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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逻辑、机制与路径*

2024-05-31任保平

新疆社会科学 2024年1期
关键词:实体金融数字

司 聪 任保平

内容提要:中国金融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宗旨是为实体经济提供高质量服务。随着我国的数字化进程向纵深递嬗,发展中的传统实体经济已逐步转型为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范式下蕴涵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经济形态的新实体经济,金融部门亟需通过对新发展范式的“需求追随”模式重置与实体经济的逻辑关系,并在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系统性地创新、升级、扩充、厘正对新实体经济的作用机制,形成新创的服务模式、高能的服务效率、普适的服务成本、多元的服务业态,以具备数智效能的金融服务推动新实体经济发展。为此,我国应踔厉构造科技金融生态系统、着力建设新型金融基础设施、通力构建现代金融市场体系、全力构筑风险管理复合屏障,依托多种金融模态疏通资金进入实体经济的渠道,提升金融赋能实体经济的质效,以富含创新性、适应性、普惠性和安全性的高水平金融供给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

金融是国民经济的血脉、现代经济的核心和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构成。实体经济是国民经济的肌体、现代经济的根基,更是国家的立身之本。2023年10月召开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着重强调,要“坚持把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作为根本宗旨”,“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高质量服务”(1)《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人民日报》2023年11月1日第1版。。这是党中央在新阶段、新形势下为金融与实体经济的从属关系奠定的总基调,也是为中国金融高质量发展锚定的总方向。随着方兴未艾的数字经济推动全球进入新的数字时代,发展中的实体经济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实体经济,而是在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转型背景下,生产效率提升、新旧动能转换、生产模式变革后的新实体经济。(2)洪银兴、任保平:《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内涵和途径》,《中国工业经济》2023年第2期。在此过程中,金融作为脱胎于实体经济的虚拟经济中枢部门,与实体经济并非单调相随的线性关系,而是动态变化的非线性关系,其既要适应新的经济发展模式,满足经济的转型升级需求,又要以新的实体经济作为发展基础,不断迭代演进现代金融发展规律,改善自身的运行效率和稳健性,以自身的高质量发展服务新实体经济。对此,在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新机遇下,如何高质量赋能新实体经济就成为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的战略重点和建设金融强国的崭新课题,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理论逻辑

世界经济史反复证明,金融是商品生产与交换发展的必然产物,它根植于具体的经济活动。随着经济时代交替更迭,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关系已从“货币面纱论”(3)萨伊:《政治经济学概论》,陈福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0年,第189页。式的中性依附逐步演变为“双向因果论”式的共生共荣。由此产生的诸多现代金融发展理论已然成为学术界探赜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理论渊源。史密斯的金融结构理论认为,金融体系各组成部分在相互关系、相对规模等方面的合理配置将促进金融结构不断优化,继而通过合理分配社会资源推动经济发展。(4)Goldsmith,R.W.,Financial Structure and Development,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69,p.28.麦金农的金融抑制理论提出一国政府如果过多的直接干预本国的利率和汇率,将导致金融无法适应市场需求变化,旨在说明金融的价格传导机制是经济良性循环的基础。(5)Mckingnon,R.I.,Money and Capital in Economic Development,Washington D.C. Brookings Institute Press,1973,p.98.肖的金融深化理论指出发展中国家可通过扩大金融规模、优化金融工具以及合理配置金融资源这三个层次的金融深化举措促进经济资源合理流动,实现“金融-经济”体系的良性发展。(6)Shaw,E.S.,Financial Deepening in Economic Development,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3,p.124.斯蒂格利茨等人的金融约束理论认为金融部门通过实施存款价格监管、市场准入限制、直接竞争管制等约束性金融政策能够形成稳定的宏观环境、较低的通货膨胀率和正向的实际利率,在社会部门创造“租金收益”激励机制,增强国内抵御外部金融危机的能力,维护经济稳定发展。(7)Hellmann,T.,Stiglitz,J.,Financial Restraint:Toward a New Paradigm,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pp.163-207.莫顿等人的金融功能理论基于金融功能比金融机构更加重要的假设,指出金融体系能通过清算支付、资源配置、分散风险三大核心功能吸纳社会资金、高效分配资源、管理系统性风险,以此促进经济发展。(8)Merton,R. C.and Bodie,Z.,The Design of Financial Systems:Towards a Synthesis of Function and Structure,Journal of Investment Management,2004(3),pp.1388-1389.上述理论既有聚焦于金融体系对实体经济支撑效能的优劣之争,也有侧重于金融市场对实体经济资源转移的质效之辩。然而,金融部门是在顺应实体经济的发展需求中产生的,上述理论仅遵循了“金融-经济”的逻辑框架,均从金融的视角入手展开研究,缺乏在“经济-金融”的逻辑框架下,以经济发展或经济增长为逻辑起点构建的金融发展理论,忽视了经济发展范式变革中的动态金融支持研究。

