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肺，动我衷肠
——《瓦尔登湖》导读
2024-05-03鲁钟思
鲁钟思／文
现在时常可见回归山野享受慢生活的短视频，人们喜欢那种《归园田居》般的诗意生活，而其实早在170多年前，美国一位高才生梭罗就曾在瓦尔登湖边生活，与山川湖泊、草木虫鱼共度，完全融入大自然。如果当年有现代的影像设备记录梭罗在瓦尔登湖生活的那两年，我们一定能看到更加多姿多彩、和谐美好的自然颂歌。
不过，梭罗虽然没有留下在瓦尔登湖的影像，却留下了足以流芳后世，被誉为文学、哲学、博物学永恒经典的——《瓦尔登湖》。
翻译家徐迟曾赞叹《瓦尔登湖》：“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沁人心肺，动我衷肠。”
作者简介
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美国作家、哲学家，超验主义代表人物，是一位自然主义者。梭罗毕业于哈佛大学，思想深受爱默生影响，提倡回归本心，亲近自然。
创作背景
19 世纪上半叶，美国正处于由农业时代向工业时代转型的初始阶段。这种发展导致了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思想盛行，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环境问题。
1845 年，28 岁的梭罗在瓦尔登湖畔隐居两年，开始自耕自食、体验简朴和接近自然的生活。他将这期间的观察和思考写成散文集《瓦尔登湖》。
后世影响
《瓦尔登湖》和“瓦尔登湖”早已成为一个象征，它让我们发现了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对理想的执着追求，还有人类永恒不变、希望接近自然并与自然融合的愿望。
《瓦尔登湖》不只影响了美国文学史，还被认为是自然文学和生态文学的开创之作，甚至影响了马丁·路德·金、托尔斯泰、甘地、海明威等人的一生。诗人海子也是该书的拥趸之一。
内容简介
本书由18篇散文组成。在四季更迭的过程中，记述了1845年到1847年梭罗在瓦尔登湖自耕自食的两年间，与大自然水乳交融，内心的冲突与渴望、矛盾与自我调整的心路历程。这本书不仅是梭罗的自传，也是他对自然、社会、人生、哲学等方面的思考和见解。梭罗尤其擅长分析生活，批判习俗，精妙语言和高深思想常常闪烁其间。
《经济篇》约占本书四分之一篇幅。在这一章，梭罗开始了在瓦尔登湖自给自足的生活。他和农夫邻里有了交往，也在不断思考质问现代文明中那些奢侈的生活。他是一位严厉说教且进行审断的先行者，且又能够进行戏谑的讥讽。他分析了人们在现实中的生存困境，并结合自己的实际，探讨了所谓的生活必需品。
《我生活的地方；我为何生活》中，梭罗描述了他生活的地方霍尔威尔“真正迷人之处”。在文章的开头，他在想象中下田园，并亲自耕耘，展现了美丽的田园风光。
《阅读》中，梭罗讨论了他对读书生活的看法，生活使人加深对现实的看法，但一本优秀的书籍能使人得到进步。
《寂寞》中，梭罗描述了在森林中一个人生活所特有的感受——寂寞。认为大部分时间，寂寞是有益于健康的。虽然寂寞使作者“几乎不能呼吸”，但他认为这并不是生活中最可怕的，因为“宁静不可能是绝对的”。
《访客》中，梭罗也喜欢和人交际，他和渔民、猎户、诗人和哲学家来往，一起交换生活的意见，因为作者认为来到这个森林的人，都是“朝圣者”。
《种豆》中，梭罗亲自种植、收获豆子，并将多余的卖出，体验劳动所带来的人生快乐与自尊。
《禽兽为邻》中，梭罗描述了与自己共同生活在瓦尔登湖边的一些动物。它们留下了生活的足迹，让作者感受到它们的存在，认为“也许它们爱这一片湖水，理由跟我的是一样的吧”。也就是说这些动物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自己能够自由生活才来到这个自由的森林。
《冬天的禽兽》中，梭罗描述了冬季在瓦尔登湖的动物，它们使空旷的田野充满了活力。
《旧居民；冬天的访客》中，很少有客人来，可梭罗却生活得很舒服。有时他也期待绝不会到来的客人。
《冬天的湖》中，梭罗测量了瓦尔登湖的深度，观察了瓦尔登湖冰的颜色，近看是绿的，远看是蓝的，非常漂亮。
《春天》中，春天来临后的瓦尔登湖终于开冻了，新的生命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梭罗这样盛赞春天：“春天的来临，很像混沌初开，宇宙创始，黄金时代的再现。”
梭罗能在瓦尔登湖的生活周遭里，联想到许多仿佛是毫不沾边的东西，我们的思绪跟着他一起想，有着上天入地般的激动，仿佛灵魂经受了一次次洗涤。《瓦尔登湖》充满了抽象思想，初读时会诧异，然后会心一笑。
拓展训练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谈到一个寓言：“很久以前，我丢失了一头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我还在追踪它们……”如何理解这一头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
猎犬、栗色马和斑鸠身上带有一种狂野的自由，而这种自由正是作者在瓦尔登湖所一直寻求的。在瓦尔登湖，作者得到了久违的宁静与自由，与自然和谐共存，内心澄澈清明，然而依然在不断追求着。
这种追踪或追寻，我们可能理解成自然的美是无限的，自然中的宁静与自由也是无限的，人类对于自由的追寻也是无限的。人生需时时铭记着丢失的“猎犬、栗色马、斑鸠”，生命的奔跑会更有意义，对宁静与自由的永恒追求也正是作者想要的。
《瓦尔登湖》中频繁运用各类修辞手法，这是本书艺术魅力的一方面，试举其中一种修辞并谈一谈其在书中的应用。
《瓦尔登湖》中，梭罗运用了暗喻、拟人、排比、双关、反讽等多种修辞，用语言手段构筑自己的语意世界。尤其大量地运用双关。双关，即表面是一个意思，实际上暗中隐藏着另一层意思。
如在《湖》中，梭罗写道：“……它本身却没有变化，还是我在青春时代所见的湖水；我反倒变了。它虽然有那么多的涟漪，却并没有一条永久性的皱纹。”这句话表面是说，如瓦尔登湖这样宁静的湖泊，哪怕时常有微风拂来、有石子掷到湖面、有工人凿冰，它也足够强大与包容，和作者最开始见它时别无二致。更深层是暗指大自然并不会因人类而变化秩序，而人类自己却因为生活磨砺、悲痛等种种外在因素，激起心湖种种涟漪，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苍老的皱纹、心灵的伤痕，所谓“庸人自扰”。其实，我们应该向瓦尔登湖所代表的大自然学习，有容乃大，用坚定的内核包容周遭变化，如此能让生命更具有韧性和活力。
佳句赏析
我不愿坐在房舱里，宁肯站在世界桅杆前与甲板上，因为从那里我更能看清群峰中的皓月。我再也不愿意下到舱底去了。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贡献了几乎俯拾即是的经典名句，适合我们在心绪宁静之时细细品读。以上选自《结束语》。他的文字在瑰丽的外表下，有着振聋发聩的思想，充满质感和温度，常闪烁着智巧的影子，仿佛有着穿越时间的历史厚度和力量。皓月可以理解成梭罗一直所追寻的理想，哪怕波折重重，也不悔其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