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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现代化对社会主义现代性的时代彰显*

2024-05-10孙兰英

实事求是 2024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性资本主义

孙兰英 郝 明

(天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天津 300350)

中国式现代化作为马克思主义现代化思想的中国化时代化成果,基于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现代性发展悖论的科学揭示、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阐释,立足于我国现代化后发外生而并联推进的特征和新时代新征程的现代化实际,始终捍卫践行与丰富发展社会主义现代性,是社会主义现代性的时代表达。要深入把握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内涵与时代意义,必须展开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全面剖析、对社会主义现代性与资本主义现代性二者关系的辩证分析、对社会主义现代性属性要义的科学阐明,从而在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的本质矛盾、社会主义现代性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必然性与长久性、我国现代化对社会主义现代性的选择与践行的深刻把握基础上,完成从“现代性”维度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深入阐释。

一、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发展悖论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使用了“现代性”一词,他认为“基督教的幻象、幻梦和基本要求,即人的主权——不过人是作为一种不同于现实人的、异己的存在物——在民主制中,却是感性的现实性、现代性、世俗准则”。[1](P37)马克思将“现代性”与“现实性、世俗”放置于同一语境之下,强调现代社会在“人的主权”界定与把握方面对基督教社会的超越,强调“世俗社会”的形成意味着人的理性对基督教神学的战胜。在马克思的相关论述中,表征的是以“世俗理性规则”代替“宗教神圣裁判”的现代社会即资本主义社会。因而,在马克思的历史语境下,现代性指的即是资本主义现代性,正是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实把握与本质揭露中,不断生成了马克思的现代性批判思想。而“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成为一个‘社会’,就是因为它是一个民族国家”。[2](P50)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形成是因为启蒙运动与现代生产方式同时出现于资本主义国家,启蒙运动对“个人理性”的强调催生了自由、平等、民主等支撑资本主义现代性的价值理念,而现代生产方式以商品生产为起点、以资本逻辑为遵循并以市民社会为现实载体,提供了推动资本主义现代化的现实动力。“理性”与“资本”在资本主义民族国家的神圣结盟,构筑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然而,资本主义现代性在彰显“文明”作用的同时却不断走向野蛮。

第一,资本主义现代性虽在价值理性的指引下生发,但在资本逻辑的统摄与规定下,资本主义的现代化进程完全从目的合乎理性的立场出发,坚持工具理性至上原则并以工具理性宰制价值理性。[3](P57)资本对剩余价值无限追求的生存本质导致剩余价值生产对技术理性的依赖,“技术”作为一种生产方式成为占支配地位的工具,而劳动者却成为了技术的附庸,完全处于一个“拜物教”的世界、呈现自我异化的状态。资本家在强化绝对剩余价值受限的情况下,转向对相对剩余价值的提升,即在固定的工作日时长下追求对工人最大程度的剥削。同时,其以主客两分的视角看待和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仅仅将自然看作为“人”即为资本家服务的物质工具。资本逻辑的运转导致自由、平等、民主等价值理念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仅仅局限于形式上的体现,而在本质上服务于资本家在生产与交换活动中的价值满足,如资本主义货币制度虽规定并在形式上呈现出了商品交换过程中的自由平等,但越过形式从其深层本质看,货币的出现本就服从且服务于资本的扩张,“在这些过程中个人之间这种表面上的平等和自由就消失了”。[4](P200)

