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作为“诗之事件”
2024-06-30金肽频
金肽频
内容提要:女诗人紫藤晴儿以“入海口”为中心意象的诗歌创作,始终坚持着个性书写和基于“事件”的美学叙事,展现了物我相望的艺术魅力。本文以其最新诗集《大海苍茫》中关于大海题材的诗歌为研究对象,从诗歌主体的仪式感、诗歌语言的可述性以及由隐喻所构成的诗性张力这一独特角度入手,阐述了其诗歌语境二元化的形态特征,在辽阔的当代视野中,与诗人进行触及灵魂的对话。
关键词:紫藤晴儿 大海题材 叙事张力 二元语境
紫藤晴儿俨然是站在入海口的诗人,却从想象中出发。因为她面对的大海,只有飞翔,只有鸣叫,没有吓退人们视线的踪迹,完全是诗人与读者精神对话的铿锵之音。紫藤晴儿作为他性的隐身,已成为另一个大海的化身,一种言说的返身,在语言中不断激发对抒情诗传统的反叛、修改和扩充,在词语的狭缝之间豪情万丈地释放着持续的词性意义,诗人与抒情之“我”共同构成话语的现时性效应,演绎着海水、他者、梦想、悠游、喊叫乃至预言式的修辞策略,使大海背景下的美学叙事布满“事件”的色彩。
一、可述性、仪式感与虚构性张力
卡勒说,抒情诗本身是话语事件而非对事件的再现。紫藤晴儿的诗歌深刻把握了这一本质,并用词语叠合变化的仪式感,传递出美学底蕴和价值内涵,将语言的节奏、声音、色彩、聚散,演化为一种新颖的隐喻方式,表达诗人与读者之间独有的情感反应,因此语言的意指随之起到了剧烈回应,分别指向两个相反的维度:内在的我与外部经验的世界。这是不可简单依仗正常意义的表述、逻辑层析或抽象性推理所能达到的效果,而是通过想象力的唤醒,将自己打入这个诗性漫溢的世界之后,找寻到多维经验与情感的精确匹配。紫藤晴儿用可述性的诗歌语言,建立起一个语言符号的体系:语音系统、语义系统、象征系统、隐喻系统彼此交错而成有机体,它们在动态生成过程中,重构了诗歌与世界以及诗人的多维关系:“由于它是‘形成的并拥有独特本体,让我们更加意识到超越它自身的生命。通过它自身的意义,它唤醒我们意识到世界和自身经验的意义”。a
紫藤晴儿写到大海的诗歌,最有激情和想象,在这里我们可以列举一组:《站在入海口》《大海寂静》《大海或诗》《大海的唱词》《浪花简史》《海鸟》等,诗人不仅仅是站着的维度,而且“在海天之间放大或缩小着”。放大了什么?诗人的灵魂;缩小了什么?大海的宽阔。诗人的思绪收放之间,要么大海寂静,要么海鸥鸣叫,要么在退潮的入海口书写大海简史,与海鸟窃窃私语,受话者都是极不寻常的,他们不是读者,而是读者背后隐含着的他者。
紫藤晴儿对受话者的言说,使诗歌具有事件特征。受话者无须接受道德拷问或灵魂质问,直接将诗人的话语作为中介传播于海天之间,以及被诗人情绪过滤的空气、自然界的回应和表演化的仪式,展示出抒情诗魅惑与祛魅的张力:“低处的天空过往着飞鸟的影子/海水从远处来/又送向远处,远近之间好像容纳了我的孤独”(《站在入海口》);“看不到它内部的纠葛,它只是水的形式/大海的镜面反照着现实,我的欲望也在它的寂静中/缩小”(《大海寂静》)。诗歌的节奏和语言的质感异常伶俐,传递着语义的光晕,可以在有限的意义空间里实现意象、情致和思想的融合,突显出诗歌的本质力量。词义的“咏调”和“景象”情形,作为紫藤晴儿诗中两个互相眺望的极点,构成了“咏调”与“景象”这两个相关却不相同的维度。“咏调”属于声效,是再现言语声音的关键;“景象”属于图像,是对意象的主观再现。诗人站在大海的断崖边上,感到海水是和鸟儿一同起飞的,顷刻之间,她的孤独已为“低处的天空”所深深收藏。