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服务贸易开放能否有效推动碳减排?
2024-07-07刘志中郑舒迟
刘志中 郑舒迟
摘 要:数字服务贸易是数字化技术应用下贸易发展的新模式,或将成为碳减排的重要抓手。为此,本文基于2014—2021年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的数据,实证检验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我国各省碳排放水平的影响。研究发现: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程度的提高能够有效降低各省的碳排放水平,并通过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两条中介渠道实现。数字化产品替代程度越高、数字化政策的地区倾向效应越明显,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对碳减排的推动作用就越强,且数字技术通过中介变量降低碳排放的作用效果也会增强。区分不同地区数字服务贸易对碳减排的影响发现,我国东中部地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减排的作用效果高于西部地区。
关键词:数字服务贸易;碳减排;数字化产品替代;数字化政策倾向;数字技术创新
中图分类号: F746. 1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001-148X(2024)03-0092-11
收稿日期:2023-11-14
作者简介:刘志中(1981—),男,辽宁沈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郑舒迟(1996—),女,辽宁本溪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人口增长趋势的经济社会影响及应对研究”,项目编号:22&ZD195;辽宁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RCEP推动辽宁产业转型升级研究”,项目编号:L22AJL001;辽宁省教育厅重点攻关项目“以海洋经济合作区为抓手促进辽宁沿海经济带高质量发展的对策研究”,项目编号:JYTZD2023062;辽宁大学亚洲研究中心项目“‘一带一路背景下全球贸易治理体系构建”,项目编号:Y202301。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也迅速增加。二氧化碳导致的温室效应问题促使全球各个国家积极寻求碳减排的可行性路径。传统贸易模式下,由工业化生产带来的货物贸易和实物贸易往往伴随着大量温室气体的排放,气候变暖与碳减排逐渐变成贸易结构优化下的重要话题。从能源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实现“双碳”目标亟须解决能源利用效率问题,实现产品效率配置、开展能源节约的政策扶持和技术革新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必由之路。由于服务贸易产生的碳排放量远低于货物贸易,因此服务贸易为碳减排的推动提供了可能,也成为了碳减排的主体。2020年,《国务院关于推进对外贸易创新发展的实施意见》提出,要“加快贸易数字化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也强调,要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伴随着全球数字技术的应用和贸易发展模式转型,作为一种新兴业态,数字服务贸易逐渐显露头角。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成为实现高水平对外开放,形成高质量贸易发展格局的重要引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后对经济社会发展会产生了一系列的影响,其中对碳减排的作用尤其不能忽视。数字服务贸易以其低污染、低消耗、知识技术集聚、高产出等特征,代替了传统的货物贸易实现了产业转型和产品升级。在数字技术的加持下,传统服务贸易逐渐向数字服务贸易转型,同时也加速了服务贸易的技术革新。鉴于此,探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与碳排放水平的内在联系,不但有利于扩大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优势,促进我国贸易的高质量发展,而且有利于降低碳排放量,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完成碳双减政策目标,同时对于各省服务贸易开放、数字经济转型和环境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学者们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对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与碳减排相关问题展开研究:
第一,研究服务贸易开放的测度和影响。文献主要集中于测度服务贸易壁垒,以服务贸易壁垒间接反映服务贸易开放程度。测度服务贸易壁垒方式主要包括频度、数量和价格等三种[1]。其中,豪克曼(Hoekman,1996)[2]将服务贸易总协定(GATS)成员国的承诺时间表作为测度服务贸易壁垒的频度工具。芬德利和沃伦(Findlay & Warren,2001)[3]利用数量工具,即对比有无服务贸易壁垒情况下服务贸易额的差值来测度服务贸易壁垒,无服务贸易壁垒的估算由于主观因素导致结果偏差较大。与数量工具类似,价格工具通过比较有无壁垒时的市场价格产值测度服务贸易壁垒[4]。大部分学者在后期主要用频度工具测度服务贸易壁垒,并从中摸索出我国服务贸易壁垒的特征。刘庆林和白洁(2014)[5]基于频度分析法对豪克曼的测度方法进行修订,发现“商业存在”的外资方式进入我国国内市场时,贸易壁垒程度较高,虽然有利于保护本国的优质产业,但不利于服务贸易的开放。基于服务贸易限制指数,学者们进一步探究了服务贸易开放的影响。比如服务贸易开放能够促进制造业服务化水平的升级[6]等。
