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鸟

吴水群

老莫爱养鸟，养了一对儿鹦鹉。可这鸟笨，都好几年了，还是一句人话都不会说。

老莫的儿子小莫大学毕业一年多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在家闲着。小莫不喜欢鸟，于是就向老莫提出抗议：“爸，你说你养这两只鸟有啥用？干脆处理掉算了！”

老莫疼爱儿子，自己每月有七八千元钱的退休金，还去小区当保安，就想替儿子多挣点。平常生活中，对儿子更是有求必应。听了儿子的建议后，老莫立刻表态道：“好啊，那就干脆把这两只鸟放了吧！”

第二天，老莫下班回来，就冲儿子喊：“小莫小莫，那两只鸟你放了吗？”

“放飞了！爸，鸟笼还在咱家后阳台扔着呢！”小莫正在屋子里玩手机，答应了一声。

“唉，再也见不到两个小家伙了……”两只鸟虽然很笨，但毕竟陪伴了老莫五年，他还真有点不舍。

可来到后阳台一看，老莫就愣住了，只见两只鸟依然在笼子里。再看笼子的门，开着。老莫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舍不得我，又飞回来了。

见鸟又回来了，老莫高兴，就冲着小莫喊道：“儿子，鸟又飞回来了！”

“不可能！我早上明明把它俩都放飞了，咋会再飞回来？”

小莫不相信，说着，就出了卧室。可他来到后阳台一看也愣住了：“真是两只笨鸟，我都把你们放了，咋又飞回来了呢？”

“小莫，既然它又回来了，就继续养着吧！”

“不行！这两只鸟必须放了！”

老莫太疼爱儿子了，从小到大都是儿子说一不二。见儿子执意要放鸟，于是就赶紧变了话头说：“是啊是啊，这两只鸟太笨，养着也没用，那你明天就去公园，离家远远的，把它俩放飞了吧！”

让老莫意外的是，第二天下午下班回来一看，两只鸟依然在笼子里。

“小莫，这两只鸟咋……”

“这两只鸟不放了，你喜欢，就在家养着吧……”说着，小莫就来到了后阳台。

儿子咋突然改变了主意呢？老莫疑惑问：“你不是嫌鸟吵吗？咋又……”

小莫有些惭愧，接口道：“我上午去公園放鸟，可它俩飞几个圈就又回来了，就是不肯飞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鸟恋旧呢，可后来一位老爷爷向我说出了原因。他说这鸟呀，在笼子里有吃有喝的，变懒了，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

老莫若有所思……

“爸，我不能做一只笨鸟啊！我想通了，明天就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