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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动漫中的废墟隐喻及其文化慰藉功能研究

2024-05-11黄硕钊王佳李豪东

美与时代·上 2024年3期

黄硕钊 王佳 李豪东

摘  要:新海诚最新动画电影《铃芽之旅》取得巨大成功,电影中唯美的画面以及独特的风景展示依旧是新海诚式动画的最大看点。在《铃芽之旅》中充斥着大量废墟元素,其运用绝非单纯的景物呈现,更重要的是将文化内涵、灾难哲学与创伤心理共同融入其中的一种“物象呈现”。基于此,文章从“神道教影响下日本人的灾难观”“PTSD视角下铃芽的心理废墟”“具象废墟与心理废墟的异质同构”三个方面探讨《铃芽之旅》中的废墟元素,有助于理解新海诚动画电影的文化内涵与现实意义。

关键词:新海诚;《铃芽之旅》;废墟元素

自《你的名字。》与《天气之子》后,2022年11月11日,新海诚“灾难三部曲”最终章《铃芽之旅》在日本地区上映,取得不亚于前两部作品的巨大成功。《铃芽之旅》上映7周便突破百亿日元大关,2个月票房累计达到121.3亿日元,影片跻身日本动画电影史票房前十名、斩获第46届日本电影学院奖优秀动画作品奖的同时,新海诚也成为继宫崎骏后日本影史第二位连续三部作品票房破百亿、连续三部作品观影人次突破1000万的动画电影导演。《铃芽之旅》继承了新海诚一贯以来精致细腻的画风、美轮美奂的画面与对风景细致入微的刻画,对风景的极致运用依然是新海诚式电影的灵魂所在。但新海诚展现的风景并非单纯的景物呈现,更多的是以风景叙述其情感、审美意识与文化传承[1]。在电影《铃芽之旅》中,新海诚在风景的描绘中加入了大量的废墟元素。废墟作为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线索之一,在分析其意向内涵时不仅要从具象的自然景观——废墟入手,还应基于日本文化、社会景观与艺术想象进行意象情感建构。基于此,文章从“神道教影响下日本人的灾难观”“PTSD视角下铃芽的心理废墟”“具象废墟与心理废墟的异质同构”三个方面探讨《铃芽之旅》中废墟的意象表达与文化内涵。

一、神道教影响下日本人的灾难观

在《铃芽之旅》中,新海诚采用公路电影的叙述方式,讲述了女主角铃芽与大多时间变成椅子的男主角草太一路关闭往门阻止蚓厄引发地震危及众生的旅途。途径的每一处地点都带给观众不一样的风景刻画与人文变化,或是平静祥和的乡村风光,或是成人世界的躁动与麻木,亦或是大城市的繁华与激情。由于连接常世的往门出现在废墟之中,而关门需要倾听曾经在这片废墟上生活过的人的声音,可以说废墟就是铃芽旅途的重要线索之一,废墟元素的充斥同时也是日本人灾难观的缩影。

日本位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地震、海啸、台风等自然灾害时常发生,这也促使了日本人发展出一种特殊的灾难观,在日本宗教、哲学与文化传统中均有体现。在日本神道教中,人与自然环境的伦理思想便是其中最为核心的部分。首先,长时间的多灾多难早已让日本人认识到灾难的无情与不可预测性,神道教中强调的也是如此。影片中,从铃芽的现居地宫崎县日南市,到爱媛县西条市、兵库县神户市、东京、宫城县仙沼市,最终到达铃芽的家乡岩手县宫古市,铃芽每到一处地方就会有一处废墟出现,虽不是每一处废墟均真实存在,但每一处废墟所处地点在现实中无一例外均遭受过重大地震灾害,分别是2016年熊本地震、“314”日本伊予滩地震、1995年阪神大地震、1923年关东大地震和311东日本特大地震。其中发生于2011年3月11日的里氏9.0级的东日本特大地震,是新海诚创作“灾难三部曲”的重要原因之一。新海诚曾在采访中说到,“这场地震给人带来的是一种如临深渊般的恐惧,大自然是绝对冷漠的,人类对他来说无足轻重”①。不只是“311”东日本特大地震,电影中出现的每一处废墟背后,都代表着曾经被自然灾害无情带走的生命,面对被摧残后的断壁残垣,新海诚用关闭往门时感知过去的桥段对那些曾存在的城市与逝去的人们寄以哀思。

