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翻译学视角下景点名称的英译研究
——以云南大理崇圣寺三塔为例
2024-06-01胡馨月
胡馨月
(云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昆明 650504)
全球化背景下,各国交往日益密切,文化碰撞和融合成为当今世界发展的趋势。旅游业作为外宣工作的关键一环在促进中国文化对外传播、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战略布局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1]。旅游地区的景点公示语是国外友人了解当地文化和风土人情的重要窗口,也是将当地文化传播出去的重要平台。因此,景点公示语的翻译质量直接影响着国外游客对当地文化的第一印象,关乎着当地文化甚至是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其中景点名称的翻译便是景点公示语翻译的重要内容。
中西方思维方式、语言习惯和审美观点的不同为包括景点名称在内的旅游外宣文本的翻译带来了不小的挑战,这就要求译者在翻译这类文本的过程中不仅要选择恰当的用词和句法结构,还要平衡中西两种语言背后的文化因素,以产出最易于国外游客所接受的目的语文本[2]。生态翻译学强调的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的转换与平衡策略能为景点名称的翻译提供有效的理论指导,提升景点公示语的翻译质量。
崇圣寺三塔文化旅游区位于我国云南省大理州境内大理古城北,是我国5A级旅游景区。景区中的崇圣寺三塔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大理的标志和象征①文中景点介绍及景点名称英译来源:大理崇圣寺三塔文化旅游区官方网站(www.dalisanta.com)。云南民族地区旅游业一直是云南相关单位和我国政府的重视对象,然而与民族地区旅游事业的快速发展不协调的是,云南旅游景点的翻译存在诸多问题[3]。包括景区网站在内的线上途径是国外游客了解云南景区、“云游”云南的重要渠道,但云南省内大部分景区网站维护效果欠佳,部分景区缺乏多语网站,网站的英译文本也存在诸多错译、误译的情况。这些现象给云南省旅游业的发展和民族文化的传播都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关注旅游景点的英译对于旅游业面向国际化发展和当地文化的传播具有重要意义,笔者试以崇圣寺三塔的相关英译问题展开研究,从生态翻译学中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对崇圣寺景区内部分景点名称的英译情况进行分析,以期在此基础上提出可行的翻译策略,提高旅游景点的英译质量。
一、生态翻译学相关概念简述
生态翻译学最早由胡庚申于2001年提出,以达尔文进化论所强调的“适应与选择”作为其理论基础,从生态学的视角进行翻译研究。依据进化论的原理,生态翻译学的定义是:“生态翻译学是一种生态学的翻译观,或者说是一种生态学的翻译研究途径(an ecological approach to translation studies)。它着眼于翻译生态的整体性,从翻译生态环境的视角解读翻译过程,描述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聚焦译者的生存境遇和翻译能力的发展”[4]。简单来说,该理论从生态学的角度审视翻译、研究翻译,力求对翻译中的种种现象进行剖析和阐释[5]。其核心内容包括翻译生态环境、翻译的适应与选择、三维转换等,下面将对这三个核心概念进行简要阐释。
一是翻译生态环境。这一概念最早出现在胡庚申所作的《翻译适应选择论初探》一文中,由生态学中生物所生存的生态环境类比而来。主要包括两大方面的内容:翻译生态和翻译环境。前者可理解为包括译者在内的翻译主体与其所处的外部环境之间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状态[6]。后者则指翻译活动所处的社会政治环境、经济环境和文化环境,即会对翻译活动产生影响和制约的种种因素,这些因素影响着译者对原文和翻译策略的选择。总之,翻译生态环境可概括为“源语、原文和译语系统”,这三者密不可分,时刻处于互联互动的状态之中[7]。翻译生态环境的提出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呼应,拓展了原本翻译研究通常考虑的内容。