第二,资本主义现代性虽具有马克思所说的推进生产力指数级增长、开拓世界市场等“革命性”作用,但是资本主义现代化文明的塑造与建构走的是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现代化、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对外扩张掠夺的现代化道路。[5](P553)其中,以资本为中心的发展原则是两极分化现状、物质主义观念与对外扩张掠夺手段形成的根本原因,以资本为中心的现代化使得资本增殖成为社会发展的根本追求,人的发展泯灭于资本的社会关系塑造和社会权利形成之下,资本逻辑成为统治社会进步与人的发展的根本运行原则。然而资本是一个活生生的矛盾,[4](P408)资本逻辑统摄下的现代化呈现出众多发展悖论。首先,两极分化的现代化是“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私有制下的资本主义社会势必会造成少数占有生产资料的资本家越来越富有,而一无所有只能靠出卖自身劳动力而求得生存的劳动者越来越贫穷的局面,使得两极分化的社会境况愈演愈烈,社会动荡不安。可以说,资本主义现代化造成了富裕与贫困共生而发展与稳定不能共存的悖论。其次,物质主义膨胀的现代化道路完全忽视了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性与作用发挥,而塑造出片面发展的资本家与工人,自私自利、拜金主义等观念随着物质主义的膨胀不断生发并作用于整个社会,道德危机、信任危机等精神文明缺失所导致的社会问题使得资本主义社会呈现出畸形发展状态。可以说,资本主义现代化在推进社会财富迅速增长的同时伴随着精神文明不断堕落,造成了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难以同步发展的现代化悖论。最后,对外扩张掠夺是资本主义开拓世界市场所采取的根本路径,资本主义现代化以其先发优势狂热地追求世界性扩张,以战争、殖民等残暴的剥削方式追求世界资源皆为其所用、世界市场皆为其打开。可以说,资本主义现代化在开拓了世界市场的同时以暴力掠夺的手段使得整个人类社会充满了血腥与动荡,造成了现代化进程中部分受益与部分受损的发展悖论。

第三,资本主义现代性以“民族国家”为载体,生发于市民社会的形成基础之上,构筑了超越传统共同体的现代市民社会共同体。但在这一现代化共同体中,一切人都要依赖交换而生活,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一切人都成为商人,而社会本身,严格地说,也成为商业社会。[6](P19)可以说,资产阶级竭力推进的现代化发展仅仅是为了满足自身利益的交换与占有,并将其特殊利益谎称为共同利益以麻痹和欺骗工人阶级,其本质上所追求的利益是“虚幻的共同利益”,资本主义社会“因此对于被统治的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共同体,而且是新的桎梏”。[1](P571)因而,资本主义现代性所塑造的这一虚假共同体是资本家的特殊利益与工人共同利益相对立的结果,更是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对立甚至斗争的结果。而“正是由于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间的这种矛盾,共同利益才采取国家这种与实际的单个利益和全体利益相脱离的独立形式,同时采取虚幻的共同体的形式”来维护资本家以“合法”手段实现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和统治。[1](P536)可以说,资本主义民族国家的创立仅仅实现了政治解放,是冒充的虚假的共同体。

二、社会主义现代性的超越性

现代性意味着在现代化进程中对“传统性”的继承性超越,作为对现代化的本质凝铸与结果呈现,会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而不断丰富,而社会主义现代性正是通过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的辩证批判,凝铸了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新的现代性”。一方面,社会主义现代性的凝铸基于对资本主义现代性一切优秀文明成果的吸收借鉴。历史进程的演进具有连续性与承继性,新的历史的创造皆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展开的。[7](PP470~471)因而,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超越只能且必须在全面把握并辩证吸收资本主义革命性作用下而展开对其的批判与决裂。另一方面,社会主义是在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矛盾的批判中实现内在超越的。资本主义现代性的相对进步性体现在资本主义通过与前资本主义的斗争并在胜利中将自己定义为现代的也即先进的。[8]而资本主义现代化由于资本逻辑运行所带来的私有制与社会化生产的内在本质矛盾,导致人与自然不断割裂、人与人逐步异化,并直接导致在经济生产过程中周期性危机的频繁爆发,以至于最终将不堪重负而必然走向灭亡。而社会主义现代性则通过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缓解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割裂关系,从而真正解决了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及其附带和展开的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的系列矛盾。因而,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来看,社会主义现代性是相对资本主义现代性更加现代的、先进的存在。可以说,社会主义现代性是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的“新现代性”,是另外一种健康、完整、全面发展的现代性,[9]是符合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致力于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理论表征。

