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马拉皮火山再度“复活”

董晓白/编辑 IC/图

75 名登山者被困，死亡24 人

据印尼马拉皮火山观察员消息，当地时间2023 年12 月3 日14 时45 分左右，印度尼西亚西苏门答腊省马拉皮火山喷发。火山灰柱高达约3000 米，持续时间约为4 分41 秒。当即，当地政府宣布马拉皮火山处于二级警戒状态，建议人们不要在马拉皮火山口周围3 公里半径范围内活动。据悉，火山喷发时有75 名登山者被困山上，其中23 人死亡。当地时间12 月18 日，一名女士在送医救治13 天后去世，死亡人数升至24 人。

岩浆冲向75 名登山者

据印尼火山和地质灾害减灾中心消息，马拉皮火山喷发时，火山灰柱高达3000 米，并伴有轰鸣声，最大振幅为30 毫米，持续时间4 分41 秒，有3 个地区出现了火山灰雨，但强度较低，持续时间较短。

12 月4 日，巴东搜救机构负责人阿卜杜勒·马利克表示，事发前一天山上一共有75 名徒步旅行者。救援人员在12 月4 日发现3 名生还的登山者，另有11 名登山者死亡。“未被及时疏散的26 人，我们已经找到其中14 人，其中3 人还活着。”他说，自12 月2 日起，共有70 多名徒步旅行者在山上，其中49 人已下山，一些人被送往医院，仍有12 人下落不明。救援人员仍在寻找其余12 人。马利克表示，3 名幸存者在火山口附近被找到，“他们的情况很虚弱，有人被烧伤”。他指出，火山仍在喷发，导致无法通过直升机进行空中疏散。“直到今天早上，仍可以看到烟雾在从顶部冒出。从视觉上看，一切看起来仍是灰色的。”

西苏门答腊省自然资源保护机构表示，救援队彻夜工作，帮助登山者转移到安全地带。“救援人员轮番将死伤者抬下山来，克服艰险的地形，将他们抬上了救护车。”该省减灾机构负责人鲁迪·里纳尔迪表示，一些获救的徒步旅行者正在接受治疗，“一些靠近火山口的登山者被烧伤，他们已被送往医院”。印尼国家搜救机构的名单显示，至少有8 人烧伤，一人烧伤并骨折，另一人头部受伤。

扎菲拉·扎赫里姆·费布丽娜是幸存者之一。这名来自巴东理工学院的19 岁学生惊魂未定，事发时她在一段视频中拼命向母亲求助。在视频中，她看上去很惊恐，脸被烧伤，头发上沾满了厚厚的火山灰。“妈妈，帮帮伊菲吧。这就是伊菲现在的情况”，伊菲是费布丽娜的昵称。费布丽娜和18 个同学一起徒步旅行时被困在山上，现在和父亲、叔叔一起住在附近的医院里。她的母亲拉妮·拉德拉尼说：“费布丽娜正在经历巨大的创伤，她的心理受到了影响，因为她看到了自己被烧伤的样子，而且她还不得不忍受整晚的疼痛。”

马拉皮火山监测站官员艾哈迈德·里凡迪表示，在火山喷发后观测到了“火山灰雨”，并且“已经降到武吉丁宜市”。武吉丁宜是西苏门答腊省的第三大城市，人口超过10 万。火山灰雨遮住了太阳，并覆盖了附近的汽车、摩托车。当地时间12 月4 日，据印尼西苏门答腊省阿加姆县地区抗灾管理局消息，3 日下午马拉皮火山喷发后，该地区16 个社区中有14个受到火山灰和落石影响。国家抗灾署发言人阿卜杜勒·穆哈里说，当局发放了口罩，并敦促居民戴上眼镜，以保护他们免遭火山灰可能引发的急性呼吸道感染。当地救灾机构官员在一份声明中称，当地村民“领到了口罩，并被提醒待在家里”。报道称，马拉皮火山喷发后处于二级警戒状态，当地政府建议人们不要在火山口周围3 公里半径范围内活动。