第二,研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测度及影响。不同于服务贸易开放的研究途径,对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研究,经济合作开发组织(OECD)已经于2019年发布了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DSTRI)。费伦茨(Ferencz,2019)[7]借此对各国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水平进行了定性分析,发现各国因对数字服务贸易规则具有不同的核心诉求,进而导致数字服务贸易壁垒程度存在国家间的巨大差异。基于DSTRI,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研究重点是数字服务贸易壁垒和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影响。国外学者直接研究数字贸易壁垒的影响,如长严(Jangam,2023)[8]利用国家层面数据发现数字服务贸易限制不利于各国经济的增长;米赛尔等(Mishr et al,2022)[9]研究得出数字服务贸易限制对各国信息通信技术行业生产力和效率具有消极影响。国内学者通过数字服务贸易壁垒指数间接研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影响,如陈明等(2023)[10]认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带动了企业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且开放水平越高的地区对出口产品质量的提升作用越明显。
第三,研究贸易对碳排放的影响。中国出口贸易产品种类繁多,各种产品背后所附带的产业链条和能源消费量不尽相同,因此贸易对碳排放的影响是双向的。其中,部分学者认为伴随着中国的“入世”,工业产品的出口加重了碳排放,因此贸易对环境的影响是负面的[11]。出口产品碳排放量较高导致了我国碳排放总量的增加,环境问题加剧。但仍有部分学者通过实证检验发现贸易可以减少碳排放[12],其中服务贸易对二氧化碳的减排作用较为明显。伴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应用以及数字贸易的出现,数字贸易开放对碳减排具有积极影响,而数字贸易壁垒可能会增加碳排放等能源消耗问题。蒋等(Jiang et al,2022)[13]通过对中国数字贸易壁垒政策的实证研究,发现数字贸易壁垒可能导致环境负面影响。关于数字服务贸易对碳减排的研究,韩晶等(2021)[14]利用国家层面数据,通过检验得出数字服务贸易能够促进碳减排。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在服务贸易开放、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测度与影响方面和贸易对碳排放的影响方面均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针对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排放影响的研究停留在国家层面,并未进一步深入研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我国地区碳排放的影响作用。同时,大多数文献对贸易与环境的理论分析基于格罗斯曼和克鲁格(Grossman & Krueger,1992)[15]提出的一般均衡模型,将国际贸易对环境的影响分解成规模效应、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等三个方面。随着数字技术的出现和数字贸易的发展,贸易对环境的影响相较于一般均衡模型出现一定的变化。基于此,本文的边际贡献如下:第一,在研究对象的拓展上,从国家层面研究拓展到省级层面研究,考察了省级面板数据下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减排的影响,为各省以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为切入点实现“碳双减”目标提供新思路;第二,区别于国际贸易对环境影响的一般均衡模型,创新性地从数字服务贸易的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来研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减排的影响,丰富了数字服务贸易碳减排的相关研究;第三,引入数字技术创新作为调节变量,检验数字技术创新对数字化产品替代和数字化政策倾向两个中介变量的调节效应,进一步地,通过有调节的中介效应,考察在数字技术创新调节下,数字服务贸易开放通过上述两个中介变量对碳减排的调节作用。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为了探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是否能有效推动碳减排,本文分别从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对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影响碳排放的作用机制进行分析,同时,分析了数字技术创新对数字化产品替代和数字化政策倾向两种效应的调节作用。在此基础上发现受到数字技术创新调节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能够放大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改变政府数字化政策导向,进而实现碳减排。
(一)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
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是指数字化产品出现后,高成本、低附加值的产品被低生产成本、高附加值产品替代,产业结构因此得到改善。应用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的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主要通过两种途径促进碳减排:第一,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扩大了数字化产品使用广度,数字化产品在服务贸易领域的覆盖率提高能够推动贸易产品产业结构升级,高附加值产品取代低附加值产品形成了产品替代效应。同时高附加值产品使用的数字技术减少了传统产品在生产过程中的能源消耗问题,弱化了化石能源的作用,从而实现碳减排。第二,数字服务贸易开放能够降低数字服务贸易壁垒,缩小企业的生产成本,提高了企业数字化产品的使用深度,改善了企业出口贸易条件。要素禀赋学说理论认为国内各种商品的成本比例不同为国际贸易提供了条件。由于数字服务贸易更倾向于进出口非实物产品,在生产数字化出口产品的过程中,相对于实物产品,虚拟产品的生产成本更低。因此,为了改善贸易条件,厂商会加深对数字化技术的利用,生产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数字化产品来替代原有的能源消耗实物产品,借此提高贸易产量,最终实现产品升级和产业结构优化。企业的产业结构得以优化,形成了由数字产品替代能源消耗品的替代效应,降低了能源消耗从而促进了碳减排。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可以提升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进而促进碳减排。