在日本神道教中,天照大神创造了日本国土、民族、日本人,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种平等而敬畏的关系[2]。这与西方人与自然二元对立的观念完全不同。西方人强调征服自然、改造自然,让自然为人类服务,而神道教强调人与自然和谐统一、共同發展,人类应尊重和保护自然,以免造成自然界的失调和灾难。近代以来,面对日本高速发展的工业化与逐渐向西方靠拢的功利主义自然观念,新海诚在《铃芽之旅》的访谈中提道:“人死会有葬礼,但土地和城市死去却没有。”人类对于自然的态度充满功利之心,缺乏真诚与尊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正如电影中代表自然的神明大臣,被人类遗忘时瘦骨嶙峋,但铃芽重视它后便充满活力,四处奔走希望吸引更多人的注意。电影废墟元素的充斥不仅是对废弃土地的祭奠,还表达了新海诚以日本神道教思想对现代功利主义的批判。

同时,神道教的自然观中,自然界被认为是包容神性的存在。这种信仰体系中的神灵不仅存在于山川、河流、草木等自然界中,还存在于日常生活的各方面。因此,在自然灾害面前,日本人相信神灵会发挥作用,他们可以通过祈祷和祭祀抚慰神灵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和家庭不受自然灾害的摧残。《铃芽之旅》中,灾难往往发生在人口迁出的寂寥废墟,这些地方因自然灾害、经济萧条等其他原因而被遗忘。铃芽在镇压蚓厄时,首先要倾听曾在这片废墟上生活过的人们,然后高喊出“思而复思,祈唤日不见之神,祈唤祖祖代代之土地神。此山此河,承恩甚久,不胜感激!诚惶诚恐,诚惶诚恐!谨遵神旨,予以奉还!”这是向自然表达敬畏与祈祷的过程,闭门师以此祈祷自然界中的神明,人类以谦卑的姿态,得到使用土地的权利,没有丝毫浪费这份恩赐,如今土地使用完毕,向神明归还这份土地。

神道教对日本人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新海诚作为日本知名的动画导演和编剧,其作品中涉及神道教思想的影响覆盖背景、情节、信仰和文化等方面。例如《秒速五厘米》中的神社、《你的名字。》中的神秘力量、《海街日记》中的祖先崇拜等。这些表现不仅仅是日本本土文化思想的体现,更对日本文化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和推广起到关键作用。

二、PTSD视角下铃芽的心理废墟

唯美的画面及独特的风景展示一直以来都是新海诚动画电影的最大看点之一。然而,新海诚对风景的描写绝非单纯的自然景物呈现,更重要的是将情感、文化记忆、共同倾诉等融入风景中进行意象表达。《铃芽之旅》中,具象的废墟仅为推动剧情发展的元素之一,以铃芽为代表的受灾群众的内心创伤才是影片着重刻画的意象废墟。作为一部灾难题材的叙事电影,《铃芽之旅》的叙述方式与以往常见的灾难题材电影不同,影片中并未过多讲述灾难中人与人的互帮互助,也未展现残酷的灾难场面,而是更多地刻画灾难后的不安、孤独乃至麻木等心灵创伤,更加突出灾难后人心的变化与动荡,注重展现创伤性记忆对个体的折磨。这更符合日本观众对灾难的真正感受,从而印证了宣传片中“因为是日本才能诞生的故事”。

与新海诚之前影片不同的是,《铃芽之旅》极大地减轻了恋爱元素的比重,着重叙述了一场属于铃芽自己的故事,同时也是其心灵的自我救赎。这在影片往门的设定中便能窥见一二。“门的里面是常世,而常世会随着观看的人而改变样貌。有多少人类灵魂,就有多少常世”。整部电影对地震后人心的困顿迷茫,浓缩在铃芽这个角色之上。从另一个角度讲,蚓厄只能由铃芽自己看到,也体现了灾难之后,属于个体性的创伤记忆,对于他人来说是难以接近的,应和了电影在主旨中所表达灾后心理的废墟对个体的荼毒与局外人对亲历者创伤记忆不可接近性的主题。影片以个人化的视角探讨灾难对人心的伤害,将大众情绪高度浓缩于个人之中,更好地使情绪本身拥有更自由的展现空间。