二是关于“翻译即适应与选择”的概念。这一概念是胡庚申基于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思想所提出的,他将翻译定义为“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8]。胡庚申认为翻译活动的适应与选择由两个阶段组成。第一阶段为翻译生态环境对译者的选择,也就是译者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即不同类型的翻译文本需要相应领域术有专攻的译者。第二阶段是译者在适应了翻译生态环境后,选择最佳的翻译版本和翻译策略。这两个阶段交替循环、缺一不可。因此,译者有必要在翻译过程中把握适应与选择的程度,为读者呈现出最优质的译文。
三是关于三维转换的概念。“三维”即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其中,语言维指源语和目的语的措辞、形式和结构。此维度要求译者充分了解原文本的语言表达习惯,在杜绝逐字翻译的基础上选择适当的语言风格来适应翻译生态环境。如景区的宣传类文本多含描述性的四字词语和修辞,句子多以短句的形式出现,这就要求译者在充分解读原文含义的基础上选择目的语中恰当的用词和结构来传达原文的信息,而非生硬地照搬原文的形式。文化维要求译者在进行语言转换时注意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这一维度转换的重要性尤其体现在民族地区景区地名和宣传语的翻译上,若译者对文字背后的文化渊源并不熟悉,就很难做到文化维度的转换。交际维要求译者将原作者的交际意图传达给目的语读者。景区公示语的交际目的在于为游客提供信息,指引游客作出选择,译者在其中的作用便是将原文本中的信息准确完整地传递给外国游客,以帮助其了解景区并作出选择。总之,译者只有在这三个维度之间进行不断的适应与选择,才能实现翻译环境的生态平衡,产出最优质的译文。
二、语言、文化和交际“三维”视角下崇圣寺三塔景点名称英译分析
依据生态翻译学的界定,翻译是动态的适应与选择过程,这一过程在至少三个维度上进行选择与转换,才能产生高质量的译文[3]。而译者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便是保持原文生态和译文生态的平衡。衡量翻译生态环境是否平衡的标准不再只是译文是否忠实于原文,是否迎合读者的需要,而是语言、文化、交际三个维度是否成功地实现了转换[9]。因此,拟从上述三维视角出发,对云南大理崇圣寺三塔的部分景点名称英译文本进行解读,分析其中可能存在的翻译问题,并尝试提出解决方法和可行的译文。
(一)有关崇圣寺和千寻塔的英译
目前国内对崇圣寺名称的英译版本较为统一,均将其译为“Chongsheng Temple”。从语言维上来看,崇圣寺的英译采取了音译加意译的方法,专名“崇圣”采用音译为“Chongsheng”,通名“寺”采用意译为“Temple”,符合国内大多数地名的翻译标准。其次,景点名称作为景点公示语的一种,要求以最为简练的用词向游客传递信息。此处将“崇圣”二字用汉语拼音的方式译出,保证了景点名称在形式和用词上的简洁,此为该译文在语言维上的可取之处。
从文化维和交际维上来看,地名及其英译名应有两种基本功能:指称辨别功能和历史文化意义的昭示或提示功能[10]。景点名称作为地名的一种,其背后往往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因子,译者应在保证语言简洁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将其中的文化因子译出[11]。崇圣寺始建于南诏时期(唐开元年间),当时的大理国佛教盛行,崇圣寺即为佛教活动的中心。崇圣寺所崇之“圣”即为阿嵯耶观音。“嵯耶”一词在梵语里意为“圣”,阿嵯耶观音即为崇圣寺供奉的主观音,这便是崇圣寺名称的由来。因此,“Chongsheng”并未将其名称背后的文化因素译出,对于不熟悉汉语拼音的国外游客来说,此英译名称至多能告知游客此为一座寺院建筑,对于其名称的意义仍一头雾水。在目的语文化中,“worship”有“(对上帝或神的)崇拜、敬仰”之意①文中英语词汇释义来源:牛津词典官方查询网站(www.oxfordlearnersdictionaries.com),可与此处的“崇”对应,“圣”所代表的圣观音可参照西方对观音较为统一的译法,由“Avalokiteśvara”译出。因此,基于以上对崇圣寺名称由来的阐述,笔者认为,“崇圣寺”或可意译为“Temple of Avalokiteśvara Worship”。此意译既在文化维上让国外游客体验到景点的佛教内涵,在交际维上也将崇圣寺的名称所要传递的地点及名称意义方面的信息准确地传达给了国外游客。
