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有约

钱海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楚雄彝族自治州的变化有目共睹。家是最小国，没国哪有家？给“最小的国”带来富足的物质，国家才能富强。

衣、食、住、行，它们紧密相连为一体，成为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四重奏”，成为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社会幸不幸福的“判别式”，成为一个地方的外衣，成为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地方永恒的追求。五岁时卧床多年的奶奶去世，昆明工作的姑妈回家办丧，返程时捎我一同回昆明，我和姑妈在楚雄市鹿城西路的人民旅社小住了一晚。第一次到楚雄，没见过大世面的我就被楚雄城俊俏的模样给灌醉了。从此，我心中便有了“大城市”的雏形。

楚雄的天蓝如水晶，似青瓷，仿佛刚擦拭过，调皮的云朵在其中打着水漂，花色如颊，绿色如染，远山近水，在这样的画卷里泅染或隐约。无论横看直看，花枝招展的楚雄都像一张上乘的巨幅宣纸，任大自然这个功力深厚的画家肆意涂抹、润染，澎湃出水墨画的本色。龙川江一剖两半，把楚雄城分为老城区和新区，江内清澈的江水无忧无虑地流着，江畔绿树成荫、百花争艳、百鸟成群结队，江水与江畔的美景相映成趣，整条龙川江呈现出“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壮美。要不是邮电大楼的钟声响起，我或许就一直沉醉下去，一直迷失在龙川江大手笔的山水长卷中。这样的楚雄于谁都是诱惑，对谁都是爱恋，碰谁都会向往。一次邂逅，我的情感就沦陷了，就把自己的一颗心给了楚雄。从此，楚雄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梦，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追求。

1996年硕果累累的秋天，跳出“农门”的我迎来了十年寒窗苦后“梅花扑鼻香”的重要时刻，顺利捧回大姚师范学校的毕业证书。工作后的第一个假期，楚雄成为我和我的一帮老同学聚会的首选地。希望眉清目秀的楚雄能够见证我们的同学情，期盼能够把老同学间最美的青葱岁月留在楚雄。白天游山玩水，夜晚拥抱都市的浪漫。美丽的山水似饕餮的盛宴让我们津津乐道。楚雄的夜晚似一根金线，把我和老同学们的心串在了一起。魅惑的夜晚，霓虹与繁星共舞，走在龙江公园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中，能感觉到身体的任督二脉已被打通，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欢快不已。唱完卡拉OK吃烧烤，吃完烧烤吃冷饮，楚雄满足了我们所有的需求，直到星星月亮都睡去，才意犹未尽地走进事先预定的酒店。清晨，拉开窗帘，不开窗闯入眼帘的是随处可见的绿，没等我反应过来，阵阵花香和习习凉风早破窗而入。鲜活的画面烙在我的心底，多年来一直无法抹去。

1998年底，我后来工作的单位从姚安坝子整体搬迁至楚雄，我也沾了光，顺理成章地领到憧憬多年的楚雄“绿卡”。掐指一算，与“滇中翡翠”长相厮守二十六年。对二十六年来楚雄的改天换地我心知肚明。经过岁月的滋补，如今的楚雄群山更加郁郁葱葱，东边的福塔，南边的彝海湿地公园，西边的西山公园，北边的太阳历公园，城中的龙江公园、桃园湖体育公园、彝人古镇风情园……，一个个景点似娇艳的花朵绽放在动感十足的楚雄，似一个个走秀的时装模特，风姿绰约地走在楚雄这个天然的大T台上，似一张张响亮的名片，吸引着南来北往的游客。车儿在乡村与城市间四处游弋，来往的人们像乘私家车一样方便，市区的街道一条更比一条宽，街道上的车儿像快活的鱼儿一条条鱼贯而行；女人们赶超时代的前进步伐，穿着越来越摩登，话语越来越软糯，动作越来越高雅，举手投足淑女形象越来越足；小商小铺识趣地隐藏进历史，高楼亢奋地显露出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一幢更比一幢高，一幢更比一幢漂亮；街道旁鸟语花香，处处流淌着生态文明和经济社会经典变奏的乐章；乡下好多人家都在市里买了房，孩子也送到了市里读书，都有了自己的小轿车，奋发的号角响彻每一个角落……。树的世界，花的海洋，鸟的天堂，楚雄处处鸟语花香。美丽的花草把楚雄装点得比花轿上得新嫁娘还要妩媚。

小弟也来到楚雄。弟弟没有多少文化，只有一身蛮力。没想到一身蛮力也成为小弟在楚雄顺利“安营扎寨”的资本。挑混凝土、扛水泥、挖土方，只要能挣到钱小弟都干，其后又加入到送矿泉水的队伍。五年前，父亲的脑壳突然开了窍。父亲把老家的房子统统处理给了别人，所有的钱都用来资助弟弟在楚雄市区买房。乡下人进城买房在我们村不算首例，但在我家的家史上早成为一个足够可写进家史的奇迹。小弟的拼搏赢得住房问题上的“三级跳”，在我们村也称为父老乡亲茶余饭后的一个美谈。

大姐和姐夫一家多年来一直都在安宁的青龙靠跑货运谋生。起早摸黑奋斗多年，终于收到了回报。2024年新春伊始，嫁在隔壁小村的大姐一家全额付款，在楚雄城区的“幸福里”买了电梯房，年底，大姐家与我同在一个单位工作的大哥一家，小弟一家和我们一家将“会师”楚雄。看到我们姐弟四人都如愿以偿即将“会师”楚雄，八十出头的父亲高兴不已，似乎越活越年轻，笑容也多了起来，沉默多年的话匣子也再次开启，进门出门总是歌声相伴。如今，每个周末，我们姐弟四个都会携家小在楚雄团聚，家庭宴也罢，下馆子也不反对，没有规定，一家招呼一顿早顺其自然。看到一窝儿女举杯共饮的欢快一幕，父亲的眼里噙满泪水。

楚雄有约，有约楚雄。楚雄是我们一家今生的约定之地，也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情感的汇聚地。

责任编辑：郭秀玲 李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