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里罗小说《大都会》中的共同体书
2024-08-23张晶
[摘" 要] 小说《大都会》中,生活在美国纽约大都市里的各阶级群体遭受着情感结构混乱、身份认同危机和种族歧视的问题,面临着家庭共同体、网络空间和信仰共同体的全面崩塌。但他们并未因此丧失对个体存在意义的追求,反而在物欲横流的大都市中积极搭建自我和他者的紧密关系,尽力探索重建和维护共同体的渠道,期望从共同体中找回自我价值和获得救赎,书写了一首个人自救和集体救赎的交响乐。
[关键词] 德里罗" 《大都会》" 深度共同体" 网络空间" 种族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 I106.4" " " [文献标识码] A" " "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4)17-0037-05
一、情感结构混乱与家庭共同体的动摇:深度共同体的萌芽
家庭/血缘共同体是滕尼斯在《共同体与社会》一书中提出的三种共同体之一,这类共同体与亲属相互并存。德里罗在小说中书写了以婚姻为纽带的亲属关系构建的家庭共同体,以男主人公埃里克在破产前的个人情感结构混乱和破产后个人情感结构的重塑并置对比,传达了消费主义和物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社会将人异化的观点。作者通过描述主人公混乱的两性关系和缺失的家庭责任,反观影响家庭共同体的核心因素——情感的重要性。作者着力体现了因个人情感结构的混乱所导致的家庭共同体的动摇,以及由此引发的内心对深度共同体的召唤,强调了在快节奏的社会环境下,以情感为基础的交往原则的重要性,表明构建因情感而缔结的深度共同体可以治愈人的心灵、缓解两性关系危机和构建真善美的社会环境。
“情感是共同体的重要构成部分”[1],埃里克破产前受父权制的影响,沉浸于消费主义和物欲横流的资本主义社会,他跟妻子因婚姻关系所构建的家庭共同体的解构是个人情感结构混乱的重要体现。家庭是共同体实现的最普遍的表现,“家庭生活的核心是丈夫和妻子结合为一体,生育和教育后代,所以婚姻作为持久的关系特别具有这种天然的意义”[2]。然而,在埃里克眼里,夫妻之间维持亲密关系是为了维持金钱、美貌、权力和地位,夫妻行为也只是他用来证明自己男性气质的附属品。作为丈夫,当被妻子怀疑出轨时,他以在宾馆开会为由进行狡辩,埃里克三番两次的外遇和对肉体忠诚的违背,违背了婚姻原则和家庭伦理,冲击着以爱情忠贞、互相尊重为前提的家庭共同体。同时,他为了享乐和虚荣,肆意挥霍金钱,让所有的资产瞬间消失殆尽,沦为欠债者。虽然埃里克与希夫林是合法妻子,两人婚后财产是共同财产,然而,对埃里克而言,妻子的资产就是“祸害”,他担心希夫林目前所拥有的资产超过自己,导致自己失去在婚姻关系中的主导地位,便用私创的账号,通过非正规渠道盗取妻子从家族继承来的所有资产,并将其都挥霍完,“因为这种方式可以让他获得安稳感,他想让妻子跟自己一同感受彼此的落魄”[3]。埃里克拥有上亿资产时,他的行为背离了家庭中丈夫这一角色的责任,埃里克无法弄清自己在家庭中的身份和角色定位,以至于他以婚姻关系所构建的家庭缺乏情感的沟通和交流,冲击以互相尊重为前提的家庭共同体,逐渐让家庭共同体面临解构,正如希夫林对埃里克所说:“作为夫妻、作为婚姻,我认为我们完了。”[4]
“只有在深度共同体中,沟通才成为可能。”[5]埃里克破产后,他逐渐摆脱了金钱地位的束缚,开始逃离支配性男性气质的束缚,重新找寻活着的意义,渴望融入社会群体与他人交流沟通。作者通过叙写埃里克对妻子希夫林的真诚坦白,呈现出埃里克对夫妻与婚姻关系的重新审视,展现出埃里克内心深处以情感为基础的深度共同体的萌芽。当他破产后,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当再次遇到希夫林时,他开始在希夫林面前袒露内心深处的情感和想法,他“正在改变”[4],慢慢褪去自大傲慢,明白了在奢靡享乐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真诚相待的重要性。他也开始正视对妻子的感情以及重新反思如何守护以婚姻关系为纽带的家庭。他坦白自己一开始娶希夫林是贪图她的钱和美貌,然而,破产后他真正明白了什么是重要的,即情感在婚姻中的重要性,正如他对希夫林所说:“为什么你一定要富有、有名、聪明、强大,并让人生畏呢?”[4]