经济学家休·帕特里克对经济增长与金融发展的供需作用理论填补了前述理论空白。(9)Patrick Hugh I.,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Economic Growth in Developing Countries,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1969(2),pp.174-189.他指出,需求与供给作为经济发展的一体两面,是金融与经济因果驱动关系的根源。一个国家应根据其所处的发展阶段来定位金融与经济的互动角色。在经济增长的初级阶段,经济发展范式相对单调粗放,欠发达国家需要通过金融优先发展的带动政策,以货币中介促进商品流通,以信用中介促进资金融通,通过设立金融机构,提供金融资产等“供给引导”模式合理配置全社会资源,促进经济增长,支配经济发展。然而,在经济增长的高级阶段,复合型的经济发展范式引发了愈发复杂的经济发展需求,并通过经济摩擦刺激市场衍生出众多簇新且多元的金融需求,促使金融资源从经济的中低增长部门向高增长部门迁移,金融部门不但要提高社会原有资本的配置效率,更要提高新资本的配置效率,以“需求追随”模式取代“供给引导”模式,紧密跟随不断革新的经济范式,通过契合经济发展的新需求促进经济发展。

当前,我国实体经济正处于新旧发展范式转型的重要关口。一方面是依靠传统生产要素投入数量增加和扩大再生产形成的传统实体经济,其增长空间已接近饱和。另一方面是在传统实体经济基础上,通过数字形态将技术、知识与数据等新兴生产要素与传统生产要素深度耦合,以要素的使用效率提升与配置流向升级催生的新实体经济。学术界对其范畴界定尚未定论,本文认为涵盖三个层面:一是由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自身产业化生成的产品与服务;二是由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后形成的产品与服务;三是基于数实融合催生的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10)夏杰长、肖宇:《新实体经济服务中国经济现代化:作用机理与实施路径》,《社会科学战线》2023年第3期。新实体经济将具体经济活动由物理范畴拓展至虚拟范畴,将商品和服务的物质形态从有形延伸至无形,裂变出新的经济部类,扩充了经济增长的新空间,呈现出以数智化经济为新特征的融合型经济发展范式,但其本质并未改变,依然是以商品和服务为交易媒介,通过消耗中间品投入创造真实社会财富的实体经济。数字化进程中的实体经济逐渐形成了开放式的创新生态、数智化的生产业态、柔性化的生产方式和融合式的商业结构,展现出向高质量属性的高阶实体经济迁徙的趋势。在此过程中,金融部门对传统实体经济的“供给引导”已无法适从新的数实融合发展范式,必须通过对新范式的“需求追随”重置金融与经济发展的逻辑关系,打通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逻辑理路。具体应遵循以下三点:

第一,契合新实体经济形态变化需求的逻辑。首先,在生产过程中,数字技术、大数据和数字基础设施组成的新技术体系对生产的基本过程、辅助过程、服务过程解构创新,形成具有高科技、高效率的新质型生产力。同时,数字经济组织平台化、资源共享化、群智协作化的发展方式模糊了传统生产劳动与非生产劳动、物质劳动与非物质劳动的界限,建构了以数字科技加持的新型生产关系,改善了生产方式,大幅提升了社会生产力水平。其次,在交易过程中,大数据极大地降低了市场搜寻成本、扩充了市场活动范围、活跃了市场交易方式,培育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再次,在扩散过程中,数字型“技术-经济”范式革新了经济社会运行模式,推动了多元业态融合发展,衍生了众多新兴业态。面对新经济形态,金融部门需要重新定位现代金融资源配置、资产定价、风险管理的功能意涵,充分应用新技术、解构新业态、融合新范式,提升整体创新能力、组织运行效率和要素配置效率,进而根据新实体经济宏观、中观、微观层面的新变化革新金融政策、拓展金融功能、开发金融工具,以具备数智效能的内涵式发展创新金融服务模式、延展金融服务群体,提升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质效。

第二,匹配新实体经济效率变动需求的逻辑。首先,数实融合加强了技术进步的应用范围和创新频次,提升了技术进步变化率和技术效率变动率。其次,数字网络作为经济活动的载体,打破了产业链各环节、各主体间的时空壁垒,提高了供需两侧的信息获取效率,提升了实体经济的资源配置效率。再次,数据要素经与资本、劳动、能源等既定物质要素结合,在产业间和产业内相互渗透,既避免了产能过剩和产品同质化,降低了企业的边际成本,又促使各行业生产差异化产品,扩展了生产可能性边界,提高了规模经济效率。经济运行效率的变动需要高效的金融体系以较低的成本吸纳经济活动中的富余资金,并以最小的资金损耗将尽可能多的资金调配到实体经济中,满足经济发展需要。金融部门一是要通过提升对国民储蓄率的影响能力,统筹货币资金的总量与结构,提升资金分置效率。二是要减低资金在金融体系内部流通的交易折损,提高由储蓄到投资的资金转化效率。三是要通过政策、科技、数据、市场通力协作,减少金融摩擦、缓解资源错配,根据变化的经济运行效率动态调整存量资金、调配增量资金,强化资金配置效率,进而提升资金的边际生产率,通过改善金融系统的运转效率匹配经济发展效率,支撑新实体经济发展。