从属性规定上看,社会主义现代性是社会主义制度规定下的现代化成果的凝结。吉登斯从制度层面来对现代性加以理解,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具有大量特殊的制度特征的体系,[10](P1)并且明确提出可以把资本主义社会看作现代社会的一种独特的次级类型。[2](P50)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绝不是现代性的唯一制度载体。马克思所指明的社会形态演进规律明确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即“所谓‘社会主义社会’……它同现存制度的具有决定意义的差别当然在于,在实行全部生产资料公有制(先是国家的)基础上组织生产”,[11](P588)从本质属性上超越了资本主义私有制,其与资本主义现代性奉行不同的价值理念与行为方式,从而表现为制度规范上的差别。[12](PP36~37)社会主义现代性以“社会主义”为制度载体,与“资本主义”相对,其优越性根本在于“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可以说,社会主义现代性对资本主义现代性的超越根本在于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的社会形态超越。

从本质内涵来看,社会主义现代性作为一种新现代性,致力于推动“人的发展”。现代性没有一个定性的内涵,或者说,它的内涵就是“新”:新事物、新风格、新形式,真正绝对的新,独一无二的新,前所未有的新。[13](P24)“新”在马克思的哲学话语中则意味着发展,即新事物的产生、旧事物的灭亡,新事物的产生是在不断扬弃旧事物的过程中实现的。社会主义现代性作为“新”现代性,是吸收资本主义现代化文明成果并超越资本逻辑主导的现代性的“人”的现代性,在发展立足点上,其完全摒弃“市民社会”的狭隘着眼点,以“人类社会”为着力点;在发展旨归上,其致力于彻底改变“人的异化”的畸形发展状态,追求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对“人”的价值引领的始终坚守是社会主义现代性的本质内涵,具体而言,其主张在政治层面,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政权,坚持无产阶级政党领导社会主义事业的不断推进;在经济层面,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推进工业化、科技化不断发展,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在文化层面,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指导地位,在科学推进理性化、世俗化的基础上,不断满足人的精神需求,推进人的全面发展;在社会层面,基于对城市化、福利化的追求,科学把握人与社会的和谐统一关系,协调推动人的发展和社会进步;在生态层面,辩证把握人与自然的主客体统一关系,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从历时性演进来看,“现代性”永远都在不断消失的同时又在不断地再生,[14]而社会主义现代性的呈现是人类社会发展超越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的必然结果,其致力于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构建真正的共同体即“自由人联合体”。资本主义现代性所构筑的“物的依赖关系”的社会形态,虽实现了对“人的依赖关系”的社会形态的超越,但资本主义现代性是一项“未完成的设计”,[15](P1)必须构建新的社会与文化超越资本主义现代性,以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而社会主义社会顾名思义,是以“社会”为主义的社会,追求实现整个人类的共同发展。但要明确的是社会主义社会作为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由于其刚刚从资本主义社会脱胎出来,尚需要国家来管控其所附带的“旧社会”的残留,以实现向共产主义高级阶段的跃升。同时,这一阶段的国家代表的是全社会的利益,是“人民”的利益,人的发展始终是国家建设的根本旨归,致力于推进人的发展与社会进步平衡跃进。

