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来的落日
2024-06-09
“什么？”其余四人完全不明所以。
“我们都是睡着之后来到这里，而且时间都非常巧合。”Z试着用最通俗的语言给他们解释道：“公元451年，公元1433年，公元1842年，公元2020年，还有我的时代……新纪元860年，这五个时间点都发生过超新星爆发，而且是放在全宇宙都算是巨大当量的超新星，我们就是那几个节点上正好沉睡着的人。超新星爆发产生的宇宙空间涟漪拉扯出了这样一个空间，你们可以理解为一个五边形，五次超新星爆发分别是它的一个角，我们处在的地方是一个空间与时间都不存在的一个褶皱当中，规则在这里是不存在的，没办法用常理去理解它……目前我能分析出的就是这些。”
“这不合理。”巴贝齐第一个反驳道，虽然对方自称是先进的未来人，可这种说法显然不能说服他，“全世界这么多人，在那一刻睡着的人数不胜数，怎么可能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这里？”
“尸体。”Z一针见血道：“我们都是枕尸而眠者，人类生来就有对死亡和尸骸的恐惧，光是靠近就会害怕，更别提卧榻安睡了，有史以来枕尸而眠者又有多少呢？更不要说在某个精确的时刻上了，我的时代虽然已经没有肉体了，可我当时正在入侵安默拉的内部网络，为了弄到密钥我只能想办法杀死了一个拥有权限的管理员，然后连接着他的id进行入侵，安默拉的防火墙无与比伦的严密，我只能保持深度静默状态才能混过去，那段时间我没有意识也没有感知，所以严格来说我也是个枕尸而眠者。”
“为什么尸体能把我们带到这里？”何亦还是摸不清头脑。
“余晖效应……人在死后大脑是最晚死去的，因为脑屏障的存在所以大脑有一套较为独立的循环系统，脑内涌动的生物电还会持续运转一段时间再死去，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你们可以把它称之为灵魂，这个持续时间因人而异，从三十分钟到四十多个小时都有可能，这段时间内脑内生物电会一点点消散，电荷离开身体逃逸到外界……就像是一道桥梁，或者说一股天线，而这个时候正巧是超新星爆发之时，这些微弱的电荷自然被超强爆炸引发的空间褶皱吸引，而熟睡中的人脑波是最敏感的，很容易被外界的引导，就这样，尸体上飘散的生物电将我们引导到这里。”
阿提拉皱着眉头，他听得半懂不懂可模糊也明白了一些，他拿起刀在自己胳臂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沿着健壮的手臂流下。
“你在骗我，你这个巫师。”黑发的匈人怒视着Z道：“我还有实实在在的肉体，并不是灵魂。”
Z依旧坚持自己的理论说：“我可没说我们是精神体的状态，啊不，‘我们里面得除去我，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身体，但你们是原原本本来到这里的，换句话说，现实中的你们，已经都被空间褶皱给吞掉了，等于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了，人间蒸发。”
“空间褶皱……”何亦看着自己身后的那道黑色的漩涡，它的黑色不同寻常，不是夜的黑，不是眼睛与染料的黑，它的颜色不像是自然界中出现过的任何东西，只看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死亡，漆黑虚无的太空与它相比都多了一分暖色调，如果Z的话没有错，他们应该都是穿过这道漩涡而来的。
“别犯傻，我还不确定它到底是什么。”Z劝告道。
何亦伸出手在空中悬住了一会，他想到苏婉玲，想到那在对面阳台上舞动的影子，想到无数个她露出微笑的时刻，终于心一横将手探入了那道无光的漩涡之中。
“可以过去。”何亦的手一瞬间从另一边收了回来，毫发无损，他不由得心中大喜。
“那就更有趣了。”Z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他身上的数字跳动得越来越快。
“我要回去！我要去救她！”
“按住他，别让他乱来。”Z淡淡的说了一声。
阿提拉看了看这两个人，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那个奇怪的巫师，冲过去一把制服了何亦，不比捆一只羊困难多少。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何亦无用的挣扎着，他平时不缺乏锻炼，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个马背之王的对手，他的脸被按进那层荧绿的光中，一层柔软的光芒下是比钢铁还坚硬的物质，这底下就是空间褶皱膜的尽头，人是不可能穿越它的。
Z一下子跳动到何亦的面前，蹲下身来和他平视道：“救谁？你以为是谁带你来到这里的？”
“她没死！她明明还一直在和我说话呢！你这个混蛋！”何亦不愿意相信事實破口大骂道。
“余晖效应的影响不会太远，你附近应该只有你的配偶一个人，她没有死，你就不会来到这里的。”
“这不可能！”
“我只说她死了，但没说没有办法救她，想改变命运的话就乖乖听我的，我们能来这里不容易，你如果胡来把这个空间弄崩溃了一切就都完了，不光你的配偶没救了，全人类也没救了。”Z语重心长的说。
“听你之前说的话，人类在你那个年代惹上大麻烦了吧。”巴贝齐突然开口问道，从一开始，Z提及自己的时代，似乎都带着极其消极的情绪。
“你能想象到的最大的麻烦，想象一下一个婴儿被关在笼子里，听着摇篮曲一点点被水淹没，它无法打破牢笼，无法逃跑，甚至没办法醒过来，这就是新纪元的现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的降临。”Z的语气中充满无力。
“怎会如此？”阿提拉一边按着何亦，一边努力理解着巫师的话。
“严格来说不是新纪元的时候惹的祸，这个祸根在一千多年前就埋下了，只是在未来它才爆发。”
“那是什么？”
“百年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