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的外交智慧
2024-06-28陈少铭
陈少铭
邓小平是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者、邓小平理论的主要创立者,是对中国产生深远影响的改革者、政治家,也是一位有大智慧的伟大外交家。习近平在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座谈会上的讲话,评价邓小平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可见,外交领域的重大贡献在邓小平一生的伟大功绩中占有重要地位。邓小平具有高瞻远瞩的战略思维,能够在关键历史时期准确把握时代主题和一系列影响中国发展的重大方向问题,并作出正确抉择;邓小平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典范,能够把外交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紧密结合起来,解决很多棘手的外交大事,推动中国外交取得重大成效;邓小平在外事活动中立足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形成了独树一帜的外交风格,展现出崇高的精神风范和人格魅力。邓小平以其卓越的智慧为新中国特别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的中国外交作出了重大贡献。
高瞻远瞩的战略思维
邓小平目光远大、思想敏锐,能够站在时代前沿和世界全局高度观察思考问题,透过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准确把握时代特征和历史规律,在关键历史时期正确作出一系列影响中国发展的重大战略决策。
20世纪七八十年代,邓小平以宏大气魄和深邃洞察力,站在国际格局与国内大局相互联系的高度,实事求是地分析当时世界基本矛盾,改变我们党认为世界大战迫在眉睫、革命和战争是时代的主题的认识,提出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的新论断,并推动成为全党共识,为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找到了理论根据和现实依据。“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中国向何处去”成为决定方向道路的头等大事,而如何深刻认识和准确把握时代主题则是作出决策的前提。邓小平敏锐地抓住国际政治格局的客观变化,提出“在较长时间内不发生大规模的世界战争是有可能的,维护世界和平是有希望的”“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等论断,逐步形成、确立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的提出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对马克思主义的重大发展,是我们党制定战略方针的理论基础和科学根据。在这一时代主题引领下,党和国家工作中心调整为经济建设,走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极大地推动中国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加快了中华民族复兴步伐。江泽民指出,邓小平“不仅领导我们的党和国家从‘文化大革命造成的深重灾难中走了出来,而且还以对当代中国和世界的深刻了解,为党和国家重新走在时代潮流前面,为中华民族以更强大的力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规划了崭新的和切合实际的宏伟蓝图”。邓小平之所以能驾驭复杂的国际形势,准确把握时代主题转换,领导党和国家绕过急流险滩,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与他所具有的高瞻远瞩的战略思维是分不开的,体现出他作为伟大外交家的战略眼光和政治气魄。
1978 年,邓小平出访尼泊尔
邓小平以巨大的政治勇气和理论智慧,站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高度,在中国社会发生深刻变化的历史时期,调整以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划线的做法,推动中国与世界关系的良性互动。新中国成立后,在处理两类性质的国家问题上,很长一个时期都强调以意识形态划线。“文化大革命”结束后,邓小平主张超越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差异,更加强调从国家利益出发,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发展同所有国家的友好关系。邓小平提出:“国家之间的政治和经济关系都应当建立在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任何外国不要指望中国做他们的附庸,不要指望中国会吞下损害我国利益的苦果。”