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星星之火与诗意未来

2024-04-11毛金灿

诗选刊 2024年3期
关键词:刊物科幻星星

主持:李建周(河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嘉宾:李自国(《星星》诗刊编审)、李磊(河北省作家协会基层服务部副主任)、耿凤(《当代人》编辑部主任)、石英杰(保定学院客座教授、诗人)、王永(燕山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秦皇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讨论者:韩欣桐(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毛金灿(山东大学博士生),熊威(首都师范大学博士生),李美(马来西亚马来亚大学博士生),李思尚(河北美术学院讲师),王永祥(河北师范大学副教授),景立鹏(河北师范大学讲师),朱文文、贺姗姗、陈莹雪(河北师范大学博士生)

整理:毛金灿

李建周:“诗歌联合课堂·评刊会”第三期,我们选取的是《星星·诗歌原创》2024年第1期。欢迎各位诗友的到来!主题发言环节,敬文东、杨四平、赵雷、王学东、李浩等专家学者讲得非常好,较为全面地把《星星》诗刊在整个当代诗歌生产中的位置,以及刊物和当代人文界的对话关系呈现了出来。专题发言环节,我们将集中于这期刊物本身,讨论具体的诗歌栏目和诗歌作品。首先请《星星》诗刊编审李自国老师介绍刊物的基本情况。

李自国:很荣幸受龚学敏主编的委托,我来代表《星星》参加此次评刊会。《星星》诗刊创办于1957年1月1日,是新中国第一本诗歌刊物。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由过去的一本刊物变成现在的四本刊物,包括《星星·诗歌原创》《星星·诗歌理论》《星星·散文诗》和《星星·诗词》。《星星》坚持创新意识、经典意识和品牌意识,为不断推动中国新诗的繁荣发展作出积极贡献。2024年第1期《星星·诗歌原创》,除头条栏目“星青年”、重点栏目“文本内外”“压轴”、常驻栏目“人间书”“实力派”“山河志”“星干线”之外,还刊登了新设栏目“科幻诗”,重点推出了八组以科幻为题材的诗歌作品。为此我们还突破了以往的封面设计思路,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借助AI设计了全新的封面。希望各位专家学者和广大诗歌爱好者,对我们的编排栏目和刊风刊貌提出宝贵意见。

一、科幻诗:探索未知的诗歌实验

李建周:我们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诗歌写作甚至可以说整个当下文学创作,与人文知识界的关系存在某种脱节。我们的生命经验不断被数字化生存所改写,而绝大多数创作习惯于在原有轨道上滑行,这就需要有一些新的突破口出现。在这样的背景下,讨论这本诗刊,尤其是新设的“科幻诗”栏目是非常有意思的。

石英杰:我对诗歌的喜爱,是从上中学接触《星星》等一些期刊开始的,所以对《星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一家刊物就像一个餐馆,读者就像食客,食客之所以中意某一家餐馆,是因为这个餐馆有几道拿手的硬菜。栏目,就是刊物的菜。菜好不好,直接关系着餐馆的声誉,能不能拿出让人信服的硬菜,决定了刊物的影响力。《星星》诗刊是一家“老店”,我拿到刊物必读的是“文本内外”“人间书”“星青年”这几个重点栏目。这一期刊物上出现了“科幻诗”,我觉得这是一道“新菜”,但是我的感受比较一般,这些作品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

王永:《星星》是新中国第一个诗歌刊物,是名刊,这个“名”源于它的影响力。要保持名刊的“名”,应该首先关注内容,即诗歌文本。刊载的诗歌作品要有相当的水准,每期尽量要有一个突出的亮点,至少有一组高质量的诗歌文本。当然,也可以制造话题。这里所说制造话题全无贬义,它体现着编辑眼光的敏感以及策划的能力。李自国老师刚才也谈到了,这期封面来自AI的设计,非常有科技感,有未来感,呈现了赛博空间的既视感。这明显不是传统诗意的表达,而是一种拥抱科技、迎接未来的态度。封面设计和重点推出的“科幻诗”栏目,存在直接的关联。邹弗的《元宇宙蝴蝶》,虽然名为科幻诗,却写出了当下信息技术时代,生活的不真实感和虚无感。乡愁变得稀薄,甚至庸俗!人们已经没有了还乡的可能,剩下的唯有漂泊無依。我以为科幻诗要联系人生、联系人性、联系我们肉身的现实生活,如果只是打开脑洞,只是堆叠一些新潮的、时髦的名词,那最终只能是一种语言的狂欢。