此外,作者通过写埃里克破产后妻子希夫林的谅解、关心,展现了女性在构建和谐健康的性别生态中的重要作用,巩固了埃里克内心深处对深度共同体的向往。虽然希夫林与埃里克的以婚姻关系所构建的家庭共同体已经破裂,但希夫林仍旧关心埃里克,展现了她积极乐观和善良的一面,不断帮助埃里克重塑自我认知和情感结构。希夫林是拥有巨额财富的希夫林家族的成员,是一位精干、有学识、有教养的贵族女性,埃里克在破产后遇到她,她主动提出会尽力帮助他,为他提供金钱援助。即便埃里克最后把她的所有钱都输掉了,希夫林仅扑哧一笑,并未责怪他,因为她与埃里克这位典型的资本家的价值观不同,希夫林是一位诗人,她“热爱这个世界,在一行行的诗里找钱”[4]。正是希夫林为爱而生的价值观和对金钱的不屑,让埃里克对她产生以情感为基础的爱,推动着埃里克实现个人情感结构的重塑。共同体形成的一个根本前提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深度沟通和交流,而性在一定程度上是两性关系中最亲密的交流方式,因为性能够表明男性与女性之间是否存在真正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性如此厉害”[4]的原因。当他们在十字路口以群众演员的身份相遇时,他们之间的亲吻与之前的体验不同,这次是“长长的、放纵的吻,融入了整个身体的热量”[4],这个吻让埃里克明白自己深爱着妻子[4]。 最后,在埃里克走向死亡时,他认识到自己欺骗了妻子,他想亲口对她说她是多么美丽,想同她过着二流的婚姻生活[4],这表现了埃里克对重建家庭共同体的期盼。
德里罗在小说中呈现了消费主义和金钱至上的资本主义社会对个人情感结构的消极影响,从而导致以婚姻关系为纽带的家族共同体的崩塌。同时,德里罗又塑造了独立女性形象——诗人埃莉斯·希夫林对埃里克在遭遇破产时给予的治愈与关照,从而帮助埃里克重塑个人情感结构,实现对希夫林和婚姻态度的转变,以及对自我内心情感的正视,最终在走向死亡时承认自己对妻子的爱,表明了德里罗对女性智慧的认可,传达出其对和谐的两性关系的追寻,期望两性关系走向互帮互助的性别生态,从而在相互尊重、充满情感和爱的家庭氛围中建立健康的深度共同体。
二、技术发展与社会责任崩塌:网络空间的坍塌
随着网络和人类现实生活的不断交融,网络对人的影响也越发突出,其不仅是信息传递的工具载体,也是人们生活工作的空间,即“网络空间”,网络空间是基于信息技术、网络技术、虚拟现实技术而发展的全新空间,既是这些技术的集合体,又是外在表现形式,它以传感器、信号、连接线、处理器等硬件为基础,以计算机屏幕为物理接入设备,为人类提供开放式的信息交往平台和全新的经济发展方式,是与现实世界紧密相连的虚拟空间[6]。身处21世纪的德里罗并不热衷于网络信息技术产品以及信息技术所构建的网络空间,在他看来,“手机、互联网等,是具有控制性的”[7]。同时,他还对人们因沉迷于网络空间带来的“娱乐至死”现象表示了担忧,他提倡适当使用网络信息技术产品和接触现代媒介。在他看来,“正因为互联网技术的高速更新与发展,使得人们的线下联系日益减少,逐渐疏远”[3],他还认为,过度运用网络信息技术会对人产生精神束缚与思想捆绑,网络空间中还可能存在道德缺位的问题。
德里罗描写莱文因过度的线上活动引发了精神空虚和自我价值缺失,警示人们关注网络技术对人的精神束缚。参与网络空间的人以新的主体形式——“技术态身体”从事各种活动,长期处于互联网中的个体,“一旦关机,回到线下生活,孤独感就会增强”[4]。正如马尔库塞所言,科技使人失去了批判性与自主性,也失去了认识自我及超越现实的原文与可能,从而成为“单向度的人”。莱文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埃里克的网站,而当埃里克关闭了网站后,莱文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感觉像死了一般,甚至有时会犯或多或少丧失灵魂的“莎司托病”[4],而这个病是他“最初在互联网染上的”[4]。他甚至在精神压力下脱口而出“这个世界只剩下别人了”[4]的呐喊,因为他从来没有精神家园,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他在那里陶冶心境、净化头脑、静静思考。
