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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偏好是否可以促进国际旅游消费?
——基于中国旅游调查的实证研究

2024-03-19胡典成倪正纲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24年2期
关键词:效用经济学消费

杨 珂,魏 翔,2,胡典成,王 凯,倪正纲

(1.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商学院,北京 102488;2.中国社会科学院 财经战略研究院,北京 100006;3.国家卫生健康委医院管理研究所,北京 100044)

0 引言

《“十四五”文化与旅游发展规划》指出,我国需要加强中外文化交流和多层次文明对话,深化国际旅游合作,持续提升中国文化、中国精神、中国价值的国际认同,创新交流合作的机制、内容和方式,不断完善对外和对港澳台文化交流和旅游推广体系,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推动我国逐步从国际文化发展的贡献者向引领者转变。当前,我国不断加强国际间的旅游与交流,并将旅游作为外交手段之一。但是,如何提高国际旅游消费的研究仍然存在不足。在传统经济学来看,高消费群体往往具有强烈的旅游偏好,此时旅游需求也就越多,从而会直接促进旅游消费增长[1]。有关国内旅游消费的研究往往符合上述理论。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国消费者来说,国内旅游是正常品,而国际旅游因平均成本大大超过了前者的平均成本,因此仍然被认为是比较“奢侈”的[2]。那么,中国旅游消费者的国际旅游消费偏好是否与国内旅游相同呢?因此,本研究试图超越传统经济学框架,引入行为经济学理论,以更微观的角度研究旅游偏好和旅游消费之间的关系。

从消费者行为的角度看,旅游消费偏好不再受限于高收入等固定因素,而更加灵活,受文化、价格比较优势等因素影响。比如,He 等使用89 个国家的面板数据来研究文化和政治对消费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具有儒家文化传统的国家其平均消费能力低于其他国家。在这种情况下,减少政府干预是提高消费指数的有力措施[3]。同时,与旅游目的地相比,国际客源地对价格消费偏好同样受到收入水平的影响,收入较低的人更注重“生活必需品”[4]。这意味着个体消费者在国际旅游选择上会寻求“成本感知”。与此类似的是老年人等“银发群体”,价格因素是影响其旅游消费的首要因素[5]。此外,一些学者从行为经济学、医疗保健决策(如器官捐献和移植)以及行为选择的角度出发,探讨了更多影响消费偏好的因素[6]。因此,对于旅游偏好来说,从行为经济学角度来看,价格成本比较能更好地解释其消费决策。在行为经济学领域,通常情况下,国际旅游的感知成本高于游客心中的旅游产品参考价格,参考价格的概念源自于参照点理论[7-9]。该理论认为,人们在做决策时会考虑价格相对于他们的参照点的偏离程度。当消费者需要做出决策时,他们的参照点是由过去的经验或平均水平所确定的,而他们的决策会与这个参照点相关[7]。如果一种商品的价格超过其参考价格时,该价格对消费者来说就会被视为损失,从而产生损失厌恶效应。此时,通过旅游需求的中介作用,这种偏好不仅不会促使旅游消费增长,反而会对其产生抑制作用[9]。此时,支付意愿(Willing to Pay)和接受意愿(Willing to Accept)是衡量人们支付消费行为的关键因素,两者分别取决于个体效用(μ)和损失厌恶(λ)的作用方向。其中,μ对支付意愿(WTP)具有促进作用,λ对接受意愿(WTA)具有抑制作用[10-13]。总之,个体效用(μ)的方差在两者间形成正相关关系,而损失厌恶(λ)的方差则形成负相关关系。这意味着国际旅游对于消费者来说,具有风险偏好性。

