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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识变应变求变能力建设的内在逻辑

2024-07-16田旭明

理论探索 2024年3期

〔摘要〕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反复强调要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这是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和历史之变背景下对党的执政能力和政治素养的战略期待和高位要求。识变应变求变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应有的卓越的政治能力,是中国共产党政党能力与智慧的标识性维度,是中国共产党淬炼成钢的制胜之道,是中国共产党因应时代大势的关键之举。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识变应变求变,政党能力

〔中图分类号〕D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75(2024)03-0041-09

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史是一部在危机中求生存、在逆境中求发展、在变局中求突破的历史。作为百年大党,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淬炼成钢、长盛不衰,且不断取得新胜利,一个重要秘诀就在于始终保持着善于且勇于识变应变求变的能动性。可以说,合理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保持强大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是中国共产党的政治智慧和政治优势,更是中国共产党成功应对各种重大突发事件的制胜法宝。百年大党取得辉煌业绩和“两大奇迹”的背后,蕴含的是因时、因地、因需、因势而变的治党治国谋略,是对不同时期错综复杂变局的一次次科学应答与智慧应对。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多个重要场合谈“变”,强调“形势在变、任务在变、工作要求也在变,必须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1〕108,要“坚持变中求新、变中求进、变中突破”〔2〕197,勇于“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3〕。在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习近平特别强调:“要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突出位置,顺应时代发展要求,着眼于解决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积极识变应变求变,大力推进改革创新,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充分激发全社会创造活力。”〔4〕进入新时代,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的特征更加明显”〔5〕,中国共产党要推进伟大事业,不仅要保持战略定力,还要适应、把握和驾驭变化,因时而为、因势而谋、应势而动,不断提升识变应变求变能力,牢牢把握复杂变局中的“时”与“势”,这样才能真正“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5〕。本文提出和运用识变应变求变能力的分析视角,旨在论证中国共产党韧性品格和政党能力,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的内在逻辑。

一、识变应变求变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应有的卓越的政治能力

“变”从马克思主义哲学意蕴上看根源于运动,而“运动,就它被理解为物质的存在方式、物质的固有属性这一最一般的意义来说,涵盖宇宙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过程,从单纯的位置变动直到思维”〔6〕951。也就是说,运动和变都是绝对的,世界上一切事物无不处于永恒运动和变化之中,“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动的和不变的”〔6〕790。当然,运动和变化的绝对性并不否认静止和不变的相对性。事物在保持运动和变化的过程中总会表现出阶段性确定的形态和特质,也会生长出新的因素,为实现更高级别的发展提供支持和准备。运动和静止、变与不变构成了事物发展的基本动力。在唯物史观视域下,人类历史发展虽不断演变和进步,但并非杂乱无章,归根结底由历史客观规律决定。“历史事件似乎总的说来同样是由偶然性支配着的。但是,在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支配的,而问题只是在于发现这些规律。”〔7〕254掌握偶然性的变中之必然性内在规律,就能抓住变之趋向,于不确定性中把握确定性。从方法论角度而言,所谓识变应变求变,其实质就在于对“变”的一个适应过程。直面变化的总体性和阶段性样态,科学研判“时”与“势”,准确把握“变”与“不变”的辩证法,从纷繁复杂的矛盾运动中把握规律、认清大势,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围绕具体实际制定策略以积极顺应变化,做到因时而变、顺势而为、随事而制,这就是识变应变求变能力的充分彰显。

