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文献综述*

唐建华

（广西农业职业技术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7）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但是农村发展的落后与城市发展的壮大也形成鲜明对比。城乡发展的差异和差距使得中国社会发展不均衡显露无遗，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和全面推进，就是要解决如何发展农村、建设乡村、协调城乡融合发展的问题，而农村的发展和进步，要靠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来实现。

1 关于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文献综述

1.1 2018—2023 年农村集体经济文献的发表情况分析

从2018年1月到2023年6月，全知网收录了公开发表的关于研究农村集体经济包括新型农村集体经济的学术期刊文献共有3 558 篇。其中，2018 年586篇，2019 年684 篇，2020 年707 篇，2021 年764 篇，2022 年583 篇，2023 年1—6 月234 篇。从统计数据可见，2018—2021 年是农村集体经济研究的快速增长时期，这与党的扶贫政策密切相关。发展农村集体经济可以保证产业扶贫项目落地，改善农村基础设施，帮助农民增加收入，助力脱贫攻坚。研究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对于助力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实现农民群众同步小康和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2021 年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所以到2022 年研究农村集体经济的热潮开始回落归于理性，2023 年上半年数据推测基本与2022 年持平趋于稳定，农村集体经济的学术研究趋向理性，从发展农村集体经济到壮大新型农村集体经济，这与政府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政策目标一致。

1.2 2018—2023 年中央一号文件有关农村集体经济的政策精神

在2018—2020 年三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都强调农村基层党组织在发展农村集体经济中的领导地位和组织作用。通过“三变”改革、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立法、资产管理，探索农村集体经济的实现形式、运行机制并拓宽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路径。加大政策扶持力度，组织群众发展乡村产业，因地制宜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增强集体经济实力。

在2021—2023 年三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中都强调总结经验，推广有效做法，建立农村集体资产监督管理服务体系，探索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路径。巩固改革成果，构建运行机制，探索多样化途径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

过去文件中一直在探索新型农村集体经济，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指明了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应该怎么干可以怎么干”：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应该是产权关系明晰、治理架构科学、经营方式稳健、收益分配合理的运行机制；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可以采用资源发包、物业出租、居间服务、资产参股等方式。

从2018 年到2023 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总结出国家对农村集体经济的政策精神路径，如图1 所示。

图1 中央一号文件对农村集体经济的政策精神路径

中国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由探索新的实现形式与运行机制到探索拓宽集体经济发展路径，再到探索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多样化发展途径，可预见前方目标就是要发展壮大新型农村集体经济。政策越来越具体清晰，为各级政府指导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指明了方向，所以广西发展农村集体经济要充分调研、立足实际，因地制宜利用好区域资源优势，尤其是自然资源优势，发挥好党建引领作用，创新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模式，加大政策支持，培养人才、完善资金、引进技术，对影响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支撑要素进行优化配置，加强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动力，探索广西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多样化路径，推动农村集体经济高质量发展。

1.3 发文研究观点综述

中国农村改革已经40 多年，人们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实践与创新的研究方兴未艾；《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稳步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意见》为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创造了新契机，引发了学者们对发展新型农村集体经济更为深入的探讨。研究者们对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模式、路径选择进行了深入总结，积累了较为丰富的文献。

1.3.1 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研究

在中国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过程中，农业科学技术的贡献程度相对较低，组织架构和资产管理仍显不科学，但特色工业的发展已成为推动乡村经济前行的关键力量。为了实现资源的合理整合和高效利用，必须采取定期、连贯且有效的经营管理措施。

农村集体经济的多重嵌入性特质，使其发展不能仅聚焦于经济收益。建立一套经营性的治理机制显得尤为重要。在“经营性治理”的实践中，村治主体通过关系治理、整合经营权和股份制等手段，不仅推动了村社资源的内部整合与外部交易，提高了资源配置效率，还增强了村社治理能力，促进了共同富裕的实现。

在高质量发展的导向下，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应遵循协调式、绿色化的发展道路。这要求村集体深入挖掘地方优势，发展特色乡村产业；同时强化组织建设，以党建引领促进农村集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以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成果为动力，辽宁等地的农村集体经济得到了壮大。然而农村集体经济的总体发展水平仍然有待提高，管理体制尚不完善，人才队伍匮乏，村民认知提升困难，监督效果尚不明显。破解这些难题，需要积极探索适合当地实际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新形式。

利用南京农业大学的中国土地经济调查数据，通过计量经济学模型分析评估，结果表明村级集体经济应当稳步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通过盘活农村资源、资产、资金，最大限度地激发农村集体经济的活力，从而实现强村富民的目标。

