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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索亚空间正义思想研究

2024-09-26张函

西部学刊 2024年18期

摘要:索亚理解的空间正义包含空间的政治正义、空间的经济正义和空间的文化正义。其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导致空间的非正义,具体表现为空间剥夺、空间差异和空间发展不平衡等。索亚认为资本主义霸权对弱国和边缘城市造成剥削和压迫,不仅存在于城市公共空间,更拓展到了地区、国家和全球范围内,使得边缘与中心的差距增大,加深空间非正义性。索亚从城市、区域和全球三个层面探讨了实现空间正义的路径选择,认为通过争取城市权利、实现区域城市化以消除城市和郊区的界限、激发全球正义运动是实现空间正义的主要方式。索亚对城市空间非正义性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马克思城市批判的空间维度,但其空间正义路径选择未触及资本主义制度,没有真正克服资本任性的缺陷,故无法真正实现空间正义。

关键词:爱德华·索亚;空间正义;空间剥夺;空间差异

中图分类号:B712.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4)18-0152-05

Research on the Thought of Spatial Justice of Edward Soja

Zhang Han

(Wuchang Shouyi University, Wuhan 430000)

Abstract: Soja understands spatial justice as three aspects: political justice of space, economic justice of space, and cultural justice of space. The capitalist mode of production, from his perspective, leads to spatial injustice, which is specifically manifested as spatial deprivation, spatial difference and unbalanced spatial development. Soja argues that capitalist hegemony of the weak, and their exploitation and oppression of marginal cities, not only lie in urban public space, but also expand to the regional, national and global scope, widening the gap between the center and the margin, and deepening the spatial injustice. Moreover, Soja explores ways to realize spatial justi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ity, region, and globe, and the main way to achieve spatial justice is to strive for urban rights, realize regional urbanization to eliminate the boundaries between urban and suburban areas, and stimulate the global justice movement. To a certain extent, his criticism of the injustice of urban space expands the spatial dimension of Marx’s urban criticism. However, his path selection for spatial justice does not address the capitalist system and has not truly overcome the flaws of capitalist caprice, thus failing to genuinely achieve spatial justice.

Keywords: Edward Soja; spatial justice; spatial deprivation; spatial difference

爱德华·索亚是美国杰出的当代后现代主义地理学者,其将正义与空间相联系,建立了空间正义理论。该理论阐释了何为空间正义,揭示空间非正义及其产生原因,并给出实现空间正义的路径选择,对于解决城市危机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何为空间正义

索亚对空间正义的阐释,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首先,从理论层面上来看,空间正义更多讨论的是正义的空间性,也就是说正义具有空间维度,讨论空间正义需要以批判性的空间视角去理解和建构正义;其次,从实践层面上来看,空间正义代表着对空间非正义性的批判,代表城市边缘群体争取城市权的集体行动。简单来讲,空间正义就是指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对空间资源分配的一种公正、公平的制度,它要求每个成员都能够合理地占有空间资源和分享空间生产的成果,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一)空间政治正义

索亚空间政治正义的研究课题在于对空间剥夺、空间差异和空间发展不平衡的反抗。空间政治正义的目的体现了对公共利益的追求,即通过制度和政策手段协调和整合社会各方利益,最大限度地促进和实现社会公共利益,促进社会和谐有序发展。索亚的第三空间是一个极为开放的空间,理解第三空间的意义,就要认识到传统空间话语的虚幻性和局限性。在第三空间中,人们得以平等地探讨诸多议题,包括种族、阶级和性别,无需此起彼伏地争执。参与者能同时兼容唯心与唯物的世界观,融合马克思与后马克思的思想,结合人文与结构的理念思考问题。索亚试图打开我们的想象空间,应对一切二元主义。目前,全世界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城市中,而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宏观空间机构层层占据,宏观空间机构的出现不仅是因为需要方便的管理,还因为政治权利、文化支配,以及控制个人、集体和他们赖以生存的空间。索亚指出:“在当代世界,正义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政治意义,它超越了种族、性别、阶级、民族、性向以及其他霸权性的、经常是排斥性的族群或共同体的同一性。”[1]24无论人们生活在哪里,这些空间都会对人类日常生活与行为造成一定的印象,这些强加的地理就导致了非正义地理的产生。于是产生反抗空间剥夺、空间差异和空间发展不平衡的一系列斗争,而这些斗争不再仅仅是为了争取生存权利,更是为了争取反抗既定的空间政治权利而斗争,这实际上也是对空间正义的持续追求。

