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地摊(外三章)
2024-06-30黄鹤权
黄鹤权
星没有动,雪没有动。这些飞虫就是我的来历。
一月,还未感受到年的颜色闯入;眼前这片黑就是我揉皱的判词,不认识我,却贯穿了我一整年的生计。
我看不清更远的一切,包括年轻时经过的芳草地,心的贪,人的野。
仅能听见不安的远离在夜里翻墙,他们裹紧了衣服,摆道我的酸辣汤面当园陵;再咀嚼刺细肉嫩的小鱼。在我转身之后又和喘息做朋友。
他们的体温正流失,无处投递,都还没准备好止住,徒手的正义。他们年年往复,举着羞愧进入新的角色,绕啊绕,相互访问回夜的湾,等待姓氏确认。
像我年轻时一样,把旧事整理,也包括那张轮椅。
成品书店
日头偏西。余晖开上网约车,攀上台阶的阴影。这是它给外乡人的一封公开信,浪高,声急。他已接收到。
赶在霞光溅空前,他看到文字俯身,在24根罗马柱里解锁疼的屏幕。每一帧,全是写满诚意的祷告,比誓言更重一点。
他知道,再过一会还有满街霓虹烫伤一场夜色。人们会把一单单翻晒的美,送往朋友圈。唯剩落单的信箱,噘嘴不语。泛着青绿。闪过句号的涟漪。
它这一生只做一件事:
一遍遍出嫁黄金。盖下印章,追去五百里,堆叠群山的巍峨。
立秋为据
今日小雨,展翅相见。鼓点虚张了东海的声威。
待在屋内,我一直虚构这样一幅历史画面,在船政学堂里,严复安静地向马尾边境走去。碑上的阴云是最后一场风雨。
他也看到溃败的船,决绝的学子,还有漫长的呼声相应的水路。继而,不停地检阅叹息。重重心事,下苦力。疾速冲出眼睛,掉进水面。成为他一辈子的缺口。
他正沉寂在一件件古迹上,告诉我,你们担心浪花的那颗心会带着他走向一个好的人生:太阳出了拳头,更多人出了剪刀,获得笑脸的授勋。
他每讲一次,战鼓和澎湃在我心里又曝光合成,亲近一次。
虎丘塔颂
微光分家,让井门作证,剑池、云墙、狸花猫平分,吴侬软语也平分。
只有你,背对千年。
第一个加盟羞红的脸颊,最后一个与落日的赤膊说再见。
只有你不分家,开门见山,开诚布公。
不断收复暴风雨掠去的赞美,一点点扶起世界第二斜塔的美誉熔了金,无声续接市井的口中,从不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