结合景区对崇圣寺的英译在语言维方面的考量,认为其英译可在保留原版本“Chongsheng Temple”的基础上,进行增译,将其译为“Chongsheng Temple(Temple of Avalokiteśvara Worship)”,此译本用词较为严谨简洁,同时也满足了游客体验景点名称意义及佛学内涵的需求,实现了源语和目的语的生态平衡。
再看千寻塔的英译。千寻塔是崇圣寺三塔之一,也是位于三塔正中央的主塔,其名称被英译为“Chihiro Tower”。从语言维的角度来解读千寻塔名称的含义,“寻”在古代是计量高度的单位,一寻相当于八尺,“千寻”则形容主塔之高。“Chihiro”为日本一女性名字,虽也意为极高或极长,但多作人名使用,用在此处并不妥当。“Chihiro Tower”给观者带来的第一反应便是误以为塔的修建或与某位名为“Chihiro”的人有关,曲解了千寻塔名称的真正含义,在国外游客中引起歧义。因此,从语言维的角度来说,千寻塔的英译并未实现源语生态与译语生态的平衡,译者在语言维上进行的适应性选择有待考量。
同样,“Chihiro Tower”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交际维中要求的指称辨别功能,但其并未将景点名称背后的文化因子准确译出,反而误导了读者对其名称的解读。因此,千寻塔名称的英译除去其用词简洁,符合公示语要求行文简练这一可取之处外,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上译者的适应性选择都还有较大的修改空间。结合生态翻译学对译者在三个维度上的要求,并基于以上对千寻塔名称的解读,笔者认为,千寻塔或可译为“Tower of Thousand Metres”,其中“metre”意为“米”或“公尺”,是国际单位制规定的基本长度单位,也为国外游客所熟知。该译文简洁直观,语言维上满足了用词准确得体的要求,文化维和交际维上较为直观地将景点名称背后的文化因素传递给外国游客,也恰当地再现了原文的交际意图。
(二)有关雨铜观音殿的英译
雨铜观音殿名字的由来源于其殿内供奉的雨铜观音像。雨铜观音像铸成于唐昭宗光化二年(公元899年),由乌铜铸成。传说当时崇圣寺有一位高僧曾发誓铸一铜观音像,铸至观音像的肩部时,所准备的铜已用尽,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天上突然降下铜雨,满地都是铜屑,高僧满怀欣喜取铜铸像,竟然不多不少,刚好够铸造观音头部所需之铜。高僧以为冥冥之中有神相助,便将铜像取名为“雨铜观音”。这便是雨铜观音像的由来。
雨铜观音殿被译为“Avalokiteśvara Hall of Bronze-fall”。生态翻译学中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与阐释[6]。可以看出,译者试图采取直译的方式向读者传递名称背后的文化因子,其出发点相比直接采取拼音音译的方式较为可取。但从语言维的角度考虑,用“Bronze-fall”来译“雨铜”存在选词不严谨的问题,这一点体现在“铜”的选词上。通过查阅相关资料发现,雨铜观音像最初由乌铜,即赤铜所铸,后经损坏后补铸的部分由青铜铸成。英文中“bronze”的含义是“a dark red-brown metal made by mixing copper and tin”,即指“青铜”。乌铜是一种古代云南常见的金属,常用于传统手工艺品的制作,流传至今的云南手工艺品制作手法“乌铜走银”便源于这种金属的使用。目前对乌铜较为统一的译法是“black copper”。因此,“bronze”和“copper”存在语义覆盖的情况,译者似乎并不熟悉景点背后的文化渊源和目的语的语言特征,在选词上的考虑欠妥。
“Bronze-fall”中“fall”用作名词时,意为“an amount of snow,rain,rocks,etc. that falls or has fallen”,多与雨、雪、岩石等搭配使用,此处与“bronze”搭配并不符合目的语的语言使用习惯,因此尽管在视觉上达到了简洁凝练的效果,但并未实现原景点名称的交际意图,国外游客读来很难体会其背后含义,只会显得生硬别扭。因此,从交际层面考虑,笔者认为应在保留译文简洁直观的基础之上,进行适当的增译,或可将其译为“Black-Copper Avalokiteśvara Hall”,并在其后添加注释说明此观音像名称的由来,以此来把握交际维的转换。
(三)有关山海大观的英译
山海大观是崇圣寺景区主轴上的一座具有白族特色的石牌坊,牌坊上书有苍劲有力的“山海大观”四个大字。因此,“山海大观”这一名称源于其上所提的文字,单从景点名称来看,此景点类属牌坊这一特征对于游客来说仍然不得而知。这便要求译者在进行适应性转换时需将景点的类属增译出来,以实现公示语的信息传递功能[12]。