(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
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是指政府的政策制定和实施以数字化为导向。地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促进了地区数字经济发展,使政府的政策倾向于数字化建设,政策推动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逐步控制企业的碳排放量。具体而言,数字服务贸易自由化通过提高数字交易发展水平对数字经济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而数字经济发展迅速的地区,政府越会制定政策推动其发展。比如,在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通过政府对数字化转型的普及和推广,能够扶持并助推企业向数字化转型。企业的数字化能够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绿色技术创新对碳减排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与此同时,2020年我国提出了“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在“双循环”的背景下,外循环一直受制于国际绿色贸易壁垒的影响,企业数字化程度加深能够合理地控制企业的碳排放量,加大减排力度,成为打破绿色贸易壁垒的重要路径。综上,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的提升保持了数字经济发展动力,推动政府制定倾向于数字化的政策服务于企业,从而成为碳减排的有利推手。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具有促进作用,从而推动碳减排。
(三)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作用
数字技术创新是指在原有技术水平的基础上,赋予数字化新形式,以改进和创新现有的业务模式、产品或服务。数字技术创新将生产研发和交易过程中的隐性信息变为显性,更易于传播与模仿,因此,基于数字技术实现知识与信息高效交换的数字服务贸易,成为了企业创新的重要依据。在企业异质性模型中,将竞争性技术、国际贸易成本和具备异质性技术水平的工人等三个因素归结为企业的异质性原因,说明不断增加的技术溢出会给异质性出口企业带来额外的贸易收益[16]。在垄断竞争的市场中,一家企业通过技术溢出提升了贸易份额,其他企业会跟随,采取同样的技术进步方式重新使市场实现均衡。因而在数字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数字化技术在出口企业中的覆盖广度加深。所以,企业在出口数字服务产品过程中,可以利用数字技术的创新提高生产率,改变原有的产品结构,形成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此外,由数字服务贸易带动的数字技术的创新能够调节政府的数字化政策倾向,数字技术创新程度高时,政府会采取数字化的经济政策推动数字化发展进程。例如,向企业提供数字化产品生产的优惠税收政策、提供科技创新基金等,这些数字化政策推动了企业数字化转型,同时也带动了地区数字经济的发展。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3:数字技术创新可以调节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即数字技术创新程度越高,数字化产品对传统产品的替代作用和数字化政策的倾向作用越明显。
基于上述假设,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受到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是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效应,而借助数字技术创新,数字服务贸易如何通过两个中介变量作用于碳减排?具体来说,当数字技术创新能力较高时带动了企业创新发展,由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带来的数字化产品的替代作用放大,政策制定向数字化倾斜,推动产业升级,实现企业数字化转型,从而实现碳减排。数字技术创新后,企业规模生产数字化产品,降低了传统产业对能源的消耗,实现了碳减排。政策制定者观察到数字技术带来的优势后,制定和应用数字化的经济政策和产业发展政策,鼓励企业减少碳排放。例如,智能网格技术可以提高能源的使用效率,智能交通技术可以减少交通拥堵和减少汽车尾气的排放,物联网技术可以提高供应链的可持续性等,这些数字技术的创新可以帮助政府制定更加智能化和绿色的数字经济政策,鼓励企业采用数字技术来减少碳排放。而数字服务贸易导向的企业可以通过政府提供的数字经济支持实现数字技术监测并管理其碳排放量,积极参与政府的碳排放减少计划。基于此,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4:数字技术创新调节了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应用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效应后,即当数字技术创新程度高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的推动作用就越会增强,进而促进碳减排。
H5:数字技术创新调节了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应用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效应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会引导政府偏向于制定数字化政策,从而实现碳减排。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研究的重点问题是数字服务贸易发展是否能有效推动碳减排,为进行实证分析,本文构建了以下基准回归模型:
lnCO2it=β0+β1DFSOIit+β2Xit+ωt+λi+εit(1)
