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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辐射效应的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经济结构演变研究

2024-03-19冼静怡谢怡欣马永强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24年2期
关键词:潜力粤港澳大湾

冼静怡,秦 青,谢怡欣,马永强

(1.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2.福建农林大学 数字经济学院,福建 泉州 362400;3.中国公园协会,北京 100835)

0 引言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不仅是一项重大国家级战略,也是打造深度合作示范区及世界级城市群的新实践,旅游业则在其中发挥着增进大湾区认同感、展现人流跨区域活动并满足居民宜居宜业宜游需求的作用。辐射效应借鉴物理学辐射概念,用以表征城市空间层面,以经济发展为基点,通过其相对强的资源优势,带动周边发展的一种城市互动模式[1]。同“辐射”强调物体不论温度高低均向外辐射的“对等性”特点类似,城市旅游辐射效应,可以描述为不论客源规模大小,甲地客源可以向乙地景点流动,乙地客源也可以向甲地景点流动。根据主题不同,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区域空间、旅游产业[2]、旅游行为[3]三个角度。城市空间旅游辐射作为区域发展策略时,主要是通过培育独具特色的旅游产业来促进地区旅游业发展[4],或通过优质旅游从业者、旅游开发资金与技术等生产要素的辐射流动,以促进旅游基础设施完善[5]。挤出效应和示范效应被认为是旅游辐射的主要作用方式。运用挤出效应能够快速培养旅游知名度低但具有生态优势的旅游地以承接客源[6],运用示范效应则能在经营模式、旅游业态、游客服务等上带动周边城市的其他旅游品牌融合发展[7]。针对影响旅游辐射效应因素的研究表明,旅游辐射效应主要在于客流量、经济增加量、运输网络布局等[8,9],城市等级的提升也对辐射规模递增效果显著[10]。综上所述,运用旅游辐射效应能明晰城市旅游辐射的形成与接收模式,更好描述旅游区域空间的旅游互动关系。

旅游经济联系能以旅游者、产品、从业者、投资额等多种形式来展现该地区旅游经济联系潜力[11],其核心内容与辐射效应作用过程不谋而合,且逐渐突破以往单核心、单向流动限制,以“多核心”“多向流动”为特征,成为表征区域发展新的代名词,也是未来构建区域旅游空间的重要立足点[12]。近年来有关旅游经济联系的研究热点集中在几个热门城市群和经济带中,如长江流域[13]、黄河流域[14]、海陆丝路[15]等,随着这些区域旅游空间网络结构的变化,城市间旅游经济联系会相应产生调整[16]。粤港澳大湾区旅游联系网络也成为是学界关注重点。邹永广等以大湾区东岸三大旅游城市为轴线,与福建的福—厦—泉相联系,深入挖掘两地区位优势[17]。苏海洋等以大湾区为对象,揭示城市群旅游共生联系,为湾区经济提供新的发展视角[18]。如前文所述,辐射在展现城市经济联系中具有范围性和力度特征,因而有助于精准描述各城市在区域中发挥的作用与相互关系[19]。

通过梳理国内外相关文献,发现针对区域辐射及其空间格局演化的方法运用已经较为成熟[20],但较少提及旅游辐射效应,且多数研究缺乏对动态演化特征,特别是在全球环境剧烈变化后的追踪。鉴于此,本研究选取粤港澳大湾区为研究样本,以旅游辐射效应为理论基础,囊括城市旅游经济的绝对优势、相对优势和空间距离等要素,在旅游区域空间层面对单个城市辐射基础和辐射潜力以及城市间旅游经济相互联系进行探究。

