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眼中的中国新能源汽车

徐映

作为中国外贸出口“新三样”典型代表，中国新能源汽车的出口令欧洲震惊，短短几年里，中国出口汽车品牌迅速风靡欧洲市场，成为欧洲人热议和热抢的中国品牌，同时也伴随着争议和怀疑，以致欧洲准备立法予以限制和阻止。

2023年，新能源电动车在欧洲的销量首次突破200万辆门槛，而在过去的这一年中，来自中国的7个新品牌加入了欧洲大陆业已存在的23个品牌群中，且逐渐耀眼和出众，在这个汽车历史最悠久、豪华品牌最密集、发展程度最成熟的欧洲市场上，得到了更多消费者的青睐和关注。

英国Jato Dynamics研究所调查报告显示，2023年欧洲新车市场的增长是由电动车型推动的。市场受益于电动汽车的推进，回到了疫情前的最高水平，电动新车注册份额达到了2011209台，新增占比15.7%。这是一个新的历史高点，几乎等于同期2049157台汽柴油车的注册量。这一数据结果，巩固了欧洲作为世界第二大电动汽车消费市场的地位，仅次于中国（不到500万辆），且领先于美国（107万辆）。电动汽车的绝大部分增长量，来自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比利时、葡萄牙、克罗地亚甚至塞浦路斯等国的驱动。从欧洲电力消费市场的分布来看，企业和公共组织电力消费新增51%，这些大约都来自有组织的公共充电设施，而私人购买者的电力消费增长仅为4%，充电设施短缺仍然是困扰私人购买电动汽车的原因之一。相对来说，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瑞典市场以更大的优势遥遥领先于欧洲大陆，因为其电力占市场总量达到46%以上，其次是北欧和中欧地区，占19%，南欧占9.4%，东欧占5.3%。个别小国的占比也有一定程度的展现，如2023年，斯洛文尼亚为5.0%至9.0%，爱沙尼亚为3.4%至6.8%，拉脱维亚为6.6%至9.0%。俄乌战争持续的状况下，欧洲电力市场消费能力实际影响到了电动车和电池的消费水平。

2023年欧洲汽车市场格局的另一个重要变化是中国品牌的持续增长。总体而言，2023年中国品牌在欧洲市场的新注册量为321918台，同比增长79%，市场份额也从上一年的1.7%上升到创纪录的2.6%。这样的数据被欧洲一些媒体说成是“入侵”，但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夸大的。事实上，在欧洲已经运营的30个中国品牌中，有8个品牌平均年销售了1000台，只有上汽集团名下的名爵MG占了欧洲市场中国汽车品牌消费总数的72%。

拥有英国品牌血统的中国上汽集团名爵车型在2023年的欧洲市场汽车销量实现翻番，从113182台增加到231818台，市场占比达到1.81%，使其成为欧洲第二十大畅销品牌。名爵MG超越了Cupra、铃木、Mini和马自达的销售排名。如果说英国是MG最大的欧洲市场，占当地新车注册人数的35%，那么该品牌在法国（+165%）、意大利（+311%）、西班牙（+321%）都有了相当数量的增长。2023年，名爵MG在英国销量排名第11位，在法国排名第18位，在西班牙排名第15位，在意大利排名第21位。MG的ZS是欧洲排名第十的畅销B-SUV，而MG4成为欧洲第四畅销的电动SUV。

特斯拉在欧洲品牌的排名中继续上升。2023年排名从第18位上升到第6名，超越了日产和沃尔沃。这家美国汽车制造商的2023年销量为36.22万台，同比增长56%，保证了其2.83%的市场份额，而前一年的份额为2.06%。特斯拉在电动车市场的份额增长幅度最大，排行榜上一直名列前茅，其次是上汽、宝马、丰田和梅赛德斯。相比之下，欧洲市场上的传统车企如雷诺、现代、日产和福特等由于在电动汽车领域的产品力缺失，导致2023年市场份额损失最大。特斯拉Model Y成为2023年欧洲市场注册最多的车型，这是包括电动汽车在内的非欧洲车型首次在消费注册排行榜上成功霸榜。特斯拉Model 3在挪威、瑞典、丹麦、荷兰、比利时、瑞士和芬兰等市场都是最畅销的汽车，这也并非偶然。Model Y的日益普及，得益于其整个系列的降价策略，助力其获得了自登陆欧洲以来最大的市场份额。

德国大众汽车集团仍然是2023年欧洲汽车市场最大份额的拥有者，从2022年的24.7%上升到25.8%。奥迪、斯柯达、西雅特、库普拉等车型在过去一年中都获得了市场份额，这要归功于它们有趣的电动车系列及其更为传统的车型。大众ID.4和ID.3分别在最畅销的电动汽车中排名第三和第七。然而，这些车型仍被包括特斯拉Model Y和MG4在内的直接竞争者所超越。Model Y的平均标价比大众的旗舰车型高出15%，但注冊量几乎是ID.4的三倍以上。MG4的销量也大幅超过ID.3约8800多台，尽管其均价高出后者5%。

