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自由精神及其当代价值探析
2024-06-01曹文楷
曹文楷
(上海大学 上海电影学院,上海 200072)
自由作为一种社会理想和人生目标,是人类追求的重要价值,也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和理想追求。毛泽东自由精神诞生于20世纪内忧外患、动荡不安的中国,生动诠释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探索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艰辛历程,集中展现了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和价值追求。自中共中央党校许全兴教授提出“自由精神是‘毛泽东精神’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1]后,学界逐渐对“毛泽东自由精神”展开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从形成渊源、科学内涵和当代价值三个方面探讨了毛泽东自由精神,以期深化这一议题的研究。
一、毛泽东自由精神的形成探源
自由是全部精神存在的类本质[2](P171),人类历史就是一部“谋自由”的历史。毛泽东对中国传统文化、西方资产阶级思想和马克思主义有着深刻的认识。这些认识为毛泽东自由精神提供了理论基础。
(一)中华民族自我超越精神的启蒙
中国传统文化蕴含着丰富的自由传统。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三大精髓,儒家“入世的自由”、道家“忘世的自由”、佛教“出世的自由”,以及三者会通的超越的自由精神,便是中国的“自由”理念。[3]毛泽东出生在一个重视教育的传统家庭,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抨击触发了他早期的批判意识。毛泽东精通中国传统文化,对其中的自由传统谙熟于心。自8岁入私塾到20岁在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学习,毛泽东的学习重心都集中在中国传统文化上,熟读四书五经,精通《史记》《资治通鉴》等经典著作,不仅具备扎实的传统文化基础,也对中国历史传统中蕴含的自由价值理念有着深刻的理解。正是在学习传统文化的过程中,毛泽东在批判性继承的基础上逐步确立了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科学态度。如果说中华民族的自我超越精神是毛泽东自由精神的重要思想来源,那么对封建专制的抨击以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性继承则孕育了毛泽东反抗封建束缚、争取自由的意识。
(二)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自由思想的启示
“每个人都是他那时代的产儿”[4](P12),毛泽东也不例外。鸦片战争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西方文化的传播,给中华文明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异质性冲击。西方社会思潮在中国的传播动摇了封建统治的思想基础,客观上也为毛泽东自由精神的形成提供了思想条件。
以往的研究更侧重于探讨马克思主义对毛泽东自由精神的积极影响,而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关注度不够。事实上,受“新学”思潮的影响,毛泽东在湖南省立图书馆自学期间阅读了《原富》《天演论》《群学肄言》《法意》《民约论》等近代西方名著,也因此促成了他对西方文化的广泛了解。在这一时期,毛泽东受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先进文化的强烈影响,开启了对民主革命和个性解放的深入思考。同时,新文化运动为中国送来了民主和科学理念。以陈独秀为代表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以进化论观点和个性解放思想为主要思想武器,批判了封建传统价值观念,提出了“人的解放”“民主”“科学”等理念。毛泽东深受新文化运动思潮的鼓舞,广泛阅读西方资产阶级著作,深入了解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自由思想。
新文化运动为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带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思想启蒙和思想解放。毛泽东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自由思想的影响下,崇尚个性独立和解放,热烈追求革命民主主义理想。然而在这一时期,毛泽东向往的自由和民主建立在唯心史观的基础之上,他对自由的理解和思考也不可避免地体现出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烙印。新文化运动赋予了毛泽东的思想以自由和民主的启发,随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传播进程的推进,毛泽东更深刻地领悟到了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的要义,对自由精神的思考也更为深入。
(三)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的启迪
如果说西方民主和科学理念点燃了近代中国思想启蒙的火炬,那么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则让包括毛泽东在内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看到了民族解放的新希望。毛泽东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积极探索中国式自由的实现路径。
自由,原本是西方资产阶级用以反对封建专制、争取社会进步的革命口号,在当时具有较强的先进性和革命性,有力推动了世界历史的进程。但随着社会历史的演进,资产阶级的自由开始逐步展现出阶级和历史的局限。马克思、恩格斯正是在对资本主义异化自由的反思和批判中开始了对自由的进一步思索,并基于唯物史观提出了人的解放问题,开辟了人类自由思想史的新纪元。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自由人联合体”的观点,并指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5](P53),明确了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追求。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将自由置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场域中,主张国家自由与个体自由的统一,强调实践对于自由的重要性。列宁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思想,并根据社会主义革命的前提条件和苏维埃俄国特殊的国情,将对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追求转化为苏维埃俄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历史任务,明确指出无产阶级要为俄国各阶级和各民族的自由而斗争,要为社会主义的自由而斗争[6](P256),并认为只有在“共产主义充分发展、完全巩固和形成、完全展开和成熟的时候”[7](P30)才能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从而真正实现作为人的本质的自由。因而,在列宁的革命实践中,政治自由是首要争取的目标,也是其他一切自由实现的前提。
