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道疾病疗效和安全性的系统评价和Meta 分析

崔蓉 罗娟 刘阳成

作者单位：650032 昆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消化内科

消化道疾病具有发病率高、反复发作的特点, 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常见类型为胃食管反流病、慢性(非)萎缩性胃炎、功能性消化不良、消化性溃疡等［1］。现代医学以对症治疗作为指导原则, 如针对消化不良予以质子泵抑制剂, 可以在短时间内缓解症状, 停药后复发, 未解决实质问题［2］。中医药在治疗消化系统疾病方面具有优势, 可以较好的改善临床症状, 且远期疗效较为稳定［3］。香砂平胃颗粒主要成份为苍术、厚朴、陈皮、砂仁、香附、甘草, 具有健脾、温中、燥湿的功效,用于饮食不节, 食湿互滞, 胃脘胀痛, 消化不良。本研究拟采用Meta 分析方法, 系统评价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道疾病的临床疗效及安全性。

1 材料与方法

1.1 纳入及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①研究消化不良,慢性胃炎, 食管炎、十二指肠溃疡等消化疾病；②治疗方案为香砂平胃颗粒联合治疗；③随机对照试验和临床对照研究；④指标包含有效率, 临床症状积分、不良反应或Hp 根除率等。排除重复文献、会议摘要、评论、信件、系统评价和Meta 分析、动物研究、无指标数据报告。

1.2 文献检索 检索知网、万方、维普、PubMed、Embase 数据库文献。检索时间为数据库成立～2023 年6 月1 日。语言限制为中文和英文。关键词为“香砂平胃颗粒”、“慢性胃炎”、“食管炎”、“消化不良”、“消化道疾病”、“健脾燥湿”、“Xiangsha calming stomach granules”、“Xiang sha ping wei ke li”、“Xiangsha Pingwei granules”、“chronic gastritis”、“esophagitis”。

1.3 资料提取和质量评价 两名研究员对文献进行独立筛选, 如意见不一致, 则商讨决定或由第三名研究员协助判断。根据题目和摘要进行初步筛选, 然后阅读全文纳入文献, 提取相关资料：第一作者, 发表时间, 样本量, 纳入患者年龄, 疾病类型, 治疗方案(药物名称、疗程、用量和给药途径)、研究指标。采用Cochrane 偏倚风险评估工具对纳入文献进行质量评价。

1.4 结局指标 ①总有效率, 治愈：症状基本消失,疗效指数>90%, >2 个月不复发；显效：症状明显好转或改善≥2 级, 或疗效指数为71%～90%；好转：症状减轻或改善>1 级, 或疗效指数在30%～70%；无效：症状无好转, 疗效指数<30%；总有效率=(治愈+显效+好转)/总例数×100%［4］。②临床症状包括餐后饱胀不适、早饱感、上腹部疼痛、上腹烧灼感等, 症状评分：0 分为无症状；1 分为轻度症状, 需提醒才能意识到症状存在；2 分为稍重症状, 患者可意识到症状,生活和工作未受影响；3 分为重症状, 症状明显, 影响生活及工作［5］。③胃肠激素水平：胃动素、胃泌素和血浆P 物质。④不良反应。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Review Manager 5.0 软件进行分析。二分类指标合并效应的估计选用指标比值比(odds ratio, OR)和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连续型指标合并效应的估计采用均数差(Mean Difference, MD)和95%CI。Q 检验和I2检验用于估计研究间的异质性, 当P>0.1, I2≤50%时, 采用固定效应模型；P<0.1, I2≥50%时采用随机效应模型。漏斗图用于评价发表偏倚。P<0.05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纳入研究 经检索发现77 篇文献, 剔除重复文献33 篇、Meta 分析11 篇, 阅读题目和摘要根据纳排标准剔除不相关文献7 篇, 排除会议论文3 篇和动物研究2篇, 阅读全文21篇, 最终纳入14篇文献(见图1)。纳入文献的基本信息如表1 所示, 纳入研究包含功能性消化不良10 篇［6-15］, 反流性食管炎2 篇［16,17］, 十二指肠溃疡1 篇［18］, 胃炎伴消化不良1 篇［19］。14 篇文献干预方式为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 vs 西药［6-19］。

表1 纳入文献基本信息

图1 文献筛选流程图

2.2 质量评价结果 纳入文献质量评价结果如图2,图3 所示, 4 篇文献［10,12,18,19］说明了随机化的具体使用方法, 其他文献提及了随机化；纳入文献均未进行盲法说明、数据完整无缺失、质量较好、偏倚风险较低。

图2 纳入文献偏倚风险评估图

图3 纳入文献偏倚风险评估总结图

2.3 Meta 分析结果

2.3.1 总有效率 11 篇文献［6,7,9-17］报告了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 vs 西药的总有效率, 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治疗消化道疾病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西药单独治疗, ［OR=5.85, 95%CI=(3.69,9.28), Z=7.52, P<0.001］, 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0.0%,P=0.55)。以疾病类型为亚组, 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治疗消化不良、反流性食管炎的总有效率均显著高于西药单独治疗［OR=6.18,95%CI=(3.74, 10.21), Z=7.12, P<0.001 ；OR=4.21,95%CI=(1.30, 13.61), Z=2.40, P<0.001］, 且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0.0%, P=0.88；I2=0.0%, P=0.79), 见图4。同时,研究间发表偏倚较小, 见图5。

