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康复对缓解创伤性颅脑损伤患者眩晕效果的meta分析

陈美琴 陈子雯

据统计，全球每年约5 000 万人会发生创伤性颅脑损伤（traumatic brain injury，TBI）[1]。TBI患者由于白质异常、中枢或外周前庭系统损伤，经常会出现眩晕、视力模糊、恶心或平衡障碍等前庭功能紊乱症状[2]，这将严重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3]。其中，46%～80%TBI患者在受伤后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眩晕症状[4,5]，约26%患者在受伤1 年后仍主诉眩晕症状不能缓解[6]。眩晕作为TBI 患者最常见的症状之一[7]，具有发病率高且难恢复的特点[3]，若仅采用药物治疗，复发率较高，且疗效不理想。前庭康复（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herapy，VRT）是一种物理疗法，主要是通过训练操、仪器等方式对患者进行多方面的训练，以促进前庭疾病患者中枢神经系统的代偿功能，加速前庭功能恢复，从而消除前庭功能紊乱症状[8,9]。目前，关于前庭康复是否能改善TBI 患者眩晕症状仍存在争议，由于各研究设计不同，其研究结论也不同，如Langevin 等[10]认为前庭康复可缓解TBI 患者眩晕症状，但Kontos 等[11]认为前庭康复无法缓解TBI 患者眩晕症状。本研究旨在通过meta 分析探讨前庭康复是否有助于缓解TBI 患者眩晕症状，以期能为其临床应用提供参考意见。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根据PICOS 原则纳入文献：P：创伤性颅脑损伤患者，并经过CT 或磁共振证实；I：使用前庭康复；C：常规康复或治疗（不包括前庭康复）；O：关于眩晕症状、前庭症状的功能影响或平衡功能等相关数值；S：随机对照实验。排除标准：①只有摘要而无法获取全文的文献；②文献信息不足，数据不完整；③重复发表的研究；④未通过质量审核的研究。

1.2 检索策略 检索Cochrane Library、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中国知网、万方、维普数据库等关于TBI 患者使用前庭康复的随机对照研究，检索时限为建库至2023 年6 月1 日，检索方式根据不同的数据库进行相应的调整。中文检索词包括：“颅脑损伤/创伤性颅脑损伤/脑外伤/头部损伤/颅脑创伤”“前庭康复/前庭训练/神经康复”，英文检索词包括“traumatic brain injury/head injury/ brain injury/brain traumas/TBI”“vestibular system/neurological rehabilitation/vestibular system/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1.3 文献筛选和资料提取 将检索到的文献导入至NoteExpress 软件中，由两名经过循证培训的研究人员独立筛选文献，根据文献的纳入和排除标准提取数据，并对提取的数据进行交叉检查。当筛选结果不同时，则咨询第三位研究人员。文献提取的内容包括：第一作者、发表年份、国家、研究样本量、干预时间及内容、对照内容、结局指标。

1.4 文献质量评价 文献质量评价由两名研究者根据Cochrane 系统评价手册[12]的随机对照试验评价标准，对纳入的文献进行质量评价。评价之后，进行交叉核对。若存在差异，则咨询第三位研究人员进行判断。若所有项目标准都完全满足，表明偏倚可能性最低，质量等级为A 级；若部分符合，发生偏倚可能性为中度，质量等级为B 级；若完全不符合，发生偏倚可能性高，质量等级为C 级，将不纳入本研究。

1.5 统计学方法 本研究统计分析采用Revman 5.3 软件，由于本研究纳入的数据均为连续性变量，因此用均数差（mean difference，MD）和95%CI表示；若相同结局指标采用不同评估量表，则用标准均数差（standard mean difference，SMD）表示。若研究间具有同质性（P≥0.1，I2≤50%），则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合并分析；若研究间存在异质性（P＜0.1，I2＞50%），则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并通过敏感性分析或亚组分析找到异质性来源。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初检共获得1 148 篇中英文献，其中2篇文献通过其他资源补充获得，经逐层筛选后，最终纳入7 篇[10，11，13～17]文献，文献筛选的过程和结果见图1。

图1 文献筛选过程和结果

2.2 纳入研究的特征及质量评价 纳入的7篇[10，11，13～17]随机对照研究中，英文6 篇[10，11，14～17]，中文1篇[13]，样本量共330 例，其中实验组共167 例，对照组共163 例，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见表1。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

2.3 纳入文献的方法学质量 4 篇文献[10，11，15，17]为A 级，3 篇文献[13，14，16]为B 级，所纳文献的总体质量尚佳。仅1篇文献[13]的随机序列产生及分配隐藏存在高风险，其他文献均有具体提出随机序列的产生方法，4 篇文献[10，11，16，17]在研究设计中实现了双盲。文献质量评价见表2。

