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山花烂漫
2024-06-05王艺睿
我们要破土,要生长,更要开花。
——题记
大山里的漫野青郁,点透薄雾氤氲的缥缈,怀抱着风带来的自由,我感受到真正的归属感。
“大山里的娃娃命苦咧!”第一次在田里见到魏老师,她便如此感慨。我理了理衣裳,拍掉裤腿上的泥土。“老师好!”我的声音被林中的鸟声掩盖,它们正忘情吟诵春的乐章。魏老师眼含笑意,问出了改变我一生的话:“想读书吗?”
我在这里度过了许多个日夜,将一腔孤勇撒于绿茵。我的肩上是风,风上是闪烁的星群。草间的锋芒只为这一刻的生机。我明白,我要冲破土,我正在发芽。
我捧住时间的沙,用希望做赌注,赌给学业,赌给自己。
但,命运的齿轮却被强行拗住。
我还是没有凑齐学费,包中的叮当响,不足以让我拥有鹰一样的志气,挥洒热血。我无法离开这里,到镇上的中学去。
野草生长,我终究会倒在这重峦叠嶂中。我的少年意气不羁地安放于田间的每一个角落,我不甘。
希望在重逢时再度燃起。彼时我正在田里播种,魏老师上前叫住我,我手中动作不停,泪水滴落在诗人笔下“爱的土地”,可它却将我困于牢笼中,我挣脱不出。魏老师在一旁坐下,轻声开口:“野草啊,就是自在摇曳,生生不息。老师帮你,你也要努力开花。”
那一刻,微风不燥,花期正好。我奔跑于平原之上,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我生来自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魏老师用微弱的星光点亮了我的前途,我顺利地考上了市里的初中。
消息传来,她怔愣许久,然后与我抱头痛哭。
“魏妈。”我第一次这样叫她。她被我叫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应了好几声,然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咬着牙:“妈要让你上学,无忧无虑地上学……”像是在对着谁起誓。
开学那天,她送我到车站。上车前,她只说了一句:“一路平安,别困在这十万大山。”我猛然抬头,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车渐行渐远,她的身影在我的泪眼中变得模糊,在心中却愈发清晰。你我相遇在山花烂漫时,给予我这株野草开花的机会,而你,在丛中笑。
老师评语:孩子,我们有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深,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遇到彼此之时,酸甜苦辣,已尝尽。每一次你与我的快乐,或许也是宴请年少的自己。这把伞,我定会撑!以后的诸般业障,我替你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