在实践中，总结出了资产管理型、自主经营型、合作经营型、创树品牌型、抱团发展型“五大模式”，为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多元化的路径选择。这些模式的成功实践，不仅丰富了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内涵，也为未来农村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有益借鉴。

以上是学者们提出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问题、路径和研究重要性，此外，学者们还探讨了不同的发展模式。不同学者对于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观点可能有所不同，都为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指导。综合这些观点可以得出，农村集体经济需要注重选择合适的发展路径，结合区域优势发展特色产业，加强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建设和管理能力，做好资源整合，探索农村集体经济的多元实现形式，也需要政府的支持和引导，还需要考虑到市场需求、资源禀赋等因素的影响。

1.3.2 基于区域调查结果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研究

基于对四川省554 个村的调查，探索新形势下多种机制共同作用推动集体经济健康发展的有效实现形式[1]，包括搭建信心激励平台的意愿合力机制、以农村（股份）经济合作社为“主干”的发展载体多元机制、“政府引导、财政帮扶、农民参与、独立经营”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运行机制、村干部“一肩挑”的内部制衡机制以及适应集体经济发展规律与特点的经营机制。通过这一系列机制的构建和实施，推动农村集体经济健康发展。

2021 年运用湖南省“千村调研”数据，提炼出5种典型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包括外部招商联合发展型、党建引领自主经营型、资金入股委托代管型、资产盘活带动发展型以及农业旅游融合发展型[2]。这些模式各具特色，为不同地区的农村集体经济提供了发展范例。

以小瑞村为例，明确村集体经济发展的目标，依托本地农业资源禀赋，做好产业发展规划，通过“自主创新，科技兴蚕”“强化培训，落实责任”等措施推进村集体经济发展，并努力争取政策扶持、后援单位支持、劳动力资源。

在江苏省太仓市城厢镇东林村，因地制宜构建现代农业全产业链、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等集体经济发展模式，逐步提高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市场化、开放化程度，提高市场竞争力，合理分配农村集体经济股份合作社的收益，满足村民的就业与保障需要，这些做法均是现代农业促进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有效路径[3]。

在四川省大邑县农村集体经济调研的基础上，罗磊等提出了促进村集体经济发展的对策：促进农村土地规模化利用；利用区位优势，发展乡村旅游，把文化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和品牌优势；增加农村公共服务投入，为村集体经济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优先扶持村集体领办人和合作组织；坚持农业产业项目带动村集体经济发展[4]。

然而，一些县区集体经济发展不容乐观。陕西省紫阳县集体经济发展仍存在思想重视度不够、基础条件受限以及乡村人才匮乏等问题[5]。针对上述问题，李昌兵提出对策建议：壮大乡村人才队伍，建强农村基层党组织；盘活农村资产资源，鼓励拓展发展途径；发展壮大特色农业产业，培育招引市场主体；加强村级财务管理，保证集体经济组织健康发展。贵州省锦屏县这样的典型南方林区农业县，存在政府及相关部门对村集体经济的扶持力度不够、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受限、人才匮乏等问题，针对上述问题刘飞提出构建社会化服务体系、增加集体收入来源、加快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步伐、推进村级股份合作制改革、加大工商资本进入农业产业的监管力度、村级探索实行政经分离等发展农村集体经济的对策[6]。

以杭州市为例，提出因地制宜探索集体经济差异化发展、抱团发展、合力发展、异地发展路径，拓展集体经济的发展路径。以革命老区百色市为例，提炼了资源开发、产业带动、盘活资产、服务创收、联村抱团、异地入股、政企合作7 种促进经济欠发达地区发展的集体经济实现模式。

江西省集体经济发展的“上饶模式”，将村集体经济从经营主体维度划分为村集体自主发展经营型、政府扶持带动型、企业合作带动型三大类；将发展收益划分为产业生产经营型、资源盘活利用型、服务对接供给型三大类。在宁夏回族自治区农村集体经济调查中，初步确定了宁夏地区发展集体经济的8 种模式：资源依托型、产业带动型、综合服务型、物业管理型、村企合作型、社会治理（党建带动扶贫）型、金融扶贫型、合作社带动型。

通过对我国部分村庄的调查，有学者总结出农村新型集体经济发展的路径——产业发展型、为农服务型、资产租赁型、资源开发型，以及实现形式——村集体统一经营、土地股份合作制、成员股份合作制、联合社会资本的混合所有制。这些都是集体经济发展的新思路。

