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淮河源

一

乡亲们都说，盘古爷为后代留下的珍宝，真是金山银山花果山，富得流油米粮川。桐柏是驰名的矿产资源富集区，传说这是盘古爷的功迹，盘古碧血化为淮渎清泉，毛发化为大森林，呼吸化为云雾，吼声成为四海雷电，肉体成为丰厚土壤，骨骼精髄化为金、银、铜、铁、玉、锰、铬、铀、锌、铅、石油、天然碱等50余种丰富矿藏。

1932年初，桐柏山农民武装洪义军人多势众，杀富济贫活动频繁，以围山银洞坡为基地，十八盘山寨农民武装号称上万人，他们驰骋在河南湖北安徽陕西省界，震动了国民党河南省政府当局。洪义军首领洪德昌当年抢劫驻军桐柏山国民党炮军独立旅长丁德隆的胞妹强行成亲为压寨夫人，并和她生一儿子名小铜山。

丁德隆与洪德昌本已结成亲戚，但国民党河南省绥靖公署主席刘峙责令丁德隆炮兵独立旅即刻对洪义军进剿打击，限日剿灭，否则上奏国民党高层，以私亲通匪对丁德隆撤职查办依军法论处。丁德隆本对洪义军劫持胞妹入骨痛恨，复仇心切，1932年2月9日（正月初四），率炮旅全部火器围剿桐柏围山银洞坡十八盘山寨，大雪纷飞中，以武器和兵力的绝对优势，丁旅相继攻占了回龙贯、歪头山等山寨，当地百姓和洪义军一千多人被迫躲进朱庄银洞坡古银洞，天寒地冻居山洞暂时躲难避风取暖，其中4/5都是洪义军的家属和当地群众。

此银洞系南北朝至唐宋明清历朝历代采银运银陆续开凿，从山顶至山腰曲折深长，上下反复，洞中套洞，时宽时窄，时大时小，扑朔迷离。丁旅冒雪追剿，用众门火炮狂轰滥炸山洞，威协义兵岀洞投降，义兵与百姓洞内敲锣打鼓壮胆，攻炸时久，无人岀洞投降。丁旅恼羞成怒，征集民间大量辣椒、硫磺、棉絮等物，浇油熊熊燃烧，鼓风向洞内滚滚熏烟。洞内士兵、百姓被熏得七窍流血，无一逃生，有的嬰儿被熏死在妈妈怀里，惨不忍睹，“以火熏灼之悉毙。”酿成了震惊河南的银洞坡惨案。丁旅官兵待烟消后，蜂涌入银洞劫掠财物。

“围山矿”是以发现地而命名的罕见新矿物。该矿物因在桐柏县朱庄乡围山村附近的金银矿床中发现，而被命名为“围山矿”。其英文名称为Weishanite，是一种B汞金矿，呈黑色粉状，属六方晶系，呈微细粒晶（n～30微米）和集合体状，浅黄白色，强金属光泽，硬度2.4，密度18.17克/立方厘米，具延展性。主要成分为Au，Ag和Hg的合金。这种矿物含量甚微，在总共2.8公斤的样品中只找到二十几粒。该矿物标本被存放在北京中国地质博物馆，“围山矿”的发现，使世界矿物大家庭中又新添了一名标新立异的“中国籍成员”。

当今，破山银矿也称围山银矿，冶炼遗址已经被河南省列入第二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保护面积达上万平方米。破山银矿是我国当时发现和探明的储量最大的银矿床，其找矿成果获得国家地质矿产部1985年度地质找矿一等奖。

据史书记载，桐柏山北部舞阳，春秋时期为柏子国地盘。公元前531年左右被楚所灭，楚国在此铸剑，秦灭楚后这里更是军事工业的基地，《战国策》中写的八个驰名宝剑，其中有五个即合伯、龙泉、太阿、干将、莫邪就出产这里。西汉在此设有铁官，冶铁兴盛，到西晋末，冶铁业衰，唐至明又兴盛崛起。舞钢古代冶铁业上溯到春秋战国，是中国古代最重要的冶金基地。