图4 总有效率的Meta 分析森林图

图5 总有效率的漏斗图

2.3.2 临床症状积分 6 篇文献［9,10,12-15］报告了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 vs 西药在功能性消化不良临床症状积分的改善。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在餐后饱胀、早饱、上腹痛和上腹灼烧感症状积分的改善均显著优于西药单独治疗［合并效应结 果 分 别 为MD=-1.12, 95%CI=(-1.25,-1.00), Z=17.89,P<0.001；MD=-0.86, 95%CI=(-1.07,-0.65), Z=8.01,P<0.001；MD=-0.80, 95%CI=(-1.04,-0.56), Z=6.52,P<0.001；和MD=-0.99, 95%CI=(-1.58,-0.40), Z=3.31,P<0.001］, 各研究间存在异质性(I2=81%, P<0.001；I2=96%, P<0.001；I2=98%, P<0.001；I2=99%, P<0.001)。见图6。

图6 临床症状积分的Meta 分析森林图

2.3.3 胃肠激素水平 7 篇文献［8,10-15］报告了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 vs 西药在功能性消化不良胃肠激素水平的改善。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在胃动素、胃泌素和血浆P 物质水平的改善均优于西药单独治疗［合并效应结果分别为MD=25.22,95%CI=(8.01, 42.43), Z=2.87, P=0.004, I2=96%,P<0.001；MD=25.68, 95%CI=(17.30, 34.07), Z=6.00,P<0.001, I2=91%, P<0.001；MD=4.86, 95%CI=(3.78, 5.94),Z=8.81, P<0.001, I2=0%, P=0.94］。见图7。

图7 胃肠激素水平的Meta 分析森林图

2.3.4 不良反应 7 篇文献［6,8,10,12,14,15,19］报告了不良反应(包括口干、头晕、头痛、呕吐等), 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0.0%, P=0.69)。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 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道疾病的不良反应发生率与西药治疗无明显差异［OR=0.71, 95%CI=(0.43, 1.15), Z=1.41,P=0.16］。见图8。

图8 不良反应的Meta 分析森林图

2.4 香砂平胃颗粒在其他消化道疾病Hp 根除方面的应用 在十二指肠溃疡的治疗中,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泮托拉唑可提高Hp 根除率和总有效率, 效果显著, 且不增加不良反应［18］。在幽门螺杆菌相关性胃炎伴消化不良的治疗中,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含铋剂四联疗法的Hp 根除率达到85.8%, 可显著降低Hp 诱导引起的血清胃蛋白酶原水平的增加, 显著提高总有效率, 改善临床症状, 安全性良好［19］。

3 讨论

香砂平胃颗粒源自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平胃散、快气汤两个经典名方, 具有燥湿行气、健脾和胃的作用, 用于湿滞脾胃所致的腹胀、腹痛、食积等症。香砂平胃颗粒适用于脘腹胀满、纳差、大便粘滞不爽、舌苔白腻等湿证明显的患者。本研究评价了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道疾病的疗效。Meta 分析结果显示, 消化不良和反流性食管炎在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治疗后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西药单独治疗。这一结果与先前研究一致, 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不良的总有效率显著高于西药(多潘立酮片、马来酸曲美布汀、莫沙比利)治疗［20-23］。同时,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在餐后饱胀、早饱、上腹痛和上腹灼烧感症状积分的改善显著优于西药单独治疗。

体内胃肠激素主要有胃动素、胃泌素和血浆P 物质等。胃动素和胃泌素是兴奋型胃肠激素, 两者均能促进胃肠道运动；血浆P 物质作用于平滑肌, 使平滑肌迅速收缩, 从而促进胃肠蠕动。李晗等［24］研究发现香砂平胃颗粒可通过提高小鼠的胃动素、胃泌素和血浆P 物质水平改善胃肠功能。本Meta 分析结果显示,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在胃肠激素水平的改善显著优于西药单独治疗。

Hp 导致胃黏膜炎症, 诱导血清胃蛋白酶原分泌增加。目前脾胃湿热型是Hp 感染率最高的类型, 临床中应及时选用清热、化湿行气之品［5］。董敏杰［18］研究表明香砂平胃颗粒可改善胃内pH 值, 与泮托拉唑联合使用能显著提高Hp 根除率、减少不良反应, 疗效确切,安全性较高。朱新影等［19］研究表明在幽门螺杆菌相关性胃炎伴消化不良的治疗中, 加入香砂平胃颗粒可有效清除Hp, 并显著降低Hp 诱导增加的胃蛋白酶原水平, 有效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

香砂平胃颗粒采用无蔗糖剂型可以防止糖“甘”的弊病, 相比一般冲剂因含糖量过多, 难免有助湿、滞气之弊, 不甚适宜, 临床应用中更应重视其安全性［15］。本研究纳入文献的香砂平胃颗粒的用法用量与药物说明书基本符合。7 篇文献［6,8,10,12,14,15,19］报告了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均提示差异不显著(P>0.05)。本Meta 分析结果显示香砂平胃颗粒治疗消化道疾病的不良反应发生率与西药治疗无明显差异, 即香砂平胃颗粒治疗并不会增加不良反应, 说明其安全性较好。

综上所述, 本Meta 分析表明, 与西药单独治疗相比, 香砂平胃颗粒联合西药显著提高临床总有效率, 明显改善临床症状积分以及胃肠激素水平。另外, 香砂平胃颗粒可有效清除Hp, 提高治疗效果, 且不增加不良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