第三,适应新实体经济结构调整需求的逻辑。首先,新实体经济革除了经济活动的物理边界,使生产要素在区际顺畅流动,实现了区域间的扁平式协同发展和区域内的垂直式链路发展,促进了区域经济一体化,优化了区域经济结构。其次,数字技术提升了传统产业效率和产品技术含量,促进了传统产业升级,同时也催生了新产业,改变了市场的需求结构,使产业体系更趋复杂化,引发了产业结构调整。再次,三新经济模式下诞生了众多新企业,其中绝大部分为混合所有制企业及私有制企业,使民营经济在实体经济中的占比不断扩大,改变了经济成分结构。最后,新实体经济依托数字平台与信息网络构造了众多的新工作场景,革新了雇佣双方的劳动方式,扩充了就业模式,催生了众多新职业。同时数字技术的广泛使用降低了传统职业劳动者的工作稳定性,激发了劳动力市场竞争,引发了劳动力市场结构的调整。对此,金融部门需要根据经济结构的调整不断调节自身结构,以动态的最优金融结构(11)林毅夫等:《经济发展中的最优金融结构理论初探》,《经济研究》2009年第8期。适应经济发展。要根据不同经济结构的风险偏好和流动性要求适时调整金融的市场结构、信用结构、产品结构,增强实体经济结构与金融结构的适配性,使金融部门各子市场、子行业以合理的组织构成和比例关系适配新的经济结构,增强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的稳定性,既不会因为金融资源供给不足导致融资成本过高,使新实体经济出现严重的融资约束,亦不会囿于金融市场供需失衡引致经济投资过剩,使大量资金在金融体系空转导致实体经济的金融化和空心化,避免经济脱实向虚。

二、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作用机制

金融的本质是跨时空的价值交换。新实体经济重构了金融跨时空价值交换的基础、对象与载体。金融部门在传统实体经济中发挥的基本性中介职能与经纪职能已然无法适配新的经济形态,需要通过系统性地创新、升级、扩充、厘正对新实体经济的作用机制,以新创的服务模式、高能的服务效率、普适的服务成本、多元的服务业态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具体包含以下几点:

(一)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宏观作用机制

在宏观层面,随着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深度渗透,各种新兴经济模式不断涌现,为我国经济转型升级提供了新动能,也改变了宏观经济环境。金融作为调节宏观经济的重要杠杆,需要通过宏观向度的作用机制支持经济运行调节,配合经济结构调整,为新实体经济赋能。

第一,技术创新驱动机制。根据熊彼特的金融与创新关系理论,创新的意义在于通过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创造新的产品和服务,并通过市场化的复制和推广,提高经济社会整体生产效率。金融资本是为经济发展服务的,只有将目标锁定于创新的资本要素,才能通过信用创造机制,把已经使用的生产手段从现有的经济循环中抽离出来,实现生产要素的新组合,最终促进经济增长。(12)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何畏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0年,第254页。数字技术和数据作为创新要素,在与其他生产要素组合后会产生几何级数效能,发挥幂数效应,其既可赋能实体经济,亦可赋能虚拟经济,但赋能虚拟经济的根本目的是使其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对此,金融部门需要充分依托数字技术、数据与金融的组合式创新来驱动实体经济发展。一是通过与数实融合经济形态的全面融合带动金融业组织结构、运行机制和监管框架的整体性创新,依托数字技术与数据要素改善金融活动质效,改进服务新实体经济的质量。二是通过创建数字金融、互联网金融等数字化金融业态,为实体经济提供丰富的金融服务,扩充金融活动范畴。三是通过数字技术创新金融工具,靶向性服务于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重点行业和关键领域,满足经济部门的具体金融需求,助力新旧动能转换。

第二,宏观货币调控机制。数字化变革改变了货币政策的实施环境。一是数字平台增加了生产商、采购商、经销商的线上活动,破除了价格变化的信息障碍,降低了价格调整成本,提升了定价灵活性,导致整体物价粘性下降,增大了商品价格的波动概率,削弱了货币政策的效果。中央银行需要动态划分货币供应的范围和层次,引导货币流向价格粘性较高的传统经济部门,同时辅以针对性的财政政策,对冲数字经济对货币政策效果的稀释。二是数字支付方式提高了支付效率,降低了交易成本。同时随着货币数字化进程的加快,公众对纸币的需求被逐渐取代,而电子货币与存款的转换越发便利,活跃了公众的储蓄行为,导致居民部门的通货存款比下降。中央银行需要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向市场释放更多的资金,通过货币创造实现货币供需平衡。三是数实融合推动了新一轮的产业升级和创新。金融部门要主动契合经济部门的新发展需求,设计和创新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引导金融机构优化信贷结构,推进利率市场化改革,改善信贷途径、利率途径和资产价格途径的传导机制,围绕新的经济增长点持续发力,加大对新实体经济的支撑韧性。

