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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的选择

2024-05-30赵晏彪

山西文学 2024年5期
关键词:容城群英蒲公英

我深深地爱着一种植物,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因为明明可以靠颜值得宠,却偏偏要靠实力花开四野;她很平凡,随风飘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發芽;她也很伟大,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她都能够凭借自身的魅力,得到人类和大地的喜爱。她,就是蒲公英。

我追寻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特意去寻找成片的她,不为别的,就为了感受这种不屈不挠且随遇而安的气魄和浪漫情怀。

这里原本只是一片贫瘠的土地,三座少有人问津的小县城,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新的名号:雄安新区。从默默无闻到立于天地,只是六年的时间里,无数“蒲公英”们奋斗的汗水,以自身漂泊足迹,以自身的智慧和勇气,得以让这片原本无名的土地封神。

我深深地敬佩着蒲公英,她纷纷扬扬,穿山越岭,田野沟壑,到处安身。无论扎根哪里,来年定都把芽发把花开,漫山遍野随处可见蒲公英那淡雅而平凡的花。

随风飘散的蒲公英,从千里万里山村和城市汇聚到了这千年之城,我也有幸发现了她们。因为在雄安建设的六年中,她们从五湖四海安家于雄安这座小小的城市,她们生其根,开其花,是这座城市人才大军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蒲公英”们。

我在漫山遍野中摘取几朵,研究着她们来自何方,有白色的花,有金黄色的花,色彩相异但她们却揣着同样的信念,飘落到雄安,扎根在雄安,甘愿为这片土地“抛夫弃子”,于平凡中浸透出点滴的伟大,于羸弱中露出侠客的豪气。

有人抒写过“北漂”“上漂”和“藏漂”,今天我要抒写的是“雄漂”,是在这片茫茫大地上的三朵普通但却有着不一样特色的“蒲公英”。她们漂于雄安,落于雄安,苦于雄安,乐于雄安,奋于雄安,美于雄安。

她们因何而来,又因何生根发芽?善良,不只是一种天性,更多的时候是一种选择。她们不是一种普通的“植物”,她们有着坚韧的品质,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与打击,都顽强地挺了过来。

“我像卖鞋子的,见到沙漠如同见到了希望”

这家民宿有个雅致的名字:梧桐小院。无论是名字还是建筑样式,颇似江南风格。朱红色的小木门,两个黄铜的门环,一对红红的灯笼,两只雄狮把门,充满了诗意和人间烟火气。民宿的经营者姓申名群英,是位操着四川口音的女生,干练、睿智、豪爽不失热情。她的家乡是历史文化名城四川自贡,民间素有自贡“大三绝”的说法:亿万年恐龙遗址、两千年井盐生产、八百年彩灯历史。

父母是公务员,她卫校毕业后在医院内分泌科工作。半年后到成都中医学院进修,回到医院后每天重复着一成不变的工作,她面对机械、单调又乏味的工作,生厌了。

1998年申群英辞了职,觉得做生意既挣钱又自由,一头扎进服装买卖这一行。当时自贡有一条街叫新街,全是做服装生意的,她从重庆九龙坡进货,低进高出挣了钱,她自由而快活。有了资金又转型做更挣钱的洗涤用品,做商超。几年下来,申群英又觉得自贡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想到外面闯闯。经朋友介绍到天津做白酒销售。

2014年申群英去四川省驻津办推销酒,一位领导看了看她说,做酒对女生不太适合,天津有许多四川的朋友,你做工程也是可以的,跟政府机关打交道正规,只要人品正,拿到工程没有问题。在他的帮助和指引下,申群英参与到了工程建设中来。虽然都是些不大的生意,但商机正是从这个圈子里产生的。一天吃饭的时候,一个老乡说,他们正在雄安参加建设,雄安可是国家大计,做建筑的,不去雄安还做什么建筑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申群英二话没说,立刻抛弃天津的所有,风风火火来到了雄安。想起当时的情景,申群英略显自嘲地说:“这时是2018年的春天,雄安特区成立不到一年,我们同来的几个人,兴致勃勃地进了城,四下一看,心凉了一多半:妈哎,这也太破了吧。有啥机会呀?”