式(1)中,i表示省级地区;t表示时间;β0是常数项;β1、β2均是待估计参数;ωt表示时间固定效应;λi表示省份的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lnCO2it表示省份i的二氧化碳排放水平并取对数;DFSOIit表示省份i的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Xit表示控制变量的集合,包括城镇化水平cityit、工业化水平labit、金融发展水平finit、市场化指数marit和信息化水平iformit。
(二)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1被解释变量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是各省市的碳排放量lnCO2it。与二氧化硫等污染物不同的是,统计机构并没有直接公布二氧化碳排放数据,学者们根据二氧化碳排放来源,通过煤炭、石油、天然气等三种化石能源所对应的碳排放量计算碳排放总量。本文参考了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IPCC. 2006 IPCC Guidelines for national greenhouse gas inventories[R]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2006.的计算方法,通过相关计算公式专门估算各省区CO2放量。计算方法如式(2)。其中CO2it为i省t年的碳排放总量;Eijt为第i省第t年第j种能源的消费量;ηj为第j种能源的排放系数。数据来源为《中国能源统计年鉴》,将最终的能源消费种类划分为9大类,分别是原煤、焦炭、汽油、煤油、柴油、燃料油、天然气和电力,以上数据更新到2020年。进一步地,对碳排放数据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后发现:随着时间的递增,我国的碳排放总量呈线性相关的递增趋势,因此,本文利用同样方式预测得到2021年的各省市碳排放数据。
CO2it=∑Eijt×ηji=30;j=1,2,…,9(2)
2核心解释变量
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DFSOIit。直接将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的研究相对较少,但是可以将对服务贸易开放度的探究拓展到数字服务贸易的研究中。针对服务贸易开放度,孙浦阳等(2018)[17]利用服务贸易限制指数对服务贸易开放指标进行测算,即利用STRI指数来衡量服务贸易开放度。部分学者在服务贸易开放度的基础上引入数字化特征,研究构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的指标体系,但不排除在指标选取中存在遗漏变量的问题。目前较为科学客观衡量方式是依据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算出的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本文引入OECD-DSTRI评估框架的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然后根据数字贸易限制指数计算求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具体测算方式参考张艳等(2013)[18]对服务贸易开放的计算方法。首先利用OECD数据库新公布的我国2014—2020年的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DSTRI),然后按照所选取WIOD数据库中我国2012年投入产出数据库由于本文选择的时间起始点为2014年,且各省的投入产出表只有1997年、2002年、2007年、2012年、2015年和2017年。因此,综合两个时间点,选择2012年的投入产出数据库进行计算。中各省份的投入产出表算出2014—2020年各省份的直接消耗系数,对我国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进行分省份加权,计算加权后的DSTRIit指数。由于各省数字服务贸易进出口数据尚未更新,因此根据各省服务贸易进出口额占中国进出口服务贸易总额比重作为各省份权重,进行二次加权,综合投入产出表加权后的DSTRIit指数合成各省份的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最后用1-DSTRIit表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由于指标依据1-DSTRIit计算得出,所以指标越大,说明地区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程度越高。具体计算公式如式(3)。
DFSOIit=ait×Wi2012×1-DSTRIit(3)
式(3)中,DFSOIit表示i省第t年的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ait表示i省服务贸易进出口额占全国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的比重,Wi2012 表示i省2012年的直接消耗系数,DSTRIit表示i省第t年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
3控制变量
(1)信息化水平iform。信息技术可以通过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实现对能源的精细化管理和智能化控制,从而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减少能源浪费和碳排放。本文用邮电业务总量衡量信息化发展程度,将各省的邮电业务总量与各省GDP比值作为信息化水平的表征,数据来源为各省份的统计年鉴。
(2)市场化指数mar。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可以通过碳市场等方式,引入碳定价机制,对碳排放实施经济激励。例如,欧盟碳排放交易体系就是一个典型的碳市场,企业在该体系中需要购买排放许可证,超额度的碳排放量会对企业采取罚款等处罚措施,迫使企业采取节能减排措施降低碳排放量,避免支付高额罚款。本文采用中国经济改革研究基金会国民经济研究所编制的分省市场化指数衡量我国各省的市场发育水平,数据来源于中国市场化指数数据库。
(3)城镇化水平lncity。城镇化水平会对碳排放带来两个方面的影响:一方面,随着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城市人口和经济活动规模不断扩大,城市中的建筑、交通、工业等领域的能源消耗量和碳排放量也随之增加。另一方面,城镇化也会带来一系列的经济和技术效益,例如集中供热、供水、集中处理污水等设施的建设和使用,这些设施可以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能源消耗和排放。本文参考朱孔来等(2011)[19]的研究,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采取城市人口占地区总人口的比重并取对数来衡量城镇化水平,数据来源为各省份统计年鉴。