基于以上研究,本研究选择采用冯·纽曼和摩根斯坦(Von Neumann and Morgenstern,VAM)的期望效用函数来解释效用变化[14]。首先考虑情况,并假使其具有可测量的概率,即对于的任何一种情况ω∈,在给定的情况下X(ω),存在一个确定的可测量的概率P =P(P1,P2,…,)T,且有=1。在这种随机情况下,个人将如何做出决定?对此,VAM效用函数的情况是:对于随机情况下的不同收益,个体效用(μ)可以通过期望效用函数E[μ(▯)]进行比较,等同于随机情况下每一个体效用(μ)的加权平均。根据上述定义,给出分布函数F[X(ω)],可以得到期望效用函数的表达式:E[μ(X)]=∫X(ω)μ[X(ω)]dF[X(ω)]。相应地,在离散可数概率的情况下,期望效用函数为:E[μ(X)]=Σx(ω)μ[X(ω)]P[X(ω)]。据此可得,风险偏好为E[μ(X(ω))]>μ[E[μ(X(ω))]],风险中性为E[μ(X(ω))]=μ[E(μ(X(ω))]],风险厌恶为E[μ(X(ω))]<μ[E(X(ω))]],其中,风险偏好的效用函数为凸函数,风险中性的效用函数为直线,而风险厌恶者的效用函数为凹函数。因此,不同个体会因其独特的选择偏好和风险偏好而拥有不同的效用曲线。从行为经济学来看,高价格往往意味着国际旅游的高品质,进而激励消费者增加在国际旅游上的消费。这意味着交易效用会影响旅游需求和旅游偏好,进而刺激消费。国际旅游偏好是促进还是抑制消费取决于损失厌恶和交易效用之间的净效应。然而,计量经济学表明,旅游偏好对消费的具体影响仍然不确定。因此,在评估国际旅游对消费的影响时,必须考虑旅游偏好与需求之间的交互作用。

除此之外,其他研究人员还使用了多种经济模型来分析和衡量影响旅游消费的不同因素。结果发现,旅游支出是由与旅游相关的心理特征所驱动的[15]。研究发现,心理特征是驱动旅游支出的关键因素。然而,大多数研究并未考虑心理因素,主要是因为其测量体系仍是一个未解决的问题[16]。早期研究认为,通过分析旅游者在目的地的行为来解释其消费决策,旅游偏好是关键因素之一[17]。因此,许多研究者已根据各种理论,如目的地选择理论[18-21],研究旅游偏好,并强调旅游目的地营销的重要性,以增加目的地吸引力[22,23]。但是,早期模型未能明确解决与旅游者行为相关的旅游偏好问题。在旅游需求的动机、感知和期望三要素之中,旅游偏好被认为是感知的核心要素之一[24]。因此,旅游偏好的动机可以决定旅游决策[25]。Chen 等的研究表明,偏好和意图之间有显著联系,并据此提出了“动机—偏好—意图”的路径模型。然而,由于缺乏有关旅游偏好与消费之间关系的研究,更强烈的旅游偏好并不一定导致更高的消费[26]。虽然一些实证研究已显示旅游偏好与消费之间的相关性[27-31]。总之,旅游消费是个人行为的一部分,需要引入行为经济学,并考虑旅游偏好和感知价值这两个关键变量,以“感知成本”为核心,构建双重经济学框架来研究它们之间的关系。这构成了本研究的理论贡献。本研究框架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分析传统经济学视角下旅游偏好对国内消费的影响;二是运用行为经济学,研究损失厌恶和交易效用的净效应,探索旅游偏好如何影响国际消费。

1 理论框架

在传统经济学中,基于偏好假设的消费理论表明消费者对一种商品的偏好越高,其对该商品的需求就越高。一般而言,旅游作为一种标准的服务商品,首先遵循传统的经济学消费模型(假设H1)。然而,行为经济学对这一立场提出了质疑,认为建立模型的一个必要前提是商品的市场价格不偏离其参考价格[9]。此时,市场价格并不会影响个体效用,效用由消费行为所决定[9],公式表示为。例如,一瓶几美元的可口可乐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这是由于可口可乐的市场价格并不偏离其参考价格,因而个体的消费偏好无疑会促进其对可口可乐的消费。同理,国内旅游价格之所以为大多数人所接受,是因为其显然没有偏离参考价格。所以,国内旅游消费的规律可以通过传统经济学来进行预测。因此,形成如下假设。