识变应变求变不仅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要求,还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的内在规定。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在指导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充分表达了无产阶级政党需要具备敏锐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马克思恩格斯历来主张原则的坚定性与策略的灵活性的有机结合,从“不主张我们树起任何教条主义的旗帜”〔8〕7,强调“主张变革的党才走向成熟,成为一个真正革命的党”〔9〕445。无产阶级政党要善于分析研究新情况,随时间、地点和条件的转移而与时俱进、灵活变通,因地制宜、因时而异,根据变化了的实际及时制定符合实际需要的斗争策略,进而赢得斗争的主动。在革命实践中,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明确了无产阶级依靠暴力革命和斗争夺取政权的必然性,但具体进程中革命与斗争的形式、策略和方法也要因时而为、顺势而变。“我们的策略不是凭空臆造的,而是根据经常变化的条件制定的。”〔8〕63019世纪90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在总结反思1848年革命的基础上对无产阶级革命策略的灵活调整和变化进行了分析,认为在斗争方式上,革命斗争“不是永远都需要用街垒和刺刀来进行的”〔10〕264。随着革命形势和环境的变化,恩格斯改变了对旧式起义、街垒战的看法。“这里斗争的条件毕竟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旧式的起义,在1848年以前到处都起过决定作用的筑垒巷战,现在大大过时了。”〔7〕390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要善于利用普选权这种“崭新的斗争方式”和“最锐利的武器中的一件武器”〔7〕388-390,去争取权利和组织宣传,但这只是将日常斗争同最终革命目标、当前合法活动同最终夺取政权灵活结合的应变策略。恩格斯并没有放弃暴力斗争和革命的主张,“须知革命权是唯一的真正‘历史权利’——是所有现代国家无一例外都以它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唯一权利”〔7〕395。利用普选权这个合法手段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促使“无产阶级大军”力量增长,并“把它好好地保存到决战的那一天”〔7〕396。这里就深刻表明了无产阶级政党的革命方式不能机械僵化,而是要在根本原则和方式的指导下,根据革命条件和形势变化对阶段性斗争策略进行灵活巧妙的适时调整和应变求变。1872年马克思在第一国际海牙代表大会上也指出,“工人总有一天必须夺取政权,以便建立一个新的劳动组织”,但不可能“采取同样的手段”,必须要根据“各国的制度、风俗和传统”〔11〕179进行灵活调整和具体决策。在马克思主义看来,无产阶级政党不仅在革命斗争的过程和方式上要善于应变求变,还要在社会主义建设层面保持因时调整、革新和优化的自觉。所谓“社会主义社会不是一种一成不变的东西,而应当和任何其他社会制度一样,把它看成经常变化和改革的社会”〔8〕4。后来的科学社会主义实践也不断证明,社会主义建设不能僵化守成,必须保持守正创新和灵活革新的识变应变求变智慧。

俄国十月革命后,建立了由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列宁的指导和推动下,俄共(布)在新政权维护和社会主义建设中面对变乱交织的形势,展现出了突出的灵活机动与应变智慧。列宁认为,随着时代变化和形势变动,要“灵活机动,善于根据客观条件的变化而迅速急剧地改变自己的策略,如果原先的道路在当前这个时期证明不合适,走不通,就选择另一条道路来达到我们的目的”〔12〕569。“马克思主义者必须考虑生动的实际生活,必须考虑现实的确切事实,而不应当抱住昨天的理论不放,因为这种理论和任何理论一样,至多只能指出基本的、一般的东西,只能大体上概括实际生活中的复杂情况。”〔13〕26-27苏维埃政权建立之后,列宁就及时调整中心任务和工作,指出俄共“斗争的重心逐渐转向经济方面的政治……现在我们主要的政治应当是:从事国家的经济建设”〔12〕308。面对内外交困的严峻形势,列宁告诫俄共:“我们正在经历什么样的历史转折,这一转折构成目前政治局势的特点,要求苏维埃政权确定新的方针,就是说,以新的方式提出新的任务。”〔13〕476针对同资产阶级斗争问题,列宁就表现出灵活应变求变的务实策略。面对苏俄的经济形势,列宁强调“不能以继续向资本进攻这个简单的公式来规定当前的任务……为了今后进攻的胜利,目前应当‘暂停’进攻”,“谁不懂得这一点,那他就是完全不了解目前的政治局势”。〔13〕480但暂停“进攻”并不是意味着反资本的斗争停止前进,而是对经济和政治工作重心的战略性应变调整。当前阶段对资产阶级斗争中居于首要地位的是“在资本家已被剥夺的那些企业和其余一切企业中组织计算和监督”〔13〕480。“形势改变了,对敌斗争的方法也要善于改变”,“这是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特殊时代……就应该善于使我们的斗争形式适合这个阶段的特殊情况”。〔13〕482列宁的这一政治策略充分展现了特殊时期识变应变求变的政治智慧,为新生政权的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提供了支持。此外,以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也是俄共积极应变求变的典型。十月革命胜利后,俄共鉴于内忧外患和经济困难的实际情况实施余粮收集制这一“临时的办法”〔12〕502。1921年,苏俄开始实行新经济政策,“从极度贫困、经济破坏和战争迫使我们所实行的特殊的‘战时共产主义’向正常的社会主义的产品交换过渡”〔12〕501,就是基于余粮收集制等因素导致的农民生活困苦和农村骚乱暴动等复杂形势而作出的求变之举。这一改变改善了农民生活,促进了个体农民经济发展,同时也促进了私人企业发展和自由贸易。但这样一来资本主义成分和要素在俄国又加速成长。面对那些要堵塞禁止资本主义发展的声音,列宁又顺势适时提出通过发展国家资本主义如实行“租让制”来干预和引导资本主义发展,强调要懂得“利用国家资本主义作为小生产和社会主义之间的中间环节,作为提高生产力的手段、途径、方法和方式”〔12〕12。可以说,列宁领导俄共(布)开展社会主义建设期间,对资产阶级斗争方式的调整、实施新经济政策以及实行“共产主义星期六”、开展“清党”工作等,都是基于特殊时势和环境变化而作出的准确识变、有效应变和主动求变,展现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善于把握“变”与“不变”的卓越能力。