(二)空间经济正义

索亚的空间正义思想更多关注的是城市空间中的经济正义性问题。“在市场经济中,每一平方英寸的空间都被商品化和商业化”;“我们的日常生活严重受制于这样的条块分割的空间”[1]42,以及公民如何平等地拥有分享城市经济成果或参与城市空间生产的权利。“事实上,所有这些针对公共与私人财产权之间的争论,其焦点在于能否建立一种确保居民城市权的社会行为,最终实现城市公共资源共享。”[1]43但实际上,由于城市中的不同阶级之间存在着索亚所言的经济实力或政治权利等差异,所以经常会出现经济资源或城市空间分配不正义的事件或现象,进而促使人们对空间经济正义的诉求更为迫切。

空间正义与公民空间资源的生产、占有、消费等方面的公平与正义息息相关,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实现空间正义的重要途径在于是否拥有城市经济权。古往今来,在每个时期的城市空间生产中,都存在着各种正义或非正义的行为或现象,但是如何建造一个大多数公民都能接受并认可的正义城市,是包括索亚在内的城市规划专家追求的永恒目标[2]。

(三)空间文化正义

索亚的空间文化正义的研究课题在于如何维护公民无论贫富或种族的身份差异,对私人空间或公共空间等资源的选择都享有公平的权利。除了居住、就业、交通等,每位公民都有权享受包括文化、教育在内的其他城市服务。其中,文化空间作为一种不可忽视的资源,必须在空间正义框架内得到同样的重视。尊重和满足公民的文化需求已经构成现代城市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不仅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

二、空间非正义及产生原因

构建空间正义理论的目的在于帮助人们建立一种空间意识,寻求空间正义,使人们意识到人类是空间性的存在,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思考何为空间非正义,是什么导致了空间非正义。索亚从三个方面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空间非正义及其产生原因。

(一)空间剥夺

索亚根据穆斯塔法·迪克描述的“受移民影响的巴黎郊区”[1]31指出,不论是战后经济的发展,还是城市空间的重建,都使得巴黎郊区发生了重要变化:法国国内人口增加,人口开始向城市外围迁移,外来人口占据了原住居民的集居地。随着这些变化的出现,就会导致城市非正义现象,出现政治两极分化、经济排斥升级、公共意识淡漠等情况。从意识形态来看,无论是因种族还是因阶级所产生的歧视都是不正确的;从地理角度来看,法国制定的城市公共政策几乎没有考虑大面积的社会排斥、失业、贫困等问题,这一系列问题就导致了不稳定的社会环境,使原本隐藏的空间剥夺及空间非正义的严重问题浮出水面。索亚认为,空间剥夺实质是一些空间政治组织或个人借助空间施加影响,凭借所拥有的不对称权利,以谋取不正当利益,从而造成的一种不正当的结果,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表现在非正义的选区划分上。“选区是社会的产物,是极易操控的空间,其影响既可以是公平公正的,也可以是极具歧视性与非正义的。”[1]35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空间政治组织通过选区划分操控民间选举。一些空间政治组织或个人为了赢得最后的胜利,通过重新划分“公平与民主”的选区界限,以赋予更多支持自己的选区席位或代表资格,确保每张票的有效性。也就是说,看似民主、公正的选举,但实际沦为政治权力斗争的工具。这种非正义的选区划分,使得“不正义”蒙上了“正义”的面纱。特别是在人工智能出现之后,选区划分变得更具有操作性,使得空间政治组织获得更多的空间利益。这种空间剥夺具有极强的隐秘性。