1 研究区域概况

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版图中最活跃的单元之一[21],同时拥有广、深两个国家级中心城市和港、澳两个国际型门户城市[22]。2014 年,深圳首先提出要“打造湾区经济”,随着粤港澳发展规划的不断深入,湾区旅游经济也迎来了新机遇。2017 年大湾区旅游总收入为1.1 万亿元,主要来自广港澳深四个城市,占GDP的11%,而其余城市旅游收入增速均超过全国增速的15%。2019 年发布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提出要深化粤港澳旅游区域一体化合作,为大湾区旅游市场发展领航掌舵、把脉定向[23]。目前,大湾区现代化交通网络已基本成型,各城市区位优势较为明显,旅游发展后劲较强。截至2021 年,拥有国家A 级景区近600 个(其中5A级景区15 个),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4 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72 处。各市省内游客均占据75%及以上比重,2021 年更是高于80%,说明其旅游市场仍以满足省内需求为主。因此,在实现旅游产业长期可持续性发展中,应避免割裂各城市的旅游联动,发挥旅游资源多样性与城市凝聚力。近年来,大湾区融合创新出丰富多彩的旅游项目和多条景点游径,通过“城市联动”方式在大湾区11 个城市广泛开展旅游合作,开发跨境“一程多站”旅游产品[24];通过区域旅游战略部署,降低要素流动的时间和经济成本,打破地域行政壁垒,重塑区域旅游格局以充分发挥城市辐射效应,实现旅游各要素先发带动后发,后发主动接受并反哺的双向辐射作用。

粤港澳大湾区作为国际化大湾区和国内外游客来访密集地,在愈加激烈的旅游行业洗牌以及2020年疫情期间旅游环境变化的大背景下,如何通过了解区域内部辐射互动演变情况,更好地掌握11 个城市旅游经济联系供需匹配,成为亟需破解的难题。因此,本研究基于旅游辐射效应理论,深入探索大湾区这一具有典型性区域的旅游经济联系,对大湾区发展全域旅游、建设世界级旅游目的地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2 研究方法及数据指标选取

2.1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动态因子分析法和引力模型作为定量分析方法。竞争力强弱是评定一个城市是否为区域中心城市的重要衡量标准,也是本研究评判一个城市是否具备辐射基础的首要条件。为确定11 个城市旅游竞争潜力,本研究运用SPSS25.0 根据各因子综合得分进行各城市竞争潜力排名。引力模型是测度空间相互作用量的惯用计算模型之一,在表征城市旅游地理空间时,相互作用量Iij与两城市旅游质量Mi、Mj成正比,与距离指标dij成反比,c为距离衰减系数,计算公式为:

参数设置方面,不同学者按实际量化要求进行调整修改以贴合研究主题[25]。展示城市旅游经济质量的直接指标有客流量、旅游收入和景区评价,旅游目的地越热门,越能带动周边范围内的旅游热度;而热门旅游地由于过于火爆促使游客外流,导致次热门且交通便利、抵达成本低的旅游城市成为选择。本研究参考刘晓萌[26]、张华[27]、舒小林[28]等的模型构建过程并以旅游辐射效应为基础构建引力模型:

式中:Ei、Ej为i、j 城市旅游收入;Ni、Nj为i、j城市过夜旅游人数;Qi、Qj为旅游景区条件得分,这3 个引力指标侧重表达城市旅游经济质量。Ck、Tk为第k种交通方式在市中心之间通行的货币成本和时间成本;d 为i、j 两城市间的最短直线距离,这3个引力指标侧重表达阻碍城市旅游经济质量的因素,距离衰减系数取1。数据收集借助百度地图测距和智行服务,涉及的出行方式包括火车/高铁/动车、自驾、公交/大巴等,若某年段该线路未开通则不算入内。

将一个城市与区域内其他城市联系强度相加,即为该城市对外辐射潜力总量,计算公式为:

2.2 指标数据选取

2014年“打造湾区经济”概念提出后,针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各类规划纲要、工作报告、发展意见等逐一提上日程,湾区建设加快了步伐。考虑到2020—2021 年是国内新冠疫情爆发高峰期,而危机下旅游业发展韧性也是衡量一个城市竞争力与辐射力的关键指标,故选取2014—2021 年共8 年的数据进行测算。因子分析指标体系的构建参考了李艺[29]、曹晓峰[30]、吴中山[31]等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并从城市发展旅游业的绝对竞争优势(城市与城市之间)、相对竞争优势(城市内部旅游业与其他产业之间)和旅游资源条件三个方面评定湾区城市的旅游竞争潜力(表1)。