三、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起就领导广大人民群众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并走上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道路,与此同时也开启了现代性的建构历程,[16]即推进社会主义现代性同中国具体实际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具体体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探索建立与持续开拓,时代性地表现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创造与推进拓展。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国现代化在以“革命”方式回应资本主义现代化文明侵略的过程中,寻得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指导思想与社会主义现代性的科学路径,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实现了“站起来”,开启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进程。作为推进现代化的重大动力与方式之一,“革命是现代化的一个方面……它不属于一个普通的范畴,而只是一种有限历史现象”。[17](P221)以革命方式开启现代化是基于当时“东方从属于西方”的国际形势,西方现代化的先发与扩张给予了以殖民手段推广其现代化模式的优势与能力。我国现代化在被西方现代化裹挟着开启的同时伴随着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的危机,这一特殊历史环境要求我国既不能继续固守封闭政策、无视世界现代化潮流,更不能为先发现代化文明所殖民而丧失发展自主性,这决定了我国现代化的起步必然选择“革命”的方式来回应西方现代化在我国的殖民性扩张、必须以“革命”形式保存自身现代化发展的可能性与主体性。革命现代化是我国作为后发外生型现代化在其推进进程中,合理把握坚守民族主体性与批判借鉴资本主义现代化文明成果二者关系的必然选择。正是历经洋务运动、戊戌变法等方案的纷纷失败,使得走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在我国现代化实践中完全破了产。直至马克思主义传入,为我国现代化提供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全新选择,我国才找到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科学道路。可以说,新民主主义革命是党领导下的对马克思主义、更是对社会主义现代性的革命实践。

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时期,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为推进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确立了制度保障,极大地推动了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伟大进程,成功完成了从革命到建设的现代化思维与路径转换,开启了以建设思维推进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进程。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明确提出中国革命的两步走战略,即“其第一步是民主主义的革命,其第二步是社会主义的革命”。[18](P665)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实现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但“夺取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19](P1438)必须在推翻旧世界的基础上开启新世界的建立,新民主主义革命没有完成的现代性的中国道路,必须交由社会主义继续完成。[20]在1952年底顺利完成了土地改革与经济恢复任务的前提下,我国推进社会主义改造,成功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为更深入地践行社会主义现代性提供了政治保障,在社会主义建设进程中深化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化。虽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由于内外部环境影响,我国现代化在很大程度上以苏联的传统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为发展参考,现代化更加着重于重工业与国防建设。但我国现代化建设在借鉴苏联模式的同时时刻保持对其的审视态度,全面研判苏联模式与我国现代化具体国情的匹配度,始终未放弃独立自主的发展原则,致力于推进社会主义现代性的持续中国化时代化,探索出一条立足于中国现实、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道路。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历史性地提出了“中国式的现代化”的具体目标,团结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成功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开启了“富起来”的民族复兴进程,完成了社会主义现代性同中国具体实际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再结合。改革开放是新时期我国现代化坚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并积极融入世界现代化潮流的必然选择,蕴含着反思过去与构建未来双重内涵:因为追求现代性,我们选择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因为反思现代性,我们需要建构一种新的现代性。[21]改革开放是在反思西方资本主义现代性本质缺陷的基础上,追求构筑一条社会主义现代性的中国道路。可以说“中国式的现代化”的提出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是社会主义现代性进一步中国化与抵制资本主义现代性的必然成果,通过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引入改革开放的现代性进程中,完成了社会主义现代性中国化的新跃升。具体来说,这条道路是“不发达社会主义”与“现代化”在中国场域下相结合的现实形态,创新性地解决了马克思关于“社会主义”和“现代化”的时空差问题,将作为资本主义发展的未来社会形态与资本主义的现实前提历史地结合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开启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新征程。而且,我们创造并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构筑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与文化,创造了社会主义现代性中国化的全新成果,为实现“富起来”提供了理论指导、规划了科学举措。

新时代以来,中国式现代化的成功创立将我国现代化推进至追求强起来的新征程,以我国现代化的现实成就和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从实践与理论层面同时丰富与发展了社会主义现代性,开启了社会主义现代性持续中国化时代化新阶段。从实践角度出发,小康社会的全面建成标志着我国现代化进程完成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以现实成就坚定并支撑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可逆转的决心与信心。同时,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人类实现现代化的探索作出了新贡献,提供了追求现代化的全新选择与中国经验,推动社会主义现代性在21世纪焕发强大生机。从理论角度出发,中国式现代化理论体系作为对社会主义现代性中国化的最新实践成果即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凝练总结与升华阐释,是社会主义现代性中国化时代化的最新理论成果,进一步深化了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内在本质、发展规律、世界意义等的认识与把握,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现代性思想,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现代性思想的科学性、实践性与时代性。

