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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1胡弦

读者 2024年17期

小时候,总是在一场暴雨之后,虹出现,悬挂在地平线上方。我们朝着它奔跑,奔跑,然后停下来,发现一点儿也不曾和它接近——虹离我们是看上去很近的那种远。

但孩子的注意力不会持久,在雨后清新的大地上,在泥潭和积水上,我们追逐、嬉戏,像一群快乐的水珠。微凉而透明的岁月啊,所有感觉都是幸福的,包括滑倒,包括虹。那微微颤动的虹,是我们滑倒时摔出体外的笑声和疼。

已有多久不曾看见虹了,10年,或者20年?在污染日益严重的今天,任何一场暴雨,都不足以完成对美的呼唤。虹只在我的内心呈现。虹,作为笑声和疼,它已撤回我的体内。

(晓角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风的嘴唇》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