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s,以下简称“PTSD”)是指个体经历或目睹地震、火山等自然灾害,遭受交通事故或袭击等外伤以及暴力和癌症等重大伤害性事件后引发的伴有极端恐惧、焦虑、无助的情绪,且强烈的、重复的、侵入的创伤相关的记忆闪回、回避、情感麻木和警觉等心理生理状态持续发展至少一个月,这是一种严重影响身心健康的慢性精神疾病[3]。20世纪7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发现,在经历引起情绪创伤体验的事件后,大脑会产生一种类似于“现场拍照”的特殊记忆体制,从而将这一事件所发生的情景加深印象乃至永久地保存,对创伤事件不由自主的回忆成为创伤后遗症的主要症状[4]。因此,灾难电影的追忆模式中,存在着大量细节描述。如灾难电影《唐山大地震》讲述了在唐山大地震中的一家人,电影中女孩直至长大成人后依然对当时母亲选择救弟弟而耿耿于怀,地震惨烈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其镜头语言的表达越细致,演员心理活动越丰富,越是说明其记忆的活跃性。

而在《铃芽之旅》中,铃芽内心的废墟对其本身并不完全是一种痛苦,甚至在其还未完全放下心结前,废墟本身被铃芽自我加工成一种痛苦的安慰。这种情况完全符合PTSD的诊断标准,也就是说,铃芽心理的废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影片开头铃芽的梦境之中,小铃芽四处奔波寻找灾难中去世的母亲,满天繁星的美丽并不能掩盖铃芽记忆中充斥着废墟的荒芜景象。梦境里的铃芽带着疲惫与不安寻找着母亲。影片中小铃芽的心理更多的是靠观众的自行想象,新海诚在《铃芽之旅》小说给出了更加细致的心理描写——“我抽泣着向前走。呼气成霜,潮湿的气息立刻变冷,向后飘去,让耳尖愈发冰凉。指尖沾满黑色的泥土,魔术贴靴子内的脚尖冻得生疼,可喉咙、心脏与眼睛的深处却灼得火热,好似只有那里生了奇怪的病”。[5]随着入梦渐深,在铃芽不安和寂寞几乎麻痹内心时,那个被误认为妈妈的女人出现,带着微笑与温暖,直至梦醒。虽然影片最后表明那位女人其实是铃芽自己,但铃芽多年来把她当做妈妈的行为,实际是铃芽潜意识中的自主行为,是一种对苦难的主动性过滤,包括把梦境中“妈妈”身着白大褂转化为自己的护士梦想,都是对曾经的追溯。虽然影片中的恐怖灾难并非所有人都经历过,但其灾难也包含了意外这一层面,废墟也并不仅指天灾过后失去亲人的悲伤,同时也涵盖意外给人带来的刺痛。而在灾难或意外过去后,在回忆彼时情景之时,人们也会回想在意外中值得留恋的人和事,这些都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与安慰。尽管铃芽在记忆中不愿回想灾难发生的始末,将灾难后的废墟美化成灿烂星河,这些虽然也会给人带来一定的心理安慰,但毕竟是反复出入回忆的手段,为了获取一丝温暖而一遍遍经历阵痛的前奏。

电影中对灾难记忆的细节缺失,与人类创伤性记忆的普遍规律具有一定的矛盾性。但心理学家又告诉我们,人类同时具有自我保护的心理机能,即“努力去回避或抑制痛苦的经验”。过于惨痛的回忆对于受害者而言,可能意味着内心重新经历折磨,回避细节的深层心理活动是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伤害,这种自我保护心理推动了《铃芽之旅》整部电影的心理活动。

三、具象废墟与心理废墟的异质同构

日本人对待灾后废墟的观念与大部分国家大相径庭,在清理废墟与重建废墟的同时,保留部分灾后废墟是日本惯有行为手段,在《铃芽之旅》中就充斥着大量灾后废墟被保留下来的场景。从神道教影响下的日本人的灾难观中分析不难探其究竟。