活火山安全管理遭质疑

公开消息显示，马拉皮火山位于世界上火山最多的国家——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西南部。该火山是苏门答腊岛最活跃的火山之一，海拔高度达2891.3 米，火山附近有数十个城市和小镇，自18 世纪后期以来有记录的火山爆发超过50 次。印尼火山和地质灾害减灾中心消息显示，马拉皮火山自2011 年8 月以来一直处于警戒级别。2022 年1 月至2 月，马拉皮火山喷出大量火山灰，该火山的一些小路直到同年6 月才重新开放。2023 年初，马拉皮火山曾有喷发，印尼国家搜救机构一度疏散164 名登山者；西苏门答腊省为此发布禁令，禁止在马拉皮火山地区的登山活动，直到局势恢复正常。据统计，马拉皮火山最致命的喷发发生在1979 年，当时有60 人死亡。

那么，一座被列入警戒级别的活火山如此危险，此次马拉皮火山喷发时为何还会有75 名登山者呢？可以确定的是，事发时马拉皮火山的登山路线处于开放状态。由于部分登山者未按照政府规定登记入山，早前一度认为只有70 人在山上。即使在事发后，西苏门答腊省自然资源保护机构表示，马拉皮山处于二级警戒状态，但仍然可以攀登，只不过在程序上有一定限制。印尼火山和地质减灾中心负责人亨德拉·古纳万说，按照规定，登山者只能在危险区域以外活动，“但有时很多人违反规定，因为他们想爬得更高”。西苏门答腊省自然资源保护机构称，自12 月2 日以来，共有70 名徒步旅行者通过在线预订系统在马拉皮火山的两个入口点登记。不过，一些徒步旅行者在进入或离开时可能不会向有关部门通报自己的行程，因此很难精确统计徒步旅行者的失踪人数。随着救援工作展开，被困人数才从70 人修正至75 人。在一些社交平台上，印尼不少活火山都是游客向往的旅游目的地，拿马拉皮火山来说，它拥有3 条攀岩路线，有不少网友在社交软件上发布登山技巧和登山攻略。

除了攀登权限问题，不少人也对这次毫无预警的火山爆发提出了质疑。对此，印尼国家抗灾署通报说，马拉皮火山于当地时间12 月3 日14 时45 分左右突然剧烈喷发，喷出高达3000 米的火山灰柱。当地电视台播出的画面显示，火山喷发剧烈，烟雾不断向空中翻滚，附近道路和汽车都覆盖着火山灰。“这次喷发是突然发生的。”马拉皮火山观测站负责人艾哈迈德解释称，火山喷发有时是由突然的地下条件引发的，包括地下水突然流入浅层岩浆层或由当地构造地震引发。具体到马拉皮火山的喷发，目前确认的喷发触发因素是非常浅的压力积累，火山喷发是压力的突然释放。火山喷发一般会引发火山地震，但马拉皮火山并没有监测到该情况。资料显示，在12 月3 日马拉皮火山喷发之前，火山地震并没有明显增加。从11 月16 日到12 月3 日，有记录的深层火山地震只出现了三次，山顶上的倾斜仪在径向轴上显示出水平模式，在切向轴上显示出轻微的升高。“这表明喷发过程发生得很快，压力中心很浅，就在山顶附近。”

火山持续喷发阻碍救援

然而灾难似乎并不打算停止，12 月4 日早晨，马拉皮火山至少发生8 次小规模喷发，这导致搜救和撤离工作暂停。“直到今天（4 日）下午，火山喷发仍在发生。我们不希望志愿者也成为受害者。”一名救援队负责人说。当地时间12 月5 日6 时24 分，马拉皮火山出现第二次喷发。事态平息之后，搜救工作恢复。搜救过程中，巴东搜救局联合西苏门答腊省军警、志愿者和医护人员共200 人组成联合救援队对火山口周围5.3 平方公里的区域进行搜寻。当地正值大雨天气，加之火山烟雾及复杂地形的影响，给搜救工作带来困难。12 月6 日，印尼国家搜救局宣称结束搜救活动，并在当日找到失联者中的最后一名女性的遗体。早前，搜救人员4 日和5日在不同地点发现11 名登山者遗体。加上火山喷发后最初找到的11 名遇难者、6 日发现的最后1 名遇难者，以及12 月18 日1 名抢救无效死亡的女性，印尼火山喷发共造成24 人死亡。