日系汽车品牌中，铃木主要车型如Vitara、Swift、Ignis和S-Cross等私人销量有所增加。雷诺在Clio（+42%）和Dacia Jogger（+60%）车型上取得了优异成绩，并为Austral赢得了良好的开端，而Decia Sendero也成为欧洲第二畅销汽车。与大众汽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Stellantis在2023年的欧洲市场份额损失最大，降至16.6%，这是自2021年成立以来的第二次连续亏损，当时其份额为20.3%。菲亚特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和PSA集团在Stellantis的合并主要表现为盈利能力方面是积极的，但其产品的数量和市场份额上是消极的。

在2022年已经上市，并在2023年表现优越的车型中，有特斯拉Model Y、雷诺Clio、上汽MG ZS、斯柯达明锐、丰田花冠、达奇亚慢跑、日产Juke、丰田雅力士Cross、宝马i4、西雅特Ibiza和奥迪Q4。同样在2023年有着不错表现的，还有雷诺的Austral、上汽MG4、宝马iX1、吉普复仇者、日产X-Trail、欧宝和沃克斯豪尔Astra、标致408、阿尔法罗密欧Tonele和马自达CX-60。与此相反，份额下降最大的车型是丰田雅力士、标致208、菲亚特和阿巴特500、日产Micra、福特Ecosport、欧宝和沃克斯豪尔Crossland、丰田Rav4、雷诺佐伊等，而日产、标致和雷诺的部分车型在2023年已停产。

这里特别要说一下首次参展日内瓦国际车展的比亚迪Seal U DM-i，這是中国汽车比亚迪首次将Super DM（双模）技术引入欧洲，代表了智能PHEV（插件）技术的革命性发展。全新版本的比亚迪·唐在欧洲市场上展出了中国汽车品牌的新形象，由于欧洲大多数国家的充电基础设施还不够成熟，比亚迪在推出纯电版本外，其Seal U在日内瓦推出了新的插电式混合动力版本，即采用其尖端技术Super DM的比亚迪Seal U DM-i。这款车型的推出，满足了那些在不牺牲续航里程情况下愿意使用电动驾驶所有优势的客户心愿。在日内瓦，比亚迪展示了最新款唐100%电动SUV，这是一款令人印象深刻的纯电动7座SUV全轮驱动AWD车型，续航里程可达530公里，在车展公开展出之前，该车型在欧洲Ncap安全测试中获得了5星级的最高分。

在“2024日内瓦车展”上，比亚迪还把两个创新的子品牌仰望和腾势带到了展览现场。仰望是比亚迪旗下代表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巅峰的豪华子品牌，展示场景的中心就是仰望U8，由两种尖端技术提供动力，即其车机平台和DiSus-P车身智能液压控制系统。比亚迪与梅赛德斯—奔驰曾于2010年成立的合资企业腾势Denza同时出席此次盛宴，腾势也成为一个致力于提供高水平汽车产品和卓越服务的高级品牌。这是腾势继参展2023年慕尼黑国际车展（IAA Mobility）后，再次在日内瓦全面展示其D9的7座MPV（2+2+3）款式，极大地引起了欧洲消费者的浓厚兴趣。

中国汽车品牌比亚迪自在欧洲首次亮相以来，已经推出了6款全电动车型，如Act3（C-SUV）、Han（E级轿车）、Tang（E-SUV）、Dolphin（C级多功能车）、Seal（D级轿车）和Seal U（D-SUV），成为中国新能源汽车品牌的主要代表。

当然，欧洲市场同样也关注来自中国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其他品牌如“蔚小理”等新势力，这些新势力目前都在与欧洲资本或汽车集团商谈合作，另外还包括即将进入到汽车界的小米公司。据悉，北京小米SU7（Speed Ultra 7的缩写）的初始投资为15亿美元，短期内将累投100亿美元，是小米车系中与主要汽车制造商进行全球竞争的第一款车型，备受瞩目。据小米SU7官方数据显示，该车从16.1英寸的大屏幕开始，体现其高水平数字化和连接性，管理基于中国高科技制造商专有的HyperOS操作及其信息娱乐系统。在由比亚迪提供其电池组的更高版本中，小米SU7的续航里程可以达到700公里。

欧洲市场专业人士认为，中国汽车制造商正在发挥自身数字化方面优势，专注于客户数字体验，为欧洲用户提供量身定制的产品，并逐步积累良好口碑，在传统的欧洲市场能实现新突破。麦肯锡的研究报告也指出，在汽车业电动化智能化全球浪潮中的中国车企已暂时取得“先手”，但在进入更为成熟的市场时，必须超越单纯出口模式，要加速品牌、供应链、人才队伍及产品开发等方面在目的地市场的本地化发展，以此实现出海的高质量发展。

（作者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