受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的深刻影响,毛泽东对自由的思考始终与中国的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具有极强的实践性。毛泽东所提倡的自由是结合中国革命和建设具体实际的中国式自由。在阶级立场上,毛泽东开始站在人民的立场谈自由,主张“打碎帝国主义与封建势力的压迫,为争取民族和人民的自由与平等而奋斗”[8](P166),展现出鲜明的唯物史观色彩。在实现自由的方式上,毛泽东将自由视作反抗外来侵略、实现民族独立的武器,提出“去掉帝国主义的压迫,使中国自由独立,去掉地主的压迫,使中国离开半封建制度”[9](P159),创造性地解决了近代中国如何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时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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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泽东自由精神的科学内涵
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征程中,毛泽东围绕自由精神进行了实践探索,并形成了丰富的理论论述,彰显了毛泽东自由精神的丰富内涵。
(一)实践维度: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
毛泽东自由精神与近代中国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相伴而生,救亡图存是其鲜明主题,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是其根本目标。自鸦片战争起,中华民族丧权辱国、有国无家、有家无防的困局持续了近百年,严重损害了国家主权和民族利益,严重挫伤了中国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早在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学习期间,毛泽东就已经意识到了民族自由的问题。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发出为民主和自由而斗争的呐喊,并在《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的报告中旗帜鲜明地表示:“实现中国的独立自由是一个伟大的任务”[9](P152)。在中共七大上,毛泽东提出要“将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和富强的新国家”[10](P1030)。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都在为实现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而斗争,为建立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而奋斗。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安全与发展利益的自主性仍是毛泽东领导下的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遵循。为维护国家主权,捍卫新中国的尊严,毛泽东提出“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外交政策,彻底肃清了帝国主义通过各种手段在中国获得的特权,否定了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外交关系以及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为新中国赢得了平等开展国际交往的权利。为维护国家的安全和发展利益,毛泽东毅然组织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既捍卫了新中国的安全,又为维护亚洲和世界和平做出了贡献。为避免苏联模式的覆辙,找到一条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毛泽东主张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对社会主义建设展开探索,因此我国初步建立起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逐步形成了一条符合本国实际的自主发展之路。这不仅坚决抵制了苏联民族利己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还为社会主义的各项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发展维度:促进国民经济发展、推进民主政治建设和科技文化进步
毛泽东自由精神作为毛泽东精神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深深植根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之中,不仅对中国人民追求国家独立和个性解放的历史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也为国民经济发展、民主政治建设和科学文化进步注入了精神动力。
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经济畸形且具有极强的依附性和垄断性,政治衰败且毫无民主自由可言,文化衰微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毛泽东立足现实境遇,以自由为核心要义,对中国经济、政治和文化等领域进行了一系列积极探索。第一,实现经济独立、解决民族经济的主权问题是毛泽东自由精神在经济领域的重要体现。从苏区经济工作要把握“经济服务于战争”的原则到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要走“节制资本”和“平均地权”的道路,从根据地的经济建设到推进解放区的经济工作,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是毛泽东在这一时期进行经济建设的立足点,也是毛泽东探索新民主主义经济建设的有力武器。第二,政治上的民主和自由是毛泽东自由精神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在毛泽东看来,革命的追求就是民主自由。在延安时期,毛泽东会见中外记者团时指出:“中国人民非常需要民主,因为只有民主,抗战才有力量……亦只有民主才能使中国在战后继续团结。”[11](P168)在中共七大的政治报告中,毛泽东更是明确提出“走团结和民主的路线,打败侵略者,建设新中国。”[10](P1030)第三,解放思想是毛泽东自由精神在科技文化领域的重要体现。早在《健学会之成立及进行》一文中,毛泽东就开始提倡学术自由。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为反对教条主义思想,毛泽东著文《反对本本主义》,这也是全党解放思想的先声。在延安时期,毛泽东掀起了全党思想解放的高潮,并创造了解放思想的具体形式——整风运动。