走了一圈,申群英反而心里有底了。她跟几位朋友说:“我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卖鞋的商人和一些卖烟的人面对茫茫无际的大沙漠,卖烟的商人大呼上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卖出香烟呢?而卖鞋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卖烟的人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人都赤着脚,你的鞋能有用武之地吗?卖鞋的商人说,这里满满的潜力,他们总会有买鞋的那一天。雄安也是一样的,正因为现在破旧,正因为现在一切都是初始,我们才有希望,才有商机。”

那天晚上打开电视,忽然一组画面和一首进行曲让申群英感到震撼,航拍的画面里,成千上万台塔吊,在夜幕里灯火辉煌,建筑工人们日夜奋战,为雄安的安置房早点交付到居民手中,他们正在倾情付出。申群英看后为之心动,也为之兴奋。深刻体会到雄安流传最广、深入人心的那句话:80年代我们没有赶上深圳发展,90年代又错过了浦东大潮,现在一定要赶上雄安崛起!

申群英想商机一定会有的,她信心满满。几天后,在雄安遇到了一个好朋友,作家水菱。她也是刚在雄安立足,所谈的话题更加兴致盎然。申群英的朋友圈渐渐扩大,也认识了中铁、中冶、中建的朋友,随手做些小项目,维持生计,也在寻找最佳切入点。

当申群英看到一家老乡开的江南风格的民宿,瞬间眼前一亮。

做民宿!申群英说干就干,四处寻找小院,恰巧有一家人要出租院落,价格不高,业主公职人员,说话和气,一谈就成了。

民宿做成什么样?怎样才能让四面八方的人能够愿意住我们的小院?

一不能做成宾馆,二要有特色,三要让从外地来雄安的人在这里有家的感觉。装修简约大方舒适,服务周到,食材东西南北搭配,把安全要素放在第一位,晚上11点关门,早上7点开门,让客人有安全感。全方位无死角监控,客人说遗忘了任何东西,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会帮助收好,联系回取或邮寄,五星级的服务标准!

听着她绘声绘色地讲述,我想知道雄安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申群英笑笑说:“我刚来雄安的时候,还是天津时的装扮,不化妆不出门,不穿高跟鞋更不出门。到了这里才知道,穿高跟鞋根本出不了门!路是坑坑洼洼的,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还把脚崴了,更可气的不仅鞋跟儿掉了,皮鞋也被划得不像样子,上千块的鞋呀,心痛。现在好了,不化妆,不穿高跟鞋,地道的雄安居民。”

大家的笑声在小院里飘落着,星星月亮也探头探脑观看着我们的欢喜畅谈。“来雄安六年了,在这里迎来了我事业的第二春,她是我的第二故鄉。”

爱她爱得有点辛苦

“我爱雄安,但爱她爱得有点辛苦。”认识女作家水菱因了她的这句话,那是在2021年岁末“全国作家看河北”的座谈会上。

漂在雄安的陕西作家水菱发言时,她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里一颤。“形容男人是‘抛妻弃子,那落到我身上应该是‘抛夫弃子了。”从这句话里可以听出她有着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的感受。

她的发言很短,但直击我心。当再次来雄安采访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应该找水菱作为向导和联络人,她作为异乡客能够生根于雄安,她的能力与为人,她的热情与真诚,会为我这次采访收获颇丰。正因了这样的想法,才有了我与“雄漂侠女”在星光下的畅谈。

水菱讲起了自己来雄安的故事:“2016年我为了创作长篇小说《长河悲歌》,到容城县采访杨继盛的后人。那时,雄安新区还没有设立,容城也只是属于保定市的一个县级小城,那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2017年小说出版以后,在这里有些影响。因为当时本地人并没有一部描写杨继盛的长篇小说。当时,凤凰网雄安频道已经入驻雄安新区,因为挖掘当地的传统文化是他们其中的一项工作,所以当得知我出版了这么一部小说后,通过出版社找到了我,邀请我来到雄安新区,一是宣传这本书,想拍电视剧;二是请我到公司任职。当时我对雄安新区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想过在这里创业,唯一极具诱惑力的,就是公司打算把我的作品拍成影视剧。”

雄安新区刚设立时,文化氛围和西安差得太远,水凌刚来的那一年,没有了创作的灵感,身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这种感觉让她几近崩溃。

一天,西安的一个女作家约水菱回去参加她的新书发布会,高兴过后,立刻为自己感到悲哀,来雄安一年了,创作激情哪去了呢?

