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光报告文学《奔腾的深圳河》评介

邬书林 贺绍俊 张陵

2024年1月11日，杨黎光报告文学《奔腾的深圳河》作品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中国作家协会领导吴义勤、阎晶明及近20位作家、评论家，与出版方代表深圳出版集团领导聂雄前、邱刚、余晓明和大同出版传媒有限公司领导应中伟及作者杨黎光一同座谈。本刊选摘其中三位嘉宾发言，整理如下。

邬书林（中国出版协会理事长）：深圳出版集团和大同出版传媒有限公司在改革开放45周年之际，推出这本为进一步的深化改革开放鼓与呼、为改革开放立传的书，非常有意义。

首先，这本书在结构上匠心独具。作品以深圳河为主线，以小见大，巧妙地串联起中国近代史的跌宕起伏，这种写法不仅展现了作者深厚的功力，更让读者在品味细节中领略历史的壮美画卷，特別是以深圳河为线索来展示这条河边上的城市、历史、文化和重大事件，写得跌宕起伏，构思十分精巧。

其次，通过这本书可以更好地激发读者的民族自豪感、自信心。作品有很多地方写得很细腻，从中能看到深圳河边的巨大变化，也能看到民族历史的画卷。

再次，这部作品的内容丰富多彩。作者从河流、城市，地理、生态、经济、文化多视角来挖掘社会变迁。该书以报告文学的方式展示社会进程，独具匠心，彰显改革开放的伟大和艰难不易。

最后，这部作品主题深刻鲜明，不仅揭示了中国近代史的变迁，还通过深圳河这一线索探讨了香港和深圳两座城市，乃至粤港澳大湾区的未来发展，具有前瞻性，也有很大的张力。

我认为，《奔腾的深圳河》不仅是一部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品，更是一部有深刻思想内涵和文化价值的著作。这部作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生动的范例，它以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思想内涵展现了中华文明的辉煌历程和时代精神，也为我们更好地坚持改革开放鼓与呼，使我们看到光明的前景。

贺绍俊（评论家）：深圳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40多年来，一直都在创造奇迹，自然它也是报告文学作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其实写深圳的报告文学已经出版了很多部，可以说深圳的改革开放通过报告文学得到了全面充分详细的展现，其中还有不少报告文学作品也非常精彩。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读到黎光的《奔腾的深圳河》时，仍然是眼睛一亮，他以独特的视角关照深圳的历史和现实，为读者提供了如何更加深入认识深圳改革开放的价值和意义的思想路线图。

黎光是一位非常难得的报告文学作家，写出了一系列有影响的报告文学作品，这得益于他的两大优势：其一是他有强大的叙述能力；其二是他有深邃的思考能力。我特别看重黎光的思考能力，这个作品超越了纯粹的对社会事件的报告，具有丰富和深刻的思想内涵。

从《奔腾的深圳河》能看出黎光的思维方式有几个突出特点：

一是发散式思维。杨黎光的报告文学写作尽管会写到一些大家都在写的人和事，但他总会给人以新鲜感。这就在于他能以发散式思维去写作，他能做到不依常规，寻求变异。当人们集中在某一个思路进行开拓的时候，他能够从集中点走出来寻求更多的探索点，显示出开阔的视野。如《奔腾的深圳河》这本书，这部要写深圳改革开放壮举的作品，诠释成深圳的考古先行，这些考古材料和在深圳海边钓鱼钓出了香港远古文物的故事，其实在网上都能够找到，但杨黎光郑重地用它与深圳改革开放对接，一下就把全书的视野延展了。杨黎光不是考古学家，不是要对这些考古材料作学术上的研判，而是要由此出发，打开文明的深层传播、碰撞、交流和发展的奥秘，从而将现在的深圳也纳入文明漫长的链条之中。

