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的面具
2024-04-17盛可以
◎文、图/盛可以
图/好望角
开普敦街头
等巴士的人
开普敦小手工铺
开普敦理发店
街头小贩
去开普敦参加南非国际文学节,做过两场文学活动,一场在剧院,一场在开普敦大学。对这个城市的记忆已经模糊,脑海里残存着一些没有淡去的场景,比如公路边大片大片的贫民窟,乍看像培育绿植的苗圃;世界七大奇景之一的桌山,其富丽仙境映衬着脚下的低矮贫瘠;巴士站陈旧灰暗面色凝重的候车者们;富人社区建筑外面的电网围栏解释着治安问题;市中心里像中国乡镇低廉超市的便利店;街角乞丐窝里横躺着的黑脸主人的白眼。
据2022 年世界银行发布的数据显示,南非已成为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百分之十的人口拥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国民财富,女男薪酬相差百分之三十五。秦晖先生在 《南非的启示》 中谈到1994 年南非废除种族隔离制度,实现民主化,黑人穷人犯罪率激升,政府强化警力,警察暴力滥用问题严重,当然,这是游客看不到的部分。而开普敦大学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其悠久的美丽与庄严,让人肃然起敬。这里出过5 位诺贝尔奖得主,包括中国读者熟知的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
碰巧在开普敦遇到了马拉松赛事,认识了正在街头拍摄的前卫摄影师保罗。他是荷兰人的后裔。感受着这个城市现代化的体育文明,贫富的巨大差距也体现在文化的两端,不知道哪一类更能代表开普敦人。
不过,驱车往开普敦北,会让人忘记所有的问题,而且有闪念在这辽阔浩渺的大海与明丽清新的碎花组成的世界中遁隐。车上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因目的地相同,被旅行社临时组编到一起。没有导游。黑脸司机只负责接送。西蒙小镇的企鹅岛是开普敦的热门景点。据说是由当地居民发现两对企鹅开始,历经30 年的保护繁衍,到如今形成了数千只企鹅的大家族。
开普敦大学
保罗与马拉松
富人区的电网
下车各自分散游玩,到约定集合回城时间,没有看到来时的车,找了一圈,影踪全无。此时黄昏逼近,企鹅藏匿栖息,暮色渐渐合拢,我一个人在海浪拍打巨石的声响中恐惧茫然,各种不好的情景在脑海里发生。幸好发现一个尚未关门的小餐馆,进去求助。善良的老板娘打通旅行公司电话,好心地安慰我,让我待在店里等车来接。
十几分钟后,黑脸司机来了,见到我就劈头盖脸怒目斥责。原来,他说过回城时在另一个点集合,我没听懂,或者没听到。他们在那边等,来自肯尼亚的大学生还去岛上找过我。不满黑脸司机对一个来自异国的、掉队后惊魂未定的女性消费者态度野蛮,我用乱七八糟的英语怼了回去。他气焰收敛,开车时不断从反光镜里研究我。
后来几天,我一个人去了野生动物园,好望角。路上野花成了主角,那么恣意散漫,无拘无束,比以前见过的任何鲜花都开得更野,更坚韧。在好望角遇到同一场文学活动中的澳大利亚男作家,他牵着一个男人的手。我正为自己撞见了别人的私密生活感到尴尬,他却主动大方地打招呼。回国前在小商品市场买了几个非洲面具,它们是毕加索和莫迪里亚尼的绘画灵感之源,我也想着仔细研究一下面具与人脸的区别。
库切(右)与我的出版人IVOR
在野生动物园区里
一只像我一样迷路的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