传说，六百里桐柏山与八百里伏牛山两条巨龙龙尾相交出一个平顶山优质煤海，煤脉富及洛阳和山西，老百姓说这是盘古珍藏的火焰珠；桐柏山龙爪与伏牛山龙爪相握，捧出一个独山玉矿，那是盘古造就的美玉珠；桐柏山龙头与大别山龙头相会，二龙戏珠出盘古恩赐的鸡公山这颗生态清凉珠，为环球避暑胜地，明太祖朱元璋少年时曾在邻近这清凉珠的灵山寺出家为僧，涵养吸纳了盘古爷的神气。当今紧邻桐柏山东界的大别山脉鸡公山，山门大气新颖，更具盘古神话色彩。

二

号称中国盘古之乡的淮河发源地桐柏山，古往今来出英雄，盘古是原始的大英雄，红军、抗战勇士、解放军是当今的大英雄。刘少奇、李先念、贺龙、徐向前、彭雪枫、王树声等四百余位红色将帅指挥千军万马，在桐柏山开创了叱咤风云的英雄业绩。歌颂刘邓大军千里挺进大别山，开辟桐柏解放区的电影《小花》，一炮打红海内外，这个电影的母本就是根据长篇军事小说《桐柏英雄》改编的。盘古家乡人一身英雄气，事不往心里放，遇事乐观想得开，因此长寿，百岁以上的老寿星很多。

据史料载，汉水以北，京广铁路以西，方城舞阳以南，焦枝铁路以东丘陵统称桐柏山区。桐柏山老乡敬重盘古令人感动，自古有盘古洞、盘古床、盘古磨、盘古井、盘古桥、盘古峰等，桐柏县城古淮渎祠对面茶山的金庭盘古观，为南北朝时中国五大道观之一。农村有盘古乡、盘古村、盘古湾。繁华的大街有盘古宾馆、盘古花园、盘古小区、盘古商场。民间自发的盘古情结撩人衷肠，城乡红红火火皆是盘古礼仪，人们婚丧嫁娶发自心底把盘古爷当保护神。

桐柏山东南随洲乃炎帝神农故里，不但是全球首先发现草本粮食的神农氏，亦是《神农本草》记述神农尝百草，累计白天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的全球茶叶始祖。桐柏山根连神农架，史称洞天福地，出盘古又生炎帝，贤达人才辈出，汉光武帝刘秀诞生于西南桐柏山枣阳白水，还有帮助汉朝中兴的云台二十八将亦称二十八宿将领邓禹、吴汉、贾复、耿弇、寇恂、岑彭、冯异、朱祐、祭遵、景丹、盖延、坚镡、耿纯、臧宫、马武、刘隆、马成、王梁、陈俊、傅俊、杜茂、铫期、王霸、任光、李忠、万脩、邳彤、刘植，多是桐柏山及桐柏山附近人。

当代人杰俊彦，更赛星汉辉煌。桐柏山仁人志士很多，这里只是略述一二，期待各地大家们集思广益，编写出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桐柏山史话。

感谢各级党委政府职能部门和《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河南日报》《大河报》《台声报》《大公报》《纽约时报》《华侨日报》等海内外上百家媒体的合力支持！感谢著名作家二月河题写“淮源盘古名扬四海”，中国文联、全国工商联、北大、中国对外交流协会、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中国文物学会、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中央民族大学、中央美术学院等部门德高望重的有关专家教授学术权威们，“群凤怜客鸟”，各赐五色毛，于《人民日报》发表《关于在桐柏举办全球华人首届祭祀盘古大典的倡议！》海内外评论，这是弘扬盘古文化，鼓舞昂扬向上的中华民族精神，有利于中国团结统一的壮举。

盘古神话产业好戏连台开了个好头，这多么得力于决策者的心血灌溉！得力于国内外仁人志士同胞朋友的厚爱鼎助！正如神话学术金奖得主中国盘古专业文化委员会主任马卉欣所言，桐柏山是自然矿藏特大资源宝库，又是地球母亲盘古之神赋于的特大神话资源宝库。地球上的自然矿藏资源，总是有限的，而桐柏山古色古香的淮河源盘古神话旅游生态文化资源，却是日新月异取之不尽如昆仑，用之不竭赛江河的可持续发展良性循环，是神话聚宝盆绿色摇钱树！牛郎织女的银河传说，龙凤呈祥的中国特色，《西游记》悟空八戒近千年来让海内外少年儿童们欣喜入迷，黄鹤楼的神话不但迷醉了诗仙李白，更缔造出一个辉煌于古今中外的武汉经济繁荣！