作家的创作的情怀总是占据心理的重要位置。但是,当生存变成第一需求时,就要考虑很多现实问题。水菱说:“雄安的生活成本很高,同样面积的房子,租金甚至超过了北京。在这样的压力下,很多设想只能暂时搁置,先解决吃住的问题。”

“怎样的契机,让你最终留在雄安?”

她笑着说:“最大的动力就是想把我的小说《长河悲歌》拍成影视剧。因为杨继盛这个人物形象,在容城家喻户晓,政府也在围绕杨继盛的精神做一系列工作。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召开了小说的线上连载新闻发布会、电视剧筹备会,主管领导也做了亲笔批示,同意立项,筹备电视剧事宜。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让我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一待就是四年。尽管这件事因为某种原因暂时搁置,但心里总是有了期望和盼头。”

我说:“这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吧?”

水菱说:“也不尽然。我得到了来自文学界志同道合的朋友的热爱和支持。我们一起办读书会,闲暇时一起谈天说地,这是一群让心灵倍感充实的朋友,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这片沃土上文化终究会百花齐放,而我们的努力也会得到应有的回报。住久了,发现这里有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来自五湖四海的创业者,他们有痛苦、有艰辛,也有期盼。因为我是作家,他们总是喜欢和我交流,谈自己的酸甜苦辣,谈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在雄安的这五年,是我人生中生活经历最丰富的五年,这段时光,不仅丰富我的人生阅历,也是我文学创作中取之不竭的创作源泉。”

我说:“举个你藏在心里的例子。”

水菱笑着说:“有天晚上,我一个人从奥威路向住宿的地方走,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与月亮,忽然特别想家,想孩子和老公了,竟然靠在一棵树上哭了起来。因为深夜,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才敢这样毫无顾忌地哭。没有想到,还是有一人听见了,他走过来问我,‘妹子,你没事儿吧。听这个人的口音像是北方人,不知为什么他越这样问,我越是哭得厉害,但无论他怎样问,我就是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看我不说话,那人也就不再问,默默地站在旁边。看我不哭了,才说了一句话:有啥事回家再说,别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直到我打上车走了,那人才转身离开。其实我的性格是多愁善感型的,也没有独自在外面打拼过的经历。用我爱人的话说,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能见阳光,容易相信人,用一句话都能把我骗了。但是,我也有着陕西人的豪爽与执念不改。在雄安,我逐渐变得坚强起来了,虽然可能有时候会脆弱,但哭过之后依然笑对明天,这是生活的本来面貌。”

水菱来雄安五年了,创办了一家文化公司、一家名为“长安面道”的面馆,正在创作一部反映雄安生活的长篇小说《潮》。从举目无亲到现在有许多朋友,收获了事业、友情、人生感悟,比以前更加“富有”。她说:“生活把我内心柔软的东西变得坚硬,把一些敏感的东西变得很混沌,每当夜深人静时,触碰自己的内心,无论是欢笑还是悲伤,痛苦还是快乐,得意或者失意,我都会细心梳理,把自己的人生感悟和体验倾注在自己的笔端,变成文字记录下来,我相信,这将是我一生的“漂”来的财富。这就是我为何还在雄安,还在漂泊,还在坚持的原因。目前我还在做《雄安记忆》乡愁杂志,想尽自己的能力把雄安新区的村落文化挖掘出来,保存下去。当有一天离开雄安的时候,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没有辜负这段时光。”