(二)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中观作用机制

在中观层面,新实体经济具有三元产业结构,一是基于数字经济自身的数字内容产业。二是经数字化改造升级后的传统产业。三是由数实融合衍生的新经济产业。由此引发了产业内部各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产业之间时序、空间、层次的相互转化,加快了产业结构的调整。金融对优化产业结构、提升产业附加值具有重要的引导和促进作用,要通过市场导向的中观作用机制推动产业转型升级,赋能新实体经济。

第一,金融资源配置机制。新实体经济的三元结构对资金的需求是多层次的。良好的资金转化效率和畅通的资本流通渠道是金融资源配置机制的关键。一是资金形成转换机制。金融部门要通过充分动员市场主体购买存款凭证,将储蓄转移到金融机构形成规模化资本,同时依托同业资源,使投资机会扩大到整体投资市场。随后,金融机构通过发挥基于专业技术的信息揭示和甄别优势,(13)何德旭、张雪兰:《从金融视角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中国社会科学》2023年第5期。对投资市场资金流量和存量的调控,提高“储蓄-投资”转化率,从而为各类产业有效配置资金。二是资金流动导向机制。金融部门要通过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的双重配置来促进资金在产业间的有序流动。一方面,对于富含高新技术的数字产业领域及三新经济领域,其创新效能显著且资产趋于轻量化,是未来经济的主导产业。资本市场需要通过调整资金的存量和增量,引导风险偏好性资金直接投向发展潜力大、预期收益佳的数字产业化领域,支持新兴产业的孵化,引领前瞻产业发展。另一方面,对于具备一定规模体量的传统产业,其数字化进程必然涉及产业转型升级,货币市场需要结合国家产业发展政策与资金市场化配置原则,适时调整银行信贷资源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的导向和流量,重点支撑产业链中高端的企业融资,对缺乏成长性的产业及产能过剩行业放缓资金支持,以此推进产业优胜劣汰,促进现代产业体系建设。

第二,金融市场集聚机制。有别于传统产业的劳动偏向性和资本偏向性特征,数字产业具有智能驱动、数据关联、跨界融合等显著的数字技术偏向性特征,这就需要集聚不同类别、不同层级的金融市场主体高质量协同作业,以完备的金融体系为新兴产业提供系统且闭环的金融产品与服务,保障产业资本的顺畅流动和高效配置。一是要通过金融行业、金融基础设施在物理空间的部落化集聚,加速信息流通、技术共享、人力资源协作,产生规模经济效应,以高效完备的金融市场推动规模化中长期资金投入战略新兴产业。二是要通过数字技术将金融活动动态分离细化,促进金融的专业化分工,以不同层次的金融组织,不同种类的金融工具分拆目标、解构流程、并发处理,为新兴产业上、中、下游提供多元的供应链金融支持。三是要以数字网络和大数据作为金融资源交易载体,将各类金融组织、金融工具、金融技术在时序维度高度集聚,以此加快金融资源的流通和转化速率,提升金融市场对新兴产业的资源分配效能。四是通过聚合不同风险偏好的金融机构,强化金融组织的风险识别、应对与缓释能力,分散新兴产业的风险投资压力,保障产业结构有序升级。

(三)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微观作用机制

在微观层面,新实体经济通过对市场主体的数字化创新与改造,改善了企业的生产函数,使企业由规模速度型向质量效益型发展。同时,新实体经济厘革了传统的经济社会运行模式,对居民的消费模式、生活方式、收入结构均产生了深远影响。作为微观经济发展的关键支撑,金融部门需要在数字化变革中充分发挥微观作用机制,为微观经济主体提供愈发便捷、柔性、普惠的金融产品与服务。

第一,微观经济活动交互机制。新实体经济催生了众多新经济业态。在共享经济业态下,微观经济主体通过网络媒介将技术、知识、信息等无形资源共享利用,搭建了低成本高效率获取资源的途径。在平台经济业态下,传统企业由数据驱动、数字平台支撑,革新了企业的组织形态和商业模式,显著提升了企业的智能化、全域化、再生化水平,以数字价值焕发了企业发展活力。在新零售经济业态下,零售商业模式持续迭代升级,以电商经济、新个体经济逐渐抢占传统零售消费市场。对此,金融部门一是要强化信息传导机制,将投资机遇有效传递给市场参与者,使投资者及时准确做出决策,活跃市场投融资活动。二是要依托大数据对微观市场交易撮合,对报价竞争分析整理,完善价格发现机制,健全新业态下的金融交易机制,保障投融资双方权益。三是要通过对新业态深入渗透,拓展金融应用体验,强化金融应用场景营造机制,为生产商、销售商和消费者提供灵活便捷的支付结算及消费贷款服务,促进新业态快速发展。