总之,从马克思主义建党治党学说和科学社会主义正反历史经验来看,无产阶级政党制定党的策略既要考虑到战略的连贯性、稳定性和长远性,又要考虑到不同时代的不同特征以及不同阶段“时”与“势”的变化。主动适应变化、善于应变创新、勇于开拓求新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应有的哲学思维、政治能力、治理智慧和鲜明特质。

二、识变应变求变是中国共产党政党能力与智慧的标识性维度

政党于社会中产生,是一个以赢得政权或参与政权为主要目标的组织。无论是争取政权的斗争,还是获得政权之后执政地位的维护,都不可避免地要与社会保持互动和沟通。一方面,要在社会的接触和互动中提升政党的社会认同度、支持度和追随度。另一方面,要根据社会环境和社会需求变化以及社会发展趋势调整政党自身组织结构、制度体系、运行方式和活动形式,因事而进、因时而化、因势而新,促使自身对社会保持调适性和回应性,这就是政党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这种能力是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共产党在不确定性和复杂多变的环境中基于自身的主体性自觉以及时代形势和环境条件的变化,科学把握“变”与“不变”的关系,通过战略路线、治国方略、组织结构、运行机制和思维方式的渐进调适、自我变革、合理调整和开拓创新以快速适应、把握和驾驭变化,进而精准有效解决问题并实现自我提高的意愿、能力和行为。当前,之所以提出“识变应变求变能力”这一分析框架,主要是基于现代社会的不确定性显著增加。如何在不确定性的环境中把握确定性,并对外界事物变化保持灵敏辨别、精准回应、灵活施策和开拓创新,是中国共产党必备的政治能力和禀赋。一定意义上说,强大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是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内在要求,也是其政治韧性的体现。中国共产党在历史淬炼和现实锤炼中练就了显著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这种能力铸就了百年大党坚韧的政治品格和永葆风华的活力,其主要体现在:

(一)变前注重研判辨识和预警准备。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运动变化是客观世界的必然现象。“上升的运动,即从低级向高级运动形式、从无序向有序、从简单向复杂的变化,不仅是现实世界中随处可见的普遍现象,而且是现实世界变化的整体趋向和主流。”〔14〕190世界万物及其周围环境虽然会有暂时的相对稳定状态,但总的来说仍处在一个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这就意味着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需要保持识变的思维和本领。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执政环境充满不确定性,尤为需要在不确定性中把握规律性和确定性,进而保持足够的敏感性和鉴别力,以及应有的前瞻和忧患意识,这样才能在变化来临之前做足心理和资源准备,这就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必须保持“变”前的科学识别和预警能力,对可能发生的变化及其发展走势与潜在危害有着敏锐的判断和把握,这样才能增强风险预警能力和未雨绸缪意识,防止遭遇突发危机时陷入被动应付和机械执行的局面。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是具有战略思维和底线思维的政党,始终注重在局势和形势变化之前做好预判识别、积极预警和提前准备工作,确保变化来临时掌握应变主动权。