(4)金融发展水平fin。金融发展水平对碳排放会产生双向的影响,金融机构对高碳行业的资金投资和支持,例如煤炭、钢铁等传统工业,会导致碳排放的增加。然而,金融业的发展也可以通过引导资金流向低碳和环保行业,推动低碳和环保技术的研发和应用,从而减少碳排放。本文利用存贷款之和与各省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来衡量金融发展水平,数据来源于各省份的统计年鉴。
(5)工业化水平lab。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常常伴随着碳排放量的增加。工业生产过程需要大量能源,主要包括化石能源,如煤、油、天然气等,这些能源的燃烧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因此,工业化进程的推进会带来大量的碳排放。本文利用各省份的工业增加值占各省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衡量,数据来源于各省份的统计年鉴。
此外,由于西藏的碳排放数据存在年份上的缺失,因此本文选择2014—2021年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的数据进行检验。变量的描述性统计见表1。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准回归
在控制年份和省份的固定效应后,基准回归结果如表2所示。可以看出,碳排放量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呈负相关的关系,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度的显著性始终保持在1%的水平上。这说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发展能够有效地降低碳排放量。从控制变量上来看,信息化和城镇化对碳排放量保持显著负相关,说明信息化水平与市场化水平的提高能够实现碳减排。理论上,城镇化水平对碳排放具有双向影响,而回归结果表明,我国城镇化发展进程加速带来的技术效益和能源利用率的提高降低了碳排放水平。此外,工业化水平对碳排放的负向影响并不显著,也证实了我国伴随着工业化进程推进,虽然引入了清洁能源,但并没有完全地降低对传统能源的消耗,侧面反映了清洁能源在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使用不足的问题。金融发展水平对碳排放无显著影响,可能由于碳排放主要取决于经济活动和能源消耗,而不是金融行业本身,因此无直接影响作用。
(二)稳健性检验
本文采用三种方式对基准回归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首先,采用更换被解释变量的方式,将被解释变量碳排放量更换为一次能源消费结构,即各省区煤炭消费量占该省区一次能源消费总量的比重。由于不同种类下能源消费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并不相同,单位热量燃烧煤炭引起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最高,所以,选择一次性能源消费结构作为替代变量较为可靠。所需数据均来自历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表3中列(1)报告了以一次能源消费结构被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回归结果显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改善一次性能源消费结构,说明更换被解释变量后,仍然与表2的基准回归结果保持一致。
其次,采用更换样本区间方式,由于我国2016年的数字服务贸易壁垒指数较2014年提高了27%,2017年较2016年又提高了22%,2018年相比2017年又提高了74%变化幅度由OECD-DSTRI评估框架的数字服务贸易限制指数中国数据计算得出。,2018年之后,数字贸易壁垒指数一直稳定不变,由此可见,2018年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分水岭”。因此,本文将样本数据划分为2014—2017年和2018—2021年两个区间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见表3中列(2)和列(3)。列(2)为2014—2017年的回归结果,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仍然在1%的水平下显著促进碳减排。列(3)为2018—2021年的回归结果,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在1%的水平下显著的同时保持了08801的高相关系数,说明数字贸易壁垒趋于相对稳定后,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发展对碳减排产生积极显著的影响。
最后,由于样本中可能存在异常值,因此对碳排放进行1%水平的双边缩尾处理。表3中列(4)为对碳排放进行双边缩尾处理后的回归结果。检验结果显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促进了碳排放,这表明在对样本中的异常值进行处理之后,表2基准回归中的研究结论仍然成立。
(三)内生性问题处理
本文选择的固定效应模型可以消除遗漏变量的影响,但不排除模型中存在双向因果的问题,因此,本文首先选择被解释变量碳排放量滞后一阶作为工具变量IV1,回归结果见表4中列(1)。从表4中列(1)可以看出,利用差分GMM方法进行回归后,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下显著,并且Kleibergen-Paap rk Wald F 统计量的值为 49050,高于 Stock-Yogo 检验 10%水平上的临界值 1993,Kleibergen-Paaprk LM 统计量均在 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不存在工具变量识别不足和工具变量弱识别问题,本文所选取的工具变量是合理有效的。其次,黄繁华和纪洁(2023)[20]在对服务贸易自由化的研究中,将外商直接投资水平用作控制变量,说明外商直接投资额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程度有直接关系。又因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程度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商直接投资,又与碳排放量无直接影响,故本文选取外商直接投资额为工具变量IV2。此外,部分学者在研究数字服务贸易自由化的过程中将互联网发展水平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的一部分进行估计,说明互联网发展水平对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具有积极的作用,但对环境尤其是碳排放量的作用效果无直接关联,因此选取互联网使用率作为工具变量IV3。对上述的工具变量使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见表4中列(2)和列(3)。可以看出,对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更换工具变量进行回归后,列(2)和列(3)回归系数仍然保持1%的显著性水平。综上所述,本文的基本回归模型是稳健的。