假设H1:国内旅游偏好通过国内旅游需求的中介作用正向影响国内旅游消费;与国内旅游消费不同,国际旅游对大多数国人来说仍然是一种“奢侈”服务。以文化和旅游部2016 年的休闲调查数据为例,本次调查中城镇受访者的月平均收入为7 047元,超过全国平均月收入4 783 元约47%;仅有不到20%的受访者表示在过去一年出过国。这说明中国国际旅游的市场价格偏离了大多数人的参考价格,国际旅游消费模式并不遵循传统经济学的消费模型。当一种商品的市场价格偏离其参考价格时,偏好并不一定会影响个体的消费选择[32],于是便有了假设2。

假设H2:旅游偏好可以促进旅游需求,从而促进旅游消费。传统经济学认为,如果考虑内生性,成功设定参考点在行为经济学中是一个明显的挑战[33]。在这种情况下,要成功构建一个参考点,使参与者在不改变参与动机的情况下能够清晰研究损失厌恶效应,是相当具有挑战性的[34-36]。历来,由于行为经济学通常以以往经验或预期状态为依据,因此根据本研究的实证数据,大多数民众在出国旅游之前主要进行国内旅游,因此国内旅游的价格将被用作未来国际旅游的价格参照点。因此,本研究将对以上两种效应分别解释:①损失厌恶效应。首先,行为经济学家发现,人们通过花钱和消费时的潜在满足感来感受到损失效应[37]。有研究者通过使用磁共振成像(MRI)研究特定的大脑区域,证实偏好是大脑框架中的一个潜在获益意识,而价格是一个潜在成本意识[38]。此外,行为经济学的心理理论进一步指出,当商品的市场价格与参考价格相差不大时,消费的满足感远远超过花钱的痛苦,价格不会对效用产生影响[9]。然而,当市场价格与参考价格差异显著时,人们会特别关注价格,此时,效用函数将从转移到。其次,由于出国旅游的市场价格偏离了其参考价,中国旅游消费者会将国际旅游的高成本视为一种损失。即游客在享受到国际旅游乐趣的同时,也会感受到高昂价格的痛苦,因此,损失厌恶效应将主导消费[9],从而限制了旅游的实际消费。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高收入群体中只有很小一部分人会选择国际旅游。研究表明,个人对损失的厌恶程度取决于他们购买的产品属性[39],如产品是否健康。②交易效用效应。行为经济学认为,国际旅游等高消费行为虽然会引起损失厌恶,但也会对消费产生积极影响。因为价格代表商品或服务的价值获得,所以价格既是损失效应也可能是获益[40]。花钱可以带来幸福,这样价格才能产生交易效用。在国际旅游的情况下,交易效用可以引起对国际旅游的需求,从而使得旅游偏好增加。特别是,消费者对国际旅游消费的愉悦感使得他们认为在国际旅游上花钱更值得,从而产生了更强烈的旅游需求,也就促进了消费者对国际旅游的偏好提升。上述过程对消费者来说具有显著的意义[41-43]。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交易效用效应通过旅游偏好与需求之间的交互作用来对国际旅游消费产生正向影响。基于以上两方面的讨论,国际旅游的消费规律如假设2 和假设3。

假设H3:国际旅游的市场价格高于参考价格时,损失厌恶效应会使国际旅游偏好对消费产生负面影响;但交易效用效应通过旅游需求的互动作用,对消费产生正面影响。这两种效应的综合作用最终决定了国际旅游偏好对消费的影响。

综上所述,本研究构建的研究框架如图1 所示。

图1 研究框架Figure 1 Research Framework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的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和旅游部进行的《2016 年中国旅游与休闲调查(CTLS 2016)》。CTLS 2016 是一项全国性的旅游调查,旨在详细收集有关中国旅游消费、旅游偏好、人口统计和其他休闲相关数据的信息。调查对象主要是中国公民,年龄在18 岁或以上,居住在中国一年或一年以上。该调查采用了分阶段分层随机抽样和总体比例抽样相结合的方法。调查样本覆盖了16 个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武汉、沈阳、西安、南京、吉林、珠海、兰州、扬州、齐齐哈尔、连云港、开封和遵义。在调查方法上,主要采用网络调查,辅以面对面调查。总共包含了8 149 个观测样本,其中包括了详细的旅游偏好和旅游消费信息。在这些受访者中,有4 982 名曾经有国内旅游经历,而有40 名受访者由于缺失值或拒绝回答问题而被排除在外。另外,在1 308 名曾经有国内外旅游经历的受访者中,有4 人由于价值观信息缺失或拒绝回答问题而被排除在外。因此,最终的国内旅游样本包括4 942 个受访者,而国际旅游样本包括1 304 个受访者。