水菱的讲述虽然始终是在微笑中甚至是在爽朗的笑声中进行的,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不仅仅是微笑那么美好的场景。她只身来到雄安,只为一部《长河悲歌》,只为一个人——明代“忠愍”大臣杨继盛,受信念的导引,参与建设、见证雄安新天地。

五进四出的大戏

采访中,维艺五进四出雄安的经历,听得我荡气回肠。

“雄安大旗树起来了,我想这是国家大计,央企、国企都会出现在雄安,而且现在提倡坐国产车,那红旗一定是首选。我相信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打出了‘新红旗、新梦想、新雄安的口号,一路高歌直奔雄县而来。雄县虽然离北京很近,却是一个特别闭塞的小县城。路不像路,街不像街,进了雄县,给我们的感觉就四个字:又脏又破。我们在县城里转来转去,走了几个小时,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国企、央企,全部都是村子,汽车一过尘土飞扬。”

维艺第一次居然没找到“雄安”,就这样兴师动众地来了,灰头土脸地回了。

维艺喝了口茶继续讲述道:“虽然第一次以失败告终,但我并没有完全灰心丧气。可以说我是雄安设立之初最早来奥威路的一批人。这次我们有了经验,打探好了路径再从保定直奔容城的奥威路。此时的奥威路已是著名的‘央企一条街了,央企、国企各式各样的大小企业都聚在这里,一时间小小的容城成了‘热气腾腾的山芋,一派车水马龙景象,但规划还在设立,项目还在商讨,大家似乎都处在‘无所事事的状态。因为没有项目,就没有明确的目标,甚至房屋拆迁也只是人们‘风言风语,没有人给你指明方向。2017年至2018年是个‘漫长的冬季。”

维艺本来是看好雄安的未来的,但她与那时来雄安的许多人一样,太着急了,太想捞一把了,太想“大干一场”了,她组织了几十人的团队“浩浩荡荡”开进了白洋淀!

维艺幻想着要“轰轰烈烈”地投身于这场伟大的建设当中,成为“雄一代”。可日子是一天天过的,一个月呼啦就过去了,没有事干;两个月过去,还是没有事干。这时她才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的梦想有着天壤之别。没有项目做,但是整天能遇到吹大牛的人。有人对她说:“我手里上亿的大项目,我姨夫是什么什么重要职位,等我的项目下来分给你点毛毛雨就够吃几辈子的……”这些貌似有“大项目,有大钱,有大官”的三有人物,在雄安随处可见。这时的雄安成了各色人等表演的“大剧场”。

维艺突然收拢了笑容,换了一种口气说:“最让我长见识的,是这里的工人和农民,他们镇定得很,他们看我们这群人的目光就像看‘跳梁小丑。他们聪明无比,把自己的小院子,小楼房,一一租了出去,本来一栋楼一年也只是租出20万元,但是人多势涨,年租涨到200万元,如果说这一两年当中,谁有生意做,谁挣了钱,大家会如梦初醒、异口同声地说:出租户!”

小院里的笑声不断,维艺简直是在说单口相声。

“我来雄安计划要做传媒公司。因为新的城市、新的建设,哪里不需要宣传呀。想法是没有错的,但来了之后的第一年,几乎什么也没做,我们所有来这里的人一样的,就是四个字:畅想雄安。”

维艺把创业资金花光了,人也都散了,孩子天天喊着让妈妈回来,丈夫也满口的怨言。她虽然第二次离开了雄安,但是初心不死,梦想不灭。一个朋友向她介绍说,容城规划得特别好,比如市民服务中心,将来都是新能源车,是个超现代化的城市。根据这些信息,维艺认为有人在就会有吃住行的需求,对。做这三个领域的文章,一定能挣钱。她第三次来到雄安。这次把红旗车引进了容城,开始计划办一场车展。广告宣发出去了,人员招募好了,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但万万没想到,突然有人找到她下達了指令,目前不允许办车展。

等待,是最难熬的。一个月后,得到答复:不能办车展。展览撤了,又损失了一部分资金,士气再次受挫。心里更加着急了,今后到底该怎么办?梦想呀,何时能实现?恰在此时,维艺的丈夫打来电话,她父亲住院了,就这样她第三次离开了雄安。