而山海大观的翻译并未达到上述要求,被译为“Maxvision Dolmen of Mountains and Waters”。该译文最显著的问题在于其语言形式的转换失败。牌坊,亦作牌楼,是中华特色建筑文化之一,是封建社会为表彰功勋、科第、德政以及忠孝节义所立的建筑物,也有一些宫观寺庙以牌坊作为山门的,还有的是用来标明地名的,“山海大观”即属此类。在现代英语中,对于牌坊的翻译有较为固定的表达,即“Decorated Archway”或“Memorial Archway”,也有将之音译为“Paifang”的,但考虑到景点公示语的交际功能,音译似乎并不利于国外游客理解。因此,此处取“Decorated Archway”或“Memorial Archway”最为合适。译文采取了直译的方式,“dolmen”意为“a pair or group of standing stones,with a large flat stone lying across the top of them,built in ancient times to mark a place where somebody was buried”,即“石室冢墓”,其形态确似牌坊,但在此处并不适用,反而会误导国外游客对景点文化的解读。关于“大观”的翻译也出现了同样令人误解的情况。景点名称中的“大观”在现代汉语中指“盛大壮观的景象;规模宏大,内容齐备”,可译为“a magnificent spectacle”。而“Maxvision”为国内一天文望远镜品牌,意为“晶华大观”。可见译者对于原文语义及其文化因素不够了解,也并未关注目的语的语义范畴和表达习惯,才生出了如此机械生硬的译文。为实现源语生态和译语生态在三维上的平衡转换,笔者认为,“山海大观”或可译为“Memorial Archway of Mountains and Waters”,并可在景点介绍部分对此景点名称的由来及牌坊上的汉字作进一步解释,以此在保证景点名称直白简练的基础上,实现其文化交流和信息传递功能。
(四)有关九龙浴佛的英译
“九龙浴佛”是崇圣寺景区内的一座喷泉池,是基于九龙浴太子的传说将九龙和释迦牟尼以石雕形式雕刻而成的一组景观,在景区官网上对应的英译版本为“Nine-dragon Bathing Buddha”。
目前国内个别景区也存在将“九龙浴佛”或“九龙灌佛”译为“Nine-dragon Bathing Buddha”或“Nine Dragons Bathing Buddha”的情况。但笔者认为,从此类文本的受众群即国外游客的角度来看,这一译法缺少景点类属等有效信息,对于不熟悉佛教相关传说的游客而言易产生误导。因此,从三维转换的角度来看,此译文仍有待推敲。
首先,此译文试图采用直译的方式来保证游客的观感和译文选词上的简洁,但此处字对字的过分直译显得此译文句式生硬别扭。“Bathing”在此处的用法存在歧义,一是该词直接作名词使用,其后若接名词多与“beach”,“costume”等搭配,译文中与“Buddha”搭配显然为其生僻用法;二是该词为动词“bath”的动名词用法,强调的是“九龙沐浴佛像”这一行为动作。结合九龙浴太子的传说,此处“九龙浴佛”的重点应是“佛”,即传说的主角释迦牟尼,亦即此景点的观赏核心“佛像”。若译文中“Bathing”取其动名词用法,句子核心便由“Buddha”转移为“Nine-dragon”,传说中仅是“配角”的“九龙”在此处反而喧宾夺主了。因此,此译文在语言形式上的转换并不成功,在此处基于佛教传说的翻译生态环境中,译者选择的表达方式并未达到最为理想的“适应选择度”,这便进一步阻碍了“九龙浴佛”背后文化因素的传递。
考虑到景点名称对于语言形式简洁的要求,认为此处或可对“九龙”进行省译,将“九龙浴佛”译为“Buddha Bathing Statue”。这一译法将句子重心体现在佛像上,且对景点类属进行增译,将有效信息最大限度地传递给国外游客,使其对景点信息有最基本的了解。至于此景点名称所包含的佛教传说,笔者认为可仿效此前雨桐观音殿的译法,在其后以注释的方式进行简要说明,以此来平衡三个维度上的转换。
三、“三维”视角下崇圣寺三塔景点名称英译对策
(一)语言维视角