桐柏已成为淮河源国家森林公园、国家园林县城、国家文明县城、国家卫生县城、中国天然氧吧、全国“三茶”统筹先行县，这是对盘古之乡桐柏园林绿化生态文明的高度肯定，又是多么顺天时居地利得人和振兴生态经济的褒奖！

根据上级精神，在上下几经周密论证，全县干群一致要求下，桐柏县决策班子顺应县情民意，制定生态立县战略，淮源一县绿化，淮河百县民安。吃着上游水，想着下游人。要得持久富，年年多种树，力求森林覆盖率蒸蒸日上。在淮源生态景区盘古天然卧像下建立了吉祥如意的盘古祖殿，把宽广漂亮的工业园区命名为盘古大道，在桐柏山怀抱中，建成了盎然大气的淮河源盘古文化广场，和盘古爷的传人炎帝神农氏中原唯一的茶祖文化公园。大家都说，这是既承祖宗德，更是盘古神话生态文化产业助力新时代乡村振兴的壮举。

三

听，淮河源头通天河畔重阳山的盘古鸟，歌唱着盘古爷不舍昼夜的奋斗精神——“盘古天斧！”“人祖盘古！”“盘古造福”。

盘古爷是中国古代传说中开天辟地的人文始祖，河南省桐柏山是盘古文化的起源地，几千年被百姓们尊为盘古爷。2006年重阳节，桐柏隆重举行了全球华人祭祀盘古大典，至今已在每年重阳节举行了十几次祭祀盘古大典。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授位于桐柏山西南部的桐柏县为中国盘古之乡，授桐柏山东北部泌阳县为中国盘古圣地。农历九月初九是桐柏县祭祀盘古的吉祥日子，农历三月三是泌阳县纪念盘古的喜庆日子。两县友谊联手相比美，共同把盘古爷生态绿化人文寻根旅游做大做强。桐柏的“盘古庙会”是国家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正申报联合国全球非物质文化遗产。

淮河源国家森林公园4924公顷，位于通天河重阳山深峡云雾闭锁的葱茏处，一架雄壮神奇的盘古爷活化石山，头颅硕大，神色沉雄庄严而凝重，人称盘古爷卧像。因为他开天辟地身上伤痕累累，被流星雨烧伤，被狼牙石刺伤，被火山迸发烫伤，开天辟地成功后，累得一头睡倒在淮河源头。

盘古爷睡倒后，还用右手紧捂左胸邻近心脏的伤口，他这么千年万岁地酣睡在桐柏丛山峻岭通天河源头重阳山中，云驰雾罩是他英雄的呼吸，彩虹瑞霞是他壮丽的梦想。不要叫醒他！让他在雄心壮志的梦中休息！如果他一旦醒来，这万物之爷，又要呕心瀝血操不完的心，比如赤地千里的大沙漠要绿化；地球被烟火工业和城市群污染要治理；濒临灭绝的珍禽异兽要救护……桐柏活化石重阳山盘古爷圣洁无私，他一人受罪为的是万物愉快繁衍，平安自由生存。

淮河源大森林盘古鸟叫声有化移之妙，随听众印象而由衷变化：“五把尺度……”，这是在讴歌著名的中国盘古神话研究专家马卉欣论文力作《盘古之神》中，用五把尺度即五个论据标准，雄辩证实盘古根源在桐柏山。

第一把尺度图腾标准。古籍记载“盘古氏龙首”，认为盘古是龙的后代，所以子孙用龙首牛角作为图腾，具有龙图腾特征的桐柏盘古神话是牛气正宗的。

第二把尺度地理标准。三国时期，吴人徐整的《三五历纪》中提到“盘古死后……（碧）血为淮渎……”，说明盘古与淮河的发源地有很大关系。唐宋时期编修的《元丰九域志》有记载：“桐柏山，淮水所出。淮渎庙，盘古庙。”明代学者李梦阳撰文《大复山赋》将桐柏山水帘洞西边酷似人形的重阳山活化石称为盘古家宅：“昔盘古氏作兹焉，用宅……”清代学者贡愈淳作《桐柏山赋》曰：“盘古开天而首出……”明确指明桐柏山是阴阳未分、混沌之时盘古爷首出开天辟地的原始处。

