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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骨的诗意江南

2024-08-20徐心禾

中学生天地(B版) 2024年8期

木心先生说:“无骨的江南不只苏州,有骨的江南当看绍兴。”当烟雨浸染乌篷船,当岁月踏过青石板,当文人流连山水间,只有来一趟绍兴,你才知道:什么是江南的诗意,温情中彰显着侠义;什么是绍兴的风骨,缠绵里融合了坚毅。

山水气度,风月情怀

绍兴的风骨在水。绍兴,是一座从水里长出来的城市。空气里氤氲着的水汽早已融进城市的骨子里。烟雨朦胧,小桥流水,乌篷徜徉,桨声欸乃,“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这是绍兴水的温柔缱绻,也蕴含着历经沧桑却永不曾流逝的坚韧。归葬于会稽山的华夏祖先大禹治平洪水,定天下九州,敢为天下先,改湮为导,这是勇于变革、埋头苦干、拼命硬干、舍身求法的绍兴的脊梁。越王勾践出师伐吴雪耻,三军师行之日,越国父老敬献壶浆,祝越王旗开得胜,勾践“跪受之”,并投之于投醪河上,令军士迎流痛饮,激励将士同仇敌忾、奋勇杀敌。至今,从鲍家桥至稽山中学的投醪河依然流水淙淙,诉说着绍兴人卧薪尝胆、坚毅不屈、奋发图强的精神品格。

要领略绍兴的水,我想请你一起去鉴湖、东湖、若耶溪、投醪河、环城河、浙东大运河走走。在细数密布的河流湖泊水道后,定然还要去品尝一下融合了清甜甘醇的鉴湖水和老师傅传承千年的酿酒技艺的绍兴黄酒。黄酒初入口时温润绵密、馥郁芳香,三巡之后,则后劲十足、浓烈强劲。这正是绍兴的温柔和硬气。

绍兴的风骨在山。晋朝顾恺之说会稽山水“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绍兴的山没有北方山脉的凌厉,却呈现出别样平缓柔和的曲线。会稽山的旖旎风光,吸引了历代文人骚客在此留下佳作诗篇,由此,绍兴也成为中国山水诗的发源地之一,而在这诗意浪漫之后,是大禹陵的恢宏肃穆。暮春三月,宛委山樱花烂漫,而此处的阳明洞天正是王阳明专注身心修炼,历尽艰辛,最终领悟知行合一、成就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所在。

在绍兴,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醉倒在眼前的山水中,并被这诗意的缱绻意境和硬朗的气度情怀所征服。

亭台园林,胆剑精神

绍兴的风骨在亭台楼阁。“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位于兰渚山的兰亭,在1600多年前迎来了一场文化盛宴,造就了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兰亭将隽妙雅逸的翰墨风流贯穿古今,也将对生命局限与价值的思考展露无余。王羲之既有对生命短暂虚无的悲哀,又有对有限生命的珍惜、热爱和执着。这是一个亭子的梦,一缕魏晋的风,一段悲凉的心事,一种超越有限的深情。

绍兴的风骨在园林屋宇。位于鲁迅路上的沈园原为沈氏私家花园,创建于南宋O6V+Epsv8fPzkft4688kP5xhgwROOBKhC0CmiBwZK8o=时期。这座历史悠久的园林,是陆游与唐琬凄婉爱情的见证,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江南的水墨画卷中。题于沈园墙上的《钗头凤》“错错错”“莫莫莫”是陆游的爱情、悲情与柔情,而距此不远的三山故里,则铭记着诗人“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英雄梦想。陆游的侠骨柔情正是绍兴风骨的内核。

位于西小路白墙青瓦的阳明故里,位于前观巷小巧清幽的青藤书屋,位于鲁迅路拥有百草园、三味书屋的鲁迅故里,位于和畅堂简朴古雅的秋瑾故居,位于劳动路古色古香的周恩来祖居……都体现了江南建筑清、淡、雅、素的艺术特色,而赋予园林建筑以灵魂的是绍兴人的人文情怀,它们共同为越文化注入了坚守大义、崇尚气节的文化基因。我们可以将其称为心系家国、不屈不挠、奋发向上、励精图治、勇立潮头的胆剑精神。

“鉴湖越台名士乡,忧忡为国痛断肠。剑南歌接秋风吟,一例氤氲入诗囊。”绍兴的诗意是这块多情的土地,绍兴的风骨则是注入家国之爱的精魂。这样的绍兴刚柔并济,这样的绍兴箫剑合一,这样的绍兴历久弥新。

指导老师:陈佳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