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写诗的人
2024-06-23龚学敏
剑南文学 2024年3期
龚学敏
对于写诗的人,后生可畏,不是说来玩的。诗歌的无止境,让每一位真正爱诗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到所谓的一览众山小。这是诗人的宿命与无奈,痛,甚至悲哀。去年底,《星星》诗刊公开征集科幻诗时,我对编辑们讲,多关注年轻人吧,像我这般年龄的人,受农耕文明影响太深,想象力是不够的;即使有,多是怪力乱神,与科幻终是有区别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科幻。此话虽是绝对了一些,想想个中也不无道理。
从司马相如驷马桥的成都,杜甫草堂的成都,薛涛井的成都,陆游牡丹花下的成都……一路下来,到了新诗的成都。锦江中的诗意,似乎已被旧体诗的先贤与写新诗的诗长、同仁们打捞殆尽。在农耕文明与工业文明、信息时代叠加的现在的成都,如何写诗?写什么样的诗?从已经呈现出的景观来看,诗人众多到空前,几乎每一位写作者都认为自己的写作代表着新诗发展的方向。这样一来,我现在尤其喜欢那些把诗歌写着玩的人。反倒是拼了命要写出什么来的人,让我怀疑——我没有资格怀疑他们的人品,但我怀疑他们的天赋。每一个写诗的人都认为自己有天赋,可是要相信天赋比买彩票中头奖还稀缺,这是不争的事实。
写什么?怎么写?这是老话。对于当下而言,却是每一位想要成就一番的写作者至关重要的思考。题材和我们每天的经历,可以说是全新的,哪些可以入诗?或者,以什么样的形式入诗?在AI面前,众多的写作,将来都可能会面临无意义,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甚至,会不会出现新的艺术门类,从诗歌中再分一杯羹?作为歌手的鲍勃·迪伦拿走了诺贝尔奖。崔健出了诗集。刀郎的《山歌寥哉》中的不少歌词,当作诗歌,也可能会成为经典。这些不是偶然,是诗歌发展到今天的必然。如此一来,诗歌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