第三把尺度民俗标准。桐柏民间流传着许多习俗与传说，比如在人类之初是由两条鱼变成了两只猿，这两只猿即是“阴阳之始”的盘古爷盘古奶。还有盘古因为崇敬祖先，而“抱二鱼”，后来演化为太极图。

第四把尺度敬祖标准。在桐柏山区，人们对盘古的崇敬程度达到了顶点。传说正月初一是祖先盘古的生日，这一天祖先要回来过年，每家每户都需要保持清静，因此初一到初十没有闹新春的庆祝活动，直到正月初十以后才能热热闹闹地欢度新年。九月九日是盘古爷天开辟地后创造人类的成功庆贺节日，又称重阳人财兴旺丰收节。

第五把尺度活化石标准。人们平时挂在口头上的神话，被专家称为“活化石”。通天河源头重阳山盘古爷活化石，云里雾中朝霞夕照遥看，更是惟妙惟肖的盘古爷仰天观星赏月的卧像。象征出淮河正源桐柏山，是盘古神话传说的起源地。

盘古鸟，书上称布谷鸟，桐柏山民们心诚意笃地说这是天堂飞出来的盘古鸟，是盘古爷血汗溅到天斧上，又被天斧甩到云端去的血气汗气精化而成的鸟。这种候鸟在海内外都有，春口飞来桐柏山，重阳节前后噙颗饱满的新稻籽，飞离淮河源上天报丰收，年年这样，亘古不变。但只有在桐柏山里听盘古鸟叫，才最感人最可亲最迷醉乡愁情魂！

盘古鸟如天生导游在提醒旅客们：“观绿盘古……观绿盘古！”桐柏地名六盘谷，很少见于古志书，因此，在民间世代口头传承中，声音念转了，原意是绿盘古。上古初始，盘古在地球之中、中国之中及中原之中的桐柏山开天地，在桐柏不但形成淮河发源地，更形成地球上最古老又最生机勃勃的地质板块，构成特殊的地矿带，就像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一样，正处于少年发育期，在肉眼看不到，五官感觉不到地缓慢生长之中。

四

淮河发源地桐柏山系洞天福地，地杰景奇。盘古湾乡村医生雨亭每逢行医路过木子湾，就倍感神清气爽，这里有几棵古掌掌苔（方言即野玫瑰），藤子有壮汉胳膊粗，绿叶重叠，看不清楚掌掌苔根部到底有多粗，掌掌苔架伸藤展叶爬开有半亩地方圆，架下两块巨石耸立，各有半间屋子大小。逢春掌掌苔花雪白鲜红，千朵万朵压枝低，山风一吹，半里地之外就会闻到丝丝袅袅甜美的花香。更奇妙的是，这里的掌掌苔花像牵牛花一样会变色，早晨水红色，太阳一晒鲜红色，没太阳的天气会变成粉白色，夜晚变成紫蓝色。冬天一嘟噜一嘟噜火红色的野玫瑰果，点辍在经冬不凋的绿叶里，大雪封山的时候，雪里千点万点红，是越冬留鸟赖以啄食生存的救命果。

雨亭每爱在掌掌苔花架下或荫凉的绿意里稍事休息，听听野鸟伴山溪欢歌，吸两根烟，写点儿行医的心得验方。偶尔，他隐隐约约听到浓荫石头笼（方言即洞）里，有气壮如牛的叫声，低沉悠扬，悦耳动听，他也不晓得是何种动物叫唤。天长日久，雨亭医生惊奇地发现，每逢三伏炎热季节，霹雳闪电，猛雨之后的傍晚，盘古湾雨后复斜阳，青山阵阵苍，围绕周围的青峰秀峦好看得很，这个山头细雨蒙蒙，那个山头却阳光灿烂，另个山头又云雾缠绕。这时候，偶尔会从掌掌苔藤下的石头笼里，冉冉升起一道彩虹，慢慢升過天心有钎担长，就会又慢慢收缩回来，这彩虹一年热天也难得见到一两次。雨亭又惊讶发现这彩虹升过天心，一年比一年长，有时飞过天心一钎担长，有时又会有一钎担多长。

读者君会猜想，什物件叫钎担？这是桐柏山上千年传承使用的挑柴工具，当中六尺长左右像扁担，两端尖削镶紧铁质钎担牙子，“刺楞”斜直扎透牛腰粗一捆砍柴，奋力额头手脚青筋凸凸举起，又“刺楞”斜直扎透地上另一捆牛腰粗砍柴，攒劲子挑起，忽闪忽闪赛大雁扇动沉甸甸翅膀，汗淌爬顶心坡，小心翼翼下乱石崖，这重体力劳动的姿势很是独特耐看。