李磊:我看到这一期《星星》诗刊的“科幻诗”栏目以后很惊奇。多年前我也写过此类的作品,那时并没有专门的小辑来推送这类作品。作为创作者,我很喜欢《星星》的“科幻诗”栏目。编辑老师选稿方向的多元化和创新性,让更多的诗人有了展示作品的机会。我一口气读完这一组诗后便热泪盈眶,感动于科技对生命和生活的改变。多少个世纪以来,人类在宇宙星河中遵循着循环和秩序,生老病死是肉体凡身永远无法超越和写尽的自然规律。面对亲人的故去,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安静的伤痛和逃避现实。而在科幻诗人心中有了更多的期许和臆想,他们在诗中为人类架构了一个虚拟的空间站,让凡身得到安置。

耿凤:《星星》这一期的封面设计让我觉得耳目一新,它代表了一种创新和探索。我们《当代人》杂志来稿里也有科幻题材的诗歌,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哪个刊物,系统地作为一个栏目来刊发这些作品。现在大家更熟知的是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但是科幻诗还比较新鲜。在这一点上,《星星》作出的探索是令人敬佩的。但是我看完这个栏目产生了一个困惑,就是科幻题材的文学,它超出了日常生活经验,也超出了日常的地域空间。诗歌的本质是抒情,不管是叙事诗还是状物言志,都是在表达个人的感情,展现个人的内心世界,或者往大了说是社会百态。个人的经历和情感对诗歌创作来说是尤为重要的,但是这个科幻题材是没有的,它是缺乏个人的情感的,所以看完这个栏目以后,我对科幻诗能不能传递真实的个人情感抱有疑惑。

李思尚:我对“科幻诗”栏目抱有很高的期待,因为它给诗歌开辟了一个面向未来的想象场域。作为一种潜在的、新的创作浪潮,科幻诗是有很大创作空间的。但是有些科幻诗,只是停留在科技概念的罗列堆砌,而不是真正把科技概念融入人的生命经验当中,融入人对未来的想象当中。所以我在想,科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科幻的目的不是科普,科幻类文本的创作过程,应该是写作者在大脑当中进行的一场深刻的思想实验。科幻类的文学作品要注入人的情感经验,而不仅仅是一种景观的产生,一种概念的呈现。有关科技意象的呈现不是目的,它只是手段或者是途径,精神和生命才是目的。其实也不单单是针对科幻诗这一个文类,纵观当下很多的诗歌创作,许多意象也大多表现为一种浮于表面的语言,其背后深度的生命体验也是缺失的。

李建周:确实不应该是概念的堆积,肯定是要和我们的生存状态、心灵世界发生关联。技术对于写作来说,或许既是毒药又是解药。技术本身不含有价值,它的价值在于我们怎么使用,使用的过程当中呈现出来的生存境况,以及和我们的未来发生了什么关联。

一、科技与诗歌:旧话重提抑或新的审美向度

李建周:前面的发言,我们发现针对同一栏目、同一文本,讨论者会持有非常不同的态度。它背后实际上是不同的知识资源、不同的情感逻辑在起作用。在主题发言中,王学东教授谈及20世纪以来科技与文学的关系。这一问题非常重要但是没有引起足够重视,我们可以沿着这一话题,深入科技与诗歌的复杂关系中继续讨论。

