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病患者口腔健康素养的研究进展

张晨 李娇娇 姜桂春(综述)

1大连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大连 116000；2辽宁省肿瘤医院胸内三科，沈阳 110000；3辽宁省肿瘤医院临床技能培训中心，沈阳 110000

近年来我国口腔患者数量呈逐年上升趋势且基数庞大，口腔健康逐渐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1〕。口腔健康素养近年来已被世界卫生组织验证是确定口腔健康状况的主要参数之一。但目前全球口腔健康素养偏低，世界卫生组织倡导通过提高口腔健康素养水平以形成健康的生活方式和行为。鉴此本文对口腔健康素养的概念、现状、影响因素及干预措施进行综述，旨在促进我国口腔健康素养相关研究的开展。

1 口腔健康素养的概念

口腔健康素养的概念首先出现在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政策Rural Healthy People 2010中〔2〕。许多国际公共卫生组织已经通过提供口腔健康素养的具体定义和措施来承认口腔健康素养的重要性〔3〕。2006年美国牙科协会将口腔健康素养定义为“个人有能力获得、处理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务并能理解相关决定的程度”〔4〕。

2 口腔健康素养的评估工具

早期的口腔健康素养工具包括改编自成人医学素养快速评估(REALM)的成人牙科素养快速评估(REALD)和从医学素养理解测试(TOFHLA)建模的牙科功能健康素养(TOFHLiD)〔5-7〕。后来发展为相对综合的口腔健康工具，例如口腔健康素养量表(OHLI)和口腔健康素养成人问卷(OHL-AQ)〔8-9〕；但这些量表及其适用人群的稳定性需要进一步研究。本文针对广泛使用和几种最新研制的工具进行介绍。

2.1 简约版口腔健康素养量表(HeLD-14)

2014年Jones 等〔10〕从患者角度开发了口腔健康素养量表(HeLD)，2015年Kelly等〔11〕将HeLD 修订成HeLD-14，进一步提高了量表的可操作性及效率，并首先应用于澳大利亚的土著居民。该量表包括接受能力、理解、支持、就医、经济负担、沟通、应用7个维度，共14个条目，条目评分采用Likert 5级评分，1分代表“没有任何困难”，5分代表“无法做到”。得分越高代表口腔健康素养水平越高。HeLD-14 有较好的测量学特征，原表Cronbach α 系数为0.87，7 个分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0～0.93。该量表由颜文等〔12〕于2021年汉化，在医务人员中检验其信效度，中文版He LD-14Cronbach α系数为0.87，可作为卫生工作者进行科学研究和政府官员制定政策时参考的测量工具，用于深入了解我国人群口腔健康素养水平。

2.2 成人综合口腔健康素养量表(COHL)

2021年Sun等〔13〕开发COHL，对北京社区卫生中心的 370 名参与者进行心理测量研究，从心理测量学上发展评估一个全面的测量工具。量表包括口腔相关健康知识、对口腔健康问题的看法、口腔健康实践和技能以及功能性口腔健康素养4个维度，共 30 个条目。量表Cronbach α系数为 0.72，总重测信度系数为 0.979。但招募地区有很多大学和研究所，所以样本有较高的教育水平，今后需要进一步研究其可靠性。

2.3 OHLI

2009年Sabbahi等〔14〕用英语创建OHLI。OHLI 是一项基于 TOFHLA〔15〕的功能性口腔健康素养测试，由基于完形填空程序的阅读理解和算术部分组成。阅读理解部分有 38 个条目，评估个人阅读和理解有关牙科疾病的书面信息的能力。马来西亚版本〔16〕对门诊患者进行信效度检验，Cronbach α系数为0.83～0.88。俄文版本〔17〕对281名牙科成年患者进行验证，其中阅读理解和计算两个部分和总OHLI 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853、0.815和0.895。但目前无中文版本。

2.4 OHL-AQ

2014年由Naghibi等〔18〕制定OHL-AQ，用来评估口腔健康概念的功能素养水平。该工具包括4个维度共17 个项目。OHL-AQ 的主要优势在于简洁并且与其他 OHL 仪器相比格式更短，在基于社区或普通人群的研究中有良好的信效度。2022年柳岚钟〔19〕将其修订并用于牙周炎患者，量表总Cronbach α系数为0.833，折半信度为0.847信效度良好。

3 口腔健康素养的水平

目前国内外慢性病患者的口腔健康素养水平普遍较低。Lee〔20〕的研究发现，45.5%的患者口腔健康素养处于低水平，20.8%处于中等水平。Khamrin〔21〕对泰国北部边境社区406名一半患有慢性病的老年参与者的研究显示，85%的参与者口腔健康素养水平低，13.3%的参与者为中等水平、仅1.7%的参与者水平良好。同时国内的研究也得出相同的结论，向圣晓〔22〕针对199例脑卒中患者的研究发现，7.54%、49.75%、42.71%的患者分别表现为低、中、高水平的口腔健康素养。郑衍亮〔23〕在一项针对282例2型糖尿病患者的研究发现，患者口腔健康素养的水平较低。