(二)变中善于应急处突和动态调适。从全局和长期视角看,突变性的突发事件与危急事件尽管多为非常规性事件,但也并非等同于小概率事件,反而极大可能是难以预测、难以防御且频度高、危害大的事件。当交织叠加、多发突发的危机和风险来临时,能否处变而不惊、处危而不乱,善于从变化着的实际出发,把握最佳时机快速作出反应,并依据形势变化适时动态地进行调整,精准施策、以变应变、控制事态,是在变中“挽狂澜于既倒”的关键,同时也考验着执政党的应变力、决策力、驾驭力、动员力、行动力、协调力和复原力。古今中外,任何政党在执政时期遇到或大或小的变化都是必然,但只有具备变中的应急响应、抗压耐挫、自我调适、协调控局与灵活处置能力,做到应势而动、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有效适应、把握和驾驭各种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变化的政党,才能解困解厄解危,确保长期执政。中国共产党在历史和现实实践中面对突变事件,依靠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展现出强大的应急处突、灵活调适和动态应变能力。提出“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实施改革开放伟大决策、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确立高质量发展首要任务等重大战略,以及面对自然灾害等突发事件统筹兼顾稳定、高效与活力的随机应变策略,都展现出中国共产党善于因势而谋、应势而动、察势驭变的灵活应变能力。

(三)变后勇于总结反思与革新提高。历史的发展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统一,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相互依存、相互补充,意味着在认识和处理具体的历史事件时要充分考虑各种可能性和偶然性,抓住时机并进行有效选择和改革,所以面对不断变化的环境,人的活动需要遵循客观的历史规律,同时也要把握好主观能动性,因时因地因变而思,顺势主动革新、求变和提高,坚持变中求新和再造新机遇,确保自身内在和外在体系更加健全,进而提升应对更加复杂局势的能力。换言之,一个政党处理突变事件能力是否突出,既要看变前和变中能否及时预警和妥善化解,更要看事后的总结反思和求变创新。变前预判、变中化解、变后提高是一个相互关联的统一整体。善于事后总结复盘、学习消化和主动完善,才能持续优化提升识变应变求变能力。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面对变化莫测甚至骤变急变境况是常态,在变化发生且经过有效处理之后,不能简单“鸣金收兵”,也不能讳言责任和掩饰过失,而是要紧密结合应对突变事件和灾害危机的实践,趁热打铁、深刻反思、查找漏洞、及时总结,并根据经验教训整改优化、革新提高,同时反馈延伸至变前的风险危机防范中去,不断增强应对变化的韧性,这样才既不会覆车继轨、原地踏步,又有利于在再次遭遇突变时掌握主动性和增强谋略性。从历史和现实来看,中国共产党在每一次遭遇突变和积极应变之后,都会开展思想理论学习、经验总结、问题反思和体制机制创新,确保今后的准确识变和科学应变能力进一步提高。

