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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智时代网络谣言话语的特征探析

2024-08-08张元唐金武

理论观察 2024年5期

摘 要:网络谣言的虚假性通过制造轰动效应吸引眼球、扭曲事实攫取利益、危害个人身心健康,引发不必要的社会恐慌、焦虑和恐惧,加剧社会动荡和网络空间失序。网络谣言利用情感化叙事手法,涉及政治、经济、民生、文娱等各类话题,选取容易引发公众关切和产生情感共鸣的敏感话题或热点事件,对其渲染夸大,激发民众情绪,诱导其非理性决策或行动,导致社会恐慌情绪传播扩散,加剧群体间对立情绪,造成社会结构紧张态势。网络谣言传播速度快、范围广、周期短,高度联通和复杂交叉的传播路径使得谣言源头难以追溯。带有文化偏见的谣言易加剧不同文化之间的矛盾冲突,涉及宗教偏见的谣言会造成宗教冲突和社会紧张,带有地域偏见的谣言易加剧地域间的矛盾对立,带有性别、种族歧视的谣言易加剧社会不平等和群际对立冲突。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协同共治机制,科技赋能,强化谣言智能监控预警,依法严惩谣言源头,加强公众数字素养教育,提升谣言辨识能力,形成“政府主导、平台自治、社会监督与公众参与”四位一体的闭环管理模式。

关键词:网络谣言;话语;特征

中图分类号:D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 — 2234(2024)05 — 0138 — 06

在信息化时代,随着网络媒介的蓬勃发展,信息传播已经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呈现出愈加迅猛的发展态势。社交媒体、新闻平台以及在线论坛等已成为人们获取信息、交流观点、分享知识经验的主要公共场域。然而,舆论场被互联网重构,传统媒体的话语权急剧弱化,网络舆论乱象丛生,难以把控等问题随之产生。网络谣言,作为信息传播的阴影,迅速在虚拟的网络社会中扩散蔓延,直接影响着现实社会和网络社会公共舆论的形成和演变。与传统线下造谣、传谣行为的社会危害相比,网络谣言的社会危害性呈几何级数增长。尤为突出的是,网络谣言的虚假性使得人们在获取信息时陷入了一种被蒙蔽和误导的漩涡,极易导致个体在纷繁混乱的信息丛林中迷失方向。网络谣言通过情绪化的叙事表达和煽动性的话题内容,能够在短时间内激发公众的强烈情感,从而扩大其影响范围,这种情感化的传播极易引发社会恐慌、结构紧张和群体对立。网络社会的自由开放和匿名性特质为谣言的生成提供了相对安全的隐秘环境,使得网络谣言借助开放和匿名特质在网络社会中肆意传播、蔓延、扩散,隐匿性环境也使得谣言制造者更容易逃避法律责任,同时也降低了公众甄别谣言信息真伪的能力。因此,深入研究网络谣言话语的特征对于“加强全媒体传播体系建设,塑造主流舆论新格局。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推动形成良好网络生态”[1]至关重要。

一、虚假性

网络谣言在社会事实面相上兼具虚假性与现实性。虚假性是指信息、言论或事件中包含虚构、失实、扭曲或夸大的成分,其意图涵盖误导、欺骗、引起误解、引发恐慌或达到特定目的。虚假性信息通常无法基于真实的事实或证据,而是故意制造或传播,以影响公众的看法、行为或情感共鸣。虚假性信息可能涉及各个领域,包括但不限于新闻、社交媒体、广告和产品宣传等。

(一)网络谣言制造轰动效应吸引公众眼球

网络谣言往往缺乏真实的事实支持,其内容常常是虚构的或者是被严重夸大。网络谣言制造者可能借助社交媒体、网络社区、论坛等平台,通过编造不实的事件、信息或者故事来吸引公众的关注。这些虚假信息通常会以引人瞩目、制造轰动效应为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特定目的。如吸引点击量、引发情绪共鸣、推广某种思想观点或产品等。

(二)网络谣言扭曲事实攫取利益

在信息传播过程中,信息的失真和虚假性已经成为当今社会亟需解决的严重问题,这一现象可以追溯到信息在传播途径中多次转发和修改的情况,同时也受到一些恶意行为的影响,这些行为可能是出于政治意识形态、商业利益或个人偏见的考虑而故意编造谣言或扭曲事实。这种现象的广泛存在,已经导致了网络谣言激增,对公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一种常见的情况是,某些组织或个人可能出于竞争或敌对动机,有意传播虚假信息,以损害竞争对手的声誉。例如,在商业领域,一家公司可能会故意散布关于竞争对手产品的虚假负面信息,以降低其市场份额或信誉。这种行为不仅会误导消费者,还可能给被诽谤的公司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三)网络谣言损害个人身心健康和社会秩序