4 口腔健康素养的影响因素

4.1 人口学因素

国外研究显示，年龄、性别是口腔健康素养的影响因素〔24-25〕。在科威特、美国和泰国，与年轻人相比，老年人的口腔健康素养较低〔26-28〕。然而，有研究表明，不同年龄组的人之间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这可能与研究对象有种族和地域的差异有关，今后可以扩大样本量进行探索性研究〔29〕。相关研究，强调了口腔健康和性别的重要性，将其作为一个关键目标以改善口腔健康〔30〕。女性的口腔健康素养水平较高可能是因为她们在阅读和写作活动中的表现比男性更好。在美国的一项研究中，74.1%受过教育的参与者口腔健康素养水平较高，这可能是由于受过教育的人接受的知识更加全面，对于口腔健康素养的理解更加深刻〔27〕。因此对于老年群体和文化程度低的人，医务人员要给予更多的关注，可以通过更加通俗易懂的语言、方式来为患者传递准确的信息，丰富其对口腔问题的理解，提高其口腔健康素养水平。

4.2 心理及社会因素

各项研究表明，压力、自我效能、述情障碍、自我感受负担、领悟社会支持会影响口腔健康素养〔21-22，31-33〕。Lee等〔20〕认为口腔健康素养通过影响患者的自我效能进而间接影响患者的口腔健康状况。调查发现，口腔健康素养和自我效能感之间的混合关联可以管理慢性病人群〔34〕。但口腔健康素养与自我效能感之间有无交互作用，会不会因使用不同衡量口腔健康素养的标准有所不同，可以通过扩大样本量来进行进一步的研究验证。有研究结果，述情障碍可能会影响口腔健康素养〔35〕。向圣晓〔22〕研究表明，自我感受负担是脑卒中患者口腔健康素养的负向影响因素。领悟社会支持程度越高的患者，口腔健康素养越高〔23〕。这可能是由于此类患者获取口腔健康相关知识的途径较多，可以从交往中获得更多的疾病认知、情感支持，并在这个过程中促进口腔健康的行为有关。因此在关注患者的口腔健康素养情况时也要关注患者的心理问题，给予患者更多的关心和帮助，密切关注患者的情绪变化，以患者为中心解决口腔健康问题。

4.3 营养失调

有资料显示，恶性肿瘤患者营养不良发生率在40%～80%〔36〕。恶性肿瘤患者本身营养不良加之放化疗会不断加重患者的口腔情况，出现诸如口干(95.3%)、口咽念珠菌病(52.0%)、味觉功能障碍(放疗2～3 w开始)、黏膜炎(90.0%)、龋齿(44.7%)、口腔溃疡(2.8%)等其他的口腔问题，严重影响患者的口腔健康和生活质量〔37〕。同时患者营养不良会影响自身免疫系统，出现一系列的健康问题，导致患者将更多的关注度放在其他严重的健康问题上而忽视口腔健康导致口腔健康素养低下。

5 口腔健康素养的干预研究

5.1 口腔健康教育干预

一项伊朗的研究显示，进行教育干预的一组口腔健康知识、口腔健康行为和口腔健康素养水平高于未进行健育干预的一组〔38〕。基于理论的教育干预可以提高自我保健和自我效能，并有效促进知识、识字和口腔健康相关行为。

5.2 动机性访谈

智利的一项研究中，牙科保健员在家里使用动机性访谈(MI) 提供标准化的口腔健康促进计划，MI是一种促进策略，旨在支持和帮助一个人检查和解决冲突的想法、情绪和态度，通过以人为本的思想引导改善个人和解决矛盾心理的内在动机〔39-42〕。邀请此人用语言表达其愿意做出哪些行为改变，重点是对这种改变的运动和承诺。访谈人员进行为期5 d，40 h的培训课程，保证访谈的科学性。结果显示动机性访谈可以了解受访人对于口腔健康的理解，明确其存在的问题及顾虑，充分尊重受访者的自主性，以此来提高其的口腔健康素养。

6 小结

国家卫健委《健康口腔行动方案(2019-2025年)》明确提出到2025年，人群口腔健康素养水平和健康行为形成率要大幅提升，口腔健康服务要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43〕。但目前慢性病患者口腔健康素养水平普遍较低，有关口腔健康素养的测量工具尚无统一的使用标准和针对中国患者的口腔健康素养研究工具。不同的病种、分期、治疗手段，患者出现的口腔问题也可能会有不同，所以根据患者的疾病情况制定适合的方案显得尤为重要。因此未来可以开发针对不同病种的特异性评估工具，促进慢性病专家、护士、心理专家、营养学者的多学科合作，用不同专业的人员的角度来构建更加科学合理的评估方法维护慢性病患者的口腔健康、制定专属方案。同时要真正发挥医务人员的作用，与患者及时沟通，指导患者正确的口腔健康行为，做到知行合一。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