印尼境内有大量的火山，分布在苏门答腊岛、爪哇岛、西里伯斯岛和小巽他群岛。印尼作为“群岛之国”，地处太平洋“火环”（环绕太平洋盆地的弧形火山和断层线），还很容易发生地震。位于爪哇岛中部的默拉皮火山于12 月1 日、2 日先后两次喷发。在东部，东努沙登加拉省的伊里莱沃托洛科火山继12 月2 日喷发后于12 月5 日再次喷发，喷射出的火山灰柱高达500 米，持续时间约为1 分钟。12 月6 日，位于印尼巽他海峡的喀拉喀托之子火山在多日喷发的基础上再次喷发。

尽管容易发生火山喷发灾害，印尼10%的人口仍居住在火山区。比如，虽然马拉皮火山是苏门答腊岛最活跃的火山，但在该火山附近仍有数个城市和小镇，极易导致火山喷发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一名印尼火山和地质灾害减灾中心负责火山监测的官员表示，每座火山都有不同的岩浆特征、岩浆库和喷发特征。他表示，尽管马拉皮火山、喀拉喀托之子火山、默拉皮火山、伊里莱沃托洛科火山等位于同一火环内，但它们并不相关。“无论从火山灰柱高度，还是喷发持续时间，此次马拉皮火山喷发的强度都属较大。”

对此，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特聘专家高孟潭分析称，印尼火山活动增加和东南亚地区地震频发有一定关联。这一地区是世界上两大主要地震带——环太平洋地震带和欧亚地震带交会的区域，历史上一直是大地震频发，而且这一区域也是地球上火山活动最强烈的区域。他表示，印尼地区西边是印度板块，东边是欧亚板块，还有太平洋板块，在三个区域板块的挤压下，容易造成地壳的断层活动并引发地震。同时，地底深处热的物质上涌，就会形成火山喷发。“近20 年来，全球共计发生7 级以上的地震300 余次，平均每年16 次左右。”高孟潭表示，“总体而言，今年（2023 年）整体的大地震活动水平和近20 年来的平均水平大致相当。当前东南亚区域的构造运动比较强烈，未来一段时间地震和火山活动及其带来的危害应该引起高度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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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九次火山爆发

一、公元79年意大利维苏威火山爆发毁灭庞贝古城

公元79 年意大利维苏威火山大规模喷发，玻璃一样的熔岩碎片、石块、晶体和灰尘从天而降，整整持续了一周时间。灼热的火山碎屑流毁灭了当时极为繁华的拥有2 万人口的庞贝古城，其他几个有名的海滨城市如赫库兰尼姆、斯塔比亚等也遭到严重破坏。死亡人数估计超过1.6 万。直到18 世纪中叶，考古学家才把庞贝古城从数米厚的火山灰中挖掘出来，那些古老的建筑和姿态各异的尸体都完好地保存着。

二、1586年印度尼西亚克鲁特火山喷发

克鲁特火山位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东部，在过去的1000 年里共喷发了30 多次，发生于1586 年的喷发共造成1 万人死亡；1919 年的喷发将一个火山湖喷入附近山谷，导致5500人溺水身亡。从1926年开始，工程人员挖地道排水，以阻止发生类似灾难。

三、1783年冰岛拉基火山喷发

1783 年的冰岛拉基火山喷发形成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熔岩流，当时一条16 英里（约合26 公里）长的裂缝让一条快速流动的绳状熔岩流的“旅程”超过40 英里（约合64 公里）。拉基火山喷出的熔岩数量高达2.9 立方英里（约合12 立方公里），覆盖了218 平方英里（约合564 平方公里）的区域。此次喷发断断续续，前后历时4 个月。火山喷出的氟气以氢氟酸形式降落到冰岛地面，导致大量牲畜死亡。喷射出的二氧化硫气体弥漫到更远的地区。整个欧洲被厚厚的雾气笼罩，霾则肆无忌惮地在地面降落，致使数千人死于高温。炎热的夏季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北半球大部分地区的温度较往常低4 到9 摄氏度。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经历了500 年来最冷的夏季，农作物大量减产，可怕的饥荒在所有地区肆虐。由于拉基火山喷发，冰岛共有大约9300 人丧命，全世界死亡人数可能是这一数字的10 倍或者更多。

