民族文化之间平等交流、交往、对话的机制和桥梁,在尊重各民族价值标准、风俗习惯和传统的基础上,汇集起各个不同民族国家都能普遍接受的文化价值观念。全人类共同价值符合全人类共同长远利益,是全人类的共同需要,必定会被全人类共同接受。全人类共同价值从根本上消解了西方中心论的狭隘性,跳出了西方主导的“中心-边缘”结构,全面否定和超越了逆全球化、单边主义、历史终结论等思潮,实现了从西方主导的霸权秩序向合作共赢的国际新秩序的转换。
(三)价值结构的转换
全人类共同价值实现了从物质主义、功利主义、个人利益至上向生存价值与发展价值统一的结构转换。资本主义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导致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全面异化,人陷入全面的生存和发展危机中。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工业革命在推动物质生产的基础上,导致了工具理性或技术理性的膨胀,在工具理性的加持下,人被完全整合到机械中,人的主体性丧失,人与人之间关系被物化,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由物和机器支配的客体化的世界,人变成了疏离、冷漠、被动、孤立的原子。商品拜物教使人们的信仰变成了商品和资本,人们相信资本和商品能够带来想要的一切,尼采发出的“上帝死了”的呐喊,正是对这种真正的道德价值信仰让位于物质利益、金钱、商品造成的人类普遍的道德危机和价值虚无主义的悲鸣。不但如此,由于资本的增殖要求利润最大化,财富成了幸福的标准,因而,人们把最大限度地增加财富看作人类的最高福利和道德上最高的善,看作人类幸福的最高目标和人生活的终极目的。为了发展经济,积累财富,资本主义经济奉行效率第一的原则,在追求进步和发展的同时放弃了义务和责任,相伴而生的是物质主义和功利主义以及极端掠夺式地开发和利用自然来维系资本主义生产的人类中心主义,片面的物质主义和功利主义导致的生态危机、核战争与核污染、食品安全、恐怖主义、地缘冲突等使人的基本生存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为了扩大再生产,资本主义还最大限度地刺激消费,通过广告、媒介等流行的文化方式使人们沉迷和醉心于奢侈的商品消费,自愿被消解在被商品、文化、娱乐、服务等包围的丰盛的消费幻象中,沉浸在享乐主义和消费主义中的大众完全丧失了对社会现实的反思性和批判性,变成“单向度的人”。
全人类共同价值不以物质主义为基础,认为片面地强调以物质主义为底层逻辑的发展观必然损害的是人类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人类生活在同一个环境和空间中,命运是休戚与共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本质上应该是和谐统一的,不能以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来代替他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不能用人的生存价值代替发展价值,而是要积极构建和实现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目标的生存价值与发展价值的统一。生存价值与发展价值相统一的全人类共同价值将全人类的幸福当作愿景目标,致力于通过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理论和实践来消解资本主义的全面异化,真正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主题,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价值目标和归宿。全人类共同价值是马克思社会历史理论的当代回应,它从根本上转换了传统的发展观中把“发展的某些手段、某些阶段性标准当作发展本身以及发展的终极价值的旧观念”[14],确立了真正符合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和发展价值的理想模式和目标。
四、结语
中国式现代化不是被资本裹挟、资本统治人的现代化,而是人控制资本的现代化;是充分利用资本主义成果,又全面超越资本逻辑困境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上超越了西方现代化的解释范式,实践上突破了西方现代化的发展模式,为推动人类社会历史不断向前进步提供了全新的方案和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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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杜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