数据主要源于广东省统计年鉴、九地城市统计年鉴、广东省文化和旅游厅、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及各城市年鉴提到的原始统计站点数据等。用相邻年份“插值法”估计与补齐缺失部分,最大程度保证其纵向完整性,并对所有数据做标准化处理。其中,“旅游景区条件”指标借鉴王莎莎等[32]的研究,参与评分的景区价值突出或具有重要意义:世界文化遗产等具有世界级影响(如节日、奖项等)的旅游资源赋8 分,2A、3A、4A和5A景区分别为2、3、4、5 分。除上述外,具有国家级影响(如文物保护单位、博物馆、建筑遗产、世纪公园、教育示范基地等)为1 分,具有省级影响(如澳门则为“澳门八景”)为0.5 分,具有多重称号的景区仅取其最高称号评分。

3 粤港澳旅游经济辐射基础评价

通过动态因子分析量化各城市旅游竞争潜力,并从时间与空间两个维度对大湾区城市旅游经济辐射基础进行评价。受疫情影响,一些城市所得分数会有较大幅度的变化(如图1 所示)。为确定旅游中心城市,将城市2014—2019 年、2014—2021 年得分分别加总,仅有广港澳深4 个城市2014—2021 年的竞争潜力得分加总为正(如图2 所示)。因此本研究定义广港澳深为粤港澳大湾区旅游中心城市,下文将主要围绕这四个城市进行旅游辐射效应分析。

图1 2014—2021 年大湾区各城市竞争潜力得分折线图Figure 1 Line chart of the competitive potential scores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from 2014 to 2021

图2 大湾区各城市竞争潜力总分折线图Figure 2 Line chart of the total competitive potential in the Greater Bay Area

3.1 时间变化特征

受益于大湾区各项战略政策与各城市文化历史合作发展助力,2014 年到2019 年大湾区旅游显性基础指标稳步上升,粤港澳三地间资源要素流动愈加迅捷。城市发挥的带动作用明显,表现为竞争潜力得分在受到一些城市成长影响后均有所降低,惠州、东莞两地城市排名上升,中山、珠海等城市得分有增长趋势。而2020 年突如其来的疫情阻断了世界旅游经济发展进程,大湾区作为上亿人到访,且万亿收入来自旅游产业的世界第四湾区,受到的打击不容小觑,最直接表现在旅游人数和收入断层式下跌,客运发车频次减少甚至停运,城市间得分跳跃式变动,得分差距增大,城市辐射带动作用发挥受限。

3.2 空间变化特征

大湾区旅游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空间差异性,得分形态呈现较为明显的U 型特征。广港澳深四个城市明显具有更强的对外旅游竞争力和吸引力,即具备较强辐射基础。江门、惠州等城市排名靠前,实际旅游绝对竞争优势和资源条件却稍弱于佛山、东莞两个城市,但由于其旅游产业在全部产业中的经济贡献度高,因此能得到更多就业人口和资金倾斜。这表明当旅游业成为一个城市战略型产业,则会主动接纳更多外部资源,提升旅游产业对内竞争力。相比于以上八个城市,珠海、中山和肇庆在自然旅游资源、特色旅游文化、经济发展水平上相对逊色,因此无论是接待能力、资源及环境吸引力还是经济实力均处于湾区末位,是湾区旅游重点扶持对象。

3.3 综合变化特征

疫情前各城市排名相对稳固,疫情后大部分城市排名出现变动。除广州、惠州和澳门外,其余城市旅游竞争潜力得分变化幅度均较大,如江门、香港等城市在疫情下得分和排名骤降,表明其旅游发展韧性不足,易受到外在环境剧烈变化的影响,所倚靠的竞争优势并不稳固;而深圳、东莞两个城市得分不降反升,可以看出两个城市自我调节能力较强。在疫情步入常态化管控的2021 年,大湾区旅游业面临升级迭代挑战,除头尾两个城市排名不变外,其他城市均出现排名变动,说明城市在遭受疫情冲击后的恢复速度存在差异。

4 粤港澳城市旅游辐射效应分析

通过式②对2014—2021 年大湾区两两城市间旅游经济联系强度进行计算,再运用自然间断点分级法,突出时间尺度上的差异变化,最后分出1—6个强度等级,其中一级联系强度最强,六级联系强度最弱。为方便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如图3 所示2014—2021 年辐射联系网络图,能明确、简洁并重点突出城市旅游空间网络结构特征。