2.2 变量选取

本研究中,旅游消费是一个因变量,包括国内旅游消费和国际旅游消费两项。在CTLS 2016 中,受访者回答了问题“请回顾您2016 年的国内旅游消费,您花了多少钱?”(问题D2b)和“请回顾一下您2016 年的国际旅游消费,您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问题D4b)。并回答了有关交通、住宿、餐饮、门票、购物和其他活动的详细信息。另外,本研究还以旅游消费的价值来衡量旅游消费。

本研究的两个主要自变量分别是旅游偏好和旅游需求(感知价值)。其中,旅游需求是中介变量,以便于考察以旅游需求为中介的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是否显著。例如,客户评估什么是公平的,正确的,或值得提供的感知成本,包括货币支付和非货币支付,以建立她/他的偏好。旅游偏好作为旅游者对目的地旅游的相对态度,具体以受访者回答的:“您每次想在旅游上花多少天?”(问卷C102/C202)作为变量表征。旅游需求则是指游客购买某些旅游服务和商品所能负担得起的支出金额。以最高可接受单次旅游消费的对数值(问题C8)来衡量旅游需求。这是因为,CTLS 2016 中没有比该数值更接近旅游需求的指标。并且,该指标也具备合理性,因为需求越高,可接受的单次旅游消费就越高。

与此同时,本研究根据相关研究设置了控制变量。在经济学中,凯恩斯模型的消费函数为,其中为消费,为可支配收入,和为参数[44]。据此,个人收入水平可能是旅游消费的重要控制变量[16,45]。此外,在研究旅游消费决策框架时,社会人口变量也必须作为控制变量。同理,有必要控制性别[14],年龄[16],教育和职业等因素[46]。采用虚拟变量的方法,将职业分为就业、失业、退休、学生和其他五类(被聘用者被视为参照组问卷B3a)。同时,必须控制与旅游相关的特征指标[46]。第一,在考虑旅游消费的影响因素时,多数研究者常常将交通工具作为控制变量[47-49]。具体来说,本研究选取的交通方式包括飞机、邮轮、公共巴士、汽车、高铁或其他交通方式等诸多变量(问题D901)。第二,Marrocu 等的研究也揭示了住宿与旅游消费相关[14]。为此,本研究在问题D1201 中选取住宿水平作为控制变量。第三,大多数研究发现,停留时间是影响旅游消费的重要因素[45,50,51]。综上所述,本研究控制了一系列与旅游相关的变量,如交通、住宿和停留时间。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特征如表1、表2 所示。

表1 国内旅游者的描述性统计分析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domestic tourism

表2 国外旅游者的描述性统计分析Table 2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analysis of foreign tourists

2.3 回归模型

为了考察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本研究构建了以下经典线性回归模型[52,53]:

式中:Yd为接受调查的4 942 名游客样本的人均每年国内旅游消费;α为常数项;TP 为出游偏好;β为出游偏好系数;TD是出行需求;g 是TD的测量系数;Xi是控制变量矩阵;ri是Xi系数;ε 为随机项。以上模型可用于评估假设1,即旅游偏好通过旅游需求在旅游偏好和国内旅游消费之间相互关系中的中介作用来影响旅游消费。

在模型(4)—(6)中,则以国际旅游消费作为因变量,并重复模型(1)—(3)中国内旅游消费的回归过程。其中,YO是调查的1 304 名游客的每人每年国际旅游消费,其余与前文相同。模型(4)—(6)可用于评估假设H2和假设H3,即旅游偏好通过旅游需求在旅游偏好和国际旅游消费之间相互关系中的中介作用来影响旅游消费。

