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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与重构:深刻理解和把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独特性

2024-04-20陈嘉婷尹勇

求知 2024年4期
关键词:中国式资本主义现代化

陈嘉婷 尹勇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的鲜明独特性,不仅表现为对旧式现代化模式,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理论以及苏联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的超越,也体现在遵循人类社会发展历史规律、满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需要,以及促进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等方面,开创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一、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历史性超越

中国共产党在对既有现代化模式的批判继承和超越发展中,开辟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从时空维度、发展模式、发展路向以及发展质量方面把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超越性,有利于深入理解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

1.时空维度:在超越旧式现代化模式中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之境。肇始于1840年西方列强殖民侵略的中国现代化道路,遵照西方现代化的蓝本,先后经器物现代化、制度现代化、思想现代化的尝试,探寻着国家独立和人民解放。但是由于缺乏先进思想的引领和革命政党的坚强领导,中国始终深陷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泥潭,没能探寻到现代化道路的光明图景。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给探寻救亡图存出路的中国人民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全新选择。随着1919年五四运动促进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中国的现代化道路自此实现新旧分野,转向新的发展阶段。

较之我国旧式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超越性主要体现为两点。一是马克思主义提供理论指引。五四运动之前,寻求救国救民道路的仁人志士大多信奉以西方自由主义为核心的民主政治,谋求建立欧美式的现代化民主国家。五四运动之后,中国的先进分子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从资本主义日益激化的社会矛盾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蓬勃发展的反差中,辨明了资本主义向下没落和社会主义向上生长的历史大势。蔡和森表示,“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彰显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中国通过社会主义走向现代化的正当性和合理性。一百多年来,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发展中不断实现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提供理论指导。二是无产阶级政党的坚强领导提供政治引领。从马克思主义同工人运动的紧密结合中催生出来的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就以高度的主体自觉和实践自觉,将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使命,带领人民群众在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历史进程中,成功引领中华民族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推动民族复兴大业以“铁的必然性”向前迈进,开创出中国式现代化的光明图景,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发展和完善提供政治保障。

2.发展模式:在超越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中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之相。西方国家依托工业革命的推进、资本主义制度的确立和人文主义的兴起,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构筑起资产阶级领导的以资本无止境扩张为轴心的西方现代化,开创了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现代化先河。作为曾经引领人类社会发展潮流的现代化范式,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在斩断封建羁绊、创造发达生产力、推动人类社会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轨、人类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等方面表现出一定的优越性。但与此同时,也引发了一系列灾难,例如,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中造成了对人的压榨、生态的破坏以及殖民掠夺等。

较之西方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的超越性主要表现为三点。一是价值取向的超越。资本逻辑主导下的西方现代化,在追求“物的增值”中建构起以“物的依赖性”为前提的人的形式独立,实则造成了对大多数人的剥削和压迫,使身为劳动主体的人沦为劳动工具,引发“物的增值”和“人的贬值”二元对立的问题。反观中国式现代化,则将“资本”与“人本”相统一,不仅将资本作为助力经济发展的方式和手段,在充分激发资本在发展生产力、创造社会财富和增进人民福祉方面作用的同时,还强调依法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为资本设立“红绿灯”。同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追求人与人、人与自然、人的物质利益与精神利益间的统一性,在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以及物质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中,开创出以人本逻輯为遵循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范式。二是领导阶级的超越。资产阶级领导的西方现代化开创了世界现代化的先河,但不能据此认为现代化只能由资产阶级领导。马克思曾表明,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只有无产阶级的运动才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不仅在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的坚守中开创出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为目标的中国式现代化,也在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中开创出追求和平发展的现代化新路,实现对西方依靠殖民掠夺建构起来的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超越,验明了世界现代化版图的多样性特征。三是对发展战略的超越。相较于西方以战争、殖民、掠夺等方式开创的“国强必霸”式的现代化道路,中国则在崇尚“和合”理念的民族禀赋和饱受殖民侵略苦难的历史经验中,坚定走和平发展的现代化道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人民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但我们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不会走扩张主义和殖民主义道路,更不会给世界造成混乱。中国共产党以胸怀天下的博大胸襟、以关注人类前途命运的世界眼光,跳出“国强必霸”的“修昔底德陷阱”,开创出一条既为民族谋复兴又为世界谋大同的和平发展之路。

3.发展路向:在发展马克思、恩格斯东方社会发展理论中锚定社会主义现代化之向。马克思、恩格斯为东方社会的发展预设了两条道路,一条是以西欧为着眼点,主张通过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马克思在批判资本主义的同时也关注到其所具有的独特优势,认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相继出现的“历时态的关系”,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终将通过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另一条是以东方社会为着眼点,主张不通过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走向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随着俄国国内社会主义运动的兴起,晚年的马克思在《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中明确表示,自己关于资本主义生产起源的历史必然性只局限在西欧各国范围内,相较于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因当前所遭遇的危机而面临被社会主义制度取代的前景,俄国则在全国范围内保存着和资本主义生产同时存在的“农村公社”,这种生产形式向人们展示出高级形式的共产主义公有制形式,能够成为俄国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和出发点,使俄国能够“不经受资本主义生产的可怕的波折”而占有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走向社会主义,减轻实现共产主义社会过程中的“阵痛”。