在处理大国关系时,邓小平果断放弃“以苏划线”“以美划线”倾向。邓小平认为:“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最好的方式。其他方式,如‘大家庭方式,‘集团政治方式,‘势力范围方式,都会带来矛盾,激化国际局势。总结国际关系的实践,最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就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邓小平指导下,新中国确立“不结盟”的对外政策,形成了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历史发展证明,中国不以意识形态划线的原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也是邓小平外交思想的一个重大原则,体现出邓小平对世界发展趋势的深邃预见。
1978 年11 月,邓小平出访泰国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的困难时刻,邓小平没有因此悲观失望,而是站在时代前沿和全局高度,透过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和种种迷雾观察思考问题,指出社会主义的光明前景,坚定不移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邓小平一再告诫全党要冷静观察、稳住阵脚、沉着应付。1990年3月,邓小平同几位中央负责同志谈话时指出:“对国际形势还要继续观察,有些问题不是一下子看得清楚,总之不能看成一片漆黑,不能认为形势恶化到多么严重的地步,不能把我们说成是处在多么不利的地位。实际上情况并不尽然。世界上矛盾多得很,大得很,一些深刻的矛盾刚刚暴露出来。我们可利用的矛盾存在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存在着,机遇存在着,问题是要善于把握。”邓小平认为,表面看一些国家出现严重挫折,社会主义好像被削弱了,但人民经受锻炼、吸取了教训,社会主义必将向着更加健康的方向发展。邓小平的远见卓识被历史发展所证明,社会主义的中国不仅没有像西方有些人预料的那样“大失败”“垮台”,而且日益发展壮大,社会主义在世界范围内与资本主义较量中逐步赢得了有利地位。
在中国历史发展的重要转折时期,邓小平能够客观、准确看清世界格局的发展变化和历史发展规律,为中国正确制定一系列外交战略,指引着中国航船艰难完成转向,驶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方向。习近平在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110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邓小平同志思想敏锐、目光远大,多谋善断、举要驭繁,总是站在国内大局和国际大局相互联系的高度审视中国和世界的发展,善于从全局上思考问题,善于在关键时刻作出战略决策。进入改革开放新时期,邓小平同志洞察国内外发展大势,作出了一系列事关党和国家事业长远发展、事关社会主义前途命运的重大战略决策。”而这其中,高瞻远瞩地准确判断国际形势发展大势的气魄和胆识是邓小平成为伟大外交家的关键因素,也是邓小平外交智慧最重要的体现。
原则的坚定性与策略的灵活性
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相统一是邓小平外交思想与实践的突出特点。原则的坚定性体现在邓小平维护国家和民族根本利益的坚定上,策略的灵活性体现在邓小平解决具体外交问题的方法上。原则性是前提,灵活性是方法,“方法要灵活,以求达到成功”。在原则的坚定性与策略的灵活性结合下,在邓小平亲自领导和推动下,新时期的中国外交取得一系列重大成效。
在改善和发展中苏关系上,邓小平将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紧密结合,取得重大进展。新中国成立后,中苏两国经历近十年的蜜月期。20世纪60年代,中苏两国关系开始逐渐恶化,珍宝岛等地武装冲突使中苏关系走向谷底。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随着国际格局的深刻变化,邓小平开始重新审视和估量中苏关系。1979年4月,中苏就《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等问题开始举行谈判。邓小平给出的谈判原则是“中国不能同意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同苏联改善关系”,谈判“不要急于求成,谈不成没有关系”,体现出维护国家利益原则的坚定性。后因苏联入侵阿富汗,中苏谈判中断。1982年3月24日,勃列日涅夫在塔什干发表讲话,强调中国的社会主义性质和中国对台湾的主权,反对“两个中国”,释放出改善关系的重要信号。邓小平敏锐地抓住这一契机,迅速作出回应。3月27日,《人民日报》头版中间位置刊登消息:“我们注意到3月24日苏联勃列日涅夫主席在塔什干发表的关于中苏关系的讲话。我们坚决拒绝讲话对中国的攻击。在中苏两国关系和国际事务中,我们重视的是苏联的实际行动。”消息言简意赅,既坚持了原则性,又表现出极大的灵活性。同时,邓小平请罗马尼亚、朝鲜等国领导人向苏联传口信,表达改善双边关系的诚意。在邓小平的领导和部署下,中苏关系正常化的进程得以开启。但在双方的接触中,邓小平始终坚持原则,明确指出“三大障碍”不消除,中苏关系不可能有根本改善。1982年11月10日,勃列日涅夫因病去世,邓小平果断派出特使参加葬礼,开展“葬礼外交”,在国际上引起广泛关注。经过反复谈判,中苏两国最终实现了关系正常化。在这一过程中,邓小平亲自领导参与关键环节的工作,把原则的坚定性和策略的灵活性有机地结合起来,为中苏关系正常化指明了方向、开辟了道路。