三、识变应变求变是中国共产党淬炼成钢的制胜之道

“不知权变,危亡之道也。”(桓宽《盐铁论·世务》)世界上不少大党就是因为在复杂多变环境中缺乏有效的应变调适能力,才最终导致无法驾驭变局而走上改旗易帜和“谢幕退出”的道路。苏联共产党之所以垮台,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就是苏联共产党在国内国际形势发生深刻变化时并没有设计出正确合宜的改革路线,反而走上了“削足适履”“离经叛道”的改弦更张之路。作为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起来的政党,中国共产党继承马克思主义政党敢于应变、善于应变的优良基因,并经由百余年斗争实践成为党长期执政的“真本事”和“硬本领”。在中国革命、中国道路和中国之治的语境及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作为看家本领,深刻把握运动性和静止性、绝对性和相对性、原则性和灵活性的辩证法,“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9〕376,进而依靠坚定的原则性、敏锐的预见性以及策略的应变性,不断化解危机和掌握主动。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经历了多次突变局势造成的生死考验。1927年正当大革命如火如荼进行时,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大变故和白色恐怖,中国共产党紧急召开“八七会议”,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重要论断,确立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方针。“八七会议”之后毛泽东回到湖南领导湘赣边界秋收起义,在进攻长沙遭遇严重损失时果断做出改变,将部队带入敌人统治力量薄弱的农村地区,保存革命火种,途中还进行了“三湾改编”,开启了党建设新型人民军队的进程。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斗争期间,毛泽东根据中国国情和革命形势的特殊性,摆脱西方革命“城市暴动”一般道路的惯性思维,转向“农村包围城市”,成功找到了一条符合我国国情的革命道路。随着形势的发展和革命队伍的扩大,党内和红军内部出现了非组织化、个人主义、主观主义、单纯军事思想等非无产阶级思想,为此,及时召开了古田会议,对错误思想进行了批判和肃清,提出了思想建党和政治建军的原则,在党内和军队内部强化了正确的思想和政治引领,凝聚了共识,为整个民主革命奠定了思想基础。在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和湘江血战之后,面对危在旦夕的严峻形势,党中央及时召开遵义会议,总结失利原因,果断结束“左”倾错误军事路线,重新确立了党和军队的领导核心,使得中国革命转危为安。长征时期面对敌人的追堵,党中央带领红军根据战场实际随机应变,最终跳出敌人的“铁桶”包围。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敏锐把握民族矛盾已上升为主要矛盾,抓住时机推动“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凝聚了广泛的抗日力量。抗战胜利后,中国共产党对国民党发动内战保持战略上的清醒并未雨绸缪,赢得了战略主动。对此,毛泽东指出:“我们宁可把事情估计得坏一些,不但要准备打三年到五年,还要准备打十年到十五年,最坏就得打得我们连一个县城也没有。”〔15〕475三大战役期间,党中央根据战争形势变化不断调整策略,依靠人民力量不断把战局从一个阶段引到另一个新的阶段,最终以摧枯拉朽之势加速了反动政权的覆灭。新民主主义革命过程中,革命形势复杂多变,有数不清的突发突变骤变事件。毛泽东为此特别强调,“当着革命的形势已经改变的时候,革命的策略,革命的领导方式,也必须跟着改变”〔16〕152。共产党人要“善于分析具体情况,从不同地区、不同历史条件的具体情况出发,决定当地当时的工作任务和工作方法”〔17〕1331。中国共产党正是依靠敏锐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和智慧,不拘泥于教条和本本,坚持原则性和策略性相结合,从而不断化危为机、于变局中开新局,最终赢得革命胜利。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根据自身成为执政党政治地位的改变以及国内国际形势的变化,对内开展了恢复发展国民经济、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运动,对外适时奉行“另起炉灶”“一边倒”“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外交方针,有力地捍卫了新生的国家政权。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时期,随着实践发展,中国共产党逐渐意识到苏联模式的弊端,发现苏联的一些经验并不完全适合中国,开始积极求变,独立自主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一些突出的理论成果和实践成就。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顺应时代主题、世界局势、社会主要矛盾等变化,主张“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摒弃在社会主义本质问题上的僵化理解和认知,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并根据发展中的突出矛盾和时势变化,相继提出科教兴国、可持续发展战略、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等战略目标,不断夯实社会主义经济基础,激发社会主义制度优势。

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根据我国发展成就和实际,及时提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变的科学判断,并根据我国现代化发展实际对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作出“分两步走”总的战略安排,及时调整战略步骤、时间表和路线图,使我国现代化的目标更明确、图景更清晰、动力更强劲。面对突然而至的新冠疫情加剧的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共产党及时调整经济社会发展策略,提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些都充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善于踏准时代节拍,适时而变、因变求进、变中开新的应变求变能力和超强韧性品格。正如习近平所言:“我们党历经千锤百炼而朝气蓬勃,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始终坚持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不断应对好自身在各个历史时期面临的风险考验,确保我们党在世界形势深刻变化的历史进程中始终走在时代前列。”〔18〕13

历史一再证明,强大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是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和政治优势的集中体现。这种“变”的能力有以下典型特征。

一是边界性。中国共产党应变求变实践不是全面颠覆式的“破旧立新”,而是遵循变中有不变,在坚持根本原则和制度基础上的选择性和适应性变革,目的是通过主动变革使自身的制度安排、组织资源和执政方式更加符合国家发展和人民利益需求。