此外,异方差通常会影响估计的结果,从而影响估计的个体显著性。为此,本研究通过加权最小二乘估计法(WLS)来进行异方差处理。

3 实证检验结果及分析

3.1 基准回归结果

首先,对假设H1进行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在控制相关变量后,旅游偏好对模型1 中1%水平的旅游消费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p <0.01)。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先前提到的旅游偏好作为游客消费的良好预测指标的相关性证据。此外,模型2 显示,旅游偏好也对旅游需求产生了积极而显著的影响。当旅游需求和旅游偏好同时纳入模型中(如模型3 所示)时,旅游需求仍然显著,而旅游偏好也仍然呈正向显著,这表明旅游需求在旅游偏好和国内旅游消费之间起到了中介作用。BG测试的结果表明,这些模型中均不存在自相关性。因此,假设H1得到了验证。

表3 国内旅游消费的加权回归模型Table 3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of domestic tourism consumption

由表4 可知,在控制变量方面,大部分变量的符号和显著性都与既有研究和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符。在旅游消费方面,许多控制变量,特别是经济相关的限制因素,都是显著的。首先,研究结果确认了之前的假设,即收入是旅游消费的关键驱动因素之一,与经济变量显著相关[16,45]。其次,职业特征在社会经济属性中对旅游消费有显著影响,这一结果与既有证据一致[46]。值得注意的是,学生的支出比职业人士更多。关于年龄,结果显示负相关,这可能受变量测量方法的影响,如Brida 的研究所示[16]。教育水平的差异也显著影响旅游消费[46],拥有学士或更高学位的人在教育上的支出通常比教育程度较低者多。另外,以飞机为参照的其他交通方式对消费有负面影响,这与之前的讨论一致,显示交通方式是旅游消费的重要预测因子[36,48,49]。此外,不同的住宿选择之间的消费差异与不同交通方式的差异相当。与选择二星级或以下酒店的受访者相比,选择四星级或更高级别酒店的受访者消费更多,这可能是因为酒店价格与星级正相关。在本研究中,停留时间也与旅游消费正相关[45,50,51]。

表4 国际旅游消费的加权回归模型Table 4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of outbound tourism consumption

总体而言,本研究的研究结果证实了先前关于旅游消费的研究假设。此外,本研究还展示了旅游消费是如何以个人旅游偏好的高度异质性为特征的。基于行为经济学理论,如果国际旅游的价格高于参考价格,那么旅游者将面临损失厌恶和交易效用的影响。此时,更高程度的旅游偏好仍然会导致更多的国际旅游消费。另外,尽管本研究通过添加一系列关键控制变量和WLS 回归来解释与异质性相关的因素,但稳健性仍需检验。

3.2 区域效应检验

本节将探讨在不同城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环境背景下,出行偏好与旅游消费之间是否存在正向关系。首先,表5 中国内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不显著,这与表3、4 的结果相符。这表明在东部城市,由于交易效用超过了损失厌恶效应,国际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产生了正面影响,旅游需求在此过程中起到了正向的中介作用。其次,表6 中东北和中部城市的结果与之前的基准回归一致。说明在这些地区,无论是国内还是国际旅游偏好都对旅游消费产生了积极影响,旅游需求同样发挥了正面的中介角色。最后,表7 中模型1—3 的结果与表3 相符,但模型4 和模型5 的结果显示,旅游偏好的影响不显著且为负。这表明在西部城市国际旅游偏好并未有效促进旅游消费,旅游需求也未起到积极的中介作用。这可能是因为西部城市的经济较为落后,居民的消费观念更为保守,导致交易效用不如损失厌恶效应显著。

表5 中国东部城市的旅游消费加权回归分析Table 5 Weighted regression analysis of tourism consumption in cities of eastern China

表6 中国东北和中部城市旅游消费的加权回归模型Table 6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of tourism consumption in cities of northeast and central China

表7 中国西部城市旅游消费的WLS回归模型Table 7 WLS regression model of tourism consumption in cities of western China