第二,企业资本结构调整机制。一方面企业凭借数智化的生产流程增强生产的专业化和精细化程度,提升企业生产效率,并通过大数据协助企业优化资源配置,压降生产成本。另一方面,大数据跨时空互联互通的特性抑制了市场交易的信息错配,提高了交易频率,降低了企业交易成本,同时增强了企业对市场需求的预判能力,能够制定更加细化的定价与库存决策,(14)陈雨露:《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的理论探索》,《经济研究》2023年第9期。降低了经营成本,引发了企业融资策略、债务比例、资产构成等资本价值要素的变动。据此,企业的资本结构状况已成为判断新实体经济发展状态的微观证据。金融部门一是要通过科技手段设计更具柔性化、敏捷化的金融产品,为各类企业精准画像,分类分级制定融资策略,助力企业降低融资成本。二是要通过数字网络促进企业信用体系建设,准确评估企业信用风险,提高企业承贷能力,从而扩大企业的投融资市场,降低债务融资成本,提高债务比例。三是要针对不同所有制类型、生产规模、财务状况、资产结构的企业打造与之契合的多层次金融市场,通过不同种类的债权和股权融资工具优化企业资产配置,分散融资风险,以此调整企业资产结构,重塑企业的竞争格局。

第三,居民收入分配调节机制。在新实体经济中,数据要素兼具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在社会财富创造和收入分配中占据重要地位。同时数字经济正通过数字技术和劳动技能的匹配关系影响就业,进而作用于分配结构,导致居民收入分配进一步变化。新实体经济依然要满足居民对可支配性收入增长的要求并缩小城乡收入差距。金融部门需要通过金融资源的有效投放平滑由数字经济引致的居民收入分配波动。一是要凭借数字技术压降金融业的边际成本,提高金融资源配置效率,为普罗大众提供一站式普惠信贷服务,通过对贷款对象、贷款规模、货款利率的调节,以涓滴效应压缩长尾效应,促进国民收入的再分配。二是要通过大数据与互联网降低金融服务门槛,延伸金融服务触角,使农村居民无差别享有储蓄、投资、理财、保险等零售金融服务,提高农村居民的储蓄和投资收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此外,要搭建数字平台发展众筹金融服务,为弱势群体提供资金援助,以金融纾困减轻弱势群体的经济负担,以包容性发展促进新实体经济发展。

三、金融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的实践路径

如今,新实体经济通过数实融合范式持续释放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愈发趋向成为未来经济的主导形态和现代化经济的主体擎架。为此,我国亟需锻铸具备高度创新性、适应性、普惠性和安全性的现代金融体系,以多种金融模态疏通资金进入新实体经济的渠道,提升金融赋能实体经济的质效,使金融脱虚反实,以高水平金融供给高质量服务新实体经济。

(一)踔厉构造科技金融生态系统,锻造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的核心引擎

科技是引发经济社会变革的先导动能。科技与金融的良性交互会逐渐形成一个协调有序的系统,系统中的不同模块如同生物群落一般分别履行各自职能,共同组成科技金融生态系统。我国应踔厉创建科技金融生态系统,以前端的技术、中端的场景、后端的治理创新金融产品,搭建服务平台,改进服务模式,使科技创新链与金融资金链有机结合,以金融实践创新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金融需求,(15)陈雨露:《以金融强国建设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红旗文稿》2023年第12期。为新实体经济提供不竭动力。

第一,应提升科技金融关键技术的研发能力。一是金融大数据技术。大数据是金融科技的底层技术,应着力开发金融大数据的API接口技术,拓展数据模块,使金融机构凭借程序接口直接传输数据,通过编程模式即时调用数据,利用网页解析语言准确获取数据。应加快开发大数据预处理技术,包括数据的清洗、集成、归约等技术,将复杂数据、冗余数据和重复数据进行分类、压缩和转换,以供金融机构无障碍使用。应重点开发金融大数据的关联分析技术,发现数据中的频繁项集并进一步描述形成数据对象间的关联规则,将相应的服务转化为模型与算法,精准洞悉不同金融活动中的客户需求。二是AI深度学习技术。深度学习是以多层人工神经网络为架构,基于数据进行学习的算法技术。应加快研发深度学习的编码器、生成器与鉴别器技术,提升对多样数据的处理能力,将非结构化数据引入量化模型,深度应用于股价波动预测及面容识别交易,助力数实融合新业态的发展。应深入开发自然语言处理技术,凭借机器人的文本预处理和相似性计算技术强化金融机构的虚实融合应用能力。三是区块链加密货币技术。应加快开发分布式记账技术,通过加密算法使数据区块顺次连接,避免随意篡改,同时通过算力竞争让官方使用者获得记账权限,解决恶意用户问题,以此支撑法定数字货币发展。应开发基于区块链的支付清算技术,通过加密算法更改数字货币归属方,实现交易与清算的同步运行,大幅提高支付结算效率。