二是创新性。善于识变应变求变的政党往往具有极强的创造性。回顾历史,中国共产党在顺应时代发展和应对重大突变的过程中,总是能推动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治理创新等,展现出了卓越的创新精神和创造禀赋,对中国革命、改革和建设事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是战略性。“战略是从全局、长远、大势上作出判断和决策。”〔19〕战略上谋划得科学、判断得准确、赢得主动,应对各种突变才会获得成功。中国共产党的识变应变求变能力之所以突出鲜明,就是因为在事关国家发展大计的问题上站得高、看得远、判得准,所以能围绕目标愿景和历史大势作出积极合理、渐进稳妥的改革和调整。如果没有这样的战略性思维,所谓的应变往往会陷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抓不住重点的尴尬境地。

四是系统性。重大变化往往是一个系统性、周期性的发生过程,变前、变中、变后都会呈现不同的征兆、现象和特征。任何一个环节的应对不力都会给整个应变造成掣肘。变前的准备和防御,变中的调整、创新、适应和革命,变后的总结、反思、复盘和完善,构成了一个科学的识变应变求变系统。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成功应对诸多重大突发事件,与变前的长期积累准备和忧患意识、变中的积极调整、变后的及时学习总结这样一种系统性驶变的智慧是分不开的。

五是柔韧性。面对突变环境,应对方式的合理性尤为关键。如果迫于压力而采取刚性命令、冒进突击、机械应对、一涌而上等方式,往往会使事态变得更为复杂。中国共产党应对突变事件,多采取上下结合、多方协同、刚柔并济、包容有度的柔韧方式,这样的方式具有整合性、稳妥性、宽容性、开放性、联动性等优势,不仅确保应变成效,还可以阻断应变中的急剧动荡和可能的社会恐慌。

四、识变应变求变是中国共产党因应时代大势的关键之举

黑格尔说过:“在人类的使命中,我们无时不发现那同一的稳定特性,而一切变化都归于这个特性;这便是,一种真正的变化的能力。”〔20〕94历史的进步不是笔直单线的,而是一个充满辩证的螺旋式发展过程,不断演绎着曲折式或跳跃式的交互前进。物质生活方式、社会生产关系、经济结构的变化以及特殊人物和事件都会推动历史进程不断出现新图景。历史发展中的每个特定时代虽然会保持由历史发展本身所规定的总体性和规律性特征,但也会受社会发展的不确定性、主体创造的不可预测性、环境变化的难以捉摸性等因素影响,在每个时代都会呈现出差异化的阶段性样貌和时代性质态。诚如列宁所说:“每个时代都有而且总会有个别的、局部的、有时前进、有时后退的运动。”〔21〕14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世情、国情和党情都发生重大而深刻的变化,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各种不确定性因素显著增多,各类风险挑战和问题矛盾变幻莫测与错综复杂。“变革会催生新的机遇,但变革过程往往充满着风险挑战。”〔22〕为此,中国共产党必须不断提高驾驭变局的能力,这样才能把握主动权,增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信心和能力。

(一)要因应世情之变。进入新时代,“我们所处的是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面对的是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23〕272。“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的特征更加明显。”〔5〕大变局中,世界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多样性更加突出,各国发展命运之间的彼此关联日益紧密。与此同时,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了国际竞争,全球范围内难以预测的风险显著增加,国际形势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日益凸显。对此,习近平用三个“前所未有”进行了深刻总结:“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崛起速度之快前所未有,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带来的新陈代谢和激烈竞争前所未有,全球治理体系与国际形势变化的不适应、不对称前所未有。”〔24〕此外,大变局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国际力量对比发生深刻调整。长期以来资本主义都是主导着世界历史进程,“世界历史,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西方文明超越地理边界而获得普遍性的历史”〔25〕。全球格局因资本主义强大的经济、文化、科技和军事实力呈现出“资强社弱”的力量对比样态,西方长期占据着国际秩序和世界治理体系的中心。但如今这种优势的比重、程度、能量、效力及持续性等相比于以往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弱。近些年西方国家集中爆发的经济发展失衡、社会政治紊乱、价值观错乱、战争风险增加等乱象,都是资本主义深层固有矛盾的当代呈现,也是其治理能力和话语影响力弱化乃至资本主义优势开始减弱和西方文明出现困境的标识。相比之下,21世纪以来,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大国和“全球南方”的群体性崛起,不仅对世界发展的贡献率不断增加,而且参与国际秩序治理的意愿和能力不断增强,开始酝酿着世界秩序体系的重新塑造和世界权力结构的重新调整。特别是中国在中国共产党带领下成功走出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开创了“中国之治”。这一历史性成就和历史性变革不仅是民族性的,还是世界性的,不仅深刻展示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和强大生命力,还加速了社会主义走向勃兴的历史进程,促使“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意识形态、两种社会制度的历史演进及其较量发生了有利于社会主义的重大转变”〔19〕。

