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来了，我们还有诗和远方吗？

“人天已死，AI当立？”

2023年3月14日，OpenAI公司发布了ChatGPT 4.0，使人工智能的热度大涨，争论的焦点之一就是AI会不会取代人工。乐观派认为，AI只能辅助人类工作，帮助我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悲观派认为，不出几年，AI就会替换大部分人类岗位，甚至未来会主宰世界，威胁人类发展。

本人赞同乐观派的观点，我的理想工作是研究哲学，我认为AI会让我的职业之路更顺畅。但我的很多同学对此并不认同，比如喜欢二次元，想从事动漫工作的同学就对将来找工作缺乏信心。这也难怪，2023年10月，AI软DALL.E3发布，哪怕给出的是“小白指令”，它都能迅速生成画作，而且效果很炸裂。事实表明，在许多领域，AI都后来居上，带给大家巨大冲击。随之而来的，是一波波对AI的恐惧浪潮，有段时间甚至每五条抖音就有一条关于AI威胁的，就差大喝一句“人天已死，AI当立”了。威胁论声势之大，连ChatGPT之父奥特曼、OpenAI联合创始人马斯克都赫然在列，生命未来研究所还发布了一封公开信，呼吁暂停人工智能研究六个月。这是为什么？是就事论事还是商业阴谋？我们不妨从哲学角度来“扒一扒”。

AI会威胁人类的发展吗？

人工智能也叫机器智能，是对人类智能的模仿。模仿什么呢？是柏拉图说的想象、信念、推理和直觉吗？显然，AI模仿不了人类的想象和信念。推理是通过整合数据信息得出结论，这方面，AI现在做得比人还好。但在推理之上的“理智的直觉”，AI做不到，因为无论科技含量多高的摄像头、感应器，也看不到事物深层的因，自然也得不出正确的果。哲学家休谟在他的《人性论》中指出：“我们记得看到过那种我们称之为火焰的东西，感觉到那种我们称之为热的感觉，这让我们心中想起过去的所有事例中都有这种恒常的联结，我们就说其中一个是原因，另一个是结果，并从另一个的存在推出这一个存在。”在《人类理解研究》中，他说“凡与前一个对象类似的一切对象都和与后一个对象类似的那些对象处在类似的先行关系和接近关系中。或者，换言之，假如没有前一个对象，那么后一个对象就不可能存在。”这是休谟对因果性所下的反事实定义。这一定义可以把人类智能与机器智能区分开来，也预示了，AI难以超越人类智能。

不可否认，AI是人类科技的奇迹，其意义类同普罗米修斯带来的圣火，但目前它仅是一点小火星子，连火苗都算不上。这不是唱衰科技发展，而是因为现在AI的发展程度远没有威胁论者说得那么夸张，即使其快速迭代，未来可否取代人类主导世界也未为可知。比如用ChatCPT写故事，是利用它已经被投喂的数据完成的，它不能进行原始创造工作，因为它不具备人类的主动思维意识。举个例子，拥有人类智能的工程师会自主学习，也能够改进自己。但除了智能，工程师还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会反事实思考，会由因推果，由果及因，会分门别类举一反三，而AI只能被动接收、运行事先输入的指令程序。我们继续拿工程师举例子，航天器需要一款特殊的螺丝钉，工程师为此开发了设计模块，AI依照模块完成了设计，也造出了符合标准的螺丝钉，其精确程度是人手制作难以达到的。但检查测试还是发现了强度不够的问题，原因是原材料混进了杂质。追本溯源，是工程师事前缺少预判，没有给AI下达纠错指令，结果出现偏差。AI严格而机械地执行了规定程序，对程序外的变量没有主动应变能力，但人会对设计及生产过程做出分析判断，及时调整下达给AI的指令，最终生产出合格的螺丝钉。AI能够帮助工程师提高工作效率，工程师也能在实践中提升机器的智能水平，人类和AI的理想关系就是合作共进。当然，有人会问，如若我们将人类工程师所拥有的一切知识赋予AI，就可以不用工程师了吧？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下一个问题，AI能不能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意识。

AI的未来与中文屋思想实验

AI能不能具备人类的意识？现在的回答是不能，若不考虑时间因素，美国哲学家约翰·塞尔的中文屋思想实验也许能给我们一些思路。

中文屋思想实验的过程是这样的：一个人被锁在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里，无法获取房间外的任何信息，也无法让外面的人了解房间内的情况。房间里只有一条通向外界的通道，即一个小的活板门。外面的人每天向房间里的人传递纸条，上面是用中文写的问题。房间里的人有一本完美的规则书，可以帮助不懂中文的他正确选择并组合汉字卡片，流畅地回答纸条上的问题。由于外面的人不了解房间内的情况，便认为他们正在与懂中文的人交流。整个沟通过程中，房间内的人和外面的人看似建立了一种深入的思想碰撞的交流，实则双方都没有进行信息理解或自主思考。

很多人认为中文屋思想实验证明了AI是不可能产生意识的，因为AI与房间里的人一样，都是在机械地进行一个看似有意识参与的活动，但这一观点并非坚不可摧。如果一个人的神经元不断被电子元件替换，那他会不会失去意识？假如未来电子元件足够先进，医学足够发达，这个人就不会失去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说，电子元件可以产生意识。

无论AI能不能发展出人类的意识，都不影响我们选择理想职业，创造幸福生活。因为我们不必为一个遥远且没有定论的问题纠结伤神。人类意识究竟是什么，时至今日哲学家还没搞明白，科学家也搞不明白，工程师也就造不出有人类意识的AI。

未来掌握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