(四)异质性分析
1 地区异质性
考虑我国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特征,本文将城市按地域划分为东、中、西等东: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广西、海南;中: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三个地区,探究其数字服务贸易对碳排放影响的地区异质性。表5为按照东、中、西部地区的地理划分的地区异质性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东、中部地区的都保持在1%的显著性水平,说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东、中部地区均有助于碳减排。受地理因素的影响,我国东部沿海地区拥有便捷的互联网接入,能够更好地连接全球数字经济市场,为数字服务贸易提供更加便捷的信息传输和交流平台,且东部地区劳动力受教育水平较高,有更多的高素质人才储备,这对数字服务贸易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人才保障,因此,东部地区数字贸易发展水平更快,对减碳作用更显著。西部地区的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对碳排放的影响在5%的水平下显著,相较于东部和中部地区,西部地区的显著性有所下降,由此可见,西部地区受到地理位置、经济政策等因素的制约,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较低,对碳排放的作用效果下降。
2碳排放政策异质性
为实现国家自主贡献目标和低碳发展目标,引导和促进更多资金投向应对气候变化领域的投资和融资活动,2022年8月10日,生态环境部、发展改革委、工信部等九部门联合公布了气候投融资试点名单,共有19个省市23个市区入选气候投融资试点名单:北京市密云区、通州区,河北省保定市,山西省太原市、长治市,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辽宁省阜新市、金普新区,上海市浦东新区,浙江省丽水市,安徽省滁州市,福建省三明市,山东省西海岸新区,河南省信阳市,湖北省武汉市武昌区,湖南省湘潭市,广东省南沙新区、深圳市福田区,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重庆市两江新区,四川川省天府新区,陕西省西咸新区,甘肃省兰州市。,试点地区的最终目标是通过抑制高碳投资、促进低碳投资,实现应对气候变化和高质量发展的协同目标。为此,本文根据气候投融资试点地区的设立作为碳排放政策之一,对试点区域和非试点区域进行异质性分析,回归结果如表5中列(4)和列(5)所示。试点地区回归系数的显著性水平为1%,高于非试点地区的显著性水平5%,说明在国家实行试点地区之前,试点地区的政府已经采取了一定的金融和低碳投资措施降低碳减排,间接反映了国家对19个省市试点的选取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此外,显著性结果同样说明了异质碳投资实现绿色融资对于碳减排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五)机制分析
为了探究理论分析中数字服务贸易水平对碳排放影响的两大作用机制,即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本文首先采用两步法机制检验,先验证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与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的影响,再验证数字化产品的替代效应与数字化政策倾向是否有助于实现碳减排,即检验假设H1和H2。然后将数字技术创新作为调节项对两大机制效应进行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模型检验,即检验假设H3和H4。最后,在调节中介效应检验中,探讨数字服务贸易水平是否能通过数字技术创新调节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政策倾向来推进碳减排,即检验假设H5和H6。
1中介效应检验
参考王彦杰和高启杰(2023)[21]中介变量检验方式,本文选取主要依据理论机制分析研究数字贸易开放水平与碳排放关系中的两种效应。分别是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的倾向效应。由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利用数字化产品替代了传统的能源消耗品,促进了地区产业结构的升级,因而本文将产业高级化(INDit)作为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的体现,产业结构高级化为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的增加值的比值,数据来源于各省份统计年鉴。此外,数字化政策倾向依赖于地区数字经济的发展,数字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地区,政府会出台相应的法规和政策,如减税、奖励、补贴等,鼓励企业开展数字经济相关业务,降低数字经济发展的成本,所以本文利用数字经济发展程度(DECit)作为数字化政策倾向的代理变量。