我们在读阅紫藤晴儿的诗歌时,一定能感受到这种久违的语言“声效”,身体里包含着的那种虚构性。而紫藤晴儿另一维度的情景是“带着硬质的棱角”,“在水中成像”。她站在海边,省略了语言,似乎在等待某种仪式感的归来,诗人颇具戏剧天才地拉开了自己与大海的距离、读者与诗歌的距离,万物与人的距离——通过这种观察的最好距离,形成非我的普遍语境模式,保证了诗歌语言的可述性、意识的重复性,从而使诗歌充满虚构性的张力。紫藤晴儿在这样的能指结构中,用诗的语言符号,尽情邀请读者建构一个诗意广阔、生机绵茂而又富含意味的精神海洋,于是,脊梁、火焰、黑夜、紫罗兰、盘旋、棱角等等,“它就成为了我的意象,带着天空,带着海水和尘世间的轻”,“不想揭开生活的任何一个伤疤”,诗人的言说变成为自述,像一个符号在缩小或扩大,诚然“一个诗人可以忘记了生活的本身,现实的意义都在海水之外”。诗人写海,却将意义体现在海水之外,这不是诗歌语义的复调,而是诗人的身体作为象征的双向奔赴,“走向它时,它也在走向我”,语言的张力时隐时现。心理学家一般认为张力是情感和神经上的紧张所造成,阅读紫藤晴儿诗歌是否带着这样的体验?肯定!因为诗歌语言营造出的这一紧张感觉,已将人的潜意识、意识和前意识都激活起来,达到对比平衡状态,就有了语义的跌宕起伏。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紫藤晴儿在诗中愿意用胸口承接巨浪的反扑,看自己的孤独被巨浪所折腾,呈现自己被自己涅槃的状态。
二、活的隐喻、入海口与“事件”构造
任何大海背景下的诗歌,都有落入俗套的可能,很多诗人写到大海时难有场景效果,更无对话的“声效”和图腾般劲野的图像。单元化的抒情,解决不了潮声放大后的宏观景象,紫藤晴儿宁愿被海水所抨击,收放羽毛,用诗句去丈量那像海岸线一样绵长而古老的唱词,让一个我和无数的我,与大海碰撞出新的孤独,这孤独不仅仅属于女性诗人,也属于男性诗人。那像海岸线一样的身体,可以打开,可以呼吸,可以带着太阳的温度纪念昨天、夜晚和黎明,在紫藤晴儿最新的诗集《大海苍茫》中,海水吞噬着昼夜,事物转过的侧面诚然像一次探勘,充满了奇异感,诗歌看来是不可分为过去式、现在式的,它是过去式的现在叙事,事件与反思相结合后,一方面使叙事摆脱故事变为抒情话语,加大了叙事的生动性与当下感,另一方面则形成与过去式的反差,在反向思考中抵达虚构的意义,表现出语境的二元性特征。
卡勒在《抒情诗理论》中谈到抒情诗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时,曾认为“抒情言说的概括性,以及对不同境遇的读者表述的开放性,使得诗歌产生作用的层面超越了即时的历史情境,其社会内涵或历史效用具有一定的不可预测性。”b紫藤晴儿的诗,其语境摄涵的情境与效用,对于读者的确具有多维开放性:“一个浪头站立的远方将世界拉近/事物之内关联着的似乎都是水声/被缓解的虚空也像水的冲洗/柔软的刀锋扑救着思想/猛虎轻嗅着蔷薇(《大海或诗》)”或许,紫藤晴儿的一首诗就像“浓缩的宇宙”,而“一些诗句浮出鳞片,肋骨”,“我的爱始终要来自高处,和万物有关”,诗人在爱与潮水、肋骨与宇宙、一滴水与内心的对话中建构起情感互联:“海水的汪洋,惊险于风暴的伦理/一些碎片用来刺疼感知,水声中的直觉/越过海水的森林/也像语言的猎捕,我去等待所有的可能”(《大海的唱词》)。紫藤晴儿诗歌语言从来不是单方向的,似乎总有无限疯长的可能,尤其一些诗歌意象的生成具有递进性。《看到一只海鸥》就是一个鲜明的案例,先是“海鸥”轻轻地飞过,翅膀浮动,大海凌空,发出一丝鸣叫,被浪花占据,浪花碎裂又重合,圣经和光,背负着一起飞,整首诗中的关键性意象层层推进,逻辑条理极强,最后统一于完整。这些意象,单个的,也都是一个言说、一种隐喻、一段诗人的简史,但整首诗其实也构成一个巨大的隐喻,海鸥不是一只仅仅会飞翔的鸟儿,更是懂得在诗人惯常的语境中,作为一种姿势,背负着圣经和光的力量在飞翔。