这飞过天心一钎担多长的彩虹到底是咋回事呢？雨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胆子大，有一回独个儿钻到掌掌苔藤架深处，又腥又怪的臭青泥味扑鼻而来，忽然瞅见好深的青泥里有一只大蟾蜍，金黄金黄的身子，鼓起一个个有大拇脚指头肚大的毒包，那金黄的蟾蜍正伸起两个前爪，向天上鼓足力气喷气，这气雾带着晶莹的小水珠映着太阳，就成了七色彩虹，哎呀，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儿！

雨亭医生忽然想起豫东老家，他医术很好的父亲说过，生长千年以上的蟾蜍、鱼、龟或大蛇，都有喷气成虹的本领。年代越长，哈出的虹气就越鲜艳越多彩越长久，几千年以上的蟾蜍、鱼、蛇、龟，喷出的虹气有10色到12色以上，能有半个时辰久久不散。

它的喷虹好像植物在开花，可是在渴求伴侣的美好心声？虹起处，往往是一只雄蟾、雄蛇、雄鱼或雄龟在喷气，而另一方虹接处往往是另一只千年以上的母蟾、母蛇、母鱼或母龟，雄起雌伏，才连成气贯天地的虹弧。

雨亭心生奇想，看来，这是盘古湾一只千年以上才会喷虹的金蟾，这掌掌苔肯定也生长千年以上了，可称踏破铁鞋无处觅的奇情奇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可偶遇，不可强求，需把这生态奇迹深藏心底，不给任何人提及。

五

1972年热天，盘古湾雨亭和村里赤脚医生们响应国家防治哮喘病的号召，利用上级卫生部门通知的药方，动员十几个生产队用生面糊着獭哈蟆烤熟，叫有哮喘病（气管炎）即“吼”病的人吃烤熟的面。动员另十几个生产队，剪断鲜丝瓜藤插在瓶子里，把鲜丝瓜藤滴的水让有“吼”病的人喝。獭哈蟆是昼伏夜出的亲水动物，雨亭拿着手电筒和火钳，深夜在水边，田边逮獭哈蟆，一夜能逮小半罐子，白天和助手们走村串户送给有吼病的人，劝他们当面吃了烤熟的面才放心。因为有些人很犟不相信，雨亭有耐心，会劝，乡亲们又都晓得他的话可靠，吃了后果然效果好。

雨亭医生逮癞蛤蟆还碰见过他从未遇到过有趣事，即花红长虫斗獭哈蟆，花红长虫就是一身鲜花色的四五尺长蟒蛇。在长满蒿棵子水沟边，一条三尺多长花红长虫要吃一只大癞哈蟆，它们面对面高度紧张着，在打心理战，癞蛤蟆以攻为守，时刻准备逃命。花红长虫以守为攻，瞅机会就要扑食。癞蛤蟆鼓足全身毒气，舞起两只前爪，张口拼命喷一股子毒气，熏得花红长虫晕晕乎乎，头猛一勾低下来。等有几分钟，花红长虫又醒过劲来，鹅起头伸出鲜红的信子，做出要扑击癞蛤蟆的架势。绝对恐怖的癞蛤蟆过分紧吓，它如乘花红长虫被熏昏时借机跑掉也能逃生，可惜它不敢，怕逃跑时遭敌人背后攻击，只能绝望中存一希望，目不转晴地盯着花红长虫的动静，攒足浑身毒气怒气恨气，又舞起两只前腿，向敌手喷出一股毒气，花红长虫的头又晕软下去。

如此三番对持有两根纸烟功夫，癞蛤蟆开始颤抖，大概是被吓太狠累太狠了，神经已紧张到崩溃的边缘。雨亭看到花红长虫疾速扑向癞蛤蟆，眨眼间用蛇身子把癞蛤蟆一圈一圈紧紧地勒在中间，咬着猎物一只前腿，运足力气勒紧癞蛤蟆的心脏和咽喉，猎物发出悲哀呼救声，四个腿一伸一伸地挣扎着，雨亭赶跑花红长虫，拎起勒死的癞蛤蟆，过了烟瘾暂时休息，他又聚精会神捉蛤蟆去了。