表6中列(1)和列(2)为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的回归结果,列(1)显示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的回归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说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可以推进产业结构升级;列(2)则说明产业结构的升级能够降低碳排放。说明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中介机制成立,假设H1得证。表6中列(3)和列(4)为数字化政策的倾向效应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有利于提高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可以有效地降低碳排放。说明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中介机制成立,假设H2得证。因此,数字化产品的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的倾向效应均是数字服务贸易开放与碳排放的影响渠道。
2调节效应检验
进一步地,本文参考温忠麟和叶宝娟 (2014)[22]、宋默西等(2023)[23]关于有调节的中介模型的检验方法,对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效应进行检验。首先构建如下检验方程:
lnCO2it=η0+η1DFSOIit+η3CREit+η4DFSOIit×CREit+η2Xit+ωt+λi+εit(4)
Mit=α0+α1DFSOIit+α2CREit+α3DFSOIit×CREit+η2Xit+ωt+λi+εit(5)
lnCO2it=δ0+δ1DFSOIit+δ2CREit+δ3Mit×CREit+γMit+η2Xit+ωt+λi+εit(6)
式(4)为含有调节变量的总效应方程;式(5)为中介效应方程;式(6)为带有调节变量和中介效应的直接效应方程。其中,CREit表示数字技术创新;DFSOIit×CREit表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和数字技术创新的交互项;Mit表示中介变量,包括产业结构高级化(INDit)和数字经济发展水平(DECit);η、α、δ、γ均是待估计参数;其他变量含义与基准回归相同。
调节变量数字技术创新利用数字经济发展程度衡量,衡量参考王军等(2021)[24]的测算方法,将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数字经济发展环境作为一级指标,传统基础设施、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等二级指标包括:数字基础设施、产业规模、产业种类、服务业数字化、创新环境。作为二级指标,考虑到2021年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从各省历年统计年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报告、《中国信息产业年鉴》中选取16个指标作为三级指标16个三级指标包括:光缆长度、移动电话基站数、互联网宽带接入端口数、互联网域名数、软件业收入、数字金融覆盖广度、数字金融使用深度、数字金融数字化程度、网上移动支付水平、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人员、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经费支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项目、技术合同成交总额 、信息服务业从业人数、信息服务业产值、电信业务量。。数字技术的创新效应与地区的数字技术发展水平(CREit)有直接关系,因此对数字技术发展水平的指标构建方式,选取9个指标构建数字技术开发水平指标体系数字技术开发指标体系包括:技术市场技术流向地域、地区技术引进经费支出、地区技术改造经费支出、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科学技术内部支出、电子计算机及办公设备制造业科学技术内部支出、高技术产业-技术引进经费支出、技术改造经费支出、R&D内部经费支出中的计算机和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数据来源为《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用该指标代表数字化创新技术调节效应。
表7为调节中介效应的回归结果,其中表7中列(1)是对式(5)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和数字技术的创新效用的交互项的回归系数为负,说明在没有引入中介效应的前提下,数字技术的创新效应对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和碳减排具有一定的调节作用,数字技术的创新升级有助于实现碳减排。
表7中列(2)和列(3)表示的是引入产业高级化这一中介变量后的回归结果。其中列(2)的结果表示了数字服务贸易可以在1%的水平下显著的促进产业结构优化,且数字服务贸易和数字技术创新的调节项在10%的水平下促进了产业高级化,在理论机制分析中的假设H3成立。列(3)则表示了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对碳减排的促进作用,呈现1%的显著性水平。因此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可以通过产业结构高级化来促进碳减排理论机制分析中H4的假设成立,且数字技术创新效应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具有一定的调节作用。
表7中列(4)和列(5)为引入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作为中介变量的回归结果。其中列(4)说明数字服务贸易能够显著促进数字经济的发展,且数字服务贸易与数字技术创新的交互项对数字经济发展呈10%的显著调节作用,说明假设H5成立。表7中列(5)说明了数字经济发展对碳减排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因此,数字服务贸易的开放能够带动数字经济的发展从而实现碳减排,假设H6成立,同时数字技术创新能够调节数字服务贸易中数字经济发展的效应,数字技术创新能力越强,数字服务贸易越开放,越利于数字经济的发展。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为了探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前提下对碳减排推动作用的可行性路径,本文选取2014—2021年全国30个省级行政区的数据,实证检验了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我国各省碳排放水平的影响。