此外,德里罗通过论述网络虚拟空间下出现的伦理失衡现象,揭露了网络空间中道德共同体溃散下人类所面临的社会生态危机。“网络空间并非绝对的乌托邦,它可能助长道德共同体的销蚀”[8],为资本家进行资金垄断和资源掠夺增加了新的渠道,助长了社会关系的混乱和社会伦理道德的解构。同时,网络虚拟空间的存在也会“导致自我中心主义抬头”[9]。埃里克是网络金融资本的掌控者,在他心中,“网络资本的光辉是如此明亮诱人”[4],他受欲望的驱使,违背网络金融市场正常的运行规律,随意操纵日元汇率致使货币暴跌、多家银行破产,整个网络金融体系岌岌可危。他非但不为损害他人利益而羞愧,甚至感到自己更强大、更优越了,“网络空间或许是为了便于信息流动,但这并不涉及激发出对那些在现代世界中属于他者的人的同情这一道德问题”[9]。
德里罗试图探究如何更好地平衡现实空间与网络空间,表明无论是网络资本垄断者或受害者,沉浸于网络技术均会受到网络空间虚拟性的损害,揭示了个体作为具身性主体存在的重要性。莱文感到失去个人价值时,期望通过写作重拾自我价值和现实生活的存在感,通过写日志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的行为和反思,期望“找到一些尊严,找到个人价值”[4],从而获得暂时的精神和心灵治愈。同时,德里罗的行为也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关怀是消解冷漠的社会关系的方式。当莱文与埃里克在废弃大楼里相遇时,他并未立刻结束埃里克的生命,反而对埃里克流露自己的渴求:“我想让你来拯救我。”[4]
德里罗深谙网络信息技术对人类生产生活的影响,小说中,不同阶级的社会群体在纽约汇聚成一张巨大的生存之网,他们以“技术态身体”沉迷于网络空间。德里罗深刻揭露了信息技术垄断者的肆意妄为、责任缺失对网络空间带来的破坏性灾难,以及对普通群众带来的生存困境。同时,德里罗也突出了他对人的主体性的重视和回归“身体”的重要性,传达了对构建健康向上、互帮互助的网络空间的期盼。
三、种族平等与信仰认同:种族共同体的想象
滕尼斯认为,精神共同体“是真正属于人的、最高级的共同体类型”[2]“是一种本身充满生机的有机体,是真正的、持久的共同生活的保障”[10]。处于精神共同体中的人们朝着一致的方向、在相同的意义上纯粹地相互影响、彼此协调。由此可知,精神共同体在一定程度上是由具有共同体信仰、共同价值追求的人们为了满足主体心理、情感、意志等精神方面的需要所结合起来的共同体。而对生活在美国的各种族群体而言,反抗种族歧视和偏见以及寻求种族身份认同是他们寻求和谐精神生活的重要渠道,是他们在种族大熔炉的美国构建精神共同体的纽带。
德里罗的成长历程和小说创作体现着他对种族身份认同的探索和构建种族共同体的想象。种族共同体不仅与责任、义务、忠诚等品质紧密相连,同时也给人安全感,给人以关爱、保护与温情[11]。他在《大都会》中所关注的种族问题和文化信仰主题,实则是从自我成长历程中所提炼出的渴望实现种族身份归属的诉说,以及对建构各种族群体友好和睦、安全有爱的种族共同体的向往。德里罗作为美籍意大利裔作家,亲历了美国城市消费景观和恐怖暴乱景观,深受城市中的种族风气的影响。德里罗一家从意大利移民到纽约后便住在布朗克斯的意大利人聚集区,年轻时成长在多种族居住的曼哈顿下城区,特殊的成长环境和身份背景深刻影响了他的小说创作和信仰,而这种影响给德里罗赋予了“一个观照更大世界的视角”[12],即跳出“美籍意大利裔作家”这一身份所带来的捆绑,以“美国作家”的身份[3],关注世界各种族群体的生存样态和各种族文化的交融。因此,即便德里罗在二十几岁的时候离开了他生长的地方,但他仍旧“想回过头去写写那段日子”[12]。正是如此,德里罗在《大都会》创作中也或多或少地将移民身份所带来的种族认同游离感,通过小说中各种族群体之间的碰撞进行诉说,呈现出对种族平等和和谐相处的召唤,传达了内心对种族共同体的追寻。