其次表现在占领落后国家和地区上。索亚以占领巴勒斯坦为例说明,以色列借助空间,以自身的霸权,通过暴力手段占领、操控巴勒斯坦,这无疑也是一种空间霸权,剥夺了该地区居民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面对这种压迫与控制,哪怕激起人民的抵制与反抗,空间非正义早已深深嵌入环境建筑之中,难以根除。正如巴勒斯坦文化批评家赛义德提到的:“任何人都不能完全脱离与地理的斗争。人与地理之间的斗争不仅是军事力量的表现形式,而且是理念的表达、意象及想象的体现。”[1]36

最后表现在对公共空间的侵占上。在索亚看来,市场经济中的每一寸空间都已被商业化和商品化,人们的日常生活严重受制于被分割化的空间,导致个人、集体和社会对公共空间的所有权几乎消失,这显然也是一种空间非正义。公共空间,如城市的广场、街道等都是公共财产的一部分,公共交通、巴士、地铁也属于公共财产的一部分,海滩、公园、森林同样也是公共财产的一部分。索亚意欲通过公共空间与私有财产之间关系的争论,增强公众意识,实现城市公共资源共享,以寻求一种新的策略实现社会空间正义。

(二)空间差异

索亚在《后现代地理学》中研究了资产阶级权力规划下的洛杉矶规划,他认为,从私人和公共空间的所有权和分配角度来看,无产阶级只能被边缘化。城市的社会空间被大多数资产阶级占据,而无产阶级大多位于农村、郊区之类的边缘社会空间,这种空间差异使得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分裂程度越来越大,从而造成空间非正义性。

空间差异首先表现在空间分布不平等上。提及城市内部医疗和其他健康关怀的部署,索亚强调虽有朝向为每个区域居民提供均等医疗资源服务的目标努力,但从地理空间的角度观察,实则难以做到这种均衡性。这种现象并非仅限于公共医疗领域,在教育、交通运输、就业市场及住宅等与都市日常密切相关的基础设施分配上也普遍存在这样分配不平等情况。为何会导致这种空间分布不平等、社会资源分配不平等?索亚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根源,他说:“在资本主义城市工业化伊始,城市地理就是这样被塑造的,多数都是为了使富裕阶层和权贵阶层获利。”[1]45换句话说,资本主义城市结构能够持续生产并保持分配不均等的格局,那些掌握了巨大经济和政治影响力的富裕与统治群体,依靠自身的力量塑造对己方有利的规则,使得高品质的空间资源向他们倾斜,从而导致了空间不正义。

其次表现在空间隔离上。空间隔离最明显的表现形式就是不同阶层的人住在不同类型的空间中。索亚以洛杉矶为例,“在洛杉矶县大约有25万之多的人现正住在改建的汽车库和后院的建筑物里,有一半之多的人涌到汽车旅馆或旅馆房间里去居住。”[3]富人区和穷人区有着明显的界限,具体表现在富裕和权贵阶层总是生活在各种防护之中,他们住在交通便利、环境优美的社区,而贫困的居民却被迫住在如汽车库、大街上、纸板箱等“狭隘空间”中。界限分明的空间隔离直接导致居住空间的非正义性。

最后表现在种族隔离上。在索亚看来,种族隔离是一种控制人口的手段,主要体现在白人与黑人等有色人种强制分离,白人控制着整个城市,将城市分割成不同的街道,在必要时便驱逐其他长期居住在此的黑人等有色人种,使得他们长期处于劣势空间。虽然法律上明令禁止这种强制性的种族隔离,但种族意识却仍潜移默化地发挥着作用,种族隔离也是一种种族歧视。比如,在某一种族内部心怀偏见的一群人自发地集结起来,在工作等领域排斥另一种族的人口,从而造成不正义的结果。还有一种情况:“在某种程度上,种族隔离且集中居住可能是出于人们的意愿,并且会带来某种意义上的益处。”[1]51也就是说,并非强制性,人们可能出于同一种意愿选择住在一起,如拥有相同的教育背景、公司提供的住所或满足其他需要等。空间不仅生产物质,而且生产人们的身份和地位。当以上益处有过多的限制时,便会形成一种制约,人们会在内心深处形成一种防御空间,警惕并反抗与其他陌生人交流。当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人群沟通越来越少,导致矛盾越变越大时,也会间接性导致空间问题,使得心理空间隔离难以调和。