毛金灿:虽然很多老师提到对“科幻诗”栏目的担忧,但我认为它仍提供了一些思考的角度。首先是思考科幻诗与现实的关系。这几组科幻诗中书写的现实,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而是需要不断反思和重构的空间。邹弗《对称或虚拟》表现了现实与虚拟的对称关系。在想象的平行宇宙,我们找到的是对现实世界重新感触的钥匙。在远离现实的想象时空中,我们反而与现实贴得更近了。第二个角度,是思考科幻诗怎样处理时空关系。科技重塑了我们感知世界和生活的方式。手石《蓝色医院的窗外》和杨晓奕《怪味的未来》,触及科幻诗对时间和空间的书写。这两组诗中,时空法则是可以穿透和更改的,如何利用可变的时空,去改变个体的生存方式,是科幻诗激活创作的另一重路径。第三个角度,科幻诗让我们思考如何传递情感。张韶华《仿生人》和《时光机》写到AI对于情感是冷漠和淡忘的。这恰恰是人工智能技术上的限度,它无法超越人的真实情感。这样的限度也给了人类文明重新反思的机会,诗歌只有通过传达真实情感,才能在与科技的碰撞中产生新的张力。

韩欣桐:我觉得科幻和诗歌其实是一致的。科幻是一种科学幻想,指的是对于未来的想象和规划。自诗歌诞生之初,它就是一种对于未来的预言。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提到,历史学家记录的是已然发生之事,但是诗歌描摹的却是未来,科幻与诗歌结合在一起,可以更好地发挥诗歌对于未来的预言功能。科幻诗写作很容易沦为僵化的语词的堆积。同时也面临科幻小说所遇到的难题。科幻小说的梗是不能够被重复利用的,它的梗只要被使用过一次之后,就失去再生产能力。科幻诗需要规避科幻小说所遇到的难题,去发挥科幻诗歌本身的专长。我在阅读“科幻诗”栏目时,感觉这些诗人都有很好的对未来的想象力,他们的创作显示了当下科幻诗歌的几个主要方向,比如科技时代对人类生命形态的形思、对未来具体的生存场景的想象等。科幻诗栏目中的有些诗歌可能并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我觉得他们可能隐藏着科幻诗长久发展下去的秘诀。科幻诗创作需要注意,继续发挥对于未来的极致想象,并将诗歌的无时间性引入诗作之中,阐发具有普遍性的人类的哲思和想象。

熊威:《星星》的“科幻诗”栏目能够扩展诗歌写作的题材,丰富读者的感受。手石的《回乡》,是对传统乡愁书写的戏谑和颠覆。诗歌开头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的遗嘱,科幻的现实与他的内心活动构筑成戏剧性,最终只有死亡能够赠送给时间,所以这又变成了新的时间的回环。这首诗动人的内蕴在于,它并非只铺陈或炫耀一种未来的奇观,而是写出了人的真实进化,显现出人之常情的复杂悲切。胡既明的《中秋节》写的是月球上过中秋节,所谓寄月饼,就变成电子月饼,味觉就变成了一种视觉感受,很有新鲜感。它的优点就是好读,又能够翻新写作题材,并且表现出反讽和机智的抒情,这是很难得的。目前科幻诗没有被命名,是一个比较混沌、缺乏普遍共识的文类。科幻诗最终是要溢出科幻,但是不能溢出诗的本质.它需要抓住和坚持人类生活经验和情感核心。科幻诗的写作路径也应该多元化,可以批判现实,可以像卡夫卡那样把写作当作是一种自我观察,去追问写作本身的意义。

贺姗姗:科幻诗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文学形式,是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考和言说。这期的栏目中八位诗人,以一泻千里的想象力,建构起不可思议但又正在快速实现的未来世界。诗人们并没有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性狂欢之中,而是敏锐察觉到技术无孔不入的时代,人类精神主体的迷失。诗人对未来的想象建构在现实的基点上,但无论是对现实的关注,还是对未来的想象,诗歌首先关注的还是人的存在状态。科幻诗真正可贵之处在于,它带领我们通向未来的同时,也在警示未来可能面临的危险,它在对未来的想象中也没有缺少对现实的人的关怀。正如陈超老师曾说:“诗人应该是‘报警的孩子,应该具备敏锐的警觉意识。”在这个意义上它是“科幻”的,但更是“诗”的。

朱文文:这组科幻诗从内容上可以分为以下几类:第一是思索现实与科幻、人与科学的关系;第二是对异质世界的空间想象,及想象中对现实社会的文化参照;第三是对仿生人、赛博格身体的处理;第四是面向年轻人的诗。对科幻诗的思考脱离不开现实语境,正如邹弗《对称或虚拟》写的:“我们构成了河水,在河水里映照自己。”在科技与文学交互如此复杂的当下,诗人通过创造一个异质的世界,一个异质的“他者”来反观真实的世界和人类自身。