在处理建交前后的中美关系上,邓小平坚持外交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更是得到鲜明体现。20世纪70年代末,随着苏联战略触角逐步向外延伸,美国深感中国在对抗苏联体系中的重要战略地位,急切改善对华关系。当美国总统卡特公开宣称“我们认为美中关系是我们全球政策中的一个中心因素”时,邓小平敏锐捕捉到美国传达的信息,推动中美建交。但同时,邓小平认为中美关系的关键问题是台湾问题,台湾问题是主权问题,主权问题是没有谈判余地的。他指出:“我们的观点很明确,正常化的条件是(与台湾当局)断交、撤军、废约,我们不能有别的考虑,因为这涉及主权问题。”在邓小平指导下,中美两国经过谈判敲定的中美建交公报草案,写入了中国在建交问题上的原则立场。1978年12月16日,中美两国同时发表《中美建交公报》,宣布两国政府自1979年1月1日起建立外交关系。中美建交后不久,美国国会通过所谓《与台湾关系法》,直接把美国继续向台湾提供防御性武器写入条款。刚刚建交的中美关系面临着巨大考验:如何处理与美国的关系,是不惜中美关系倒退继续斗争?还是先保住建交大局,再进一步谈判解决分歧?面对困境,邓小平保持巨大的战略清醒,艰难抉择后选择了先保持大局,再解决美售台武器问题。但这样选择不是意味着美国可以肆意侵犯中国的核心利益。邓小平坚定认为,美国对台军售事关中国国家主权,“中国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他说,中美关系现在可能处在一个考验时期,考验的题目是台湾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知道在美国有个论点,就是只要美国对苏联强硬,美国不论怎么做,中国人都会吞下去。这是不可能的。他强调:“对在停滞、倒退的情况下如何同美国交往,要认真准备。”中国“没有回旋余地”。“实在不行,关系就倒退吧!”“那有什么了不起?”1982年5月,邓小平在会见美国副总统布什时态度坚决地说:“美方要承诺,在一定时期内逐步减少直至完全终止向台湾出售武器。至于承诺的方式,可以商量,公报措词可以研究。”经过艰难谈判,1982年8月,中美双方签订了八一七公报,美国政府承诺准备逐步减少售台武器,并经过一段时间最后解决问题。邓小平在中美关系中始终坚持坚定立场和策略灵活相结合,注意抓住关键,分清轻重缓急,推动中美关系不断向前发展。
用“一个国家,两种制度”解决香港问题是邓小平将原则坚定和策略灵活相结合的光辉典范,充分展示出邓小平的领导艺术。他从维护国家和民族根本利益出发,尊重历史,尊重现实,以极大的政治灵活性,提出“一国两制”构想和创举,为推进祖国统一大业开辟了新路,为香港问题的解决找到了一条非常有效和可行的出路。1982年9月,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来华访问,与中国谈判香港问题。邓小平全面阐述了中国政府对香港问题的原则立场,明确而坚定地指出:“主权问题不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中国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回旋的余地”。“一九九七年中国将收回香港,不仅是新界,而且包括香港岛、九龙。否则,任何一个中国领导人和政府都不能向中国人民交代,甚至也不能向世界人民交代。”针对英国宣称如果中国宣布收回香港,“香港就有可能发生波动”时,邓小平严肃正告英方:“中国政府在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各种可能都估计到了。”“如果在十五年的过渡时期内香港发生严重的波动,中国政府将被迫不得不对收回的时间和方式另作考虑。”英国无奈同意后,又在中国在港驻军问题上百般阻挠。邓小平愤怒地指出:驻军是主权的象征。如果这点权力都没有,还讲什么恢复行使主权?1984年12月,中英两国经过谈判,签署了《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香港回归中国遂成定局。1997年,香港顺利回归祖国。“一国两制”是立足中国国情、顺应时代潮流,把原则性和灵活性、现实性和长远性、一致性和差异性统一起来,解决香港问题的最佳方案。邓小平以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和理论创新的胆略和勇气,指导着中英谈判和过渡时期中出现的各种问题,用“一国两制”的伟大创举,展示了策略上的灵活性,捍卫着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体现了一个外交家为国家和民族作出的历史性贡献。