六

雨亭医生他从明嘉靖《河南通志》得知，桐柏山自古就是天然中药宝库，史载炎帝尝百草辨五谷发现野茶叶，就是从桐柏山开始。汉朝张仲景、明朝李时珍，都来桐柏山采集过中草药。雨亭带上干粮，结伴到豫鄂交界的桐柏南大山采集珍贵药草，为蒲老庄乡亲们治疑难病。大致有哪些呢？

麝香草：有种香獐爱吃的草，绿不足两寸，像金柴、贝母一样，生长在万贯陡石崖不见天日处，靠潭水回光返照光合来悄生默长，补神养血，消炎化淤有奇效。雨亭听深山药农讲了麝香草的典故，岳飞当年抗金战襄阳屯兵桐柏山，令手下将士收集麝香草，医疗将士刀枪剑伤效果特别好。雨亭爬沟跳涧攀陡崖好不容易采集回来几棵，给老乡们治刀伤红伤，像云南白药一样管用。治疗妇科疾病，五内出血，很有疗效。

金蝴蝶和马齿苋：这裸露几万年的石头不知是天长地久花气熏红或烈日晒红的，像煮熟又上色的酱牛肉，在南大山满岭遍野蹲、立、爬、卧，做出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的奇形怪状。红石头之间芳草繁生，多可入药治病。有一种背荫石缝里靠滴水滋养，在潮湿里生长的野草叫金蝴蝶，金胡须绿翅膀，酷似蝴蝶。袁医生登高爬险采集来，治疗老乡们咽喉肿疼，有奇效。还有厚叶马齿苋，雨亭医生叫盘古湾乡亲们当蒸菜伴蒜汁吃，不但防腹泻防肠炎，止鼻血，而且防治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效果也好，还能延年益寿。这种马齿苋俗名不怕晒，即使晒干十几天，雨水一滋润，又可沾土再生。海涌的母亲在桐柏山养成了吃马齿苋的良好习惯，回豫东商丘和安徽合肥，每天叫子孙给她做一顿马齿苋蒸菜吃，老太太属兔，如今85岁了，很有精神，提起二儿子自幼在沙上、荷叶上、地上刻苦练字，她比年轻人还健谈，真是半仙之体月宫神兔，精精神神的长寿星。

自制白果针剂：盘古湾村旺庄组有棵千年银杏树，浓荫遮日有半亩左右，叶子密密麻麻美不胜收，枝桠小树洞里是八哥鸟生儿育女的乐园，相传唐朝皇帝李世民私访，曾在树下栓马歇脚。传说汪庄的银杏开一回花管结十年果，银杏花比昙花美丽，也像昙花一样开得短暂，只在午夜无人时满树盛放，然后被仙家收走了，地下全无落花痕迹。

雨亭医生根据祖传经验知道白果叶有降血压功能，秋天落叶时，树下铺着一层又一层状如小金伞的叶子。他托好朋友瑞城乡医院医生彭修祥，转托院长从县卫生局要来一套蒸馏器具，采集白果叶蒸熏，然后收蒸汽为针剂，既消毒又安全，千年银杏叶疗效特别好，黄丫丫的针剂真如金液琼浆。注射白果针剂的老乡不但血压恢复正常，头晕眼花疲劳感也減轻了。

臭木香：是疮不是疮，喝碗臭木香。臭木香是桐柏山一种草药，根儿很深，扎下去一二尺，肥厚的小圆绿叶，棱形碧玉般爬行的藤子，根子当药最好。雨亭小心翼翼地采集这青泥，配制当地新鲜臭木香制成膏药，治疗乡亲们的毒疮，治一个好一个。

七

桐柏山里有种有毒腹蛇，俗名“土布袋”，一尺来长，灰褐色，看着很不起眼，咬人毒性很烈，如咬着脚，不及时救治，脚肿大好几倍，腿肿得有水桶粗，毒气入心还会要命。公土布袋咬人直疼，钻心疼。母土布袋咬人扯疼、跳疼、转圈疼。