表2 纳入研究的文献质量评价

2.4 Meta分析结果

2.4.1 前庭康复对TBI患者眩晕症状的影响见图2由 图2 可见，纳入的7 篇研究[10，11，13～17]均使用DHI量表评价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眩晕症状的影响，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16%），因此可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有助于缓解TBI 患者眩晕症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3.79，95%CI（-5.13，-2.45），P＜0.05]。

图2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眩晕症状的影响

2.4.2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焦虑和抑郁情绪的 影响见图3

图3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焦虑和抑郁情绪的影响

由图3 可见，2 篇研究[13,15]使用HADS 量表来评价前庭康复干预对改善TBI 患者焦虑和抑郁情况，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0%），可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有助于缓解TBI患者焦虑抑郁情绪，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0.76，95%CI（-1.34，-0.17），P＜0.05]。

2.4.3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平衡功能的影响见图4

图4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平衡功能的影响

由图4 可见，3 篇研究[11，15，17]评价前庭康复干预对改善TBI患者平衡功能，因采用了不同量表，故用SMD 计算。由于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0%），因此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有助于改善TBI 患者平衡功能，差异有统计学意义[SMD=-0.59，95%CI（-0.94，-0.23），P＜0.05]。

2.4.4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前庭功能的影响见图5

图5 前庭康复干预对TBI患者前庭功能的影响

由图5 可见，2 篇研究[10,11]使用VOMS 量表来评价前庭康复干预对改善TBI 患者前庭功能情况，各研究间存在异质性（I2=95%），因此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有助改善TBI 患者前庭功能，差异有统计学意义[MD=-3.36，95%CI（-6.38，-0.35），P＜0.05]。

2.4.5 前庭康复干预对轻度TBI患者脑震荡后症状的影响见图6

图6 前庭康复干预对轻度TBI患者脑震荡后症状的影响

由图6可见，2篇研究[10,11]使用PCSS量表，1篇研究[17]采用DHI和BES量表进行来评价前庭康复干预对改善轻度TBI 患者脑震荡后症状情况，因此用SMD 计算。各研究间无异质性（I2=6%），可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有助于缓解TBI 患者眩晕症状，差异有统计学意义[SMD=-0.55，95%CI（-0.89，-0.21），P＜0.05]。

3 讨论

颅脑损伤患者眩晕症状可表现为视物旋转、身体不稳定，并可伴有恶心、呕吐、畏光或心悸等不适，轻者可在休息后缓解，重者可引起呕吐或无法站立。前庭康复训练作为一种运动治疗方案，在训练过程中强调前庭、视觉和本体感觉的协同作用，可改善前庭损伤患者的失衡感[9]。本研究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前庭康复干预能减轻TBI 患者眩晕症状，并可改善患者的平衡功能和前庭功能，这与Sedeno-Vidal等[18]、Stancel-Lewis 等[19]的研究结论类似。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前庭康复训练注重动静态平衡和步态平衡，通过一系列诱发眩晕的重复动作可促进前庭功能的代偿和适应，帮助大脑重新建立良好的平衡状态，从而促进前庭系统功能的恢复，改善平衡和前庭功能，减轻患者的眩晕症状[20]。

焦虑和抑郁情绪是TBI患者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后遗症，据统计，约41%TBI患者在受伤后会经历长达5 年的焦虑和抑郁情绪，这将严重影响患者的预后和生活质量[7]。本研究meta 分析结果显示，通过前庭康复干预可改善TBI 患者的焦虑和抑郁情绪。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前庭康复训练方案的设计更注重个性化，且训练方案是循序渐进的，有助于缓解患者的心理困扰，提高其自我效能感[5]；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前庭康复缓解了患者的前庭功能紊乱症状，缓解了患者的不适感，从而减轻了焦虑和抑郁情绪[21]。

本研究对轻度TBI 患者进行meta 分析，结果发现，前庭康复训练可缓解轻度TBI 患者脑震荡后症状，这与Galeno 等[22]的研究结论类似。当大脑受损伤时，前庭功能易受到干扰或损害，这可能会导致眩晕、视力模糊、失衡感或头痛恶心等前庭功能紊乱症状发生[2]，其中约3%～8%轻度TBI 患者会出现前庭症状。前庭康复训练有助于改善前庭功能，其机制是通过前庭康复可提高患者头部运动时姿势稳定性和视力，从而缓解其前庭不适症状[18]。

综上所述，前庭康复干预能减轻TBI患者眩晕症状和焦虑抑郁情绪，可改善其平衡功能和前庭功能，并可缓解轻度TBI 患者脑震荡后症状，日后可将前庭康复加入到颅脑损伤患者康复方案中。然而，本研究仍存在以下的不足：①纳入文献有限，总样本量仍较少，这可能会让研究结果存在一定的偏移；②检索到的文献仅包括已发表的中英文文献，未检索到灰色文献，因此可能存在发表偏倚。未来，应着眼于更大样本的临床研究，以进一步论证不同时间、频率、形式的前庭康复训练对TBI患者眩晕及平衡功能的影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