3.3 性别效应检验

在比较男性、女性各自的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是否相同时,本研究先将总样本根据性别分为两组。男性样本的检验结果如表8 所示。由表8可知,模型1、2、4 和5 中的旅游偏好显著为正,模型3 和6 中的旅游需求显著为正。这与前文中表3 和表4 的结果一致。女性样本的研究结果如表9 所示。同样,模型1 中的旅游偏好是不显著的,而模型2、4 和5 中的旅游偏好为正向显著,模型3 和6 中的旅游需求也是显著为正。这亦与表3 和表4 中的结果一致。因此,本研究认为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检验结果没有显著差异,基准回归结果具备稳健性。

表8 中国男性旅游消费的加权回归模型Table 8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of Chinese male tourism consumption

表9 中国女性消费的加权回归模型Table 9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 of Chinese women's consumption

3.4 稳健性检验

为验证表3、4 结果的稳健性,本研究采用了稳健回归和分位数回归对原有结果进行了重新估计。具体来说,稳健回归包括Huber - White - Errors HC1、MacKinnon - White SE HC2、Long Ervin SE HC3,而分位数回归则涵盖了三分位数、五分位数、七分位数和九分位数。相关的回归结果分别展示在表10—17 中,其中一般性的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10所示。所有这些结果均表明,主要解释变量的系数符号没有发生变化,从而进一步证实了本研究早期结论的稳健性。

表10 Huber-White -Errors HC1 稳健性检验Table 10 Huber-White-Errors HC1 robustness test

表11 MacKinnon-White SE HC2 异方差性检验Table 11 MacKinnon-White SE HC2 heteroscedasticity test

表12 Long-Ervin SE HC3 残差自相关检验Table 12 Long-Ervin SE HC3 Residual autocorrelation test

表13 三分位数回归Table 13 0.3 quantile regression

表14 五分位数回归Table 14 0.5 quantile regression

表15 七分位数回归Table 15 0.7 quantile regression

表16 九分位数回归Table 16 0.9 quantile regression

表17 稳健性检验Table 17 Robustness checks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从传统经济学、行为经济学的双重角度考察了旅游偏好与旅游消费之间的互动关系,分析并论证了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在传统经济学的基础上,引入了更微观的行为经济学理论,基于参考点理论,开展了对旅游需求感知价值的分析与测量,基于国内外的研究,首次构建了旅游“偏好—需求—消费”的影响机制模型。本研究为精准刺激旅游消费、把握旅游产品宣传和营销重点、构建旅游优势发展战略提供了思路和依据。通过分析全国性的旅游数据,本研究证实了以下结论并提供了相应意见:①对于国内旅游,旅游偏好对旅游消费的积极影响,旅游需求在旅游偏好和消费之间发挥显著的中介作用。因此,旅游企业可以在营销推广偏好的基础上,根据游客不同的旅游偏好,对旅游市场进行细分,如露营旅游,特种兵式旅游,游学旅游。②对于国际旅游,旅游需求在旅游消费和偏好之间发挥着积极的中介作用。在东部和中部城市,旅游偏好会显著促进旅游消费。但是在中国西部城市,由于保守的消费观念,其并没有起到促进作用。消费者会特别关注国际旅游的价格,从而产生损失厌恶和交易效用效应。此时,旅游需求的中介作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旅游消费的最终趋势。基于该结论,外国目的地可以使用与国内旅游相同的策略来吸引更多的中国游客。对于中国西部城市的消费者,需要以性价比作为旅游营销优势,降低价格和提供性价比较高的国际旅游消费产品才对消费者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因此,旅游营销企业和境外旅游目的地国家需要分阶段、逐步提升西部城市的旅游消费者的旅游偏好。③在旅游偏好与旅游消费之间,男性与女性之间并不存在性别差异。基于以上结论,对于男性和女性没有必要实施不同的营销策略,增加毫无意义的营销成本。

4.2 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仍然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本研究仅考察了普遍性数据下的国内外旅游市场研究,并不涉及对更典型的旅游消费者个人特征的分析或群体讨论。未来,研究人员可以通过比较不同职业类型游客的偏好对旅游消费的影响,对不同属性的群体进行细分,以寻求不同群体的损失效应系数。其次,当旅游目的地不同时,也会有不同的研究结论。最后,可以选择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数据,延长问卷调查期限,来分析心理因素对旅游消费的历史演变和普遍规律,以扩大研究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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