图3 2014—2021 年大湾区辐射联系网络图Figure 3 Radiation connection network diagram of the Greater Bay Area,2014 -2021

同时,通过式③对大湾区2014—2021 年各城市辐射潜力总量进行测度。为帮助解释旅游辐射效应变化特征及原因,引力模型结果将结合竞争潜力得分结论进行辐射分析。图4 绘制了以各城市竞争潜力为横轴,辐射潜力为纵轴的四象限图,并连接同一城市得出其8 年变化线路。

图4 大湾区旅游辐射潜力—旅游竞争潜力象限图Figure 4 Quadrant map of tourism radiant potential-tourism competitive potential of the Greater Bay Area

4.1 旅游辐射效应变化特征

4.1.1 旅游辐射网络呈多中心发展趋势

广州位居旅游中心城市之首,在疫情影响下始终保持与各城市的联系,稳定发散出强联系辐射轴,深圳则相对稳定在4 条强辐射轴。港澳辐射潜力在疫情前位居大湾区前列,与深圳、珠海联系密切,与广州之间具有强辐射联系,能够活跃沿路县市旅游热度,兼顾珠江东西岸城市发展辐射。然而疫情期间,城市辐射范围萎缩严重,整个区域辐射格局发生变动:佛山作为与广州联系强度第一、辐射潜力第二的城市,在疫情后逐渐肩负起辐射周边城市的重任;东莞辐射潜力也相对较强,表现为在接受广州与深圳辐射的同时,带动惠州这一东岸边缘城市的旅游热度。

4.1.2 东西两岸辐射结构不对称性增强

整体上,大湾区高强度联系集中在珠江东岸区域,西岸城市辐射联系强度则相对一般,即城市间形成较为不均匀的辐射组合。同时东岸结构样式为“闭口”,西岸则为“开口”,东西两岸辐射结构的均衡发展趋势不明显。中山作为湾区西岸中部城市,虽然便于接收各城市旅游联系,但其自身旅游辐射潜力提升相对不足,而东岸城市则充分落实疫情“抱团”发展战略,实现跨省长距离旅游向小区域短途客源市场转化。肇庆和惠州同为两岸边缘城市,但由于惠州拥有更多强联系城市,接收辐射则更加充沛,竞争力总体排在肇庆之前。

4.1.3 城市竞争辐射关系的协调度不足

一般而言,旅游竞争潜力与旅游经济辐射潜力成正相关,如广州、深圳竞争潜力高且辐射潜力相对较高,肇庆、中山竞争潜力低且辐射潜力相对较低。但观察象限图可以发现,旅游竞争潜力并不一定正向匹配旅游经济辐射潜力,即辐射潜力高的城市,如佛山、东莞,竞争潜力不一定高;具备辐射基础的城市,如香港、澳门,不一定能有效发挥辐射作用。粤港澳大湾区若想要扩大城市辐射范围,则竞争潜力高的城市要发挥出旅游辐射效能,带动其他城市旅游经济热度;竞争潜力低的边缘城市要挖掘具有吸引力的旅游资源要素,发展特色旅游,降低距离和时间货币成本带来的“出行恐惧”,接受中心城市各旅游要素辐射;辐射潜力与竞争潜力负相关的城市可以发展成为次中心城市,收获更多区域流量,增强竞争力,也可以主动融入区域旅游市场,积极与周边城市景点联动,提高辐射力。

综上所述,粤港澳大湾区潜在旅游吸引力与旅游辐射力仍相对可观,具备推动疫后旅游复苏的良好基础和优势,多中心城市辐射网络初步形成;但城市间旅游经济联系的不对称性和协调度不足制约了区域旅游辐射力恢复和旅游经济可持续发展。