德里罗还积极关注为边缘群体和少数族裔群体赋权的工具——音乐。音乐具有营造公共领域的特性,少数族裔群体为进一步构建公正的社会秩序与交往准则,会在该公共领域里渴望更高层次的共同体,即对精神共同体的召唤,而共同体意识是精神共同体的核心部分和团体凝聚力的精神体现,是形成成员之间及成员的共同体之间在精神和情态上整体的相互依存关系的基础,体现为各阶级、种族群体形成的强烈种族认同感和信仰认同感。《大都会》中,德里罗描写了少数族裔群体与美国白人共同聚集在同一个场所向共同喜爱的说唱歌手致敬,以期寻求精神寄托和信仰交融,蕴含着他对构建种族共同体可能性的探索。
德里罗以非裔说唱歌手费斯为代表,通过叙述他创作的音乐所具有的兼容性和时代性,表明了在充满阶级不平等的美国社会中,音乐可以为边缘群体获得寻求平等的权利和喘息的机会,体现了音乐对种族歧视与偏见的消融作用。小说中的说唱家费斯的存在便是为了抚慰非裔美国人群体的心灵。他的音乐是一种对平权的呐喊,他“将各种语言、节奏和主题巧妙地混合在一起”[4],独自对古老的音乐进行改编,他说唱用的语言来源多元化,包括黑人英语、乌尔都语和旁遮普语。费斯的音乐就是一部种族文化融合史,在他的音乐作品中,人们可以感受各种文化与政治的冲突,但他通过说唱技巧将这种矛盾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谱成人人传唱且拉近人心的说唱曲目。
德里罗还描写了因黑人说唱家萨蒂的去世而引发的不同种族与阶级的送葬人群的汇聚,体现了音乐的认同作用,它可以成为群体文化的象征。各类社会群体可以用它来展现自身的特质,体现自己与其他群体的差异,达到群体聚合的效果,从而让个人在音乐之中感受其他种族、阶级群体的文化、信仰和生存困境,引发情感共鸣。萨蒂的音乐连接不同阶级的社会群体,他们聚集在第八大道的广场上缅怀心中共同的音乐英雄萨蒂,第八大道是一个公共空间,不同的种族、年龄、性别的人都汇聚在这里,如被警察用枪击杀的手无寸铁的黑人的母亲、说唱歌手、警察长、“外国政要乃至世界各宗教团体的人物”[4]。萨蒂的去世促使城市里的所有成员实现了短暂的团结和和谐。在送葬现场出现的歌声、叫喊声以及掌声等就像一场“最后的电子嘉年华”[4]。送葬现场的音乐融合了一切,许多不同信仰、不同种族、不同装束的人不断聚集,悼念者的汽车“就像是一条临时拼凑的长龙”[4],长龙的形成就是所有人在这一公共领域中同心协力的结果。他们通过想象自己与他人属于同一类群体来塑造民族共同体意识,而音乐则是实现想象的途径。
穆勒提到,要“用音乐营造公共文化、建构共同领域的热情”[13]。当人们聚集在播放音乐的公共领域之中相互欢呼与哀悼时,会释放不同程度的悲伤与欢喜,在这一公共领域之中,不同的社会群体对音乐有不同的反应。但音乐的出现可以营造一个公共空间,这个空间是所有人同心协力的结果,不同宗教、种族的人在公共场所中享受共同的音乐氛围。《大都会》中,送葬队伍里的人彼此并不相识,甚至宗教、种族也不相同,但这些人却凭借想象在音乐塑造的公共领域中,引领着共同体成员精神互通,营造了平等且深厚的共同体情谊[13],实现了种族共同体意识的凝聚。
四、结语
总之,《大都会》既书写了各阶级群体在消费主义、技术至上的繁华都市的迷失,又书写了他们为逃离情感危机、身份危机、精神生态危机和信仰认同危机所做的努力。德里罗批判了资本主义工业文明所带来的利己主义和享乐主义,传达出对网络信息技术可能带来的道德共同体销蚀的担忧,蕴含着德里罗对共同体意识的探寻,这不仅对美国当下社会现状起到警示作用,同时也传达出德里罗对真善美的社会关系的向往以及对和平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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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编辑 刘梦瑶)
作者简介:张晶,广西民族师范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欧美文学。
基金项目:2022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唐·德里罗小说中的生态叙事策略研究”(2022KY0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