李美:我在阅读刊物时,最大的感受不是那些新的科技元素,更重要的其实是诗歌新意象中,内在的抒情逻辑。科技正在极大地拓展着可用的诗歌资源,科技的语言可能比传统语言更坚定地基于自然现实。诗人要履行诗人的职责,就有责任去学习新词语及其背后的科学知识。那么,科幻诗在当今出现,以这种新的姿态来重启爱情,甚至重构我们理解宇宙的方式。

李建周:几位博士生谈到问题的不同层面,涉及不同的知识资源和文化背景。科技不仅通过置换时空法则来复活我们的日常经验、激活我们的感性甚至还包括神性,这其实是对大而无当的田园浪漫主义的一种反拨。科技与诗歌的内在同构性,体现了科幻诗具有的未来向度。如果通过这种写作改变我们对未来的想象,加入一点修正的成分,其实对当下创作会有很大启发。面对科技带来的经验扩张,诗歌创作不是处理科技的问题,而是处理真實的生存境况问题。值得注意的是,技术的增量与诗歌的美学增量,是两个问题。写了科技或者是写了这样一个题材或空间,是否一定会带来诗歌美学的增量,是需要深入讨论的。

景立鹏:我一直在怀疑“科幻诗”是否成立。这些年“科幻”特别热,刘慈欣作出很大贡献。我们把“科技”当作一个新的词汇来谈,其实它是一个老话题。科技带来对人类社会的重构,不管是社会政治还是文化的重构。而科学与诗之间的关系是更深层的,是源远流长的,从现代诗发源之初,科技和诗就是同步诞生的。它一点都不新,只不过最近“科幻”取得了跨越性的进步。阅读这期的科幻诗我觉得不满足,只是徒有其表。以现代诗为例,现代诗的蒙太奇、散点透视等技法都是科技带来的一种灵感。但是科幻诗在想象与言说方式上的创新还有待观察。我们在思考科幻诗时,恰恰需要关注科技对文学要有更深入的,不仅仅是现实经验层面的理解,而应是形式层面的或文体层面的理解,只有这样科幻诗才不是一个符号。刚刚谈到的《元宇宙蝴蝶》,不就是人被技术异化的话题吗?这还是一个现代性的话题,是一个反思现代经验和现代生存的话题。它并没有提供新的经验,也没有提供新的想象世界、表述世界的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讲,“科幻诗”是需要推敲的。

三、语言冒险的可能性

李建周:包括“科幻诗”栏目在内,《星星》总体上比较关注青年诗人,这与刊物追求的先锋色彩是有关系的。不过从本期头条栏目“星青年”来看,似乎并没有满足大家的期许。之前的发言中,李浩教授谈到“星青年”栏目中青年诗人的写作趋于平稳,不具备语言的冒险性。耿凤老师也谈到青年诗人写作中经验的欠缺。这可能是当下青年诗歌创作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王永祥:我同意李浩教授的观点,诗歌应该是语言和思维的冒险,但是当下的现代诗好像很容易写成一种浅表抒情的诗歌,还在复制和动用古典诗歌的一些资源,比如对乡土、乡愁的书写,重复惯用的诗歌生存模式。甚至在我们重点讨论的科幻诗栏目,会看到整个科幻诗的架构,仍然归结到一种古典诗歌的挪用。《星星》是开创性的诗歌刊物,在这个诗歌不被人注目的年代下,挖掘这个时代的异质性语言和异质性经验,其实是诗学导向的问题。

景立鹏:我同意两位老师的观点。《星星》读下来后,让我心头一震的好作品是有的,但有一些作品让我感到不满足。许多诗歌,无非是怀旧、乡愁、风物,在语言的使用和情感的丰富度上,都表现得平滑和平顺,太自由太容易,没有让我有沉淀下来去纵向感知的深刻体验。其普遍症状是语言的浮肿和虚胖,透露出精神体验的干瘪。这是亚健康的写作生态,其根源在于诗人没有强大的、健康的消化和代谢的能力。为什么当下的诗歌创作会普遍存在这个问题?我想是现代性生存带来的趋于平面性和均质化经验,让作者失去了深度思考的能力。我特别认同“文本内外”栏目中张作梗的观念,“写作是停顿和等待”。写作如果没有停顿和等待,它一定是一划而过的,是浮在表面的。诗歌创作恰恰是要求对生活保持足够的警觉性和反思性。这种平顺的写作,则从另一个层面构成了对所批判的现代性生存的共谋。