网络谣言的虚假性对社会和个人都产生了严重而深远的影响,这些影响远不止于信息传播领域,而是直接触及社会秩序、公众健康和个人生活。一方面,虚假信息可能在社会中引发不必要的恐慌、焦虑和恐惧。例如,虚假的健康信息源于一种大规模传染病的暴发,可能导致人们恐慌性囤货,避免社交接触,甚至采取自我伤害行为。这种恐慌不仅会损害社会的稳定,还可能导致资源浪费和紧缺,加剧已经恶化的健康危机。另一方面,虚假信息可能导致社会动荡和不稳定。在一些情况下,谣言的传播可能激化社会分歧,引发示威抗议或暴力事件。例如,虚假的种族冲突信息可能引发社会动荡,对社区和国家的和平稳定构成威胁。这不仅会对社会的经济和政治稳定产生负面影响,还可能导致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而对个人来说,受虚假信息的影响可能导致错误的决策和行为,给自身和他人带来危害。例如,虚假的医疗信息可能导致个人选择不适当的治疗方法,延误了病情的治疗,甚至危及生命。虚假的金融投资信息可能导致个人财产损失,虚假的社交信息可能导致人陷入不必要的社交纠纷。这些虚假信息对个人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产生了负面影响。因此,及时辟谣和加强公众的信息素养是减缓网络谣言传播的有效途径。通过媒体的积极参与和合作,加强信息的审核和核实,帮助公众正确对待信息,避免被虚假信息误导,维护网络信息的可信度和健康的信息生态。同时,公众也应提高对网络谣言的辨别能力,学会科学地获取和传播信息,避免轻易相信和传播不经证实的信息内容,共同维护网络信息生态空间的清朗环境。

二、情绪化

情绪化指的是谣言往往具有强烈的情绪化倾向,可以引发公众的恐慌、愤怒、悲伤等情绪。这种情绪化不仅容易引起公众的情绪波动,也容易使公众的判断受到影响,从而更容易相信谣言传播的内容。

(一)网络谣言具有极端情感倾向

首先,网络谣言制造者利用情感化的叙事手法吸引公众关注。他们会选择引人注目的话题,使用戏剧性的描述,以及带有强烈情感的词汇和词句,这种情感化的语言往往能够迅速吸引大量点击、分享和评论,扩大了虚假信息的传播范围。其次,网络谣言制造者倾向于夸大事实或者编造虚假情节,以制造情感化的效果。他们可能会夸大疫情的传染性、严重性或后果,或者编造虚假的事件来引发公众的恐慌、愤怒或悲伤,这种夸大和虚构使得虚假信息更具吸引力,因为情感化的内容更容易引发人们的情感共鸣。情感化的网络谣言容易触发公众的情感反应,人们往往更容易对充满情感的信息产生情感反应,而不太容易冷静客观地分析和评估信息的真实性。这导致了谣言的快速传播,因为人们倾向于分享和传播引起情感共鸣的信息,以表达自己的价值立场。最后,情感化的网络谣言极易诱导公众采取非理性的行动或决策。

(二)网络谣言利用敏感话题制造情绪化效应

首先,谣言制造者会有意选择与社会热点事件或公众关切的话题。这些事件通常包括灾难、恐怖袭击、人权问题等,因为它们涉及公众的安全、福祉和价值观,容易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其次,谣言制造者倾向于对敏感话题进行渲染和夸大。他们可能会采用戏剧性的叙述方式,以及充满感情的词汇,如惨痛、悲剧、恶劣等,来夸大事件的严重性和影响。这种渲染可以引发公众的情感共鸣,让人们更容易相信并分享这些信息。最后,谣言制造者通过引发公众的情绪波动来操控信息的传播。他们可能会使用感伤的照片或视频,制造假冒受害者的帖子,以引起人们的同情和愤怒。这些情感化的元素使谣言在社交媒体上更容易传播,因为人们更倾向于分享引发强烈情感反应的内容。而谣言一旦获得了足够的关注和分享,它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扩散到大量的网络用户群体,进一步加剧了谣言的传播扩散及其影响力。这种情感化的网络谣言对社会和个人都带来了负面影响,它不仅会导致公众产生不必要的恐慌和焦虑,干扰社会秩序,甚至导致社会不稳定,还会使个人受虚假信息的影响从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和行为,给自己和他人带来伤害。