1977年热天，雨亭医生陪瑞城公社医院一胖一瘦两位防疫医生，在盘古湾各生产队转着做防疫，出了胡庄，走田埂路，露水叮铛，青草好深，打湿了裤脚。胖医生走前，袁医生走中，瘦医生殿后，“土布袋”懒洋洋卧路边草丛里等待时机，想偷袭青蛙类小动物。胖医生脚步一抬碰着青草响，草响蛇醒，“土布袋”闪电般窜上来，恰好咬着走中间的袁医生的脚面，疼得他钻心刺肺冒凉汗。扶到家，脚面就肿到大腿根，袁医生叫助手们就地采来鲜草药，捣成药泥糊在洗后的伤口上，剩余熬汤过滤两大碗药汤，兑红糖，雨亭医生几气子喝光后，大热天身上捂着被子躺床上发汗，捂了一夜，热汗湿透半截被子，把蛇毒随汗水从毛孔里排出来，第三天就消肿了，拄根棍子，背着药箱照样在盘古湾行医。

从此后，雨亭医生从自己做起，劝说乡亲们热天草丛走路穿深腰鞋，防毒蛇咬。有被毒蛇咬伤的，就采取袁医生的验方，省钱又管用。

八

“太阳落，狼下坡，娲子（白鹭鸟）叫唤，狗吆喝。”这首桐柏山里几代人都耳熟能详的儿歌，反映出当时深山老林里狼多猛兽多。

1968年3月，雨亭医生连夜到杏花村老栗家接生，到家洗把脸，欠身想起要到几十里外的瑞城医院开会，虽然又困又累，可他担心睡过了头，不敢休息，就起早赶路，五更鸡叫三遍时分，走到十里岗叉路口，从树林子里前后钻出一群麻毛山狼，有五条，慢慢围上来要扑咬雨亭。

十里岗这几条狼仗着狼多逞强，游荡到山下，找猪寻羊吃。山下庄子狗多，咬得一片声，院子墙高窜不进去，狼们只得饿着肚子，想钻回山林子里逮点兔子野鸡充饥。吃野鸡的狼要成群，雨亭在山里见过，野鸡受惊后，只能飞起一二百米远，狼们满山满沟撒开，野鸡飞到那里，就近的狼就迎头窜起扑咬，吓得野鸡拐过来飞逃，飞累要歇下来时，埋伏在就近的另一条狼又会窜起迎头扑击，如此三番，野鸡飞得精疲力竭，狼扑上去嚼嚼几口就吞下去。

雨亭忽然想起乡亲们给他讲过很久以前狼吃小孩的吓人往事：（雨亭和三教九流的乡亲们都是好朋友，他听打坡的猎人说过预防深山野兽伤人的法子。）“狼走山岭狐走沟，老八子（方言：豹子）吃狗不吞骨。”狼性子残忍狡猾，走一截路，不但猛回头向后瞅瞅，还习惯走岭脊山岗，这样高瞻远瞩，一有风吹草动，它就看得清楚。老八子厉害得敢吃狼，它吃野鸡兔子，是小菜一碟，张开嘴岔子一口吞，吃狼吃狗连大小骨头都嚼下去吞了。山里人传说老八子吃狗后，要醉倒好几天。当年打死过老八子的猎手邹开山老汉说，那是老八子吃狗后，连骨头带肉把肚子撑得圆饱饱的，它卧那里不敢动弹，怕猛然活动起来，胃里骨头碴子扎破了肠肚。

老八子不吃人，恶名在外。打坡的说，他们活了七八十岁，还没打死过一条狼，但五六十年前打死老八子，却时有所闻。1950年前后，瑞城、绿岗、赤庄一带深山老林里出了一对吃人的大狼，母狼是麻灰色，公狼是雪白色，这条白狼浑身白得没有根杂毛，咬人却凶狠。1950年热天，老集尖山坡剃头的老俩口子，热天睡院子里，把一岁多的娃娃放在正当中，白狼夜里来咬人，狗一叫人一喊叫，剃头的俩口吓得也起来舞扎着撵狼，等他们回来，娃叫狼叼跑了。到处找也找不着，天亮找到在后面竹林里只剩下沾血的红兜肚了。

盘古湾村绒花庄德顺的哥叫狗来，那年冷天没烧哩没烤哩，狗来12岁了，上绒花庄后山去捡干柴，一条白狼冷不防扑上来，把他按倒柴禾上就咬。绒花庄王强志从乡里开会回来，路过那里，狗来还在疼得哭叫。王强志大喊一声：“我日他妈，这白狗恁厉害，大天白日还敢咬人！”这一吆喝，白狼头抬起来，狼嘴里还在滴鲜血。王强志见是狼，他吆喝得更厉害了，人一喊，白狼不情愿地丢下狗来走开了。