与《站在入海口》相对应的是《退潮的入海口》,两种截然不同的诗歌命题,在辽阔的时空里展开。家园、诗学特质、原初梦想,在退潮的入海口并没有褪去时间的光泽,依然拥有物我相望的魅力。巴什拉的认识论,以水、火、土地、空气四大元素,构筑起世人惊叹的物质想象观,紫藤晴儿是不是受到胡塞尔、海德格尔现象学诗学的启发,在退潮的入海口又有新奇的发现:“当我经过那里,好像大海也抽走了我的回忆/海水浮起船舶/父亲曾站在岸边去赞美这里/海水从入海口带着父亲喜悦涌向了远方”(《退潮的入海口》)。果然,诗人的情感在大海的退潮中,涌向岸边,这是大海的对岸,它与诗人永远隔着涛声和浪花,在如歌的循环中,诗意不断迭现。入海口没有更多的水的波形,但巨浪惊涛在诗人的心中不断撞击。《大海简史》或许正是一部诗人的思想史,有钟声,有光阴,有语言的小兽,有浓烈的海水,语言的轮廓与边界被诗人悄悄取缔,与海水的暗示一起,在和谁进行着古老的博弈。这时的诗人,再看到海鸟,已和沃尔科特的水鸟没有多大区别。但我们作为读者是内心喜欢的,因为沃尔科特的水鸟在诗中已生成了活的隐喻,这种隐喻更为有力。诗人看到的海鸟保持着以往的修辞格,诚如亚里士多德称为的“外来者”:“它……表示其他的东西”,“它属于另一个东西”,c因此,紫藤晴儿的意象隐喻,我们一定要在偏离原有物象的定义后进行解读。这与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也有深层的复合与共构,先哲庄子亦说“文灭质,博溺心”d,其核心思想是人处于混芒之中,应当懂得淡漠,阴阳和静,然后在纷繁复杂的社会,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紫藤晴儿身处中国地理上的“入海口”,也是人生、情感、社会的复杂交汇点,天道就是保持生命与自然的谐和。郭象对庄子的“文灭质,博溺心”一说做出诠释:“文博者,心质之饰也。”e即是说,随着时代推移,人类再想返归本真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在现实的语境中寻找另一片精神的“入海口”。紫藤晴儿精心建构的“入海口”,能否成为诗人自己、读者与他者另一片共同的家园,答案就在她的诗中。
任何一首诗,具有复义的叙事效果,就是好诗;任何一个意象,但它具备活的隐喻功能后,就是一个名词领域的动词,它已承载语境的意义。紫藤晴儿最新诗集《大海苍茫》除第一辑关于大海题材的诗以外,另也收录了数量可观的情感诗、生活诗、风景诗等等,这些诗同样具有表述诗学的隐喻之美:“席卷从哪开始,仿佛哪里就可以诞生一个王朝/夜漆黑一团时,微光似乎又是无用的/看不到一群夜鹰的翅膀,也看不到寺庙里佛像”(《一夜大风》)。隐喻的关键作用在于诗语的转换承接,有时是从一个词暗中指向了另一个词,从一个事物指向了另一个事物,其魅力在于词义的转换。如上例,第一句从“一个王朝”转换到“夜”“微光”,再转换到“寺庙”“佛像”,语义在词与词之间跳跃,言外之意的广度和深度都得到提升,这就是张力的效果。