(三)空间发展不平衡

空间发展不平衡是空间非正义的另一典型表征。“在全球和地方之间存在着许多区域层次的分类:大都市、次国家、国家和超国家。在每个层次上,地域发展不平衡造成了空间或领土的超乎寻常的不平等。”[1]52索亚以全球范围内发展不平衡为例,阐述了发展不平衡将会带来的影响和变化。

首先,空间发展不平衡表现在全球范围发展不平衡上。近几十年来,区域经济增长的不均匀性与新自由主义全球化现象并驾齐驱,与往昔相较,全球资产差距加剧,愈加多的资源和财富积聚于寥寥数个国家之中。众所周知,富国和穷国不管在社会发展还是生活质量上都相差悬殊。索亚认为,某种程度上讲,发展不平衡问题在资本主义出现以前就存在,直到19世纪后半叶才进一步被巩固和加深。为保证全球市场经济正常运转,如果不强力干预,财富的再分配会自然地由穷国流向富国,由边缘城市流向核心城市。索亚以第三世界为例,指出第三世界与城市里的贫民区相似,没有投资却剥削严重,成为资本获取利润的工具,甚至连该区域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源都向外转移,这种种都加剧了贫困的情况,拉大了中心与边缘、富国与穷国的差距,更加加大了全球发展不平衡的程度。

其次,空间发展不平衡表现在一国内发展不平衡上。其主要表现在富裕地区与贫穷地区的经济不平衡上:富裕地区会认为承担着更多不合理或不公平的责任,贫困地区则要求富裕地区承担他们失业或贫困的问题。这种由于地区发展不平衡所导致的经济不平衡,最终会导致两极化政治斗争格局,容易导致社会动荡。在这种发展不平衡日益恶化的环境下,推动城市与地区的福利规划与管理成为追求空间正义的主要目标。

最后,空间发展不平衡表现在地理环境上,导致走向一种不平衡发展的地理环境。任何人类生存的地理空间不可能存在完全的平等,为此我们可以提出疑问:为何一个地区要比另一个地区发展得更快、更好?这种地理不平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空U3LC7ebcWxxFEgwFj2/Y7w==间聚集,及按照各自最初的优势形成城市群。索亚根据谬达尔分析的循环与累积因素概念——“一旦最初的优势或劣势被确定下来,该优势或劣势便会自主发展,不知不觉逐步在富有与贫穷国家或地区之间形成不平衡的发展态势。”[1]61

总之,空间剥夺、空间差异、空间发展不平衡都是空间非正义性的具体表现,

三、空间正义的实现路径

索亚关注的空间正义和空间非正义问题,其目标在于培养对空间的认知,并最终指向一种与空间相关的政治规划或解放实践。索亚从空间政治、空间经济、空间文化等方面激发新的空间意识以寻求城市权利来实现空间正义。索亚主要从城市、区域和全球三个层面探讨了实现空间正义的路径选择。

首先,在索亚看来,寻求空间正义首当其冲在于“捍卫公共空间免遭商业化、私有化及政府干预。”[1]42这种争取公共空间的思路对于争取城市权利尤为重要。那如何争取城市公共空间权利呢?索亚强烈认同行动主义的联盟。在他看来,行动主义联盟是实现空间正义的关键,他们强烈的空间意识可以促进正义城市的建设,也有助于城市权利的斗争。索亚以mkt4EjbQugZqopj7OoKnwA==洛杉矶的“生存工资联盟”为例,分析了这种行动主义联盟的优势。该联盟的运动主要针对低收入移民雇员的行业,如旅游业、服装制造业等,目的是在争取移民福利的同时提高工资。这些运动的实施极大地激发了城市边缘群体争取城市权利的热情,成为促进空间正义的重要行动。由此可见,实现城市空间正义的关键在于为城市权利而战。