四、中国式现代化对社会主义现代性的践行与彰显

新时代以来,我国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伟大成就与变革,彰显了社会主义现代性的制度优越性;坚定人的发展立场、统筹“两个大局”,推进人类发展遵循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原则引领;坚定问题意识与革命精神,在进行伟大斗争中坚守社会主义信念。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对社会主义现代性制度优势的彰显、价值原则的坚守、时代信念的坚定,使世界范围内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意识形态、两种社会制度的历史演进及其较量发生了有利于社会主义的重大转变。

(一)在取得时代成就与推进时代变革中,中国式现代化彰显制度优势

推进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彰显是我国现代化取得历史性成就的底层逻辑,历史性成就的取得是社会主义优越性在中国场域的时代体现。毛泽东在20 世纪50 年代就明确强调了两者之间的关系,即“又听说搞了社会主义,据说是有优越性,……所以,超过美国,不仅有可能,而且完全有必要,完全应该”。[22](P89)这里且不论“超过美国”的具体指向,至少强调了“我们要发达的、生产力发展的、使国家富强的社会主义”,[23](P231)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必然将改变新中国“一穷二白”的发展状况,并达到世界发展水平的高度,这是“搞了社会主义”且其“有优越性”的必然结果和根本体现。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新时代以来,我国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使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这一从“里程碑意义”高度对新时代的界定,一方面,表明新时代以历史性成就和变革的现实成果前所未有地彰显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优越性,主要体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进程中作出了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历史性研判、提出了新时代的历史方位、明确了“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强调了自我革命是走出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等理论成就以及创造“两大奇迹”、解决我国绝对贫困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等实践成果。另一方面,彰明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深入推进与拓展将持续创造社会主义的新奇迹,中国式现代化成功创造的“中国奇迹”使得社会主义在中国焕发了勃勃生机,并且随着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我国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崭新篇章,必定会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上继续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胜利。

(二)在“两个大局”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式现代化坚守价值原则

我国现代化建设坚持“胸怀两个大局,做好自己的事情”,[24](P77)在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的基础上,时刻观照世界发展局势。中国式现代化在“人的发展”的价值引领下,对内在推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中坚守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定“人的现代化”的价值旨归。对外,以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践力量引导世界百年未有大变局的演变遵循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以“全人类共同价值”凝聚世界共识、形成世界合力,打破了西方现代化“国强必霸”“文化冲突论”和“普世价值”的话语霸权,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我国现代化进程始终坚守“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的发展规律与价值遵循。本质指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根本属性,也就是说,人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本身所固有的,不是外在强加的、更不是后发衍生的。中国式现代化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从其生发就自觉追求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并将之践行于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实进程中。具体体现在政治上,坚持党的核心领导,不断健全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体系,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经济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对“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价值引领,科学利用市场经济、深入把控资本作用的发挥,致力于实现共同富裕;文化上,积极推动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满足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精神需求与价值需求;社会上,坚守人民群众的治理主体地位,充分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生态上,坚守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科学理念,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引领科学发展、践行绿色发展。质言之,“人的现代化”是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践行,以“人的现代化”为核心的现代化发展路径为人类社会实现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

我国现代化进程始终彰显着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断为人类作出新的更大贡献的人类情怀。中国式现代化首先以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成就支撑其世界视野。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式现代化以其在理论与实践维度上的拓展,推进我国经历了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三件大事,“一是迎来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二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三是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25](P4)这是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向“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标志性成就,不仅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更以“中国贡献”为世界现代化进程提供了中国支撑与中国经验。同时,中国式现代化以坚守“全人类共同价值”站在历史正确一边,积极引导构建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世界大势。新时代以来,立足于前所未有的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在这一全球秩序的重构期,我国将自身的大国使命与担当外化为对人类社会的关怀,面对疫情之下世界经济滞胀、逆全球化思潮抬头、生态问题频发等全球风险,提出了系列理念战略、开展了多项行动举措。理念战略上“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积极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的坚守以及现实践行中积极参与联合国维和行动、“G20”峰会,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都在践行着发展中大国应有的责任担当,为世界发展贡献着中国力量,推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朝着符合全人类共同价值、有利于世界和平共赢的方向演进。