影片并未展现废墟重建的过程,但不论是群众安居乐业的爱媛县、夜生活丰富的神户市还是繁华的东京,都从侧面体现了日本灾后废墟重建的决心与成果。神道教的核心价值观之一是“清净”(Kiyomizu),认为人应该保持身心清净纯洁,以避免神灵不悦与灾祸降临。在灾后废墟重建中,日本人会把废墟清理干净,重新建立清新、整洁的建筑,以表达他们对清净的追求,这种做法也符合神道教的教义。在日本关东大地震后,日本内阁提出“第一救急,第二复旧,第三复兴”的灾后施政方针[6],尽管内阁内部意见不统一,但经过双方的博弈,城市复兴更理性节制,在灾后资金紧缺的情况下仍能迅速启动。日本特别注意城市避难场所的设置、河川公园防火带的建设、各社区防灾据点的规划等,并逐步形成较为健全的法制体系。受灾城市在灾后十年间迅速完成修复,并较震前大为改观。但同时,神道教的信仰还强调与自然和谐共处。日本人相信自然灾害是神灵的警告。因此,在灾难后,保留废墟被日本人视为对自然力量的尊重和谦逊。并且保留废墟也可以成为旅游景点,带动当地经济恢复与发展。如神户地震遗址,已经成为旅游胜地。日本人认为,保留废墟不仅是对神灵的敬重、对逝者的纪念手段之一,而且在研究灾难后还可以得到很多有关建筑和城市规划的启示。

日本在灾后重建的同时,对民众心理健康的关注研究也较为重视。在影片旅途开始前,铃芽的心早已自我闭环,通过忽略痛苦回忆中的部分细节,使过往回忆中的温暖凸显出来,从而形成一种摆脱了创伤性记忆的假象。电影之所以还要讲述战胜过往的苦痛,回忆那个夜晚和那片废墟,并且最后向自己说明真相,其根本原因在于电影所想表达的——真正的解脱并非选择性遗忘,而是明知有伤痛但依然有向前的决心。《铃芽之旅》中铃芽心理重建过程其实与医学上认知行为治疗技术高度重合,这也从侧面表明电影的主题并不是单纯讲述一路关门的故事,而是以旅途表达以铃芽为代表的——受灾群众或受到PTSD困扰之人的心理重建的故事。影片伊始,当铃芽第一次见识到蚓厄作祟时,铃芽呆滞在旁。内心的脆弱初次暴露的铃芽“右手紧紧攥着校服领结,指尖已然麻痹”。当铃芽看到草太为了关闭往门阻止地震的身影时,虽然刚开始心生恐惧愣在原地,但随即跑到草太身边,与草太并肩推着往门,此时铃芽感到“一种不祥的感觉隔着薄薄的门板传了過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击退那份不快”。将自己对灾难的恐惧和伤痛初次暴露出的铃芽显得不知所措,她的紧张、恐惧在她的行为表现中显露无疑,但通过铃芽自主的调整,最终克服了现阶段的恐惧并做出反应,契合了PTSD中暴露治疗的过程②。

随后,在爱媛县关闭往门过程中,草太第一次将关闭往门的方法传授给铃芽。此时草太已然变成了铃芽的儿童椅,当铃芽看到一把小椅子拼命抵住铝门,而钥匙掉落在旁边的泥土中时,铃芽没有犹豫,跑上去用右手把钥匙捞了出来,向草太跑去。面对草太“你不怕死吗?”的质问,铃芽坚定地回复道“不怕!”幼时的灾难、生命的脆弱在铃芽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极大影响着铃芽的生命观,致使铃芽在面对可能会危及生命的事件时会产生不怕死的,甚至略显不负责任的念头。此时的不怕死并不是坚强的表现,而是以不怕死为坚强外衣来掩盖自己内心软弱和想要寻找亲人的强烈念头。随即,铃芽在草太的指导下,铃芽完成自己第一次关闭往门,成功阻止了灾难的发生。学习关闭往门的整个过程应合了焦虑管理训练的初步过程③。