现代诗歌“隐喻”的运用已经普遍化,但紫藤晴儿的隐喻手法是在意象隐喻过程中,使用虚构化的方式对隐喻的对象进行陌生化处理。再如:“水声波及到的孤独/透亮于一些的事物,我在那些声响中难以安静/腾出的天空和大地我都在等一个人/海水吞没的底盘,我看到的自我也在孤岛之中”(《水声或等待》),仅仅“底盘”这个词较为泛化,意义也较明确,但在紫藤晴儿的诗中,她是有意用“海水吞没”来对“底盘”进行虚构性的陌生化处理,因而使语义的边界得到扩展与拉伸,拉长了诗歌意象的审美过程。诸如此类的实例在紫藤晴儿诗中仍有很多,这说明,历经长期对大海的深层观察与思考,诗人对语言的运用日臻成熟,语言所要表达的意义正在不断增加,一个词可以兼具其他的意义。词义的派生和分衍,通过隐喻的方式,让它们建立起相似的关联,这是紫藤晴儿诗歌在语言技巧上的一次突进。
紫藤晴儿诗歌的生命力,还体现在对语词意义永不停歇的开掘与发觉上,她喜欢站在入海口,在海水的咸涩中寻找语言感觉的别异。但她的灵魂更愿意在高过鸟儿的天空中飞翔,用一位女人细腻且热情饱满的爱,来完成天空对大地的布道。她有时涌出更大胆的想法:倒退着去爱一切事物,尽管这些事物都在静谧中生长。但它们与诗人处于相同的世界,面对同一片大海,享受相同的潮声和飞翔。晚樱开了,蔷薇花开了,石榴花也开了,这样春暖花开、一片人间热闹的“入海口”,谁人能不喜欢?紫藤晴儿的诗歌以及在黄河入海口上演的一切,已演变为“诗歌事件”,其效应正在苍海与远山之间、在夜色与河流之间、在山村与芭蕉林之间,不断放大或缩小着,光明初晣,诗意回荡。紫藤晴儿以“入海口”为标志的诗歌,如能在题材上进一步拓展,必将在黄河的“黄文化”与海洋的“蓝文化”之间嫁接起一座关键性的桥梁。这座桥梁是静谧的,也是广阔的,可以高过鸟儿的飞翔。
三、表述诗学与语境的二元性特征
当代诗歌的发展,尤其智能化写作的逼近,已在一定程度上使诗歌出现畸镜之恋,或符号之伪,或凝视之殇,陷入文字死循环的危险境地。而真正追求诗歌真义的诗人,必须具有社会责任感,像紫藤晴儿这样敢于站在入海口,尤其退潮的入海口,用大海背景下动态生成的诗歌隐喻与个性叙事来捍卫诗歌的尊严,绝对是有责任心的诗人。她对当下蜕化的情感勇于反思,将大海当作镜面,将他者当作镜面,安顿着隐秘的人性和人类深时的思考。从这一角度而言,紫藤晴儿的诗是与读者同行的,在表述诗歌理想的同时,她引领着读者践行更远的诗歌理想:
“我在纸上倾听那些花朵的力量/暗合着一些对答/我能交出的溃败一定是泪水/和那些花朵成为海水的统一体”(《浪花简史》),紫藤晴儿的诗歌语言完全具有现代表述诗学的特征。在《浪花简史》《大海和你》《入海口》《海鸟》《一篇海鸥》等诗中,诗人的诗歌语言似乎总是暗含一种难以言说的“表述”。她在诗中寻找对话者,这个对话者可以是自己,可以是词语,可以是读者,可以是他者,保持了自身内部和他性对话关系,然后交出的是“泪水”,“和那些花朵成为海水的统一体”。诗人如此表述的目的就是获得棕榈、海水、贝壳、星辰、花朵、黎明、海鸥、波浪、刀锋、泥沙、荒漠、伤疤、盐粒、马蹄、河流和黄昏等这些物象自身内部的响应,在文本形态中,使这些词富有语用涵义的弹性空间,增加了人们理解的深度。这些物象与现实环境发生关系,成为诗中意象之后,就生成为话语的文本,传递着诗人主体的内在感受。单个意象释放的是单个表述,而在整首诗中,这种种单个表述构成复式表述群,紫藤晴儿很重视每一次词语、每一个句子里面发生的一切。表述诗学的创始人巴赫金说:“句子就像判断和概念一样,是隐含不显的,而表述则总是外露的”,“甚至只有一个词的表述也是外露的:它被非语言的语境凸现出来。”f词和句子的表述是诗歌内部语境,但紫藤晴儿对这种表述语境性没有设立限定,在自性态度上释放着特别的亲和力,期待着他性评价。因此,这使得紫藤晴儿表述的对话性,最终在精神的“入海口”处有机赋形,构成与读者(包括他者)的对话关系。