可以说,虽然“西强东弱”的总体格局尚没有改变,但“东升西降”的趋势已显露,资本主义优势地位开始动摇,这是资本主义主导开拓世界历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历史之变。随着世界力量和权势对比的变化,一心维护霸主地位的西方大国必然会制造各种事端遏制新兴国家的发展。近年来美国发起的贸易战、科技战、建立各式各样的所谓“联盟”、制造各种“脱钩”和“退群”事件,都是西方大国维护霸权的行径。总之,世界进入了一个变乱交织的动荡变革期,“这样的大变局不是一时一事、一域一国之变,是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能否应对好这一大变局,关键要看我们是否有识变之智、应变之方、求变之勇”〔26〕。对此,中国共产党必须在这一变局中深度观察、从容应变、开辟新局,打好主动战和持久战。一方面,“东升西降”苗头已初露,中国共产党要抓住历史契机,厚植自身发展优势,壮大社会主义事业力量,扩大“朋友圈”,积极推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维护世界公正。但与此同时,当前资本主义力量仍在世界格局中处于强势地位,两种社会制度、两种意识形态的较量将是长期而严峻的,所以仍要保持深刻的战略耐力和持久的发展定力。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的危机会不断攀升,据此而衍生的打压、围堵和霸权行径也会加剧,对此,中国共产党要时刻保持危机意识和斗争意识,既要有防范风险的先手,也要有化解风险的高招,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这样才能在突发危机面前临危不惧、应对自如,有力突破“变”的不确定性。总之,面对世情之变局,中国共产党要把握历史发展规律和历史大势,识变占机、应变而动、求变突围,切实增强历史主动。

(二)要因应国情之变。“我国是一个发展中大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27〕,这是我国现阶段的最大国情与实际。我国最大国情是明确的,但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不同时期和不同阶段,国家的发展会呈现出不同的需求、面貌和特征,这就要求我们党必须统筹好“变”与“不变”的辩证法,围绕新的发展阶段的不同特征进行执政方略和政策的战略性调整。诚如习近平所言:“认识和把握我国社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要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从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国内和国际等的结合上进行思考,从我国社会发展的历史方位上来思考,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大局出发进行思考,得出正确结论。”〔28〕61进入新时代,我国发展环境相比于以往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需求新问题,这客观上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保持敏锐的识变应变求变自觉。

一方面,中国虽然仍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已经进入新发展阶段。“事物的发展是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不断地进行的,每一个阶段也是有‘边’的。不承认‘边’,就是否认质变或部分质变。”〔29〕108社会主义作为人类历史的一种新社会形态,必然要经历量变积累、阶段性质变等逐步推进和稳步跃升的变迁发展过程。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认知是中国共产党在把握科学社会主义基本规律的前提下,结合中国实际而作出的正确理论判断。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是一成不变和凝固僵化的静态过程,“而是一个动态、积极有为、始终洋溢着蓬勃生机活力的过程,是一个阶梯式递进、不断发展进步、日益接近质的飞跃的量的积累和发展变化的过程”〔18〕165。发展成果的积累、执政政策的革新、新的社会矛盾的衍生、国际环境的变化都会促使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进程中的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总体性特征。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就是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发展进程的新判断。新发展阶段是在过去发展基础上的延伸,但与以往发展阶段相比呈现新的变化特征,主要体现在发展方式和取向上更加注重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增长转变,发展图景上更加注重“强起来”指标,发展动力上更加注重数字化高新技术的支撑、现代制度创新的保障和新质生产力的赋能,发展依靠上更加注重国内大市场开发以及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阶段是我国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也是我国社会主义从初级阶段向更高阶段迈进的要求”,〔18〕165其新的理念、新的要求、新的动力、新的环境要求中国共产党在执政方略、发展方式、组织机制、国际战略等方面都需要保持“慧眼”应变求变的意识与能力。