(三)网络谣言针对人类本能弱点制造情绪化效应

首先,网络谣言制造者善于利用人们的好奇心。人类天生具有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渴望获取新奇、独特或神秘的信息。因此,一些谣言制造者会编造关于未经证实的神秘事件、未知现象或秘密消息的故事,以吸引公众的关注。例如,涉及未经证实的“神秘事件”或“秘密消息”的谣言,往往能够迅速传播,因为此类谣言刺激了人们的好奇心,诱使他们渴望了解更多。其次,网络谣言制造者善于利用人jeCj/L6pHG1iKf8RIjcNcA==们的恐惧心理。人类在面对威胁、危险或不确定性时,往往会产生恐惧和焦虑情绪,这种情感能够引发强烈的生存本能。一些谣言可能夸大健康风险、传染病暴发或社会动荡的可能性,从而让人们感到恐慌,并促使他们采取特定的行动,如囤积物资或避免特定地区。例如,在疫情期间,虚假的关于疫情严重性和传播速度的信息可能会引发公众的恐慌,导致防护过度。最后,网络谣言制造者善于利用人们的社交本能。人类是社交动物,往往会受到他人意见和行为的影响。一些谣言可能通过社交媒体上的点赞、分享和评论来制造一种社交压力,网络充当了媒介和刺激源的角色,让人们觉得自己需要加入某种信息传播或行动中,以避免被边缘化,这种社交本能可以导致谣言在网络社会中迅速传播,因为人们希望与社交网络中的其他人保持一致,“而网络虚拟环境又使沉迷于其中的个体产生在现实世界中所没有的‘知觉—幻觉’的感知模式”,这种感知模式极易“使个体产生一种‘我向幻觉行为’倾向,使其在网络虚拟交往中自由、随性地设定或肢解自我,在无限多样的虚拟空间中体验自我,在多重身份交织虚拟幻象中叙说自我,这种虚拟‘交流和对话’使自我的结构被严重撕裂,使自我沉浸于持续设定——破裂——建构的状态中,使自我处于一种‘脱域’状态,而脱域机制的持续发展又使时间、空间更加地无限化和空洞化”[2]。由此可见,网络谣言的情绪化特征是导致其传播的重要原因之一。谣言制造者通过情感化的言辞和表达、敏感话题的渲染以及利用人类本能和弱点来制造情绪化效应,引发公众的恐慌、愤怒、悲伤等情绪反应,从而促使谣言在网络上迅速传播。为了应对网络谣言的情绪化特征,公众需要保持冷静客观地判断,不轻易相信和传播未经证实的信息。同时,公众需要加强对网络谣言的辨别能力,提升网络媒介素养,提高公众对谣言的警惕性,也是减缓谣言传播的有效措施。媒体和社交网络平台也有责任加强内容审核和管理,限制虚假、情绪化的信息传播,共同维护网络信息的可信度和健康的传播环境。

三、快速传播

受互联网的开放共享和匿名隐蔽等特性影响,网络信息可以随时随地被发布和传播,移动智能终端、社交媒体等平台的普及和便捷性更是扩展了传播范围,网络谣言的话语信息可以通过移动智能终端、社交媒体等平台渠道快速传播,迅速引起公众关注,使信息失序的速度加快、影响加深和规模扩大。

(一)网络谣言传播快捷

随着社交媒体、即时通讯和在线论坛等平台的普及应用,信息可以在瞬间被发布和传播。一旦谣言在某个社交媒体上被发布,用户可以立即进行转发、分享和评论,信息迅速在网络上扩散。这种高速传播使得谣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触达大量受众,在引起公众的注意和关注的同时,也可能造成恐慌。例如,关于自然灾害或健康危机的虚假信息可能会导致公众的不必要恐慌和混乱,影响社会的正常运行。此外,在网络的迅速传播下,谣言可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声势浩大的舆论效应,从而进一步加速谣言的传播。这时即使有人迅速揭穿了一个谣言,它可能已经传播覆盖了大规模的受众,造成了不可逆转的影响。这种情况下,即使真相被公之于众,一部分受众可能仍坚信虚假信息,产生持续的负面影响。然而,网络谣言的快速传播可能会加剧社会分裂和不安定。一些虚假信息可能带有极端立场或挑衅性言论,通过煽动情绪和制造分歧来引发社会不满、抗议甚至冲突,这会对社会和政治稳定造成威胁,甚至可能导致社会动荡。