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首先要对原文进行解读,理解原文本的篇章结构、字词句的基本含义,以及原文的使用环境、目的、语言风格等内容,适应翻译生态环境。之后,译者以翻译生态环境的身份实施选择,寻求“整合适应选择度”最高的表达方式,力求使译文在内容、功能等方面与原文相匹配,产生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译文[2]。例如,包括景点名称在内的景区公示语具备结构清晰、词句准确的特点,其目的在于对景区相关信息进行指示说明,以引导游客作出选择。因此,对于这类文本,译者应在充分理解语言维转换要求的基础上,做到以下两点:一是在词汇层面上,译者应注意到英汉词汇在词义宽窄、联想义、搭配、排列顺序等方面的差异,做到结构清晰、选词凝练严谨,用最简洁的词汇传递最多的信息,让国外游客看懂景区公示语。二是在句法层面上,汉语的句法特征重意合,强调逻辑与意义的关联,而英语重形合,注重形式衔接。因此译者除了在保证词汇拼写、语法正确的基础上,还需要使译文符合英文的行文方式和表达习惯,避免出现上述案例中的生硬表达和不严谨的用词,对游客造成误导。
(二)文化维视角
许多地名的命名都有其原因,或依据自然地貌特征,或依据某历史人文特点,所以它们往往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因子,能否在地名英译过程中,保护和再现这些文化因子,是地名英译工作能否成功的关键[10]。包括崇圣寺三塔在内的民族地区景点,其名称的命名往往都离不开其背后的文化渊源,忽略文化差异而导致的翻译错误也屡见不鲜,上述对千寻塔的翻译案例便是其一。
生态翻译学中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不应只局限于语言层面的等效转换,而应在双语的文化层面实现最大限度的“等值”[3]。译者不仅要关注源语和目的语在语言层面的异同,还应深入理解源语背后的文化信息,将之与目的语文化信息作对比,以实现源语生态与译语生态在文化上的交流与沟通。当出现两种语言文化意象不对等或源语文化在译语文化中完全空白的情况时,如上述对“山海大观”和“九龙浴佛”的翻译,如果译者仅凭汉字的字面含义去理解,便会出现上述过分直译的情况,译者应通过调整句式、增译等手段找到合适的文化补偿翻译策略,在不丢失源语文化的基础上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将本民族文化传递给国外游客[1]。
(三)交际维视角
旅游景区公示语翻译的交际目的在于用游客最易于接受的方式传递景区信息,最大程度地吸引国外游客,引导游客作出选择。对于景点名称这类具有强信息功能和呼唤功能的文本来说,只有实现了交际维上的适应性选择转换才算是合格的翻译[2]。在旅游公示语翻译中,译者首先需要分析、确定该公示语的主要功能,然后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例如,景点名称的交际功能一是为游客提供其了解景区的第一层信息,即景点名称,让游客留下关于景点特征的第一印象;二是通过简短的文字尽可能地昭示景点名称背后可能存在的文化信息。
生态翻译学交际维转换方法对译者的启示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要时刻不忘思考源语的交际意图,自我考查译文是否在交际层面上实现了原公示语的真正意图[9]。例如上述对“崇圣寺”的翻译,对于汉语读者而言,拼音音译的方法简洁直观,但对于不熟悉汉语拼音的国外游客来说,需要在音译的基础上辅以意译。音译景点名称的优点是简短好记,方便国外游客游览时进行沟通,再辅以意译就能将景点名称背后的文化内涵充分地传递给读者,整体上实现原文生态和译文生态在交际维上的平衡。
四、结束语
本文以生态翻译学中的三维转换视角为理论基础,选取云南大理崇圣寺三塔中的部分景点名称翻译案例进行分析,发现其景点英译或存在以下问题:一是选词不严谨。如“雨铜观音殿”中对“铜”的选词存在语义交叉、模糊的情况,对“山海大观”中“大观”的选词词不达意。二是文化因素缺失。如“崇圣寺”仅用拼音进行翻译,并未对其名称的文化内涵进行补充阐释。三是交际功能不完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山海大观”和“九龙浴佛”的翻译上,其译文并未起到有效传递信息的作用,相反却使游客对景区名称的内涵产生了误导。
针对崇圣寺三塔景点名称英译的分析,译者需做到以下三点:一是在语言维上,译者需灵活地调整译文的选词和结构,使其符合英语语言的特点和行文习惯。二是在文化维上,译者要多采用注释、意译等方法,显化景点名称背后的文化因素,以便更好地传播我国的旅游文化。三是在交际维上,译者可通过增译等手法来体现源语的交际意图。总之,景点名称的特殊性要求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语言形式的转换,还要在文化和交际上实现源语生态和译语生态的动态平衡。因此,生态翻译学中强调的三维适应性选择转换对包括景点名称在内的汉语旅游文本的英译研究具有极强的指导和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