从文献中可以发现很多学者对不同省、市、县、村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进行了大量的调研，尤其是基于特定行政村调研的文献最多，县的其次，市的较少，省级的最少。根据调查数据对被调研地区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进行了研究，省份的调研探讨了农村集体所有制的有效实现形式，总结出多种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模式，提出了以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为突破口、集体经济发展载体多元、村级主要干部“一肩挑”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路径。县市的文献着墨于产业发展、制度改革、资本监管，探索村级实行政经分离、因地制宜探索集体经济差异化发展的路径。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强调因村施策、自主创新，发展特色产业，打造本村的特色产品和品牌，期望获得政府等多方的支持和帮助。

1.3.3 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问题、对策的研究

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面临的问题错综复杂，主要包括发展目标不明确、政策落实不到位、经济基础薄弱、专业人才匮乏以及管理经营滞后等[7]。这些问题严重制约了农村集体经济的健康发展，亟待解决。针对这些问题，张维娜等提出一系列对策以促进农村集体经济的发展。首先，必须明确集体经济的发展目标，确保发展方向清晰明确；其次，政策举措要跟进，确保政策能够真正落地生根，为集体经济发展提供有力支持；同时，资金供给要保障，为集体经济提供稳定的资金支持；此外，优化人才队伍，吸引和培养一批懂经营、善管理的专业人才，提升集体经济的经营管理水平；最后，管理经营要专业，引入现代管理理念和手段，提高集体经济的运营效率和市场竞争力。

在具体实践中，也面临一些特殊问题。例如，“空壳村”现象导致集体经济发展薄弱。有学者认为应提高资源利用率，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积极培育新型经营主体，创新农业新业态，加强村级组织建设[8]。此外，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还受到思想落后、资源不足、人才匮乏、政策扶持不足和体制机制不健全等制约因素，因此需要强化认识、创新发展模式、引进和培育人才、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并深化体制机制改革[9]。

在义乌和贵州省安顺市，农村集体经济发展还存在贫困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农业生产条件差、农村劳动力供给不足、发展动力不足等问题[10]。对此，有学者提出应促进集体经济模式多元化发展，改善农业生产条件，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并加大宣传力度，创新发展方式，加强人才选派与培养，完善监督机制[11]。

江西省分宜县农村集体经济存在的问题包括发展不平衡、组织立法困难、运行机制不健全等，因此需深化产权制度改革，健全政策法规，加强政策宣传，完善运行机制，创新发展形式[12]。而针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面临的收入来源单一、可开发利用资源少、支出上升等问题，学者们提出通过深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健全政策法规、加强政策宣传、政府领导支持、完善集体经济运行机制、创新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形式来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13]。

此外，社会舆论偏见、缺乏政策支持、农村基层建设不足以及集体主义观念弱化等问题也不容忽视[14]。政府应加强舆论引导，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强化集体主义观念，发展农村固有资源，推动电商农业发展，建立合作机制，夯实融合发展的基础。

对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问题与对策的研究文献有很多，从文献中可知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主要问题集中在因集体经济基础薄弱、发展不平衡、人才不足、管理水平低、监管不规范、政策落地困难而导致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动力不足。各方学者提出的解决对策有培育人才、保障资金、规范监管、健全管理体制、产业化信息化发展等。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问题的解决需要多方面的努力和措施。必须明确目标、加强政策落实、夯实经济基础、引进和培养人才、提升管理经营水平，并针对具体问题制定切实可行的对策，推动农村集体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2 结束语

从2018—2023 年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研究的综述分析看，研究的文献也在一定程度上积极推动了相关政策文件的出台和落实。大部分文献来源于高校，学校的学者聚焦在模式、政策、法制、机制、改革等方面；部分文献来源于直接负责农村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比如各市的农业农村局、农经站、农村发展中心、农业服务中心、农业技术推广中心，乡镇政府、综合服务中心、农村事务管理或服务中心、社会经济调查队等机构，基层农村经济管理者多数以农村集体经济发生的具体问题作为思考方向，可见基层的农村经济管理者也在积极努力为农村集体经济发展出谋划策。在农村集体经济的研究综述中不难看出，提出的农村集体经济发展的观点丰富，路径清晰，有较好的借鉴价值，但是对农村集体经济问题发生的原因没有深刻的分析，提出的策略、发展路径、破局建议的落地性不强，总结的模式不具备普遍的适用性。综上所述，发展农村集体经济要争取政府、社会和企业更多的关注度和更大的支持力度，还需要根据各地不同的情况进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