(二)网络谣言传播范围广

首先,网络谣言可以全球化传播。互联网的全球性特征使得信息不再受到地域和国界的限制,网络谣言可以迅速传播到世界各地,无论是社交媒体上的朋友圈,还是新闻网站上的评论区,都有可能成为谣言传播的平台。同时,社交媒体平台的用户群体庞大,谣言的传播范围可以涵盖各个年龄层、社会阶层和地域,这种广泛传播范围让谣言在短时间内影响到大量的人群,扩大了谣言对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其次,网络谣言传播覆盖面广。社交媒体平台的用户群体庞大,涵盖了各个年龄层、社会阶层和地域,这意味着谣言的传播和覆盖范围广泛,可以触及不同群体。例如,一个虚假的健康信息可能会影响到年轻人、老年人、城市居民和农村居民,无论他们身处何地,这种广泛的传播范围使得虚假信息更容易影响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增加了应对谣言的复杂性。最后,网络谣言广泛的传播范围和覆盖面加大了信息源的追溯难度。由于信息可以在全球范围内传播,使得发现和确定虚假信息的最初发布者变得更为困难,而找到虚假信息的制作者或传播者对于揭露真相和制止谣言至关重要。

(三)网络谣言传播路径复杂

首先,网络谣言传播具有高度联通性。不同的社交媒体平台、新闻网站和论坛之间相互连接,信息可以通过多种渠道传播。一条谣言可能在一个社交媒体上被发布,然后被其他媒体和网站转载、引用,形成复杂的传播路径。例如,一个虚假的健康信息可能首先在社交媒体上被发布,然后被多家新闻网站引用,再由论坛上的用户进行讨论,形成多层次、多渠道的传播路径。这种复杂传播路径使得谣言的来源难以确定,因为信息在传播过程中可能经过多次修改和转发。其次,虚假信息的源头可能已经被多次转发,致使信息的原始制造者难以辨认。这种情况增加了追踪谣言制造者的难度,也弱化了制止虚假信息传播的效果。最后,传播渠道互相交叉影响。网络谣言可能在不同的社交群体中传播,不同群体的用户又可能通过不同的渠道互相交叉影响,形成更为广泛的传播网络。例如,一条政治谣言可能在政治论坛中传播,但也可能通过社交媒体传递给更广泛的公众,不同社交群体的用户具有不同的信仰和价值观,他们可能对谣言的接受程度和传播意愿也不同,从而增加了谣言在社会中的传播复杂性。

(四)网络谣言传播周期短

首先,网络谣言传播的高速性使得信息可以在瞬间被发布和传播。随着社交媒体、即时通讯和在线论坛的广泛使用,信息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在网络空间中扩散,一旦谣言在某个社交媒体平台上被发布,用户可以立即进行转发、分享和评论,信息迅速传播蔓延。其次,用户对信息的接收和消费速度也随之加快。人们可以随时随地通过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设备获取信息,信息的传播速度大大提高。用户短时间内接收到大量信息,其中包括了各种各样的信息,也包括谣言,这使得谣言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触达大量受众,引起公众的关注。最后,尽管谣言的传播周期短暂,但它对公众和社会的影响却可能持续较长时间,并形成持久的破坏力。即使谣言被揭穿或被证明是虚假的,但仍然有一部分人可能会持续相信或传播谣言,因为人们的认知和情感往往不容易改变,谣言可能会在公众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影响他们的信任和态度,甚至导致不必要的恐慌或社会动荡。

四、涉及敏感话题

网络谣言往往选择社会敏感问题作为炒作话题,如政治、宗教、种族问题等,以获取更多的关注和点击量。“虽然谣言的传播效果难以被量化,但部分牵涉敏感话题的网络谣言,势必会对社会秩序造成极大破坏,如疫情期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双黄连事件’”[3]。这种有意选择的敏感话题涉及社会的道德与法治底线,极易引发公众的非理性情绪,使得谣言更容易在社会中传播扩散,并对社会稳定产生潜在的负面影响。