(三)在进行伟大斗争中,中国式现代化坚定社会主义信念

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国内与国外、现实与未来相统一的基础上,宏思远虑地强调了开展伟大斗争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分别在党的十八大报告、十九大报告和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实现伟大梦想,必须进行伟大斗争”“坚持发扬斗争精神……依靠顽强斗争打开事业发展新天地”,这是新时代以来党对国内外历史现状深入把握的战略理念体现、是追求伟大梦想的坚定决心彰显,更是坚定社会主义信念与把握我国现代化具体实际的辩证彰明。

对社会主义信念时代坚守的根本依据在于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灭亡和社会主义胜利的必然性与长期性的辩证指明。当前,我国发展处于人类历史长河中的两制并存且长期并存的时代历程中,是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政治上的过渡时期”,[26](P445)而且随着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不断彰显,更加强化着坚定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与信心。同时,对社会主义信念的坚守更是对当下“两制”发展局势科学认识的必然要求。随着我国发展迈入了昂扬向上的新征程,资本主义“一家独大”的国际关系理念决定了其必然会以各种手段加大对我国的发展限制。因而,对社会主义信念的坚守不仅要求我国发展要持续性、时代性地把握世界与我国的互动关系,尤其要深化对资本主义的全面把握,既要明确“资本主义固有的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但表现形式、存在特点有所不同”,[27](P59)又要深入把握实现“两个必然”的长期性与坚定性,“我们要深刻认识资本主义社会的自我调节能力,充分估计到西方发达国家在经济科技军事方面长期占据优势的客观现实,认真做好两种社会制度长期合作和斗争的各方面准备”。[28](P84)

对社会主义信念的坚定是在深入把握国内外复杂局势中推进我国持续性发展的价值要求。从世界整体维度上看,世界局势呈现出“变乱交织”的复杂特征,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人类社会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的特殊时期,俄乌冲突的爆发、疫情的全球蔓延等全球性事件,都从外部要求我国发展必须诉诸于自身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情。而从历史方位来看,新时代意味着新风貌的同时更表明了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到达了涉险滩、啃硬骨头的新阶段,推进现代化建设面临的复杂性严峻性前所未有,必须坚定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路径,以伟大斗争精神引领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与拓展。

正是基于对世界局势的深入把握,决定了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必须时刻葆有“斗争精神”,以“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战斗精神迎接时代挑战与机遇。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人在深入总结斗争经验、深刻把握新的斗争内涵的基础上,领导全国人民在“斗”中破解问题、化解矛盾;在“争”中艰苦奋斗、开拓创新,不断取得了伟大斗争的新胜利。在党的建设方面,以自我革命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净化党内政治生态,确保党的纯洁性与先进性;在经济建设方面,与“贫困”这一世界性难题及与其伴生的社会动荡、饥饿等系列问题展开坚决斗争,大力推进高质量发展;在全面深化改革上,敢于啃硬骨头、涉险滩,统筹推进各个领域系统性重塑、整体性重构;在政治建设方面,以巨大的政治勇气与魄力,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在文化建设上,坚定同各种错误思潮作斗争,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并不断丰富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在社会建设上,从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出发,攻克坚中之坚、解决难中之难;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明确生态文明建设的相对短板处境,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引领,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国防和军队建设方面,在坚持党的绝对领导下,坚持全面从严治军,大刀阔斧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在维护国家安全方面,面对更为严峻的安全形势,坚定斗争精神,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坚持“一国两制”和推进祖国统一上,坚决防范和遏制“台独”和外部干预势力,掌握实现祖国完全统一的战略主动;在外交工作上,统筹两个大局,坚决反对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倡导全人类共同价值,等等,以伟大斗争精神引领着伟大梦想的不断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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