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发展理论,固然为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提供了理论正当性,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并没有成为其复刻的拓本,而是实现了超越性发展。一是从实践领域为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理论正名。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发展理论终究停留在思想领域,是搁置于头脑的设想。而中国式现代化则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在实践中验明了经济落后的国家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走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可行性。二是在实践中对马克思、恩格斯的东方社会理论实现超越发展。中国在现代化发展中没有对马克思、恩格斯预设的通过资本主义走向社会主义和通过“农村公社”跳板跨越到社会主义的两条发展道路进行照搬照抄,而是沿着马克思、恩格斯指明的共产主义未来社会的朝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主体力量的支撑下,以革命的方式引领中国实现从落后的“此岸世界”向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彼岸世界”跨越,并汲取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有益成果来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

4.发展质量:在扬弃苏联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中重塑社会主义现代化之路。苏联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并不是“涅瓦大街的人行道”,而是在曲折发展中渐趋僵化并丧失存在的正当性。1917年十月革命后,列宁领导俄国人民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性质的国家即苏维埃俄国,探索着苏维埃俄国通过社会主义走向现代化的发展道路。到斯大林时期,苏联逐步确立起以高度集权为主要特征的现代化发展模式。经济领域高度集中的指令性计划制度、部门性的管理体系、同一性的工资制度等一系列举措,在保障重工业顺利实施的同时造成工业和农业发展失衡,随后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在历史洪流中逐渐落寞退场。

苏联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最终走向失败的个例,并不能证明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的失败。作为社会主义阵营中的一员,我国在“道不变、志不改”的社会主义坚守中走出了一条独具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新路。一是坚持“党的领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模式。与苏联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最终走上封闭僵化的道路和改旗易帜的邪路不同,我国在坚持和深化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协同发力,在坚持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不改变、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不动摇的前提下,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以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高质量发展。二是坚持“并联式”推进的模式。与苏联偏重工业和国防工业的发展战略不同,我国以面向14亿多人口为出发点、以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为目标、以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为思路、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指向、以走和平发展道路为标识,致力于推进“五个文明”协调发展,积极构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

二、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历史性重构

中国共产党开创的中国式现代化,是在遵循人类社会发展历史规律、满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需要、促进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基础上,建构起来的合规律性、合目的性与合价值性相统一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范式,开创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1.合规律性: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规律。中国式现代化作为世界现代化谱系中的一部分,始终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性规律。马克思强调:“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生产力是支撑人类社会历史的物质基础,是人类在生产实践中形成的改造自然以使其适应社会需要的物质力量。基于人口多、底子薄以及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现实难题,我国在推进现代化建设中高度关注生产力的发展,将高质量发展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不断厚植中国式现代化的物质根基。此外,中国式现代化也遵循人类社会从低级向高级不断发展的一般性规律。马克思将人类社会历史进程划分为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五种形态,并指明这五种社会形态的依次更替,是人类社会历史运动的一般过程和一般规律。尽管中国式现代化没有经过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而开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但这一跨越式发展并不违背人类社会从低级向高级不断演进的发展规律。列宁曾对此有明确阐释:“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积极通过社会革命而非走資本主义道路使中国迈上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

2.合目的性:满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需要。中国式现代化秉承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在依靠人民、植根人民、造福人民的进程中推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所以能够不断前进,正是因为依靠了人民。”人民从量上来说是社会的绝大多数,从质上来说是具有无尽智慧和力量的能动主体,因此,中国式现代化立足人民的主体地位,不断激发人民群众的能动性、创造性力量,在依靠人民群众的磅礴伟力中得以向前推进。同时,中国式现代化也在造福人民群众中致力于满足人的全面发展需要。人民群众作为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活生生的人,具有谋求生存发展的物质需要和精神需要。中国共产党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中,立足14亿多人口的大国现实,不仅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整体迈进现代化社会,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以期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也致力于推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关照人民群众的生存发展需要。

3.合价值性:促进人类文明发展进步。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主脉,现代化依托于人类的共同需要发展起来。人类的共同需要,简单来说就是从单个人的需要中抽象出来的带有一般性的共性的需要,即是对“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的追求。然而,当前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要实现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的宏伟目标,不仅需要以自身力量坚定维护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也需要在和平发展的时代潮流中谋划自身发展,依托世界和平发展大势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因此,中国共产党以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为世界谋大同的使命担当,在关照自身命运和关涉世界发展的统一中,开创出一条既为民族谋复兴又为世界谋大同的和平发展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满足了人类对和平发展的时代需求。具体来说,中国不仅与其他国家共建“一带一路”实现多方经济增长,携手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积极主张以政治对话协商解决国际冲突,为维护世界和平发展、制约战争注入了强心剂,同时为世界其他国家和民族走向现代化提供了全新的道路选择。

作者陈嘉婷系辽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尹勇系哈尔滨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李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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