(一)网络政治谣言极易引发公众争议

与传统政治谣言相比较,网络政治谣言与其本质区别在于传播媒介的革新与传播速度的剧增。这类谣言主要依托互联网平台及各类新兴媒体渠道传播扩散,对个人、社会乃至国家层面产生具有针对性的政治负面影响。具体来说,网络政治谣言是某些个人或团体,出于特定的政治目的,利用互联网作为载体,散播缺乏事实依据或在传播流程中极度扭曲的信息,旨在恶意中伤政治人物或政党团体,是现实政治冲突与利益博弈在网络空间的映射。政治是一个复杂而敏感的领域,涉及国家的治理和社会的稳定。首先,网络政治谣言往往会利用公众对政治议题的关心和热情,通过夸大、歪曲和虚构事实来制造轰动效应。这些政治话题谣言会涉及政府的政策、领导人的言行、政治事件的解读等内容,它们往往会引发公众的情绪波动和对政治议题的激烈讨论,甚至会导致社会动荡和不安定。例如,在选举期间,有人可能会散布关于候选人的虚假信息,引发选民的担忧和讨论,从而干扰选举进程。其次,网络政治谣言极易引发公众的情感波动。这些信息直接关系到国家的政治走向和社会的稳定,因此具有极高的影响力。例如,虚假的政府政策消息可能会导致公众对政府失去信任,虚假的领导人言行报道可能会影响选民的决策,虚假的政治事件解读可能会引发抗议和示威。

(二)网络经济谣言极易引起市场反应

经济是社会发展的重要方面,而经济谣言往往会涉及金融市场、企业状况、商品价格等内容。首先,这些信息直接关系到投资者和消费者的利益,因此容易引发市场的波动。例如,一份虚假的企业绩效报告可能会导致投资者的恐慌性抛售,股市的剧烈下跌,或者一条不实的商品价格预测信息可能会引发价格的异常波动,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其次,经济谣言可能在市场上引发恐慌性反应。一旦谣言传播到投资者和交易员之间,他们可能会迅速作出决策,导致市场出现极端波动。这种情况不仅会损害投资者的利益,还可能对金融市场的稳定性产生负面影响,市场的不确定性和波动性增加可能会影响企业的筹资能力,进而影响整个经济的发展态势。最后,经济谣言可能会引发舆论恶化。一旦虚假信息在媒体和社交平台上传播,可能会引发公众的不信任和恐慌情绪,扩大恶性循环,这可能会导致人们减少消费,企业陷入困境,最终对经济的健康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三)网络民生谣言极易引发公共安全关切

社会话题谣言可能涉及犯罪事件、突发事件、公共卫生事件等敏感议题,这些信息直接关系到公众的安全和福祉,容易引发广泛的担忧和恐慌。例如,在一次突发事件后,虚假的社会话题谣言可能宣传虚假的伤亡数字、事件细节或威胁信息,导致公众感到极度恐慌,采取不理智的行为,如传播和转发虚假信息,社会话题谣言也可能会对社会的稳定和秩序造成严重威胁。当谣言散布关于社会事件的不实信息时,这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公愤、示威抗议,甚至社会动荡。谣言制造者可能会利用公众的情感和愤怒来煽动群众,从而加剧社会紧张局势,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政府和执法机构的应对压力增加。此外,社会话题谣言还可能对伦理道德产生负面影响。一些虚假信息可能涉及伦理道德问题,如人权侵犯、不道德行为等,这些信息的传播可能会引发公众的义愤和愤怒,导致道德恶化和社会道德风险增加。社会谣言的传播可能使公众对社会价值观和伦理原则产生怀疑,对社会的信任度下降。

五、总结

网络谣言话语作为智能时代特有的一种社会现象,其危害性体现在虚假传播、情绪煽动、快速扩散及对敏感议题的倾向,严重威胁网络生态与社会稳定,亟需有效治理。

(一)构建多元主体参与的协同共治机制

为应对网络谣言传播这一挑战,需构建一个多元主体深度融合、高效协同的网络谣言协同治理机制。政府应当扮演引领者角色,不仅要加强法律法规建设,清晰界定网络平台的责任与义务,还要促进政策的落地执行,为协同治理提供坚实的制度法规基础。网络平台作为信息传播的关键节点,应强化技术与人力投入,发展智能审核系统,即时识别并阻断谣言传播链,同时,网络平台需要增强与政府的沟通协作,积极响应监管要求,公开透明地展示治理成效。社会组织应凭借其贴近公众的优势,积极开展网络素养教育项目,提升公众辨识谣言的能力,鼓励公众参与谣言监督,成为连接政府与民众的纽带。公众作为信息消费的终端,也应提升自我媒介素养,学会从权威渠道获取信息,对网络内容保持审慎态度,并勇于通过官方举报渠道反馈谣言信息,共同维护清朗的网络空间。在此基础上,建立快速响应的举报反馈机制,确保每一起举报都能得到有效处理和及时反馈,形成“政府主导、平台自治、社会监督与公众参与”四位一体的闭环管理模式,共同织就一张严密的网络谣言防控网,守护数智时代的网络生态环境。

