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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湖光山色 念柴米油盐

2024-05-26杨方茁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24年6期
关键词:湖光山色铭刻柴米油盐

中国古代的山水哲学有精辟的八个字:“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余秋雨先生对此诠释:“水边让我们享受脱离长辈怀抱的远行刺激,山地让我们体验回归祖先居所的悠悠厚味。”读罢此言,似乎一个人就应当义无反顾地在少艾之际远游无极。然而,再坚固的航船也须有港湾休整给养,再决绝的行者也要有简陋的窝棚歇脚。走出舒适区,观赏云蒸霞蔚湖光山色,荡胸生层云;在地域与心灵上留出一块“自留地”,反刍、疗愈,回味柴米油盐在生命中的分量。

“家”首先是饮食、休憩、生产的所在,在人类向外探索的步履愈远之后,对食物、篝火的思念引发了对“家”的怀想。柴米油盐、兄弟姐妹,在信息化、工业化的当下不再难以获取、联系。但现代社会人群的冷漠、喧嚣,名利的诱惑、纷扰,使得人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渴望回家。贩夫走卒、孺子孩提的“家”更多具有物质意义,而文人骚客、思想巨人之“家”,早已是精神疆域的一块独立王国。他们在这里长歌默思,狂舞静坐,群聚孑然,抚平现实世界给予的苦难与瘢痕。

走出“家”门,走出自己用精神或物质构建的小小方域,自然在“家”这一观念形成之际也就同气相生、相反相成。于是有法厄同驾驶太阳之车狂飙突进,有伊卡洛斯背负蜡翼展翅高飞。他们或为证明自己,或为逃出生天,皆选择了未知前路,舍弃了已有的生活,但最终只迎来烈焰焚身与落水溺亡的命运。因为他们的精神之“家”早已被冲垮,他们的航程早已没有锚定。反之若坚守本心、明己之志,便常有出众脱颖之成就。徐霞客放弃科举,漫游山水,成就自己的旅行人生,也以游记填补中国古代地理研究的空白;黄宗羲、顾炎武的漂泊行迹,慷慨纵横,更以《日知录》《天下郡国利病书》及铭刻史册的抗清斗争,为自己的人生赋予价值与意义。

海子曾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年轻的诗人自由的灵魂阅遍山海,而山海关畔的铁轨终究阻断了他回家的路。回归理性的时代,我们应既有弄潮逐浪的抱负,又有明辨己身的能力,观罢湖光山色,复念柴米油盐,成就一段永远铭刻在光阴里的欢欣与热望。

(指导教师:郑刚/编辑:王冠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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