第二,应拓展科技金融场景应用的创新路径。金融部门应充分利用数字科技和数字媒介将金融产品与服务动态嵌入新实体经济的各种场景。一是C端个人消费类场景金融。应基于数字平台开发共识技术,利用人工智能和云计算为市场双方匹配金融交易,构建网络借贷、互联网众筹等网端泛场景消费金融以及教育、家装消费分期等现实场景消费金融。二是B端企业经营类场景金融。应构建以核心企业、上下游企业、物流企业、技术服务企业于一体的供应链金融生态,为链主企业及链路中小微企业提供体系化、规模化的资金支持,同时开发基于区块链的许可链技术,使链上信息可追溯但不可篡改,在机构间实现数据同步和实时对账,疏通信用流转方式,更好盘活企业资产。三是G端政府场景金融,征信制度是维系契约式金融交易的官方约束机制,应通过大数据构建各政府层级的征信数据库,通过数据链串联征信数据的上游生产者(金融机构)、中游加工者(征信机构)、下游使用者(企业与个人),以此加强金融部门对经济活动和金融交易的数据整合分析能力,一方面使金融机构实时掌握借款人的真实信用评价,辅助其准确做出贷款决策。另一方面金融机构通过大数据征信能够有针对性的梳理传统金融市场中的长尾群体金融需求,降低长尾人群的交易成本和信贷门槛。

第三,应完善科技金融生态系统的治理机制。随着数字技术在金融信息采集、风险定价模型、审批决策等金融场景的加速应用,金融的科技演进路径愈发复杂多样并难以穿透。同时,部分金融机构加速脱实向虚,逐步背离实体经济。科技金融的本质是金融,我国应通过对科技金融生态的系统性治理,使新实体经济中的金融科技安全可控。一是应全面厘清数字科技开发活动需要遵循的行为规范,加强金融竞争数据领域的监管协调,加快制定金融科技应用的监管信息共享和联动处置安排,合法合规地将金融资源与经济发展需求匹配。二是应建设科技金融创新试验中心,为金融科技在批量进入市场前提供特定的缓冲地带和试错区间,防止金融创新技术对实体经济的负外部效应,稳定资本价值的未来预期。三是针对数字经济引发的算法歧视、隐私泄漏、透支消费等科技伦理问题,应从法律层面制定数字科技管理的总则、分则和细则制度,全面推进科技伦理审查,保护金融活动中的弱势参与者,营造理性的金融需求,减少科技金融对金融市场的强制干预,使金融生态可持续演进。

(二)着力建设新型金融基础设施,搭设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的基础平台

金融基础设施是为各类金融活动提供基础性公共服务的多边系统。在数实融合背景下,发达、智能且完备的新型金融基础设施是现代金融体系持续运转的重要依托。我国应加快建设新型金融基础设施,为金融高效、稳定、持续服务新实体经济搭设基础平台。

第一,应强化信息通信类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一是要加强互联网和移动通信网络建设,一方面应开展5G规模组网建设,使5G网络连续覆盖复杂城区及室内环境,实现端对端典型场景的应用示范。另一方面应推进千兆光网建设,提升乡镇级区域的光纤宽带渗透率和接入能力,开展城域传输网和IP城域网扩容,提升农村地区、偏远地区、边疆地区宽带用户的普及水平和接入速率,使更多社会群体通过移动终端享受普惠的数字金融服务。二是应围绕国家重要支付系统,加强新一代卫星通信、量子通信设施建设,安全、高效、智能的传送和处理信息,不断提升国家支付系统在网络接入、传输、联通环节的拓扑式应用能力,确保央行能够精准有效的实施宏观层面的资金调配。同时,应加强银联跨行支付系统、城银支付系统、农信银支付系统的有机衔接和功能互补,以提升国家各级支付系统效率,降低资金流动的在途比例,及时满足新实体经济海量且密集的支付需求。

第二,应深化运算处理类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一是应深入开发以超算中心为代表的专用算力算法基础设施,强化双精度专用计算功能对利率、汇率、债券、大宗商品、衍生品等金融市场清算对象的敏捷运算和精确结算能力,增强中央清算结算系统处理繁杂交易信息的质效,为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交易决策提供运算支撑,高效应对庞杂的数字化交易。二是应全面开发以智算中心为代表的通用算力算法基础设施,强化单精度、半精度的多样式计算能力,构造数智化、敏捷化的运算系统,赋能银行间市场清算所等不同类型的中央对手方清算所,以强大的算力算法缩短商业清算结算时间,提升清算结算效率与准确度,为金融机构应对激增的数字化金融交易提供基础硬件支撑。

