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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航空史上的那些人,那些事

2024-08-31吕乐

航空世界 2024年6期

法国在人类百年航空的历史长卷上,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从早期对空气动力学的理论探索,到后来的飞行器设计与试验,再到现代航空工业的繁荣与发展,每一步都凝聚着无数法国航空先驱的智慧与汗水。在这段历史中,有布莱里奥这样的先驱者,勇敢地进行了世界上第一次持续稳定的跨海飞行,为后来的航空工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有布雷盖这样的设计师,以其独特的才华和创新精神,设计出了多款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飞机,极大地推动了航空技术的进步;还有法尔曼这样的企业家,凭借敏锐的商业眼光和坚定的信念,创建了法国第一家航空公司,开启了商业航空的新篇章……他们不仅展现了法国航空工业的发展历程,也见证了人类对于飞翔梦想的追求与实现,共同构成了法国航空史上最为宝贵的财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航空人继续前行。下面,就随着本文一起回顾法国航空史上的那些人,那些事。

“洛梅号”飞艇是法国在普法战争期间专为作战开发的第一款飞艇,当时计划在巴黎被围城期间用于城市与乡村间的邮件通信。飞艇长36米、宽29米,由气囊和吊篮两部分组成。气囊呈细长形,由塔夫绸制成,内覆有丝光棉内衬,接缝处经过7层橡胶粘接,十分牢固。吊篮由木材和藤条编织而成,为乘坐舒适,内部覆盖了柔软的皮革。最初飞行时,“洛梅号”飞艇采用人力驱动,升空后8名船员通过不间断摇动手摇螺旋桨提供前进动力,并用球囊尾部的方向舵控制方向,飞行速度可达11千米/时。然而,该飞艇在完成飞行时,战争已经结束。1912年制造的采用发动机驱动的大型飞艇重新启用了“洛梅号”的名称,可惜该飞艇在1914年参战时,因法国军队误将其当成齐柏林飞艇而被击落。

克莱门特·阿德尔是法国的发明家和工程师,他不仅是法国自行车运动的先驱,更因在航空领域的开创性工作而被人铭记。阿德尔最初学习的是电气工程,在对贝尔的电话进行升级改造后,1880年在巴黎建立了电话网络。对机械感兴趣的他,后来将注意力转向了飞机,并为此付出了后半生的全部精力。

1886年,在穆亚尔对鸟类飞行研究的理论基础上,阿德尔制造了一款外形酷似蝙蝠的飞机。该机翼展14米,装有1台他自己发明的轻型蒸汽发动机。1890年10月,阿德尔操纵这架飞机飞行了约50米,不过由于离地仅20厘米高,后来的航空学者普遍认为其是在地面效应影响下移动,不算真正的飞行。虽然他设计的飞机算不上成功,但勇于尝试的精神值得所有航空人学习。此外,阿德尔还具有极强的预见性,他1909年所著的《军事航空》一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再版了10次,其中关于阿德尔对未来空战的愿景和预言,包括远洋作战的航母及舰载机、可升降的飞行甲板和机库等都在后来成为现实。

19世纪末正是热气球飞行普及的初期,而勇敢的先辈们已经在谋划更加长远的未来。为了提高影响力,更好地推广航空飞行,1898年包括大律师阿奇迪肯、飞机设计师桑托斯·杜蒙、石油家德拉默尔特、飞行员塞尔波莱、汽车工业先驱儒勒等在内的52名精英人士共同签署创建了名为“航空俱乐部”的飞行机构,旨在鼓励发展各种形式的航空应用。不到3年,俱乐部就吸纳了400余名新会员。

俱乐部成立后为法国航空业规范了规则,并制定了飞行标准,符合标准的人会被颁发相关的飞行执照。此外,俱乐部还组织了多项当时十分出名的航空类赛事,让许多航空爱好者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这些人中就隐藏着不少后来的航空大家。1905年,在布鲁塞尔举办的奥林匹克大会上诞生了一项决议,希望能以更规范的方式推动各国航空运动和航空科技的发展。于是,俱乐部部分成员联合比利时、德国、英国、意大利、瑞士和美国等国成立了国际航空联合会(FAI)。1909年,“航空俱乐部”正式更名为“法国航空俱乐部”后,剥离了颁发飞行执照、创纪录飞行等业务。