紫藤晴儿的语言表述具有内在的对话性与对话的外在形式,第一层是表述本身所自含的对话性,第二层是表述和表述之间的对话性,这两种对话性体现出语境的二元特征。也就是说,词语、句子构成了内部语境,诗歌与社会现实构成了外部语境,因为紫藤晴儿知道,语言在本质上都是对话的,只有二元乃至多元的对话,才能使诗歌语言具有潜在性、间接性的表述内涵。当然,有时我们在看似平静的对话关系中,紫藤晴儿会突然制造出惊奇或惊喜。如《站在入海口》,紫藤晴儿面对“低处的天空”“飞鸟的影子”,看着海水从远处飞来,突然拉响情感的警报:“像盐粒杀戮着伤口,有了丝丝的疼感/父亲好像从海边的风口中消失了”,语言既指向自己,也指向远方的亲人、乡愁或他者。这样的句子呈现在诗中,可谓是表述的结晶体,四方透亮,温暖如春:“海水一再的逼近/黄昏来临时,我的孤独和大海完全对等/你听到的风声和水声也像是我对你说的话”(《大海的声响》),此情此景下,紫藤晴儿忘记自身,将内部语境与外部语境合二为一,但却有着明确的引入标志:海水。紫藤晴儿的诗歌,始终无法抛却原初出发地。此刻诗人的言语处在双重情态,诗人一方面需要从入海口出发,来到涛声与飞翔中;另一方面,又要从海鸥飞翔的翅膀上返回入海口。诗歌的起点,也是诗人的终点,没有尽头的是诗歌语言,它和海水一样永远不会归于平静。言语到达的地方,诗人也必将到达,紫藤晴儿的诗歌语言有时就是行为发生的过程,其表述特征是语言——言语、表述——符号、表述——话语三种逻辑关联。因此,我们从学术意义上重新认识紫藤晴儿的诗显得非常必要,她的诗歌在巴赫金表述理论之外,也确实带给我们一些新的启发。这里我们以紫藤晴儿本人的一段感悟作为结语:“当大海不只是一个具象,它以不同的形式在向着内心打开和召唤时,我在那些激荡中感召着世间万物。海水的语境是我站在了大海低处在对答着一切的事物”。g
紫藤晴儿大海背景下的诗歌创作,既为大海写作证词,记录下诗歌事件,又为自己的灵魂背书。其语言爽利,意绪难抚,表述如火又似水,尤其内外二元语境的创设,使其诗歌语言具有起伏折腾的效用,在涤荡人心的洗礼中,让人寻找到大海对岸的灵魂,使每位读阅过的人都拥有了自己的远方。
(文中未注明出处的诗句均引自紫藤晴儿诗歌)
注释:
a陈治国、孙亚杰:《亚里士多德的辩证法与形而上学》,《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年第7期。
b乔纳森·卡勒:《抒情诗理论》,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9年版,第12页。
c杨朗:《尼采的记忆术》,《世界哲学》2023年第7期。
de〔晋〕郭象、〔唐〕成玄英:《庄子注疏》,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297页,第300页。
f钱中文:《巴赫金全集》,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4卷第244页。
g紫藤晴儿:《大海苍茫》,九州出版社2023年版,第1页。
(作者单位: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