新民主主义革命取得胜利后,面对一穷二白的现状,毛泽东为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确定了“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方针。在此方针的指导下,毛泽东领导的中国共产党不断提升引领国家建设的能力,在“以苏为鉴”中独立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在政治上,毛泽东强调自由和民主的重要性,但他所倡导的民主和自由在一定程度上也具有阶级性和相对性,认为“世界上只有具体的自由,具体的民主,没有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12](P367)。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提出要“造成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13](P240),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指明了方向。在文化建设领域,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提倡“艺术上不同的形式和风格可以自由发展,科学上不同的学派可以自由争论”[12](P388),有力推动了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
(三)价值维度:崇尚人格自由和个性解放
毛泽东最初对于人的个性解放的思考主要是受到了新文化运动的时代影响,以唯心史观为基础,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性质。毛泽东在青年时期就意识到了意志自由的问题。在《〈伦理学原理〉批注》中,他阐释了对自由的理解,其中关于“发达个性”“崇尚个性”“利自己之精神”的论述足以看出他对个性解放的肯定。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由于中国这一时期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毛泽东自由精神更加凸显出时代特性,且具有反对宗法思想和宗族制度的特点。他抨击封建专制,宣扬人格独立,提出“人格这件东西,是由于对手方面的尊崇才有的”[14](P378),主张从专制家手里争得“自由民”的地位,号召要保障人民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自由。同时,毛泽东也关注妇女解放,发出“我们要进行我们女子的联合!要扫荡一般强奸我们破坏我们身体精神的自由的恶魔”[14](P344)的呐喊,竭力主张自由恋爱和新式婚姻,认为“只要男女两下的心知,到了交厚情深,尽可自由配合”[14](P399)。
随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毛泽东开始逐步由唯心史观向唯物史观转变,成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从此,毛泽东将自由精神建立在科学理论之上,认为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族民主革命,才能推翻阻碍人民追求自由解放的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才能使中国人民逐步获得自由。在这一时期,毛泽东对个性解放的考量开始与国家利益和中国人民的生死存亡紧密结合,并将社会变革视作实现个体自由的解决方案。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毛泽东提倡“官兵待遇平等,士兵有开会说话的自由”[9](P65)。在抗日战争时期,他主张“全国人民都要有人身自由的权利,参与政治的权利和保护财产的权利”[10](P808),要求蒋介石“释放一切政治犯,保证人民的自由权利”[9](P246)。为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毛泽东提出“共产党、国民党、全国人民,应当共同一致为民族独立、民权自由、民生幸福这三大目标而奋斗”[9](P259),并且要求“允许人民以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和武装抗敌的自由,使战争带着群众性”[15](P376)。在毛泽东自由精神中,国家自由是个体自由的前提,个体自由是国家自由的重要体现。毛泽东将对个体自由的思考建立在唯物史观的基础上,认为“被束缚的个性如不得解放,就没有民主主义,也没有社会主义”[11](P208)。在中共七大上,毛泽东深刻阐释了个性与党性的辩证关系,有力回击了有关共产党员只讲党性不讲个性的质疑。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继续大力开展扫盲运动,为促进人的发展清扫障碍,并主持参与宪法制定,以法的形式保障人民自由。
在毛泽东自由精神中,国家自由、社会发展和个性解放三个层面的内容,互相渗透、相互依存、融为一体。其中,国家自由是社会发展和个性解放的前提,社会发展为个性解放奠定基础,而个性解放作为国家自由和社会发展的根本目的又为国家自由和社会发展提供了动力和保障。总之,毛泽东自由精神在反帝反封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过程中逐渐成熟发展,并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依旧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具有超越时空的历史传承性。
三、毛泽东自由精神的当代价值
毛泽东自由精神随中国革命进程和社会环境的发展变化经历了复杂而深刻的演进过程,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鲜明的时代特点。随着时代的发展,当前社会问题逐渐呈现出复杂动态性的特征。毛泽东自由精神的时代价值为解决当今时代问题提供了重要启示。
(一)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
独立自主作为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在毛泽东自由精神中有着重要体现。在革命和建设的实践探索中,毛泽东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领导人民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为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这在当代中国发展进程中依旧具有重要价值。
一方面,独立自主是中国式现代化全部理论和实践的立足点。被誉为“科学社会主义最新重大成果”的中国式现代化理论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现代化建设实践基础上经过独立、艰辛的理论探索得来的。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在具备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的基础上,还拥有立足中国大地、植根中国文化、契合中国实际的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以独立自主的方式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现代化新道路。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中国的现代化问题都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来探索解答。