桑托斯·杜蒙出生于巴西,18岁随父母举家搬迁至法国务农。在那里他充分吸收着有关机械的知识。科技让杜蒙着迷,他开始制造风筝和飞机模型,并尝试加装螺旋桨和弹射起飞装置。1898年2月,杜蒙设计制造了一架飞艇,并命名为“1号”。虽然试飞时不太成功,却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接着,2号、3号……在5号飞艇被制造出来后,杜蒙驾驶它成功绕着埃菲尔铁塔飞行一圈。这次飞行让杜蒙的名气大涨,并陆续造出了6~10号飞艇。

1904年,法国设立了3个航空竞赛奖项,这些奖项均和飞行距离有关,且不限制飞行器的种类和起飞降落方式,有动力驱动飞机或滑翔机都可参赛,但要求不能使用气球,也就是禁止飞艇参赛。杜蒙由此开始着手设计比空气重的飞行器。1906年,他带着新的14型双翼机参加了比赛,并成功实现欧洲首次发动机驱动、比空气重的飞行。这一成就也得到了在场国际航空联合会官员的认可和记录。1907—1909年,杜蒙完成了多款飞机的设计,为了航空业的发展他将其全部无偿公布于众。

加布里埃尔·瓦赞早期受雇从事滑翔机制造工作,1905年与布莱里奥合作成立公司。然而由于意见分歧,两人很快分道扬镳,瓦赞买下了布莱里奥的股份,转而和兄弟查尔斯共同成立了瓦赞兄弟飞机公司,并在巴黎的郊区开设了世界上第一家商用飞机制造工厂。工厂内生产的最著名的飞机就是瓦赞-法尔曼1型飞机,该机成为欧洲第一架可操纵、重于空气、有动力驱动的飞机。此外,第一位获得飞行员执照的女性也是驾驶的这款飞机。第一次世界大战来临后,瓦赞兄弟的工厂转为生产军用飞机,共生产了超过1300架各型自主设计的飞机。然而,战争结束后飞机的订单数量锐减,导致瓦赞不得不放弃飞机制造,改为生产用途更广的汽车。

1908年《每日邮报》设立了一个奖项,为成功驾机飞越英吉利海峡的人提供500英镑的奖励,但没人参加。1909年,奖金提高到了1000英镑,吸引了3位参赛选手,除了布莱里奥外,一位是驾驶瓦赞飞机的法国人莱瑟姆,另一位是威尔伯·莱特的学生兰伯特,驾驶的是莱特“飞行者”飞机。不过在比赛前,威尔伯致电远在美国的弟弟奥威尔,奥威尔觉得比赛风险太大,奖金却太少,不值得让“飞行者”飞机冒险,遂放弃。而莱瑟姆的飞机在7月19日飞行时,在距离英国9.7千米处因发动机故障而在水面迫降,虽然他成为第一位成功驾驶飞机在水上迫降的人,但很可惜没能完成飞越海峡的壮举。

于是参赛的人只剩下了布莱里奥,他选择了7月25日飞行。当日天气晴朗但风力有些大,随着太阳升起飞行正式开始。起飞后布莱里奥的飞机以402千米/时速度航行,很快便超过了引导路线的舰船。由于没有导航,茫茫大海上布莱里奥只能凭借感觉向前飞。好在不久后他看到了英国边境的海岸线,可强风将他的飞机吹离了航线,无法找到降落跑道,幸好有《晨报》的记者挥舞着巨大的彩旗引导,他才在悬崖顶上一处草甸上着陆。整个飞行耗时36分30秒,自此之后布莱里奥在航空界名声大噪。