第三,应优化数据管理类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应建设集数据接入、荷储、计算和使能为核心的数据管理基础设施,为中央存管系统的金融资产登记托管系统、交易报告库等传统金融基础设施提供集数据感知、流通、存储、整合、修正、溯源功能于一体的全域数据治理系统,将金融市场的货币资金、债权投资、股权投资、基金投资、衍生金融资产等金融资产以数字化形式交易和托管,增强对各类金融资产的全流程管理。应将数据基础设施与大数据技术有机结合,应用于有价证券的信息披露、结果配售等发行业务环节,实现发行数据可追踪,提升发行效率。此外,应建设能够调配数据分析工具、数据存储设备、数据库管理系统的数据中枢设施,满足金融市场中金融工具与非金融工具的交易需求和金融工具间的交易需求,实现金融活动全生命周期的数据链上管理。

(三)通力构建现代金融市场体系,营建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的主要阵地

经济主体在参与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三新”经济活动过程中,因技术研发、规模扩张、转型升级催生了大量投融资需求。金融部门亟需打造现代金融市场体系,通过不同金融市场多点发力,破解投融资瓶颈,赋力新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第一,应打造高流动性的货币市场。一是应以数字人民币作为全新的货币政策工具,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渠道,提升央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在利率传导渠道,应利用数字人民币的高流通性疏通由基准利率向贷款利率的传导路径,提高央行对市场利率的引导效能和对金融机构的定价水平。在信贷传导渠道,应通过数字人民币的条件触发机制对放贷时点进行控制,使商业银行的货币只有在贷款发放时方可生效,从而减少货币政策传导时滞,避免货币空转。在市场预期传导渠道,数字人民币应用条件设定直接反映了央行货币政策的意图,有助于市场主体全面地理解和把握货币政策决策及未来走势,提高货币政策传导的有效性。二是应依托各子市场协同作业提升货币市场的短期资金融通效能。在银行短期信贷市场,应通过云化服务架构提升银行的组合服务能力,解决银行内部各业务条线对新实体经济开放创新生态的功能融合,以银行信贷市场的数字化作业、模块化解析、开放式对接全面适配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的资金需求和“三新”经济模式下的经营性、消费性贷款需求。在同行业拆借市场、票据市场、大额可转让定期存单市场、国库券市场和回购协议市场,应面对开放化和智能化的新要求,通过数字网络打破各市场间、市场内的组织边界,创建跨市场的敏捷联动模式,广泛聚合市场参与主体、提升交易质量、明晰市场价格,提高各短期资金融通工具的融通效能,加强货币市场流动性。

第二,应构架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应明晰资本市场各板块的功能定位,进一步扩充直接融资路径,形成错位发展、各有所长的多层次资本市场,全面、精准、高效服务新实体经济。一是应建立功能齐备的股票市场。应加强沪深主板市场对蓝筹股的支撑韧性,为大型、特大型成熟企业扩充融资途径、改善资产结构,助力传统产业的数智升级改造;应提升创业板市场对“专精特新”企业、“科技小巨人”企业的支撑效度,为高成长性中小企业提供稳定资金,同时分担投资风险、规范企业资本运作;应突出科创板市场的硬科技定位,面向前沿科技、尖端科技,服务于致力突破关键核心技术的科创型“独角兽”企业,促进科技和资本的深度融合,使创新资本在新实体经济中有效循环;应提升区域性股权市场的活跃度,带动社会资本为创业期民营小微企业提供融资服务,加强对实体经济薄弱环节的支持。二是应建立稳健高效的债券市场。债券的收益率曲线是金融产品收益水平的基准,对资本市场具有融资示范带动作用。应夯实国债市场地位,为资本市场提供基础性、安全性、长期性资金支持,保持境内外投资者对中国国家信用的高认可度;应发挥银行间债券市场的牵引作用,直面经济发展的有效需求,加大对新型基础设施和新型工业化的中长期项目投资,补充国有企业和大型民营企业的营运资金,优化债务结构;应激活交易所债券市场,降低债券交易门槛,通过零售交易渠道汇聚个人和机构投资者参与实体经济投融资。三是应建立灵活适配的基金市场。应强化政府投资基金对科创类企业的政策性投资引导作用,增强社会资本的投资信心、耐心与决心。同时应拓宽私募股权基金的投资渠道,健全退出机制,加强对种子期、初创期科技型企业的中长期资金供给,全面布局数实融合新领域,培育经济新动能。