主要结论如下:(1)通过理论分析和实证检验考察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排放的作用机理,发现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有利于减少碳排放。同时数字服务贸易开放通过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政策倾向效应,进而促进碳减排。(2)数字技术创新可以调节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数字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使政府偏向制定和实施数字化政策,带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数字技术创新调节了数字化产品替代效应和数字化政策倾向效应,使数字服务贸易在开放过程中助力企业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引导政府偏向于制定数字化政策,从而实现碳减排等理论假设。(3)在异质性分析中发现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东、中部地区的碳减排作用效果好于西部地区。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排放政策气候投融资试点地区的作用强于非试点地区。
针对上述结论,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鉴于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对碳减排的正向显著作用,为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与双碳目标,各地区应该扩大数字服务贸易开放水平。比如,加大对数字基础设施的投资和建设,包括宽带网络、数据中心、云计算基础设施等,以提高数字服务的传输速度和质量。此外,还可以加强数字技术的普及和应用,提高消费者对数字服务的需求和接受程度。第二,引导企业使用数字化技术,创新出口产品的技术投入方式,努力实现对传统能源消耗生产方式的替代。一方面,企业要利用数字经济政策的扶持优势和数字技术,提高资金配置效率,加强数字服务贸易产品的生产资金投入;另一方面,企业加大对数字服务人才的培养和引进力度,提供相关的教育和培训机会,培养更多具备数字技术和商业能力的人才。第三,政府通过宏观政策调控手段鼓励数字服务供应商采用绿色技术和环保生产方式。例如,提供税收和财政支持等激励,以鼓励数字服务企业加大环保技术和绿色创新的研发投入。同时,政府还应建立数字服务企业环保管理体系,引导数字服务企业加强环保管理。第四,对于数字服务贸易的地区差异,数字服务贸易开放发展较快地区的相关企业可以利用溢出效应,通过人才与技术输出,带动数字服务贸易相对发展较慢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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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Opening up Digital Services Trade Drive Carbon Reduction?
LIU Zhizhong, ZHENG Shuchi
(School of Finance and Trade,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00,China)
Abstract: Digital Service Trade is a new mode of trade development under the applica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nd it may become an important grasp of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Therefore, this paper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impact of the opening up of digital services trade on the carbon emission levels of our provinces, based on 2021 province-level division data from 2014 to 2021. It is found that the increased openness of digital services trade can effectively reduce the carbon emission level of each province, and it can be achieved through two intermediary channels, namely, the substitution effect of digital products and the tendency effect of digital policies. When the substitution degree of digital products is higher and the regional preference effect of digital policy is more obvious, the opening of digital service trade will have a stronger effect o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and digital technology through intermediary variables to reduce carbon emissions effect is also enhanced. The effect of digital service trade on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in the east and middle of our country i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west.
Key words:digital service trade;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digital product substitution;digital policy orientation; digital technology innovation
(责任编辑:赵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