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往事

■ 国网湖北黄冈供电公司输电运检分公司 孙 宝

周末，难得空闲与妻子逛逛街。在商场选购些日用品后准备离开，心血来潮的她想买件衣服，便又折回到衣服专柜前左挑右选。坐在旁边看着妻子在忙个不停，那件件姹紫嫣红的各种款式衣服，让我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蓦地心底涌现出曾经添新衣服的往事来，翩翩然情不自已。

20 世纪80年代的乡下，我们所穿的衣服都是请裁缝师傅上门到自己家量身定制的。师傅登门服务听起来是不是很高端，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乡里的客户稀少只有靠上门的生意，再者上门服务轻松地解决掉了一天的吃喝问题，何乐而不为。裁缝师傅经常十里八乡的行踪不定，想缝纫衣服时得先托邻里带个口信，去知会一声进行预约。收到信息后得了空闲时， 才会挑着缝纫机上门来服务。

要知道当时人们经济拮据，做次衣服都是弥足珍贵的，普通家庭能够两三年做一次衣服就很不错了。男性做的衣服都是套褂居多，所谓套褂就是冬天套在棉袄上穿，春秋可以单穿的外套。这种衣服穿得季节长，利用率高很是实惠。比起现在衣服花样百出的式样，套褂千篇一律的四个口袋中山装没有别的选择，更别谈什么花色质地一切都土得掉渣，可是新衣服呀该知足了。做衣服基本上都选择在冬腊月，一来这个时候农闲大家都有时间，二来临过年的置件新衣服添添喜气，给家里人增加些欢乐。

小学五年级那年由于个子长得飞快，家里人破例地要给我做件新衣服，高兴得我连日几夜地做梦，梦到穿新衣服笑醒了。好不容易熬到衣服做好后，因是腊月，母亲居然收起来还不让穿，说要等到大年初一穿。乡村思想图个吉兆寓意着新年新气象，一切都欣欣向荣的。当时我真是掰着手指数日子，眼巴巴地望早点过年好换上新衣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硬生生地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

1986年二姐上班了，在离家20 千米外的小镇供销社当售货员，国庆节左右我和弟弟到单位探望她。那是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我们穿得比较寒碜，姐姐看在眼里，布匹专柜的她二话不说要给我们做身衣服。柜台上有近日新到的上好毛料，众多颜色里姐姐一眼相中了靛蓝色，拿到身上比试非常适合我俩年龄和气质。小镇到底比乡下阔气，街角有家裁缝店，扯完布后就领我们到裁缝店量尺寸，姐姐新潮地给我们选择了西服样式。因为加急取衣第二天中午衣服就完工，生平第一次拥有这么漂亮的西服，我和弟弟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在当时中山装横行的岁月，一扫土气领时代之先，穿上西服人别提有多精神。我们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而且故意地有些夸张的样子，引得多少人注目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回到垸里同辈玩伴和邻里们更艳羡不已，现在想起来真是唏嘘又好笑。

比起缝纫衣服，织毛衣现象则在乡村大行其是。织毛衣成本低，只要拿上几个鸡蛋便可换些廉价的毛线和织衣针。织毛衣操作简单一学就会，上至大妈大婶、下至十几岁的丫头都容易上手。农闲之时院落里大姑娘小媳妇，三五成群地在院落里或者是道场旁，边聊天边交流着织毛衣的心得，看谁针法妙谁织得式样好让人效仿，她们织毛衣的身影成为乡村生活秀丽的底色。心灵手巧的姐姐们是织毛衣中的佼佼者，我小时候的毛衣、毛裤都是她们织的。长高了织一身、再长高了再织一身，历年来的毛衣、毛裤堆成了山多不胜数，这些衣服满满地承载姐姐的爱意和时代的光辉。

现在衣服都是现买的而且多种多样，岂不让人感叹生活的幸福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