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
2024-06-17马苓军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24年5期
马苓军
滕大爷和我父亲是最要好的朋友,他家在附近的农村,那里的樱桃个大,又甜,好吃。每年樱桃熟的季节,滕大爷把家里种的樱桃,用竹篮子送到我家里。
滕大爷送来樱桃后,父亲会用吃饭的小碗,装半碗分给我们一人一份。然后,父亲用大碗放满樱桃,送给附近的邻居,让他们尝尝鲜。
父亲对滕大爷犹如亲兄弟,他家里有什么事,父亲会全力以赴地去做。当时,我们家供应细粮少,父亲经常用细粮,到打烧饼的摊点换回烧饼,让滕大爷带回家给孩子们吃。我们家院子很大,父亲把鸡屎和炉灰积攒起来,让他用地排车拉到地里当作肥料。
滕大爷老实,他从来不多言,也从不占别人的便宜,这是让我父亲最佩服的。
我最后一次见滕大爷,是在市中医院的病房里。当时医院在中心街的西侧,北邻拐角屋。我跟着父亲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对我说:“过不了几天,樱桃要熟了,熟后让你吃樱桃。”我点点头,脸上绽出笑容。
没过多长时间,滕大爷走了。
我长这样的年龄,很少看见父亲流泪,滕大爷去世后,父亲掉泪了。
滕大爷去世后,每年樱桃熟的时节,滕大爷的儿子还会给我们送樱桃,每次送的依然都是最大最甜的。
父辈友谊传承给了我们这一代,我们和滕大爷的儿女经常地来来往往,滕大爷的闺女就是我母亲说的媒。
上辈人的友谊,为什么在那个年代,会这样地根深蒂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