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要处理好独立自主和对外开放的辩证关系。坚持独立自主与对外开放相统一,不仅是中国实践经验的深刻总结,也是毛泽东自由精神蕴含的基本原则。中国式现代化是党领导人民立足中国具体实际,独立自主摸索实践的过程,也是坚持对外开放,积极借鉴人类现代化有益经验的结果。中国式现代化展现了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新图景,既有力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指明了正确方向,又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为人类社会现代化理论和实践的创新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二)坚守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
人民至上作为中国共产党鲜明的价值取向,贯穿于毛泽东自由精神形成的全过程和内涵的各方面,是毛泽东自由精神的精髓。自马克思列宁主义传入中国后,毛泽东深刻认识到资产阶级民主主义自由思想的局限,并在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的启迪下,开始站在人民立场探求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自此,人民至上成为了中国共产党开展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不断为人的自由解放创造条件。进入新发展阶段,面对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特别是人民对民主政治更高质量的追求,人民至上依旧是我们党引领国家发展的价值追求。
人民至上为实现美好生活提供了实践路径。从毛泽东站在人民立场思考中国式自由的实现路径,到习近平将人民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主体,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把人民置于最高位置。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上的主旨讲话中指出:“现代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16](P2)中国式现代化以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既回应了人民关切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也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奠定了基础。新时期,面对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带来的新特征新要求,更要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关切人民对高品质生活的新期待,关照人民群众多样化需要,努力在高质量发展中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有鉴于此,人民至上不仅是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需要的根本价值理念,同时也为实现美好生活提供了实践路径。
立足新时代,全过程人民民主是人民至上理念的鲜明体现。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坚称“只让人民有发言权”[17](P1475),“强化人民的国家机器”[17](P1476),彰显出中国共产党人深厚绵长的人民情怀和人民至上的价值理念。习近平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18](P37)从抗日战争时期以“豆选”推广民主选举制度到新中国以《选举法》保障民主选举权利,再到新时代以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无论时代如何变化,民主政治形式怎样发展,人民至上始终是民主政治建设的重要指引。
(三)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
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在毛泽东自由精神中有着深刻体现。在青少年时期,毛泽东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和对传统文化中自由思想的批判性继承就已经孕含了实事求是思想方法的萌芽。在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后,毛泽东实事求是地分析了中国革命和建设的特点,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成功开辟出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带领中国人民建立了新中国,走上了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为人格自由和个性解放的实现奠定了坚实基础。实事求是是源于中国革命实践又指导中国革命建设实践的重要思想方法,对当代中国发展依旧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中也有着重要体现。新时代,我国社会生产和社会需求呈现出新特点,社会主要矛盾也发生了新变化,但实事求是却仍是解决当前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际问题的重要方法。新发展阶段是发展的关键期,也是改革的攻坚期和矛盾的凸显期。面对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依旧需要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准确把握社会主要矛盾发展变化带来的新特征新要求,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勇于突破推进高质量发展的卡点瓶颈,以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和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扎实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努力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奠定基础。
通过对毛泽东自由精神形成渊源和科学内涵的挖掘梳理,我们可以提取出诸多历经实践淬炼和检验的科学工作方法,能够为新时期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的思想武器和精神动能,为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创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