王强志从狼嘴里救下狗来，狗来血糊糊的，从腿腋以上到小肚子被狼咬开了，露着肠子。那时还没医生，王强志把孩子背回去，狗来的爹没在家，狗来疼得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他家住的草屋，是高梁杆编的棚子门，狼闻到腥味，一夜来扒三回秫杆门，狗来的妈吓得在家敲脸盆，摔砍柴刀喊叫着赶狼。一连几天夜里，狼还来扒门，狗来的爹借来坡枪，“咚！”放一铳，白狼才不敢来。当时深山没医生没药品，可怜狗来只活了十几天，肠子烂掉死了。

1951年冬天，盘古湾的柳仁发从程王店走亲戚回来，天下着小雪，走到马庄后头，雪下大了，一条灰狼一条白狼向他围来，灰狼用两条后腿往他脸上扒雪，白狼朝他身上扑，他吓一身冷汗，飞跑到三里岔小庄上，见一个老头子在那剥棉花棵子里残留的壳子棉花，问仁发：“你跑啥哩？”“一个灰狼，一个白狼撵我！”老头子笑笑：“啥稀奇哩，成天在这儿。”老头儿递给他一根棍子，他舞扎着棍子壮胆，才安全到家。

袁医生大儿媳妇的娘家二姐，小时侯就被狼咬过，那是1952年春上，家住上蒲的小二姐才一两岁，大清早她出来玩，一条白狼窜上来，咬着脖子就跑。邻居们看见了，忙大声吆喝，打坡的猎人王家香听见了，端根坡抢撵上来，放枪怕误伤狼嘴里的孩子，只好在后撵，王家香怕撵久了，白狼还嘴，急中生智，照白狼上空放一枪，惊得白狼丢掉小女孩逃跑了。小二姐得救了，治好狼咬的脖子，如今已60多岁了，曾担任过程王店大队妇联主任，脖子上还留有狼咬过的伤疤，乡亲们善意地称“狼啃”，认为被狼咬后又活下来，命大福大。

雨亭知道，这回十里岗斗狼，凶多吉少！狼不饿急，不吃人，特别是不吃大人，“狗咬狼，两下防”，狼对狗顾忌，对人更是惧怕三分。虽然雨亭摸夜路胆子大，但借着麻麻亮看这些狼，有的躬脊呲牙，有的卧起欲扑，有的伸出长长的舌头，流着涎水，有的用爪子扒地示威，他不禁脊骨发凉，周围又无人烟，看来凶多吉少，不死也要脱层皮，他头皮一红：老子泼上这条命了！

心一镇定，雨亭急中生智，想起狗怕摸（捡石头打），狼怕搓（桐柏方言吆喝），他便大声吼叫蹦跳着捡坡上的马朗骨石头砸狼，砸着狼头狼腿的，狼疼叫着跑了，没有砸着的呲着牙要扑上来，雨亭吼叫得嗓子也嘶哑了，浑身冷汗淌尽了，坡上大小马朗骨石头都捡光了，狼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越来越猖狂，头狼把尾巴垫在屁股下，牙呲着发信号，群狼由试探而为攻击，都伸出舌头，呲着牙，企图将他扒倒撕吃掉。

情况万分危急，雨亭浑身毛发倒竖，他在群狼围攻下九死一生拼命搏斗！他圆圈转着身子拽紧药箱皮带，用药箱打狼防身，博斗了好长时间，药箱皮带也被拽断了。危难之时，幸好两个上瑞城街起早卖柴的汉子闻声握紧长钎担，赶来帮忙打狼，才把一群悻悻然几步一回头的饿狼，从十里岗上吓跑，它们钻入深山密林葛藤架下无影无踪了。

作者简介：

甘心田，系中国人才研究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盘古文化专业委副主任兼秘书长。在人民网、《解放军报》、作家网、凤凰网、《中国法制文学》、《法制日报》、《国土绿化》、《生态文化》等发表小说、散文、故事、游记等二百余篇。获国务院地名办“寻找最美地名故事”入围作品、“华夏情中国生态散文”一等奖、河南省委网络办“七个一工程小说奖”。有关作品被宁波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图书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