4.2 城市旅游辐射能力分析

为进一步阐述粤港澳大湾区旅游辐射效应的发挥,本研究选择2014—2021 年竞争潜力总分为正的广州、香港、澳门、深圳4 个旅游中心城市进行辐射潜力结论探究。

广州作为广东省省会城市,人流量大,基础设施完善,旅游要素流动顺畅,其辐射范围囊括湾区所有城市,游客活动轨迹和旅游要素以其为中心向外辐射。广州与佛山旅游经济联系在湾区内尤为突出,一是由于“广佛线”建设极大促进了广佛同城化,二是由于旅游资源的互补性,广州以城区娱乐、广府美食为主,佛山以风景观光、特色文化为主。广州与其他中心城市同样具有较为紧密的关联,能够进行客流共享与资源互通,是中心城市发挥不同旅游经济功能辐射的体现。在中心城市带动下,广—莞、广—惠辐射组合的联系值逐年上升,疫情时广—莞依旧保持在二级以上联系。未来,广州需要增强其辐射效能,承担连接珠江东西岸城市的重任,打造新的次中心城市。

香港是大湾区对外的国际化旅游中心,各式各样低税率商品也让它成为内地游客的购物天地。但香港旅游业发展受制于有限的陆地面积,因此旅游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成为亟需解决问题。首先,香港要营造良好的旅游业安全环境,重塑其作为大湾区对外旅游中心的形象;其次,创新特色旅游主题,以颠覆目前受资本肆意牵扯的畸形产业结构;在粤港澳新政策纲要的支持下,顺应内地发展步伐,从辐射方转为承受方,摆脱孤立无援状态;同时依靠港珠澳大桥,降低境内外游客到访成本,帮助香港打破旅游业冰封期。

澳门旅游产业起步早,在特区发展中战略地位极高,能提供高达45%的就业岗位。但在辐射潜力方面,与其联系密切的仅有4 个城市,对内地依赖程度并不高,博彩业占据旅游收入大头,其吸引的国内外游客并不会对其他旅游景点产生极大兴趣,因此澳门高旅游竞争潜力与低辐射潜力不匹配。对此,距离澳门较近的珠海、中山等城市应该主动与澳门旅游业进行联合宣传或旅游路线规划等,推动澳门同内地旅游要素互通有无;凭借港澳通用港币和港珠澳大桥便捷跨海优势,抓住拉动港澳恢复活力的先机,通过旅游空间互动,实现两城变一城,激活旅游发展潜力。

深圳是“创意之都,时尚之都”,其特色在于融合了“文旅商”三大产业,是大湾区旅游创新空间,商务旅游和会展旅游也常在此开展。后疫情时期,深圳与香港不再成为联系密切的轴线,反而与东莞联系越来越紧密。同时,深圳拥有其他城市所匮乏的创造性旅游产业发展资源,能够抢先布局转型升级后的旅游产业,把充裕资金和快速崛起经验带给西岸城市。通过带领专业人才、创新想法融入大湾区旅游经济建设,最大程度提升深圳辐射效应发挥效能。但新型旅游模式也不能完全取代传统旅游形式,深圳应发挥区位优势,将快节奏旅游出行同邻近拥有自然景观、历史文化景观的慢节奏城市相衔接,帮助其形成“辐射综合体”特性。

综上所述,广深轴心辐射能力相较于港澳更为稳定,与此同时新崛起的佛山、东莞则起到中心过渡作用。因此本研究归纳出五条主要的辐射联系纽带:“广—佛—江—肇”“深—港—莞—惠”“澳—珠—中—江”“广—莞—惠”“澳—港”这五条辐射联系纽带将助力大湾区旅游网络空间形成分工明确、互补协作的辐射—承接格局。

5 结论、讨论与建议

5.1 结论与讨论

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经济发展看似各自独立却又相互影响、彼此联系。本研究在旅游辐射效应理论指导下,以因子分析测度城市旅游竞争潜力,借助引力模型对大湾区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和各城市辐射潜力进行量化分析,结果表明:①粤港澳大湾区11 个城市竞争潜力呈时空变化特征。一方面,2014—2019 年旅游显性基础指标稳步上升,广港澳深在城市排名中占据前四,为大湾区四大旅游中心城市;其次是旅游战略地位较高的江门、惠州以及旅游资源较为完善的佛山、东莞,而珠海、中山和肇庆在这三方面处于相对劣势,城市排名靠后。另一方面,由于2020 年疫情影响,港澳等城市暴露出发展韧性不足问题,严重影响其基础辐射能力,反之深圳、东莞等城市则展现出较强的自我调节能力,竞争力恢复速度远超其他城市。②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经济联系较为密切,旅游辐射效应呈现多中心发展特征,即以广港澳深为中心的旅游经济辐射结构;东莞和佛山则分别晋升成为珠江东西岸次中心城市,发挥“承上启下”作用;但东西两岸辐射结构不对称且竞争潜力与辐射潜力协调度不足的问题制约了区域旅游辐射力恢复和旅游经济可持续发展。③以竞争潜力总分为正的四个城市(即广港澳深)为辐射轴心进行旅游辐射能力分析,进一步明确旅游中心城市与周边城市旅游经济联系,最后得出“广—佛—江—肇”“深—港—莞—惠”“澳—珠—中—江”“广—莞—惠”“澳—港”为大湾区5 条主要的旅游辐射纽带。