邓小平在外交事务中坚持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统一的事例不胜枚举。作为一位有大智慧的外交家,邓小平始终把维护国家和民族利益作为外交的头等大事,策略的灵活性是手段,是方法,是服务于维护国家和民族利益的。毛泽东曾评价邓小平能够将原则性与灵活性很好地结合起来,前途无量。邓小平在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外交事务中作出的历史贡献,充分体现了他将原则性和灵活性紧密结合的特点。
崇高的精神风范和超凡的人格魅力
邓小平是一位极具魅力的伟大外交家,也是有血有肉的共产党人,有着超凡的人格魅力。他坦率、真诚、机智,有着极高的外交素质与修养,在不同的外交场合获得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国家、不同党派、不同意识形态倾向的人的交口称赞,维护了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邓小平在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过程中展示了崇高的风范和超凡的人格魅力。
在与周边国家人士会谈时,邓小平待人真诚,诚心相交,以诚感人,得到了对方的理解和尊重。邓小平深知,由于历史原因,霸权主义对第三世界国家造成严重伤害,这些国家警惕性高。因此,在会谈中着重用反霸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1975年六七月,邓小平在接待泰国总理克立时,阐述中国反对霸权主义的外交政策,指出:“我们国家的根本政策、根本路线是支持第三世界的斗争,反对帝国主义、新老殖民主义特别是霸权主义,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同所有国家发展友好关系。”邓小平强调,中国是而且只能是第三世界的平等成员,这是一个基本原则。1978年一二月,邓小平出访缅甸、尼泊尔等周边国家,重点解释中国尊重别国独立自主和绝不称霸的信念,指出:“我们相信,只要亚洲各国人民加强团结,坚持斗争,一定能够挫败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阴谋。”“现在中国是名副其实的第三世界国家、发展中国家,将来发达起来以后也不称霸”。并表示,中国愿意加强同一切受帝国主义侵略、颠覆、干涉、控制和欺负的国家的团结,结成广泛的国际统一战线,反对霸权主义。邓小平真诚的外交风格,使中国外交赢得了周边国家的信任,促进了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的发展。
建立和改善与美国的关系是邓小平外交战略的重点,也是展示其崇高风范和人格魅力的重要平台。邓小平务实地将讲故事的重点放在让美国了解中国推进和平的决心和未来发展稳定的预期,以及寻求实现现代化的经验和帮助的态度。邓小平深知中美在政治制度、风俗习惯和价值观等方面存在差异巨大,但在抒发和表达情感以及各国人民追求和平上却有相通之处。1979年一二月访问美国期间,邓小平同卡特总统会谈时指出,中国不希望打仗,中国的目标是实现四个现代化,这就需要有一个比较长的和平环境。在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邓小平听完约200名美国小学生用中文合唱的《我爱北京天安门》后,走上舞台热情拥抱孩子们,并亲吻了一位孩子的前额,这一充满人情味和真情实意的举动大大提高了中国人的友善和平形象。如潮的掌声充分说明一切,在场的不少美国观众感动得流下眼泪,就连一直对新中国抱有敌意的政客也说:我们被中国打败了—谁也没法投票反对孩子们唱中国歌曲。在得克萨斯州休斯敦的骑术表演场,邓小平将观众递过来的白色牛仔帽戴在头上,并频繁挥动,向观众致意,表达了对美国文化风俗的尊重,同时也展示出中国开放和自信的形象。访美期间,邓小平以超常的勤勉、超凡的外交才能、出色的个人魅力,向世界展示了中国的全新形象和改革开放浪潮将起的浓厚氛围,传递了中国热爱和平、盼望合作的强烈信息。
邓小平在休斯敦观看马术竞技表演
邓小平以其政治家的智慧与风范,圆满完成访问日本的任务,推动中日两国关系的发展。1978年10月,邓小平访问日本。访日期间,邓小平借用历史故事拉近中日两国距离。他说,日本早有蓬莱之称,听说有长生不老之药,这次访问,也是为了得到它,或许没有长生不老药,但是想把日本发展科学技术的先进经验带回去。邓小平的话一下子就拉近了中日两国的距离,他带有智慧和幽默的话语得到现场听众的认同和尊重。在东京举行记者招待会时,面对400多名世界各国记者,邓小平从容、巧妙地回答了记者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他的冷静、幽默和智慧令在场记者折服,也让他们充分领略了邓小平的坦率、务实和开放的风格,向世界传递了中国希望稳定发展的愿望和决心。访日期间,邓小平在繁忙日程中以早餐会、茶话会等方式招待推进中日友好的人士,浓浓的人情味让日本朋友和家属十分感动,有人还当场流下热泪。
邓小平既态度坚定又灵活不失风度,既讲原则又不失温情,既有高超的外交智慧又有精湛的谈判艺术,既以礼相待又不卑不亢,在波澜壮阔的国际舞台上维护了国家利益、民族尊严,展示了崇高的精神风范和超凡人格魅力。(责任编辑 王兵)
作者: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科研规划部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