1908年巴黎车展现场,专门开辟了一块区域用于展示当时先进的航空器,没想到吸引了大批观众驻足观看。一块区域的展示显然满足不了观众的热情。1909年9月25日,在巴黎大皇宫内专门举办了一场航空展览,吸引了超过100000名参观者和380余家参展商。至此,世界规模最大的航展——巴黎航展正式开幕。除因战争因素停办外,巴黎航展每2年一届,1949年举办地搬到了空间更大的布尔歇,至今已有100多年历史。

罗兰·加洛斯1888年出生于法属留尼汪岛,12岁因感染肺炎而前往戛纳疗养。为恢复健康,他开始骑车。21岁时加洛斯前往巴黎开了一家汽车店,并结识了密友布加迪,还联名推出了一款汽车。1909年,加洛斯参加了一个航空节,至此与飞行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年,他便驾驶桑托斯·杜蒙的“豆娘”飞机获取了国际航空联合会颁发的飞行执照。1911年,他驾驶布莱里奥11型飞机前往欧洲各国参加各种飞行比赛,并数次创下飞行纪录。1913年他驾驶莫兰-索尼耶飞机从法国南部飞到了突尼斯,成为世界上第一位飞越地中海的人。

很快,第一次世界大战来临,加洛斯也报名参战。当时的飞机装备的武器很少,所谓的机载武器很难使用,几乎无法形成有效的空中攻击——在没有射击协调器的年代,为避免子弹击中螺旋桨,机枪只能装在除了机头的其他地方,不易瞄准,也影响飞行。为此,加洛斯发明了一款偏转器,装在螺旋桨根部,与子弹飞行路径齐平的位置。这样一来,即便射出的子弹打到螺旋桨,也会被偏转器弹开。在接下来的实战中,年轻的加洛斯成功利用新机构击落敌机,开创了飞机空战的新格局。可惜天妒英才,加洛斯在一次任务中丧命。1928年,为纪念这位航空StDbrL9ZegGa20WEJz0Mwg==界的英才和战争英雄,日后成为世界四大网球公开赛之一的法网比赛场地被命名为罗兰·加洛斯球场。

想参军的埃克苏佩里曾经2次考取海军学院,但均以失败告终,不得不转入陆军。幸运的是,曾受过飞行培训的他得到了进入空军的机会。退役后,他开始从事国际航空邮件运输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埃克苏佩里加入法国空军侦察飞行中队。1940年法国战败投降,不甘心的埃克苏佩里带着家人来到了美国。战争和背井离乡的压力让他的身心状态非常不好,妻子的朋友看到后劝说他,可以结合自己的经历,写一写东西舒缓压力。于是,埃克苏佩里开始以一名飞行员的视角创作童话书。1942年,这本书的手稿终于完成,并取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小王子》。

《小王子》出版后,埃克苏佩里甚至来不及领取版税,就重返战场。他随身带着这本书的副本,有空时就同战友讲述里面的故事。1944年,为防止敌军对法国的进攻,埃克苏佩里驾驶P-38战斗机参加了一次秘密行动,44岁的他壮烈牺牲,此时距离巴黎解放仅剩3个星期。为纪念埃克苏佩里,手稿原文描写的43次日落,在后续的印刷过程中被改成了44次。

虽然欧洲曾设计出同时期性能最好的客机,也开创了喷气式飞机商业旅行的先河,但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欧洲的飞机公司被以波音为首的美国公司超越,逐渐成为了对方的分包商,数十万个航空相关岗位面临危机。为此,1967年7月法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的部长们开会,通过了加强欧洲各国航空技术领域的合作,从而促进欧洲经济和技术进步的决定,并计划组建“空中客车”公司。1970年,空客GIE财团成立,法国和德国的航空航天公司各占一半股份,总部设在巴黎,首款产品便是空客A300型客机。

空客A300飞机一经推出,市场反馈积极,成功打败了道格拉斯DC-10和洛克希德L-1011飞机的竞争。在此基础上,欧洲越来越多的航空公司融入空客的品牌中。空客公司也逐渐发展出了商用客机、军事防务、直升机、航天火箭等丰富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