广州、香港、澳门和深圳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经济发展的关键城市,这一结论与罗金阁等学者的研究结果一致[19];其辐射联系如广—佛、珠—澳、深—港是不可或缺的核心骨架,联系作用的发挥与城市自身的旅游经济质量、竞争潜力有关,以上论述对应吴志才等学者的研究成果[21]。研究综合考虑辐射效应的研究方向、作用方式以及影响因素,以绝对优势、相对优势和空间距离等指标测度各城市辐射基础与辐射能力,表明城市通过在互动中制造辐射磁场——景区联动、游客流动、设施共享、区域旅游合作等发挥扩散与带动效能,可以实现区域整体旅游经济增长。本研究提前运用因子分析法对城市经济结构、旅游基础设施等进行辐射基础评估,弥补引力模型无法包含过多变量以免偏离模型本身的缺陷。针对大湾区联系网络不够紧密,辐射过程缺乏合理层级递进,因而发挥辐射作用有限的问题[33],本研究出于对旅游产业要素流动的相互性考量,没有从联系强度的单向性展开定义,而是从旅游辐射效应的对等性出发进行模型构造,主要测度城市的辐射基础和辐射潜力。旅游辐射效应的应用结果与当下旅游空间经济联系研究趋势基本相符,能对旅游辐射理论进行有效补充,也能为区域旅游战略规划提供重要理论支撑。

5.2 政策建议

基于以上结论,本研究提出以下政策建议:①开发要素市场,挖掘旅游辐射需求。实现客源市场和旅游目的地协调发展,需要以要素市场为依托,改变旅游资源整合方式。大湾区可以通过数字化旅游产品、服务及体验,努力突破区域旅游要素市场阻截点,扩大要素资源获取库,共同打造大湾区旅游合作生态圈,保证要素自由进出从创造到重新利用的良性循环。其中,香港应扮演“超级联系人”角色串联粤港澳与全球旅游市场,广州应依托信息技术产业成为湾区与全球旅游行业交流的高速通道,佛山应彰显出强大的人口吸附能力,深圳则要成为湾区旅游地产企业和人才的哺育地。

②完善制度政策,打破旅游辐射障碍。大湾区发展成为国际一流湾区,需要体制机制“软联通”和基础设施“硬联通”两手抓:一是打破供给障碍,从旅游产品及服务供给的上下游出发,针对具体困难制定计划。二是倡导更开放的通行机制,提高旅游景点可达性,瞄准港澳客源及目的地游客,加强三地旅游部门、旅游机构和旅行社间的沟通交流。短途旅行作为未来旅游发展重点,应出台支持自驾与房车出行等的便利政策,为跨市跨特区短途旅游提供便利。未来粤港澳旅游业将进一步把整合改革纳入三地管理运营机制,通过探索数据融通共享型运营发展,最大限度打破旅游辐射障碍。

③优化空间布局,调整旅游辐射方向。调整集聚点和辐射方向,需要率先创造区域内旅游经济协同效应。一是要基于自身旅游竞争力优势,打造世界一流旅游项目和服务,发挥知名旅游景点的带动作用。香港要继续融汇中西文化荟萃,澳门要稳定驱动博彩业发展,内地九市要实现千城千面差异化发展,形成特色旅游路线。二是要在旅游资源上对暂时陷入发展瓶颈的城市进行辐射,加大联合宣传投入,让良好宣传成为驱动非热门旅游目的地发展的契机。相对地,接受辐射的城市应把目光转向来自中心城市的周边游旅客,适时调整策略,力争成为新的旅游热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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