另一方面,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新变化。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一重大历史转变“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1〕9。从矛盾的两个方面来看,经过40多年改革开放,我国发展水平和能力得到极大提升,但目前制约发展的主要难题是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如少子老龄化带来的人口均衡发展难题、自然和历史等综合原因导致的城乡区域协调发展难题、资本渗入下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并进发展难题、高科技创新特别是关键技术突破难题等。同时,人民群众的生活追求不再限于基本的物质文化需要,而是在身心和谐、精神文化、民主法治、绿色生态、公平正义、社会服务等方面都有着强烈的高期待,人民群众需求的多样化、层次化以及精准供给的要求日益突出,“好不好”“美不美”已经取代了“有没有”的需求格局和样态。对此,既要看到我们的政治优势、发展优势和制度优势,又要精准辨识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引发的新特征新需求,精准施策、分类施策、精准拆弹和因时调整,提高针对性破解发展难题的智慧和水平。“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盐铁论·忧边》)因时方可凝聚人心,因势方可把握主动,新时代国情的“变”与“不变”,对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和执政方略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必须把稳方向,以变化变、以新应新。

(三)要因应党情之变。中国共产党的党情不是静态的,而是处在不断的流变过程之中。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定力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党内政治生活气象更新,党风政风为之一新,党的凝聚力、战斗力和号召力显著增强,这是新时代党情出现的新的积极增量和变化。但习近平也客观指出:“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从某种意义上说,自从党成立以来,我们党面临的最大风险是内部变质、变色、变味。”〔30〕18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环境和社会条件也出现新的特点和变化趋势,党的建设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考验。

在党员规模上,党员数量突破了9800万,基层党组织超过506万,表明中国共产党的社会影响力和感召力不断提升,但同时也增加了党员管理和教育的难度,预防腐败的风险和成本也随之增加。在党的使命任务上,新时代党的中心任务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目标意味着党领导现代化事业的发展时间更加紧迫,发展任务更加艰巨,发展压力更加沉重,发展环境更加复杂。在党的执政环境上,国内改革发展的中梗阻问题凸显,一些长期积累的深层矛盾和问题浮现且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国际上,虽然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较量发生了有利于社会主义的重大转变,但大国战略竞争的加剧增加了世界和平与发展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在党与社会关系上,随着社会利益格局的分化,民众法治和权利意识的提高,社会力量参与国家治理的诉求高涨。过去那种通过垂直式方式管控社会的方式已明显不符合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特别是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必须改变以往那种简单的线性管理思维和单一化的管理方式,转而要更多尊重社会诉求,激发和培育社会动能,增强社会治理和社会参与的活力,进而构建党、政府和社会协同共治的治理共同体格局。在党的自身建设方面,“四大考验”和“四种风险”长期存在,“党的建设特别是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面临不少顽固性、多发性问题”〔27〕,这些都是威胁党的执政地位的突出问题。党的二十大还从巩固长期执政地位角度提出“必须时刻保持解决大党独有难题的清醒和坚定”〔27〕。大党独有难题的概括和提出,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对治党管党问题和党情的判断认知达到新的高度,也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从严治党的目标更加清晰明确、任务更加艰巨繁重。这些党情新变化和对党情的新判断,客观上要求中国共产党必须保持政治定力,以“不变”应“万变”,同时因“变”促“变”、以“为”促“变”,不断优化和完善管党治党策略、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和全面从严治党体系,确保复杂多变的环境中党的建设扎实有效、党的领导坚强有力。从这个意义上说,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反复强调自我革命,其实正是基于党情新变化、新问题和新情况而作出的重大战略抉择和应对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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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陈 鹃

〔收稿日期〕2024-04-14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以党的自我革命破解大党独有难题的内在逻辑与实践路径研究”(23AKS005),主持人田旭明。

〔作者简介〕田旭明(1984-),男,安徽潜山人,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党的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