石英杰:我比较欣赏本期“文本内外”中两位作者的创作谈。编辑有意将两位诗人相悖的写作观放置到一起,呈现当下的诗歌现场,让我作为一个读者去反思自己的写作。诗歌写作的独特性和深刻性既来自表达,更来自写作者对于生命和世界的理解。写作者达到的生命深度本不为人知,要想让读者知道并引起共鸣,就需要我们对事物了解得更多更深,从而情之所至,以达到更多、更深。如何通过可见之物见不可见之物,让不可见变成可见而呈现在读者身面前,这是我们每个写作者一生要面对的问题。

李磊:不同于李浩老师对青年写作的判断,我对“星青年”栏目更多的是鼓励。当下有一个网络批评概念,谈及书写青春伤痛的诗歌是“虐待视听”。但是“星青年”中90后和00后的作者,摒弃了精神批判与肉体疼痛,较为成熟地表达了文化传承和生命体验,他们的诗歌很有个性、也很有胆量。对于《星星》诗刊,早几年有刊登女性诗歌写作、表达爱情的栏目和板块,这是我重点关注的。这种实力派的编选很重要,辨识度也很高。

李自国:谢谢李磊老师!我补充一下。我们编辑部,爱情诗完全成了稀缺之物,现在很多诗人都不写爱情,好像这个时代已经没有爱情了。所以我们有一个栏目叫作“关雎篇”,就专门发爱情诗的,但是起码要两三期才发一次,因为没有,爱情诗很少。

李建周:谈到爱情诗,多年前《广西文学》副主编冯艳冰就讲过这个问题,她非常疑惑为什么几乎看不到爱情诗。其实“爱无能”是一个现代社会问题。随着人们情感结构和心理逻辑的变化,传统意义上的爱情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耿凤:我是做编辑的,负责看投稿邮箱。现在有很多爱情诗,并非很少,只是写得好的很少。很多爱情诗浮于表面,特别肤浅。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文本内外”栏目,蒋雪峰的文字特别简朴,又是自然流露的,隐藏着灵性、时间、生命,或者是人与自然的哲学命题。“星青年”栏目的诗作比较青涩,这可能源自作者生活经验的欠缺,“人间书”栏目则相对成熟。

陈莹雪:“人间书”这个栏目在诗意的传达上是比较深刻的。诗人们借诗歌抵达对人性深处的认识,善于在浸润传统文化的雅致人间事物中,发现被忽视的琐碎美好。有作品将目光回溯到被现代社会滚碾后的善良德性,还有作品将自然山水视为汲取精神资源的文学圣地,给诗歌注入了更为厚重的文化意蕴,显现出人间包罗万象、精神无所不在的审美意蕴。

李自国:非常感谢,今天这个评刊会开得非常好。大家发言的要点内容.我都仔细地记录了下来。感谢大家对《星星》的厚爱,对《星星》的方方面面提出很多非常好的意见,这对《星星》今后的发展会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谢谢大家。

李建周:今天大家重点讨论了《星星》颇具探索意味的“科幻诗”栏目,并由此引申到思考科技与文学的复杂关系。希望技术为诗歌带来新的审美向度,推进文学观念的更新。同时也须保持必要的警惕,毕竟诗歌和社会现实,和人们的内心世界,和人們的身体经验紧密相关。此外,我们还对当下诗歌创作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反思。期待《星星》能为当代诗坛贡献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本栏责任编辑 田耘

猜你喜欢

刊物科幻星星
PL-01:科幻飙车党
到达科幻里的未来
刊物贺词
系列刊物介绍
On Syntactical Features of John F. Kennedy’s Inaugural Speech
行业刊物介绍(十七)
串星星
我最喜欢的刊物
星星洗澡
如何挑选100本科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