二是逆向式（反向）思维。逆向式思维是建立在质疑和批判的基础之上的，比如在《奔腾的深圳河》里，关于明代汪柏的书写，采用的就是逆向式思维。杨黎光并不是专门要为汪柏这个几乎被人们遗忘的历史人物来做翻案文章。在深圳伟大的改革事业中，汪柏也显得无足轻重，史籍上对于汪柏做怎样的定论，都不会影响到深圳改革的进程。但正是通过对汪柏“历史罪人”的逆向式思维，让我们有了一种脑洞大开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杨黎光对汪柏的作为与他所得到的评价，以及这二者之间为什么会形成巨大的反差进行了详细的剖析，将历史的复杂性和文明的多层性清晰地呈现出来了。

三是比兴式思维。比兴是中国古典诗学的核心话语，比兴思维也是中国古典诗歌的基本思维方式，指受某一事物的启发或借助于某一事物，综合运用联想、想象、象征、隐喻等手段来表现另一事物之美、揭示另一事物之本的思维方式。杨黎光的报告文学具有鲜明的文学色彩和文学感染力，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善用比兴式思维来进行报告文学写作。在《奔腾的深圳河》中成功运用比兴思维的例子，比如他要总结中国封建社会的文明进退经验的时候，就是以廷杖、朝堂议事、跪叩制度等三件事情来起兴的，事情很具体、形象，我们在读到杨黎光由此而展开的对于文明进退的议论的时候，就会通过这些具体形象的事情而产生一种切身的感知，且还能够在议论的基础上得到一种意犹未尽的收获。

杨黎光以其思维方式上的独创性，从几千年的文明发展史和中国与世界的文明交流史的纵深角度来认识深圳的现实，便有了《奔腾的深圳河》这样一部书写深圳改革开放奇迹的报告文学作品。

张陵（作家出版社原总编辑）：《奔腾的深圳河》一书的主题内涵有以下几个：

其一，深圳是中国共产党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百年初心的历史必然选择。书中讲述到了香港的红色历史，历史的力量是深圳这座年轻城市的精神支柱，没有共产党的百年历史就不会有深圳，所以我们要从这个角度去看待这个主题。

其二，深圳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必然选择。深圳早期一直在追赶深圳河对岸的香港。香港是改革开放的样板，深圳也是改革开放的窗口。过去深圳有很多口号，比如杀出一条血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等。之后创造了惊人的“深圳速度”，写下了“三天一层楼”的奇迹，这在当时的条件下非常困难，展现出深圳人的拼搏精神。拼搏精神是深圳最重要的精神之一，这本书抓住了这个主题。

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深圳在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指导下，坚持高质量发展的理念，按照国家“五位一体”和“四个全面”的总体布局，迈开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新步伐。作品描述了深圳市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进到一个全新的发展时期，掀起了这座城市新的一页，在更高的起点上、更高的城市上、更高的目标上推进改革开放，形成全面扩大开放新格局，更好地实施粤港澳大湾区战略，探索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新路径，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也为世界发展积累了丰富的中国经验。作品把深圳精神阐释得非常全面、准确。

其三，这个作品虽然定格在一条河流上，其实它是在为一个伟大的城市立传。把这个城市写好，这条河就写活了；把这条河写活，必然要把这个城市写好。

《奔腾的深圳河》传递了以下几个观点：一是唯物史观。唯物史观根本的要点就是要相信人民的力量，社会主义的城市是人民的城市，深圳因为有自己的人民创造了自己的历史。二是国家意志。深圳、香港这两座城市仍然是国家力量在支持，这里面有一个细节不能被忽略，香港是个缺水的地方，当年香港经济在起飞的时候，没有水，水从哪里来？当时内地条件也非常差，但向香港提供了大量水源。今天香港的发展又跟国家的力量连在一起，这部作品中讲得很清楚。三是感恩。这部作品传递出了感恩之情，特别是写到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对深圳经济特区的坚定支持，讲到邓小平塑像的故事，写得非常好，有力塑造了整个城市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