四、1792年日本云仙火山喷发

日本九州岛的云仙火山距离长崎东部大约25 英里（约合40 公里）。1792 年喷发后1 个月，火山斜坡倒塌，由此产生的塌方成为岛原市的噩梦。滑落的山体坠入海洋，引发海啸。塌方和海啸共造成超过1.5 万人丧命，这是日本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火山灾难。

五、1815年印度尼西亚坦波拉火山爆发

1815 年4 月5 日，印度尼西亚坦波拉火山爆发，是人类历史上最猛烈的一次火山爆发。爆发的火山伴着轰轰的巨响，不断向高空喷出大量的火山灰和气体，厚重的火山灰在3 天内将附近480 千米范围内的天空完全遮住。在距火山几百千米以外的爪哇岛，天空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直到7 月中旬火山才停止喷发。事发后，坦波拉火山的高度被削去了1000 多米，火山上部失去了700 亿吨山体，形成了一个直径达6000 多米，深700 米的巨大火山口。1855 年有科学家探访后认为直接因火山喷发死亡的人数在1 万人左右，滞留在岛上被饿死的人数则有47825 人，总共加起来将近6 万人。如此庞大的数据却依旧不够完善，在1949 年又有科学家根据各方面研究认为1815 年坦波拉火山喷发总共导致9 万多人死亡，还有一说是11 万左右。此次火山喷发所形成的火山云至少让全球温度降低5 华氏度。这种影响持续了一年多时间，一些欧洲人和北美人将1816 年称之为“没有夏天的一年”。

六、1883年印度尼西亚喀拉喀托火山爆发

喀拉喀托火山位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西部和苏门答腊岛东部的巽他海峡，于1883 年8 月喷发，其产生的能量是规模最大的氢弹试验的26 倍。喀拉喀托火山山体崩塌后坠入海洋，产生高达100 英尺（约合30 米）的海浪，巨大的海浪淹没了数百个村庄，致使超过3.6 万人丧生。更为可怕的是，海浪虽然不断减弱，但还是影响了整个世界。成群的浮石在海上漂浮了几个月，空气中的微粒让全世界的落日变成鲜艳的红色。

七、1902年加勒比群岛培雷火山喷发

培雷火山位于加勒比海东部西印度群岛的马提尼克岛北部，高1350 米，为全岛最高峰。1902 年4 月23 日，培雷火山山顶冒出黑色烟柱，爆炸声如雷轰鸣，火山灰纷扬而下，将街道和屋顶蒙上薄薄一层灰。许多当地人没有撤离，甚至有游客赶来要欣赏大自然奇观。5 月8日7 时52 分，培雷火山开始猛烈地喷发，山体突然炸开，随着震天巨响而来的是一条眩目的巨大火舌直冲天空，蹿高数百米。1100 平方公里的马提尼克岛也似乎在颤抖。大量有毒的高温气体和火山灰夹带着岩弹、灰浆，猛烈喷发出来。

八、1985年哥伦比亚内华达德鲁兹火山喷发

位于哥伦比亚的内华达德鲁兹火山常年被积雪覆盖，于1985 年11 月13 日喷发。炙热的火山气体和灰尘融化了冰川，并与融化后的水混合在一起。在顺流而下的过程中，泥浆不断“捕获”沿途的泥土和岩石，体积和密度持续增加。泥石流的厚度最高达到130 英尺（约合40 米），以每小时30 英里（约合每小时48 公里）的速度冲向有人居住的河谷，摧毁所到之处的一切东西。据统计，此次火山喷发造成的死亡人数高达2.5 万人。

九、1991年菲律宾皮纳图博火山大爆发

1991 年菲律宾的皮纳图博火山大爆发，造成了800人死亡，导致10 万人无家可归，有100 万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造成5 亿美元的财产损失。爆发将皮纳图博火山削去了约300 米，形成一个直径2.4 公里的新火山口。此次火山爆发向大气中喷发了2000 万吨的二氧化硫，大气中的火山灰覆盖了方圆近4000 平方公里的区域，大量农作物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