(四)全力构筑风险管理复合屏障,夯实金融服务新实体经济的根本保障

在经济社会组织结构、活动模式、应用场景不断向数实融合新范式迁移的过程中,新实体经济风险发生的形式、特征、概率和频次都发生了颠覆性变化,经济风险、金融风险、数字网络风险的交织叠加使风险事件由单一偶发风险向复合多发风险演变,使风险传播路径由单向点状向多维网状演进,极大的威胁了宏观经济稳定,中观产业发展和微观市场主体的权益与资产安全。我国应坚持稳中求进的总基调,通过全面加强金融监管以进促稳,防范化解实体经济风险,统筹发展和安全。

第一,应深化现代金融监管体制改革,全面防控风险。一是应建立现代金融监管组织框架。应强化监管的统一性,加强党对金融工作的统一领导,以新组建的中央金融委员会对宏观金融稳定顶层设计,对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整体推进并监督落实。应强化监管的专注性,以新成立的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统筹负责非证券类金融监管,避免央行重叠监管,使央行专项发挥货币政策和宏观审慎政策的“双支柱”职责,分离金融的宏观调控职能和监管职能。应强化监管的全面性,以地方性金融监管部门负责金融市场的机构监管、行为监管、功能监管,持续细化金融监管范畴。应强化监管的协调性,应健全中央和地方金融监管的协调机制,弥补跨界监管空缺,延伸金融监管触角,依法将各类金融活动全部纳入监管范围,统筹监控经济周期和金融周期的背离错配与牵拉传导,维护国家宏观经济稳定。(16)司聪、任保平:《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中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重点与路径》,《经济问题》2024年第1期。二是应完善现代金融监管制度框架。应在《网络安全法》《数据安全法》《电子商务法》的基础上加快制定维护新实体经济健康发展的新法律法规,以正式制度规范数实融合中的经济金融活动,防范各类风险交叉传染、叠加积累引发系统性风险。应制定金融资本监管政策,动态框定金融机构、类金融机构的资本充足率和风险保证金,防止数字经济对金融市场的过度杠杆化。应联合公安、网信、司法、工商、海关等部门构建有效识别数字金融和网络金融活动的全流程监管机制,为各级各类金融机构实时监测金融行为,穿透识别金融风险提供行动指南和操作路径,确保金融活动真实合法,切实维护金融稳定。

第二,应强化保险行业的数智运筹能力,充分缓释风险。数字经济推动商品经济与服务经济迭代发展的同时产生了大量的风险转移需求,保险作为重要的风险缓释手段能通过提供财务补偿支持资产损失复原。数实融合背景下,保险机构应凭借数智科技改进大数法则和等量风险分散原则,升级风控措施,充分缓释经济风险。一是应打造数智风控体系,通过精算科技、核保科技、核赔科技和定损科技对保险产品工厂、承保中心、理赔中心、客户管理系统等核心业务模块进行深度价值提炼,提升保险对实体经济的风险转移质效。二是应加大保险对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领域的服务支撑,不断捕捉分析新型风险,及时应对风险对冲需求,重点开发新兴技术保险、共享经济保险、行为数据保险等新险种,护航新技术的孵化和应用,助力企业创新发展和产业升级改造。三是应全面保障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中的劳动者权益。应针对外卖骑手、网络主播、网约车司机等新兴就业形态,发挥商业保险与社会保障的联动优势,同频应对新的劳动风险,创设符合短期就业、灵活就业、兼职就业特征的人身、财产和就业保险,强化平台雇主责任,降低职业伤害,提升劳资关系的稳定性,满足居民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中的多元保障需求。

第三,应拓展风险管理的群智应用水平,深度化解风险。金融风险管理主体一是应凭借大数据准确获取风险活动的样本数据,通过敏捷的数据识别能力迅速察觉数据变量异常,再以预设的风险识别模型对风险引发的异常数值的穿透识别,辅助风控决策。二是应在金融机构信用风险评级模型基础上,运用智能机器学习技术在更高的精度上量化违约概率的风险因子,精准测度监管资本和风险成本,使风险管理由经验式定性管理转变为智能化定量管理,大幅改善对新经济业态的金融风险度量效果。三是应借助云计算的强大算力精确计量市场主体的经济金融数据,深度解析相关数据与其行为主体的内在规律,及时发觉借款人的风险波动信息,预判风险交易和违规行为,提升风险管理部门对未来科技、未来产业中未来风险的预见性,增强风险预警水平。四是应促进数字科技与传统风险管理的机制融合。对于检查与后评价机制,应提升数字模型与业务规则的融合度,主动挖掘新经济范式下各类潜在风险因子,及时洞察技术偏差、完善风险平价水平,提高重要经济部门的内控水平。对于纠偏机制,应增强数字技术对异常风险的往复检查,完善风险管理的决策流程,提高风险化解的彻底性。对于责任管理机制,应通过大数据快速定位风险根源,及时追溯风险标的,锁定目标责任主体,提高风险溯源管理效率,直贯式化解各类经济金融风险,以此保障新实体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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