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为王”需要高教向创新牵引转变

马陆亭

Sora开启了产品为王的创新时代。

2024年和2023年的年初，Sora和ChatGPT分别以图像、文字生成带给人以崭新的视觉冲击，在创新实现上震撼世界。创新看思想、落地看技术，“思想+技术”正在引领世界产生颠覆性变革，科技创新成果正在以产品的形式直接呈现出来。

在经由经验归纳、实验验证、公式推导、模型运行、系统仿真到数据生成等科研范式丰富多元的同时，创新成果的呈现方式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文字、公式、图表等论文表达及实验室、中试产品向产业界推广到直接生成产品。创新思想和应用产品几乎同时呈现，或者说科技成果转化的环节明显减少、速度大为加快，从理念到现实的颠覆性创新不断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世界走向数字时代，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新阶段，社会运行的基础将发生根本性变革，谁占据了底层技术谁就会赢得未来。国际格局正在发生深度调整，各种战略对抗性冲突加剧，经济全球化开始向利益割据化转变，市场有效配置跨国资源的通道出现梗阻，国家发展面临的不确定性增强。

面对时代变迁，创新决定未来，产品决定成败。未来的社会形态、产业技术发展不全是一代二代的逐步迭代升级，而有可能直接实现高维进阶，如同热兵器对冷兵器、精准打击对狂轰滥炸所显示出的技术维度高低。我国的科技进步方式必须由学习型向研发型、由跟踪型向自主型、由论文型向产品型转变。高等教育需要率先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由跟踪模仿向创新牵引转变。

长期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在学习借鉴、改革创新中壮大，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学习苏联、改革开放后学习欧美，这也是后发型国家普遍选择的路径。取之精华、弃之糟粕，取长补短发展，虚心使人进步。高等教育在这一学习、消化、吸收、改造、创新过程中，形成了较为成熟的追赶型模式，发展成就举世瞩目。

时代在变，我国高等教育与发达国家高等教育的差距在不断缩小，已显现跟跑、并跑、领跑混合交织的态势，下一步需要做好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这篇大文章。同时，未来的国力竞争主要集中于科技领域，我国高新科技发展面对西方的打压力度会越来越大，因此需要着力提高科技自主创新能力和人才自主培养水平。只是，追赶型模式的影响根深蒂固，我们都已习惯，过去的成绩单也很不错，这会成为思想制约因素。例如：有组织科研就是一种典型的追赶型研发组织形式，它对有明确目标的攻关项目非常有用，而对原始性创新、颠覆性创新并不适用，因为当你都不知道要干什么时又怎么去组织干呢？

过去的有效不等于未来的有效。为了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我们必须打通创新的“最后一公里”，高等教育要推动由跟踪追赶向自主创新的发展模式转型。转型的重点是促进原创思想产生和创新产品出现，主要涉及大学制度和成果评价。

在原创思想方面，顶尖大学非常重要。因为所谓的一流大学是世界一流，高水平大学需要按有助于创新的制度、模式、机制架构。可选择30余所高水平“双一流”建设大学试行新的探索，给予他们充分的建设发展自主权，“一揽子”经费和竞争性经费相结合，保持建设支持的稳定性和一定的竞争活力，以真正的創新产出评价替代工分量化评价。

在创新产品方面，评价标准最为关键。非顶尖大学仍可按我们已经蹚出的跟踪追赶模式来办，学习依然重要，不能因噎废食。行业特色高校和地方高校应致力于服务产业区域发展，其科研以面向产业和区域发展的基金及企业横向经费为主，创新动能要推动科技生产力发展，在成果评价上实行由论文发表向产品衡量的标准转换。

[责任编辑：于 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