随后,在电影的东京部分,铃芽早已掌握关闭往门的方法,并且也拥有了独立关闭往门的能力,但面对笼罩了整个城市的巨大蚓厄,铃芽只能将变为要石的草太插入蚓厄中以此抑制灾难的发生。在当铃芽将东京的往门用钥匙锁上时,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草太救出。在与草太爷爷的对话中,铃芽再一次表明自己宁死也要救出草太的决心,听到铃芽视死如归的宣言,草太爷爷也毫不避讳的放声大笑。与多次被往门吸引所应合,影片以此来暗喻很多幸存者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哪怕明知道常世是死者的世界,也想前往常世寻找家人。然而,在最终铃芽救出草太,进入常世中找到了年幼的自己,并将妈妈亲手制作的儿童椅赠予年幼的自己,对小铃芽说出“我就是铃芽的明天”时,铃芽终于知道了,多年前误入常世的自己,见到的并不是妈妈,而是多年之后的自己。铃芽也终于明白,救赎幼时自己的其实就是自己,同时也让现在的自己有了活下去的责任,这份责任不仅来源于他人,也是对自己责任。正如影片主角岩户铃芽的日语发音(いわどすずめ)与麻雀(すずめ)和前进(進み)的日语发音接近。尽管幸存者的人生会带着伤痕和遗憾,但在这个灾难毫无征兆降临的世界里,相比于逝去的人们,活下去既是最幸运的选择,也是逝去的亲人对幸存的人们最大的期望。当铃芽亲手锁上了代表自己母亲所在常世的往门时,铃芽心理中的废墟终于重建,废墟虽不会消失,但能有面对的勇气与重建的信心,其实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四、结语

《你的名字。》试图改变未来,《天气之子》试图选择人生,而到了《铃芽之旅》,新海诚向观众表述了也许面对灾难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现实,重新开始弥足珍贵的日常生活。本文通过分析废墟元素和旅程中铃芽心理变化,意图辨析日本人特有的灾难观,也尝试站在治疗PTSD的角度分析以铃芽为代表的受灾者的心理活动。但这并不是说作为第三方能完全理解受灾者的心理创伤,正如影片中每个人所能进入的“往门”都不一样一般,每个受灾者的情况都不尽相同。不过,每一个成功恢复的个体最终都会正常生活并将创伤经历当作历史,只是其过程和时间未必相同。从这个意义上,将《铃芽之旅》的主旨当作引导与方向,这对于从文化与情感视角加深理解新海诚动画作品提出了一个新的角度与尝试。

注释:

①“电影《铃芽之旅》路演热度口碑双收 幕后纪录片公开新海诚谈创作初衷”——哔哩哔哩网站电影铃芽之旅账号。

②暴露治疗是让患者面对令人恐惧的情境,然后通过放松的方法,使患者逐渐适应此情境。情境可以是想象的也可以是真实的。

③焦虑管理训练主要目标是管理应激性事件。通过为患者提供应付焦虑的技巧(如放松训练、积极的自我陈述、呼吸训练等方法),来改善患者的应付能力,增加应付资源和提高患者自信心,使患者从被动无助的状态转换到积极的可负责任的状态。

参考文献:

[1]张瑾.《你的名字。》中的风景意象与文化表征[J].电影文学,2017(21):119-121.

[2]王中田.神道教伦理思想的现代阐释[J].日本学刊,2003(6):124-135.

[3]焦凯丽,王纯,张宁.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认知行为治疗[J].四川精神卫生,2018(2):97-100.

[4]王晓骊.创伤性记忆的自我隔离和审美表达——唐宋词战争灾难叙事的特殊模式[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109-115.

[5]新海诚.铃芽之旅[M].吴春燕,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23.

[6]郭小鹏.从灾害危机到复兴契机:关东大地震后的东京城市复兴[J].日本问题研究,2015(1):45-54.

作者简介:

黄硕钊,河南科技大学艺术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电影艺术史论研究。

王佳,河南大学音乐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音樂艺术史论、东亚艺术史论研究。

通讯作者:李豪东,硕士,河南科技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书法创作与理论、中国画创作与理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