2019年的10月1日,这是个大喜的日子,容城开始正式拆迁村子了。速度很快,一周就拆平了。维艺认为接下来一定会有项目做。这次她吸取了前三次的教训,先做前期调研,寻找机会。她迅速联系了4S店,准备在容城办一次大型车展。丈夫提醒说,你不要想象得太美丽,梦终究是梦。那里离保定才几十公里,但毕竟是县城小农意识浓,前几次失误就是高看了前景。维艺觉得这话有道理,将车展策划得更加接地气,在一个村里边做场地,目标消费者就是拆迁后的村民。气球,彩带,小礼品,歌星……非常热闹,来的人很多,但都是冲着看热闹,拿礼品而来的,几场下来车没有卖出几辆,花费不少,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再次垂头丧气地第四次返回保定。

几番折腾下来之后,维艺放弃了在“行”这个领域创业的想法,把眼光投向了“吃”,计划做餐饮,但是了解之后才发现,餐饮这行面临的问题更多更复杂,自己没有经验,也不是很适合做这行,于是再次放弃了这个打算。

“吃住行”,目前就只剩下了“住”这个领域了。维艺思考之后,决定还是在“住”上做文章相对稳妥,也有未来的发展空间。

2019年的冬天,正是雄安房租的高峰期,随着这里的央企、国企步入正轨,有了大量的住房需求。上天不负有心人,维艺第五次来到雄安,终于投资大获成功,几年下来经营的院子有十几套,总算实现了资金回笼。

维艺小有成功,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又想着回归媒体老本行,条件成熟了机缘就来了。中秋晚会、元旦庆典,为企业拍宣传片,还得到了为央企工地上做CIA标识设计的任务,公司一天天地壮大了,团队的工人也多了,有了规模。

维艺一路走来,在雄安经历了四次创业失败,朋友劝她离开雄安,但是她是不认输的女子,再退再进,坚持下去,源于对雄安的信心,源于自己的梦想,终于有所成就。

2020年初武汉疫情暴发时,N95口罩已经被炒到几十元一个,维艺立即向支援武汉的中建三局捐赠了一批N95口罩,同时又分别给在雄安的几家央企送去了N95口罩。有员工说,维总经常关心别人,宁肯自己吃亏。她说,我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我漂在雄安几进几出,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谁都有被别人帮助的时候。

采访进入到深夜,望着面前这位几进几出雄安为了雄安的建设同样是“抛夫弃子”,选择坚强,选择不放弃的精神,是因为她们都有一颗侠女之心,相信自己,相信机遇眷顾有准备的人,漂在雄安,有奋斗的前景支撑着她们,必有收获。

雄安夜空显得月朗星烁,坐在梧桐小院里,望着不化妆、不做作的她们,很像蒲公英;漂在雄安热火朝天干事业的她们,“抛夫弃子”的她们,犹如“落地生”的蒲公英,我竟然诗兴大发:

漂在哪里,哪里是家,这是“蒲公英”们的心里话;

当你放眼展望的时候,一片金黄耀眼,那是蒲公英最普通的她。

在她们的字典里,没有朝三暮四;

狂风在大,唐僧不惧,我等何怕?!

漂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这是“蒲公英”们的坚定表达;

心有所想,路有多亮,打开五彩的生活笔盒,

画一幅梦想成真的大画。

漂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这是“蒲公英”们献给 人类最好的回答:

生根——扎到泥土深处;

发芽——不惧风吹雨打;

开花——美了自己,艳了万家。

坐在回京的高铁上,她们的故事依然挥之不去。因为在建设雄安的大美图中,她们是不可或缺的美丽。而我只是在众多风景中摘取了三朵小小的花儿。放眼望去,当连成一片片的“蒲公英”摇曳招展她们的姿色时,便成为这座新城美丽的景色。

【作者简介】赵晏彪,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人民出版社等报刊社发表文学作品三百余万字,出版著作十二部。作品多有获奖,被初高中语文课本收录,并译成英、韩、阿等多种语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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