其次,索亚主张在区域空间正义方面,通过构建超国家新地区主义,推进区域性、多层次的空间规划来寻求区域空间正义。区域城市化作为一种新的城市发展模式,打破了大城市的边界,创造了许多“中心”。在旧的城市模式中,城市通常分为市区和郊区,而现在的城市模式侧重于发展中心城区的外围区域。索亚所讨论的区域城市化将逐渐消除城市和郊区的界限,模糊城市和农村的概念。然而,与区域城镇化和城市群建设相关的空间利益不平等和空间非正义问题也值得关注。在索亚看来,区域城镇化发展在地理上是不平衡的,如果一个城市的产业发展是基于对其他城市的资源和人才的掠夺,那么很难说这样的城市发展是正义的。因此,促进不同区域、不同城市的均衡发展,对于空间正义的实践具有重要意义,故索亚主张通过合理规划区域空间,实现区域均衡发展。

最后,在全球空间正义方面,由于不公平的全球化和不正义的城市化的相互生产和渗透,最终需要通过城市权利的竞争来实现全球空间正义的构建。随着世界各地不公正和不平等现象的加剧,应对全球生态危机、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和资本主义发展危机的世界正义运动开始蓬勃发展。这主要归功于人们的空间正义意识。但在索亚看来,更重要的是要把握不公平的全球化和不正义的城市化之间的关系:“全球不正义已经深刻地浓缩为城市不正义,同时,城市不正义也反映并生产着全球不正义”[4]。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索亚强调要将全球正义运动置于城市权利的寻求之中。

四、结束语

在寻求城市、区域、全球空间正义的过程中,索亚为我们进行空间正义的探索提供了一个思路,即争取城市权是实现空间正义的关键。索亚的空间正义思想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索亚对城市空间非正义性的批判,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马克思城市批判的空间维度。马克思对空间问题的理解是与资本批判联系在一起的。在马克思看来,空间正义缺失的根源是资本积累。同马克思一样,索亚认为空间是资本最好的投资场所,也是资本主义得以延续的活跃力量。索亚在寻求空间正义的过程中一直提倡以批判性的空间视角,去分析在空间剥削、空间差异和空间发展不平衡的现实困境下如何实现空间正义的问题。在实际的斗争层面,索亚提倡通过激发边缘群体的空间意识,组织边缘群体的联合来反抗空间霸权。可见,索亚寻求空间正义的思路与马克思有着某种联系,都是在对空间非正义性进行批判的基础上,倡导一种体现正义性的空间斗争。

但索亚空间正义思想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在索亚看来,城市的根本属性是空间性,以城市为载体去寻求空间正义,对于空间正义的实践尤为重要。然而如何界定正义?正义问题既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索亚空间正义思想的理论旨趣在于构建以正义为目标的、富有凝聚力的、草根的边缘群体联盟,去实现区域民主和空间正义。但在实际操作中,索亚提出的实践方案带有局限性,不触及资本主义制度,不从根本上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就无法真正克服资本任性的缺陷,也就无法真正实现空间正义。

参考文献:

[1]爱德华·索亚.寻求空间正义[M].高春花,强乃社,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

[2]上官燕,王彦军,姚云帆.空间正义与城市规划[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7:124.

[3]爱德华·索亚.后现代地理学:重申批判社会理论中的空间[M].王文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92.

[4]陈忠,爱德华·索亚.空间与城市正义:理论张力和现实可能[J].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1):1-6,19.

作者简介:张函(1996—),女,汉族,湖北仙桃人,单位为武昌首义学院,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

(责任编辑: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