(二)权威发声,政府主导正面舆论

政府机构及官方媒体应充分利用其公信力优势,扮演信息“灯塔”角色,针对社会关切的热点问题和突发事件,迅速而精准地发声,以数据为支撑、以事实为准绳,第一时间发布权威信息,有效挤压谣言滋生的空间。这不仅要求政府具备高度的信息敏感性和应急响应能力,还意味着需构建一套完善的新闻发布体系,确保信息传递的时效性与准确性。同时,政府主导下的正面舆论塑造,还需注重内容的丰富性和形式的多样性,通过图文、视频、直播等多种媒介形态,结合专家解读、民生视角等多维度内容,全面、深入地传达政策意图和社会正能量,引导公众情绪向理性、积极的方向发展。特别是在危机管理中,政府的即时透明沟通尤为关键,能够直接决定公众的信心指数和社会稳定大局。

(三)法治筑基,依法严惩谣言源头

在数智化社会的复杂生态下,法治作为规制网络谣言的基石,其完善性与执行力直接关乎网络空间的秩序与健康。因此,构建一套科学严谨、适应时代需求的法律体系至关重要。这不仅要求立法层面持续创新,细化网络谣言的法律定义,明确其构成要件与法律后果,确保法规的前瞻性和操作性,还意味着执法与司法实践需紧跟技术发展的步伐,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提升对网络谣言的识别、追踪与证据固定能力。法律的威慑力在于其实施的确定性和严厉性,故而,对网络谣言的源头——尤其是那些蓄意编造、广泛散布并引发重大社会负面影响的行为主体,法律应毫不手软,施以严格的法律责任追究,包括但不限于刑事责任、民事赔偿与行政处罚,以此彰显法律的刚性与公正,实现惩罚与预防的双重功效。

(四)科技赋能,强化谣言智能监控预警

通过深度整合人工智能与大数据分析技术,构建先进的谣言智能监控预警系统,是实现谣言早发现、早干预、早控制的重要策略。具体而言,该系统应集成自然语言处理、情感分析、社交网络分析等前沿技术,设计高精度的谣言识别模型,不仅能够自动化甄别文本、图像、视频等多种媒介形式的虚假信息,还能深入挖掘谣言传播的网络结构、动力学特征及社会心理影响,实现对谣言的多维度、精细化监测。进一步地,利用机器学习及深度学习算法,模型需持续优化迭代,学习历史案例,模拟不同情境下的传播规律,预测谣言的演变趋势及可能的高风险区域,为政府及相关部门提供科学、及时的预警信息,以便采取预控措施,有效阻断谣言扩散路径。技术应用过程中,伦理考量与隐私保护不可或缺。研发与部署智能监控系统时,必须遵循最小必要原则收集和处理数据,采用加密技术、匿名化处理等手段确保个人信息安全,防止技术滥用导致的隐私泄露问题,维护公众数字权利与自由。

(五)加强公众数字素养教育,提升谣言辨识能力

提升公众的数字素养,作为网络谣言治理的基石,对于构建理性、健康的网络生态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这一过程应聚焦于系统化、多层次的教育与培训,旨在培养公众的信息筛选与批判性思维能力。首先,教育体系内应将数字素养纳入基础教育与继续教育范畴,开发针对性课程,不仅传授基本的信息技术使用技能,更应强调信息评价、网络伦理与安全意识的培养,帮助学生从小树立正确的网络信息观念。其次,社会各界应携手共建终身学习机制,通过工作坊、在线课程、社区讲座等形式,面向不同年龄层、职业背景的人群开展数字素养提升项目,特别注重提升中老年群体的网络适应力与辨谣能力,缩小数字鸿沟。在内容设计上,应注重方法论的传授,如教导公众如何运用权威数据库验证信息来源,如何辨识信息中的逻辑谬误与数据操纵,以及如何警惕情绪化语言和标题党现象,这些技巧对于提高公众的自主辨识能力至关重要。

〔参 考 文 献〕

[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44.

[2]张元,丁三青,李晓宁.网络道德异化与和谐网络文化建设[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04):22-26.

[3]周必勇,朱琳玥.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网络谣言传播图景探析[J].传媒观察,2020(12):55-64.

〔责任编辑:杨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